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不醒酒樓喝至酒樓打烊,我和君澤才返回範氏府邸的客房,離開之時,夜不醒酒樓的東家見我對夜不醒酒很是鍾愛,便破例送了我十幾壇,作為回禮,我便也回贈他十幾壇的花澗月。


    君澤大約是背我背上癮了,此番又是他背著我回的範氏府邸的客房,我本來下午便已小憩了許久,此番趴在君澤背上似乎又有了些睡意,大約是他的背太安眠了些,又或者是那夜不醒酒太烈了些。


    醒來之時君澤已不在身側,整個範氏府邸被結了結界,且府中混沌不明,是一片黑暗之色,大約是君澤他們已經開始動手準備解除血縛了。


    解除血縛一事,說難也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其實會有血縛除了血脈問題,剩餘的便是留存在血脈之中的執念,若是未能找出執念並化解執念,便是此番解除了血縛,日後必然還會再生,不能根盡。


    這也是為何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的原因了。


    範氏府邸狂風大作,猶如巨獸呼吼,客房之門被那狂風吹的開開合合。我起身下了床榻,整理了外裳便出了房門。隻見屋頂之瓦,府邸中的花草樹木被那狂風卷上天際,那一條府中之河也是狂嘯不已,看來隱於血縛中的執念還不淺。


    行於狂風之中,停於範氏一族的修煉道場,隻見道場之上符篆、陣法還有範氏一族所用法器皆琳琅滿目,亂中有序的排列於道場之中。


    所有範氏一族之人眾誌成城盤坐在各陣法之中,數百範氏修道一支集於道場前方,建業一支則集於道場的後方,範子蠡和範白璧則在中間,左蒼離和桃夭早右側,君澤則在左側。


    須臾,狂風呼嘯的更為厲害,府中黑鴉鴉一片,皆是森森之色,道場之上眾人紋絲未動,那陣法和符篆則開始啟動,那金光道道插入那漆黑之中。


    “好一個範氏一族,我們助你們範氏一族壯大至今日,你們卻這般玩恩負義,不過是要你們一點壽數和子孫之命,你們便要將我們驅逐,今日我們便同你們魚死網破!”那聲音多重渾厚的從漆黑中傳來,帶著憤怒和不甘以及蔑視。


    不過那多重渾厚之聲的話卻無人回答,那鴉黑並不甘心,在不停的控訴範氏一族之時還凝聚成了形狀,不過那形狀並不好看便是了。


    那鴉黑成型之後便不再控訴範氏一族,直接轉為攻擊,但它攻擊不得,皆被君澤和範子蠡以及桃夭操控著道場上的那些陣法擋回。


    眼下範氏一族之人現在是不可動念的,因為他們體內留的皆是範氏血液,一旦動念執念便會回於他們體內,那麽此次解開血縛之事便隻能作罷了。


    那鴉黑再次被激怒,一形化白,不僅攻擊範氏一族之人,而起還不停的引誘他們動念。君澤將陣法的操控權交由桃夭,自己則祭出紫月流光琴飛身於道場的半空之中。


    琴音而且,那是一首淨化之曲,其名為《梵音》,以自身修為和靈力集於指尖,借由琴音淨化執念和邪念,如此確實是可以一勞永逸,範氏一族的執念不會再生,但是這般的話,君澤耗費的修為和靈力便太多了。


    那數百成形的執念自然不會願意乖乖的被君澤淨化,本來都在蠱惑範氏一族的執念有半數都改變的目標朝君澤而去,好在他們皆不能近得君澤之身,所以也無妨。


    我在道場之下,那些執念並未注意我,但我卻在執念之中看見了一抹鵝黃之色。我飛身朝那抹鵝黃之色而去,那鵝黃之色對我並沒有惡意,我便放下戒心被那鵝黃之色包裹與其中。


    周遭一片明亮,雖也是鵝黃之色,比起那鴉黑的陰冷,這抹鵝黃尤其溫暖。接著從遠處的鵝黃之中走過來了一個貌美女子,那女子自有堅毅之色,性子大約是溫婉中帶幾分果敢的。


    “仙者安好,小妖安月驚擾仙者了。”那貌美女子盈盈一拜,眼中有幾分歉疚道。


    “無礙,你容我入得此處,可是有事要同我說?”我揚手示意道,我猜想這女子大約就是範氏一族那身為妖身的先祖了,而她應該也是執念的關鍵。


    “確實是有事要同仙者說的。”安月道,她神情不定,麵有糾結之事,好半響才開口道:“我是範氏一族先祖範遊之的眷侶,說起來範氏一族身陷血縛皆是引我而起,可我至今也不知我那是那般做不知到底是對了還是錯了,仙者是個明白知之人,故想請仙者指點一二。”


    我點頭,知道糾結所在,才能更好的劃去那些執念,君澤的靈力和修為便不至於損耗那般多了。


    安月見我點頭便開始說起了她和範氏的淵源,聽安月說了諸多,我覺得用一句話來說,這大約又是一件出點是好事,卻後來卻演變成不好之事的故事了。


    範氏一族本原本便是一個大家族,隻不過後來族中生了變故以至家族凋零,範遊之的父親自己未能做到之事便將所有的洗完都寄托在了範遊之身上,所範遊之自幼便被其父親灌輸日後定要重振範氏一族,並使得範氏一族繁榮昌盛的思想。


    範父是範氏一族嫡長子,所以臨死之前都記掛著要範遊之重振範氏一族之事,而範遊之在其父親的影響下,重振範氏一族之事也深入了他的骨髓,成為他一生的目標。


    隻可惜重振範氏哪裏是這麽簡單之事,幾番失敗已叫範遊之失了信心,後來範遊之遇見了粉蝶安月,安月對範遊之一見傾心,不顧身份的同範遊之走在了一起。


    安月的堅持和不懈終於打動了範遊之,最終和範遊之結為了眷侶,在得知範氏之事後毅然同範遊之一同挑起了重振範氏一脈的重任。


    大約是時機不對,又或者範遊之急於求成,一直到安月為範遊之生下子嗣,範氏重振一事仍是沒有頭緒的,安月不忍看著範遊之苦惱,在得知範氏是被叫祟的邪物所擾之後,便使用了族中秘術她在範遊之逝世之後的她壽數和範氏在嫡長子之後的範氏幼子之命為條件和祟達成了交易。


    在和祟達成了交易之後,重建範氏之事果然變的順暢許多,範遊之終於褪去了苦惱之色,後來範氏一脈整合完畢,隱隱有著往日之勢,範遊之便被餘下的範氏族人尊為族長。


    範遊之知曉安月的身份,不過他也不介意安月的身份,但他不知道安月曾今為了範氏一族做過什麽,至死都不知曉,而安月也不曾與任何人說過此事。


    範遊之死後,交易應驗,安月的性命和神魂被祟收走,她的神魂跟隨者祟一直在留在範氏,看著範氏的發展到今日,至於現在我所見到的便是安月在祟中的一縷神魂。。


    其實在初時,祟還是守諾的,隻是後來祟似乎不再滿足於隻要嫡脈除長子以外其他子嗣的性命,他開始所要嫡長子的性命,所以範氏的嫡子才會壽數難長。


    範氏一族也因為事有蹊蹺才會有了修道一支,至於會做善事,則是為範氏積攢福德,若非這些人範氏有福德庇佑,大約嫡脈早變無後了,而其他的範氏旁支也會受到祟的侵害。


    畢竟近是養了這麽多年的祟,胃口大了也是自然,若是祟在不除去,範氏一族日後再次沒落便成了必然之事,範氏一族應該也是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才會這麽急著解除血縛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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