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跟在師父身側也有數萬餘年了,但是細細算一算,這暝曦我見得他的次數應該不超過三回,難怪我會不大記得他。


    “百莫大約是恩父所有法器中屬於比較下品的法器了,不知仙者要百莫何用?”薑悅瑾問道,頗似不解,大約也是覺得我和君澤隨便一樣法器便是上品或者是上上品,要這麽一件下品的法器不知何用。


    “法器百莫,雖然不若其它法器靈力強大,但它可定人神魂,安修為不失。”君澤回道,我覺的在君澤的眼中,所有的法器都是沒有貴賤好壞之分,隻有功用不同的差別。


    聽君澤這般說,我大致也知道他為何會問薑悅瑾百莫之事了。我曾和君澤說過桑塔境的蔓露之事,這百莫委實是最適合蔓露不過了,倒是君澤有心了。


    “仙者這般說,悅瑾便也不私藏了。”悅瑾回道,手中多了一枚用鎏金編線所串的圓形珠子,那珠子的外層是透明之色,透明之色其內包裹著五彩之色,靈氣確實算不上好,但樣子生的很是不錯,“恩師之前轉贈給了我,今日我便在贈與仙者,這大約便是緣分了。”


    “如此,便多謝薑姑娘了。”君澤接過百莫,並沒有故作客氣,隨後他又握住我的手,將百莫交於我的手中,惹得薑悅瑾又是一陣調侃。


    掃蕩了薑悅瑾百來壇玉卮酒,在雲邰遊蕩了三日,我們這才同薑悅瑾一同到了九重宮。九重宮四處如常,若真要說有所不同,就是九重宮的上方明亮了許多,人多了些,然後不那麽素白了。


    九重宮的高台之下是四十六脈的家主領著眾人有序的站立,九重宮的高台之上,是一張案台和一束祭火。隨著仙樂而起,瑤琴踏上階梯,一步一步走向高台。


    她身著繡著卷雲的九重白裳,頭上帶著琉璃珠冠,額間一抹卷雲花鈿,舉手投足皆有風采,那本來有些惹人憐愛的氣韻變的有些莊嚴起來。


    瑤琴登上高台之後,負責掌樂之人揮停了仙樂,改由掌禮之人開始主禮。掌禮之人先朝瑤琴行了一禮,而後取了那束祭火,隨後所有九重之人皆半跪於地,祈福於那束祭火。片刻後,祭火成了斑斕的卷雲之態。


    掌禮之人將那卷雲之態的祭火雙手相捧,彎腰行禮,遞於瑤琴。瑤琴雙手結果祭火,九重天界的上方出現異像,天地之色集於一處,萬般光芒耀眼。瑤琴手中的祭火隨著那耀眼之光體內,她額上的花鈿成了那祭火的斑斕之色。


    加印之禮已成,掌禮之人在行一禮,退於一側。四十六脈家主齊聲而道:“九重四十六脈及九重眾弟子,恭迎新掌門即位,願掌門護佑九重,九重福澤掌門!”


    “瑤琴承蒙諸位認同,成為九重掌門,日後必定竭力讓九重光耀四界。”瑤琴道,她的聲音堅定而信念,流淌於九重各處。


    “吾等,定會永忠於九重,永忠於掌門。“眾九重之人回道,眾誌成城。


    “九重之劫已去,諸事已定。曾是災劫,今是初始。在此瑤琴要代表九重感謝兩位仙者出手相助,此份恩情,九重永遠銘記。二位仙者日後便是九重之上賓,日後如需相助,九重必定萬死不辭!”瑤琴看向我和君澤朗朗道,對我和君澤做出了承諾。


    “吾等銘記!”


    整個九重宮大約也就我和君澤沒有單膝而跪了,看這個瑤琴和九重眾人都齊刷刷的看著我們,我頗是無奈。這大約便是瑤琴非要請我和君澤來觀禮的緣由了,便是我和君澤並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要求他們什麽,他們依然是對我們做出了承諾。


    至此,瑤琴的繼位之禮,便是已成了。


    繼位之禮已成,接下來便是慶賀,不過九重的慶賀並不像我九刹和九瓏那般熱鬧。大約就是吃一吃,品一品,看一看,便沒了,對與我來說,真的是無趣的。


    我和被其它氏脈的家主頻頻邀請,我不想去,便讓君澤一人去了,看著坐在右周邊一直笑意不停的薑悅瑾,我問道:“自行推了薑氏一脈的家主之位,讓容氏一脈替你薑氏,你就無半絲遺憾麽?”


