王竹久久沒有出來。


    夏木喃喃道:“應該是虛脫了。三九也是,都沒人聽見,你自言自語好玩麽?下次得提醒提醒他,免得獨處時把自己給拉死了。這要傳出去,我這個師兄倒沒什麽,師姐臉上無光啊!”


    隨後拿了兩片布條塞住鼻子,衝進了王竹先前去往之地……


    當趙極鄲再次見到這對師兄弟時,發現王竹雙目禁閉,渾身濕透,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趙師兄,我不會驅動靈力,麻煩你幫幫忙,弄個小術法把三九蒸幹下。”夏木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趙極鄲腦補出剛才王竹的醜態,隻覺得腸胃翻滾,口冒酸水,同時又不禁背脊發涼。


    如果夏木是針對自己......他不敢想下去,連忙驅術將王竹給蒸幹。


    沒一會兒,王竹醒了。


    夏木笑眯眯地道:“三九,剛才是不是在草叢裏罵師父和我了?你猜對了,師父在教你向好呢,以後可不能這樣。當然,師父還是很包容的,意見和不滿你可以隨便提嘛,隻要不帶髒話。”


    “我……!”聯想起夏木動不動就尿遁,王竹哪裏還不明白自己被謝磊下了和夏木差不多一樣的禁咒。


    夏木眨了眨眼睛:“其實沒什麽的,改好了,也就失效了。哦,對了三九,先前是我疏漏了。以後別亂講話,否則我還是會屠你全族男丁,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麽。”


    他是深受這種禁咒之苦的,也算是摸索出了經驗。


    謝磊還做不到莫恨天那樣讓人隻字不能吐的程度,如果王竹任由自己臭氣滿身,一樣會泄露出不少驚天秘密的。


    “老……我沒讓你救我,你好歹是個醫修,能不能讓我安樂死,你不知道如果活著比死去更痛苦,殺了我,反而是最高尚的醫德麽?”王竹早已崩潰,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三九啊,別這麽自暴自棄,不就是去勢麽?你隻要潛心向善,努力修行,這東西是修得回來的。不信你問師父。”


    “真的?!”王竹一下來了精神,狐疑地掃視著天空。


    他無法確認謝磊的位置,隻能亂掃一通。


    “師父會騙你,我還會騙你不成?”夏木將胸脯捶得咚咚直響,卻不知從哪裏伸出來一隻大手,敲了他一個爆栗。


    “什麽鬼話!”謝磊蒼勁的聲音傳來。


    趙極鄲又要下跪,卻被一股力量拖著跪不下去,隻好抱拳施禮。


    謝磊也不現身,歎道:“修士連分身都能修出來,這種小兒科算個啥?我也是服了莫宗主了,三個親傳,倆不學無術。好歹剩一個好學的,又把自己修成怪模怪樣的,唉!”


    “孫子,你特麽說我沒問題,別說老子師父......我要拉翔,我艸!”王竹顯然還沒適應這個禁咒,隻好繼續鑽草叢......


    “師父說的是事實好不好?”夏木衝著正在狂奔的王竹喊道。


    “你這個忘恩......你會遭報應的。”王竹終於懸崖勒馬,不至於再次虛脫。


    ……


    王竹最後被不知哪裏吹來的一陣風帶走了。


    這讓趙極鄲心中不安。


    宗主留下我和夏師兄,是要幹嘛?尤其當夏木笑眯眯地瞧著他時,不安更強烈了。


    “趙師兄。”


    “啊?”趙極鄲嚇了一大跳。


    夏木抱了抱拳,道:“我有個請求,不知趙師兄是否答應在下?”


    趙極鄲勉強擠出一點笑意,卻比哭還難看:“夏師兄請講。”


    “這個世界啊,總是喜歡欺負老實人,你被欺負,我也經常被欺負。咱們老實人真的就那麽好欺負?我覺得不是!”夏木拳頭緊握,一臉義憤。


    趙極鄲確實老實本分,但是誰特麽說夏木老實,打死他都不帶信的。


    “所以咱們老實人要崛起!”夏木越說越激動,“怎麽崛起?那就是強大,變得無比強大!”


    趙極鄲很茫然,這還是廢話,對不對?


    夏木話鋒一轉,一臉痛惜地道:“可是趙師兄,你都一百九十歲了。不出意外,等修到築基巔峰,恐怕已經三百多歲了。築基期的壽元不過才四百,彼時的你,早已過了突破金丹期的黃金時期,怎麽辦?”


    趙極鄲哪裏還不知道夏木想要幹嘛?


    他有心拒絕,然而自己這條命完全就是夏木賜予的,說出去的話,又豈能隨便反悔?


    媽的,夏師兄說得對!走修真老路,老子這輩子都隻能在築基期打轉。跟著夏木混,說不定還會有意外收獲!


    趙極鄲把心一橫,猛地跪倒在地,三叩九拜。


    “弟子趙極鄲,拜見師尊!”


