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九刹的前一晚,我與上官子桓見了一麵,他說已和先祖的親人說了去九刹之事,並且先祖的親人已經允了。還將一枚青哨交於我的手中,說是需要之時,吹響青哨即可。


    看著跟在身後的冰封和意情,這九刹的事,還真是要麽不出,要麽便是一觸即發。


    意情意情,這名字倒是濃情蜜意的,可她那人我卻是越看越覺得不順眼。


    冰封對待意情的感覺很微妙,他對意情的愧疚和無奈以及失望都要大於喜歡,但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緣由,冰封仍打算將情意帶在身側。我也不為難冰封,他帶著便帶著,隻要她不擾了我的清淨便好。


    回九刹的行程,我故意放慢了腳步,我倒是想要看看情意來九瓏的目的究竟是為了冰封還是為了其它。


    離開九瓏,我們行至祿沅便停了下來,還在祿沅小住了兩日,冰封並不會問我為何,意情倒是想問,但被冰封阻止了下來。


    祿沅的繁華程度不比皇城差多少,街道四通八達,房屋修建各有特色,城中各行各業百花齊放,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冰封和意情跟在我後麵在祿沅各處逛了好一會兒,才在我的吩咐下找了祿沅最大的酒樓,祿沅最有名的酒喚作‘川流’,酒樓的掌櫃說起川流盡顯得意之色,以此酒為豪。


    酒樓掌櫃說的這般好,我自是要嚐一嚐的,也不負我來了這麽一趟。點了幾壇川流,還有酒樓掌櫃推薦的下酒吃食,其實我對於他說的吃食倒是不感興趣,不過酒樓掌櫃那般熱情,便是點了,也無妨。


    川流的酒液帶了幾絲淺淺的金色,光是看著酒,聞著酒香便有些繽紛華麗的味道。一杯入喉,果然不負它這川流的名字,在川流不息的人潮中,你仍有一絲寧靜與平和。


    “果然算的上是祿沅的名酒。”我笑道。


    “多謝姑娘稱讚。”掌櫃的回道,謙而不卑。


    “酒中可是加了戈溢草之果而釀製?”又喝了一杯,我問道。


    “是的姑娘,姑娘當真是好酒品,這戈溢草生於毗湖,較為稀有,這也是川流為何能作為祿沅名酒最主要的緣由。”酒樓掌櫃回道,眼中笑意越發真誠。


    又閑說了幾句,酒樓掌櫃因為樓中事物去忙去了,對於酒樓掌櫃推薦的下酒吃食並無多大興趣,不過君澤上回送我的白沁配這酒倒是極為不錯的。


    “這酒倒是不錯,你們二人不坐下來嚐嚐?”看著站在一旁的冰封和意情我道,大約是我不曾開口,他們便不敢與我同桌坐下,其實在九刹之外,如果不觸碰我的底線,我是並不喜歡講那麽多禮數的。


    冰封和意情聽我這般說,這才略帶拘謹的坐了下來。他們兩兩相對,各懷心思,好好的一場喝酒興事卻因為他們,像是辦喪事一般。正覺著無趣,準備拂袖離開,讓他們二人繼續兩兩相對,便見一身著十五瓣紅蓮華服的女子朝我款款走來。那女子生的靈動秀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倒不是個讓人討厭的女子。


    “聽樓中掌櫃說,我這了紅蓮居來了一位美豔如斯且酒品極好的姑娘,豆蔻聞言,心中欣喜,自是要來瞧上一瞧的。”女子笑道,停至桌前滿是結識之意。


    我也同她笑了笑,心思繞了一會便道:“我既品了你樓中的好酒,做為回禮,我便也邀你品一品我帶來的酒,如何?”