    “有何好遺憾的,容氏一脈本來就能力不錯,而薑氏這寥寥幾人也該讓他們輕鬆一點了,更何況我非瓊南,也閑散慣了,我有自知之明,家主之事我是萬萬做不來的。”薑悅瑾回道,笑意妍妍,一臉輕鬆之色,隨後似乎想起了社麽又道:“仙者為瑤琴師叔祖,這麽一算怎麽也是一界,仙者為何又不做那一界之主了?”


    “你覺得我合適?”我舉著酒杯朝向薑悅瑾,不答反問道。


    “依著仙者的性子,做為一界之主,倒是拘束了些。”薑悅瑾回道,舉起酒杯與我碰杯,將杯中之酒飲盡。


    “你知道便好,況且九瓏有句話叫做嫁夫隨夫,我夫君現在是九瓏的王爺,我自然是要去九瓏做他的王妃的。”我嬌嬌一笑,頗為得意的還有些柔媚的看著薑悅瑾道。


    大約是這幾日與薑悅瑾相處的不少,越發的覺得這薑悅瑾還是很對我的味的。


    “天地之色,媚骨之姿,絕世容顏,傾城而出。”薑悅瑾手中的酒杯驀然從手中掉落地麵,她有些呆滯的看著我,喃喃道。


    “本姑娘是不好女子之道的。”收起神色,我拎著酒壺斟這酒,淡淡道。


    薑悅瑾聞言,不知所措的尬笑了兩聲道:“我還不曾見過仙者這般的人,故一時失了態,仙者見諒見諒。”


    “見諒也不是不可,不如你在贈我幾十壇玉卮酒如何?”我悠悠道,目光定定的看著薑悅瑾道。


    “仙者剛剛那般為之,不會就是來欺詐我胥亭樓中之酒的吧。”薑悅瑾似恍然大悟一般道。


    我點頭,就看她給還是不給了,其實我也就是臨時起義,畢竟她那玉卮酒是真的不錯,上回在她那帶走的數百壇已是寥寥無幾了,我覺得大約撐不到我回九瓏了。


    薑悅瑾雖說很是無奈,但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我這‘霸道’的需求。


    “怡禾見過仙者,薑姑娘安好。”正打算再和薑悅瑾在喝上幾杯,現在接任聶氏一脈,成為聶氏一脈家主的怡禾便持著酒杯而來。


    薑悅瑾回了怡禾一句同好,道了一聲恭喜,我則點了頭示意,讓她坐下說話。


    “怡禾今日來嘮叨仙者,主要是替前家主來同仙者表示歉意。”怡禾道,態度陳懇。


    怡禾說芊羽是雲碧的人,因為被雲碧所救,所以聽命於雲碧。至於她為何會到聶徐行身邊,皆是受了雲碧的指使。芊羽來到聶徐行身邊的目的是為了控製聶徐行,並且由聶徐行作為突破口,將那時與空生對立之人一網除盡。


    不過雲碧沒有料到的是,聶徐行是真心喜歡芊羽,芊羽也在聶徐行的真心對待中喜歡上了聶徐遠,從而不願意在替雲碧辦事。


    我和芊羽動手那日,芊羽的反應那般大是因為恰巧那日雲碧派人去敲打芊羽,芊羽害怕聶徐行知道此事會很她,而他們也再無未來可言,所以才對我動手。


    後來芊羽幾方思慮之後還是向聶徐行坦誠了此事,聶徐行並沒有責怪芊羽,不僅未怪,他還對芊羽加倍疼惜。


    聶徐行自知自己也不適合做聶氏一脈的家主,便在九重事了之後退下了家主之位,將怡禾立為繼任家主,他自己則帶著芊羽離開聶氏一脈,隱世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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