    夏木樂得合不攏嘴,連忙扶起趙極鄲:“趙師兄,咱們可不能壞了宗門規矩,未到長老,收徒可是大忌。你我兄弟相稱即可,咱們共同探討,共同探討。來來來,我先給你講講,怎麽入手修妖……”


    夏木足足講了三個小時。


    “就這樣?”趙極鄲茫然問道。


    夏木還以為他沒聽懂,便道:“沒事兒,不懂我再講一遍,反正也不趕時間。”


    “這個……夏師兄,我好像摸到點脈絡了。就是怎麽去找到能給我排炁的妖獸這點,不是太明白。”


    “按我的經驗,一般你最擅長什麽,就盡量找與自己特性相近的妖獸接觸即可。”夏木大喜,心道自己果然沒看錯人,以為還要花費大量時間慢慢引導,沒想到這個趙極鄲還真的在這塊兒有天賦!


    “我沒什麽擅長的。”趙極鄲心裏一陣難過。


    夏木指了指他腰間的佩劍:“不要妄自菲薄。”


    “這……這算嗎?”趙極鄲撫摸著自己的佩劍,這是他自己打造的。


    “師父說,能以凡鐵打造出接近下品靈器的法器,翻遍修真史,不敢說絕無僅有,一定極為少見。”為了增加趙極鄲的信心,夏木搬出了謝磊。


    謝磊確實這麽說過,隻不過是夏木要謝磊配合,故意引導他這麽說的。


    “是他們不屑於這麽幹而已……”趙極鄲苦澀應道。


    以凡鐵打造法器,不是沒人幹得了,而是幹得了的人,不稀罕這麽做。


    這是窮逼才幹的事。


    “這還不是天賦?我敢說這種跨了整整四階的能力,是真沒幾個!”


    趙極鄲怎麽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他委婉提醒道:“就算我在煉器上的天賦無以倫比,可是就算有無窮天材地寶,我撐死了也就能煉製極品靈器。再往上,就和天賦無關了……”


    這其實和夏木麵臨的是一個問題。


    修為是萬事基石,沒有修為支撐,任何其他天賦,都是瞎扯淡!


    夏木一拍手:“那是指常規煉器,跟咱們不是一個路數不是?咱們是修妖者,你隻需要打造出修妖者適用的兵器就夠了!”


    趙極鄲猛地醒悟過來,看夏木的眼神,由先前的感激和敬畏,慢慢變得無奈和絕望。


    老實人,真的不等於是傻子。


    夏木微微一歎:“你誤會了。我確實需要趁手兵器,尤其需要儲物設備,所以才找上了你。但是我不可能,也沒必要為了拉你入夥,布局這麽久。王師妹和三九之間,已經七年了。”


    修妖是新事物。新事物要形成體係,難度之大,要求之高,非是一日之功。


    一個人的精力,始終是有限的,夏木沒辦法麵麵俱到。


    或許在未來,他不僅需要煉器師,還需要其他輔助型人才。


    比如先前落荒而逃的鍾師兄和譚師兄。他們倆一個擅符籙,一個擅煉丹,可惜考核沒過關。


    不出意外,他們應該已經會忘了今天這事兒。


    斬掉這段記憶,對謝磊而言,真不是個難事兒。


    夏木想找煉器師,根本不需要這麽複雜。


    雖然這事兒確實有阻力存在,但既然宗門都同意了,論難度也不至於要花費整整七年來布局。


    找上趙極鄲,不過是順勢而為。


    王竹這孫子作為老手,能在十年內沒被人找上門來鬧事,不說做得天衣無縫,反正以趙極鄲那老實巴交的性格,是不可能看出端倪的。


    夏木和林可怡有心修理王竹,但是沒有謝磊幫忙,也不可能收集得全王竹多達近百個露水紅顏的資料。


    逐一分析後,夏木選定了趙極鄲,再故意把消息泄露給了他。這才有了趙極鄲尋仇這一幕。


    聽完夏木講完這些前因後果後,趙極鄲沉默了很久。隨後抬頭,目光堅定地望著夏木。


    “師父,我先和小木接觸下試試。”


    夏木的理論,尚在探索之中,所謂與自己特性相近,可能隻適用於夏木。


    這世上怎麽可能有擅長煉器的妖獸?!


    所以歸根到底,還是得從林可怡身邊那頭神奇的妖獸開始,看是否能找到突破口。


    既然趙極鄲這麽說,那自然是答應陪夏木一條道走到黑了。


    眉開眼笑的夏木將手搭在趙極鄲的肩上,拉著他往出口處走去。


    “這聲師父,我認了。藏在心裏即可,別給我師父添亂。待會兒你回去收拾下,搬到咱們親傳弟子閣來……”


    “夏……師兄,這不好吧,那是林師姐的住處。”


    夏木沒資格享受親傳待遇,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就搬進了林可怡的住所。


    人家親師姐弟,住一起也沒啥。


    而且坊間傳聞,他倆基本上就是一對兒,自己住進去是不是太怪了?


    “你沒去過親傳弟子閣,總聽說過吧。這麽說吧,四五平方公裏還是有的,你還擔心沒地兒住不成?哦對了,師姐脾氣不好,她說什麽,你得順著她來。還有小木,以後你可能得辛苦點,多去弄點內丹,和它打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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