    “如此,豆蔻邀姑娘一同去他處盡興,姑娘意下如何?”豆蔻笑道,對於冰封她的眼神停留了片刻,對於意情,見過之後便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自然是好。”我回道,這豆蔻倒是個聰明人,知曉我此刻想離席的心思,便借此與我單獨相見,我起身看向冰封和意情二人淡淡的道了局:“你們便不要跟著了,以免擾了我和紅蓮居主事喝酒的雅興。”


    冰封本欲起身,但聽得我這般說,便又坐下了下去,意情見我起身原本有些拘謹的模樣漸漸放鬆起來。


    豆蔻在前麵引路,我跟隨其後,繞過紅蓮居的主樓停在後方的三層小樓麵前。三層小樓的比主樓要修建的精致一些,便是裏麵的格局陳設都要比主樓講究許多,這般比起來我可要比她寒磣許多,至少我的住所不是獨立的小三樓。


    不得不說,這個叫豆蔻的女子是個會享受生活的人。我與她一同上了三樓,她這三樓是按照小涼亭修建的,裏麵放有圓形的木桌以及小圓凳,木桌上擺有一套精美的瓷製茶具以及一套白玉酒杯。豆蔻先是引我入座,自己則是在香爐之中添了荷香,方才入座。


    這豆蔻並非常人,她的身上有著仙元,不過這仙元有些微弱,連我也隻能察覺到一絲一縷。若是她的仙元正在消散,那麽她在九瓏便不會有這樣的容顏和身份,仙元消散便如同剔去仙骨,隻不過一個是自行消散,一個則是被強行剔除,但無論是哪一種,他來到四界之中,若無際遇便都難有容身之處。豆蔻仙元這般微弱的原因就隻有一個,是她自己不願仙元外露,借由某種法器將仙元隱藏了起來。我在感受到她仙元的同時觀了她的本元,她的本元是一條紅色天鯉。


    不過這些與我倒是沒什麽關係,既然礙不著我,那便閑事莫理。既然與她前來,是為了喝酒之事,我自然不能藏私,將我帶的花澗月取了幾壇放於木桌之上。豆蔻淺笑著取了一壇,先是聞了聞酒香,而後才取了白玉酒杯開始斟酒。


    “不愧是酒品極好的姑娘,連帶來的酒都是極品好酒。”豆蔻品了一口花澗月讚歎道,眉間皆是對於花澗月的滿意之色,“豆蔻也算是與姑娘同酒之人,還不知道姑娘怎麽稱呼?”


    “皇城之人,大多稱我紅衣姑娘,你便隨意吧。”我本想著是告訴豆蔻我的本名的,可轉念一想,還是罷了,上回君澤帶我去桃花穀見左蒼離之時也是這般與他介紹我的,這回我便學著君澤的說法與豆蔻說倒也並無不妥。


    “這稱呼,倒是與姑娘相配。”豆蔻笑到,而後舉杯與我碰了酒杯,“豆蔻見姑娘修為高深,此等仙資,不知姑娘為何還在九瓏?”豆蔻問到,看似毫無波瀾,其實已不平靜。


    “你這般問我,我卻也想這般問你。”喝了一杯流川,又吃了好些白沁,我才抬頭看著豆蔻,笑道。


    “姑娘這般說,豆蔻倒是不明白了。”豆蔻靈動的眸子微微垂下,酒杯中的酒隻喝下一半,便放了下來。


    “明不明白,你心中自是清楚。我在九瓏自有在九瓏的本事,但是你立足九瓏,靠的卻是隱藏你的仙元。”本來我也不想點破豆蔻,她偏要這般說,我便與她說個明白。


    “既然姑娘已經點破,那豆蔻便也不繞彎子了,姑娘可是碧水天之人?”豆蔻凝神問到,所有的美目盼兮,巧言笑兮都化作了對我的防備。


    “是又如何?”我邊斟酒邊回問道。


    “若是,那麽豆蔻便想問姑娘此行的目的。”豆蔻的防備不減,卻仍能沉得住氣。


    “若我說我是為了找一人,你當如何?”我玩心大起,便又繼續道。


    “如果是這般,那麽豆蔻便不客氣了。”聽我這般說,豆蔻似乎有些沉不住氣了,眉間有了不同來時的決意,她這般樣子,可能也隻是在我麵前出現過。


    “你要如何不客氣?”我挑眉問她,便是真的惹惱了她,我也不會將她看在眼裏,見她不說話,我便又道:“倒也不是我狂妄,論修為道行,你到也不夠本事對我不客氣。”


    豆蔻聽我這般說,反而將戒備放了下來,突然就笑了,“姑娘說的也是,若是姑娘要找之人是我,那麽此刻我不會還安然的在九瓏,而是在碧水天。”


    這豆蔻的思維轉的倒是挺快,我本來是還想多玩玩她的,畢竟這種樂趣也不是什麽時候都能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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