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寒流已經紛雜踏進這座城市,它們總是在傍晚到淩晨這段沒有太陽的時間裏緊扼著每個人的溫度。


    由此,每天新聞聯播後的天氣預報的溫度播報一天比一天低。所以餐廳在打烊後吃火鍋是越來越頻繁。


    朱玓和彭湃已經變成餐廳裏不言而喻的打烊搭檔。


    一般看到彭湃打烊,就會看到朱玓打烊,看到朱玓打烊必定看到彭湃打烊。幾乎每周星期三都是彭湃打烊吧台,朱玓打烊用餐區,因為這天下午他們兩個的學校都沒有課。


    朱玓雖然打烊的慢,但她一般都會把打烊的所有事都做好。可在一個星期四的早上,朱玓的打烊出現了一點小問題,在外場群裏被指出來,朱玓對這個問題表現的很惱火,並且一氣之下還指出了餐廳存在的其它問題。


    星期三晚上是秋姐值班,江靡、彭湃和朱玓上外場晚班。


    那天晚上的生意不錯,朱玓的打烊雖做得匆匆忙忙,但是都完成的幹幹淨淨。嘉哥因為要來餐廳做一些沒做完的工作,所以秋姐、嘉哥和江靡說好了打烊後在餐廳吃個火鍋,喝點啤酒暖一暖身子,放鬆一下心情。


    他們還未到十點就已經在外場煮起火鍋,當時外場已經沒有客人了。


    彭湃和朱玓各自做自己的打烊工作,秋姐他們邀請了他們兩個在打烊完後一起留下來吃點火鍋,喝點啤酒,但是朱玓在星期四早上有一門很重要的專業課,無奈的她拒絕了這個誘人的邀請;至於彭湃,他沒有和他們一起吃夜宵、喝啤酒來放鬆自己過,所以他也拒絕了這個邀請。


    在朱玓他們打烊結束走後,又來了兩位同城其它店的夥伴參加了他們的夜宵。


    這天晚上他們聊得很熱烈,酒喝得也很上勁,在大家醉醺醺的狀態下他們不小心把火鍋的湯底打翻了一些。


    經過一整天的工作,大家實在沒什麽力氣了,便簡單的用拖把拖了地就草草了事。他們忘了火鍋的湯底很油,隻是簡單的用清水拖地,經過一個晚上必定會在地麵上留下許多的油汙。結果星期四的早上就把這一事實印證了。


    星期四的早上是老唐值班,他一來餐廳看到這滿是油汙的地麵就在群裏厲聲斥責。朱玓那時還在上著她那重要的專業課,根本就沒看手機,更不知道老唐在群裏的斥責。


    專業課對於朱玓而言是又枯燥又冗長,每次她上完專業課都感覺自己經曆了一場沒有硝煙的腥風血雨。上完專業課後是兩節輕鬆的選修課,他們需要換間教室繼續上課。


    朱玓和同學在上完專業課後就去了其它教室等待下一節的選修課,在課間休息時間,大家都會習慣性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玩一玩,刷一刷。


    朱玓坐好位置後就拿出自己的手機來玩,她一打開就看到了老唐在群裏發的消息,底下沒有任何的回複,在被兩節專業課折磨完的她看到這些消息後更是抑製不住自己心中的煩躁感,因為老唐說的話對她而言就是莫名其妙。


    老唐:“昨晚的外場是誰打烊?地板沒掃沒拖,滿地都是油!”


    老唐:“敢不敢告訴我你們昨晚誰他媽的打烊!”


    朱玓看到這個消息想都沒有想一下的就在群裏發飆了。


    老唐:“我打的烊!”


    老唐:“他媽的!很火啊!我所有的都弄清楚了,這簡直是莫名其妙!”


    朱玓在發完脾氣後沒有人在群裏回應,她滿臉怒氣地看著手機,想到了昨晚師父他們吃火鍋的事。


    她明白了那油汙必定是師父他們吃火鍋不小心弄到了地上,但是她想自己總不能把這種事在群裏指出來讓他們難堪,於是她想借著這股怒火順水推舟把餐廳的其它問題一並指出來,破罐子破摔,反正自己已經做了惡人。


    朱玓:“我想提個要求,我們外場打烊的人可不可以在九點四十分左右跟客人說我們要打烊了,不然每次收桌,拖地都來不及!他們經常把地板弄得很髒,十點打烊下班,結果一直拖!”


    朱玓:“很多該做的我都做了,客人後來弄髒我也沒辦法。而且這種情況的發生可以由開早的人來處理,不然開早的人做什麽。”


    朱玓:“每周星期三晚上的客流量跟星期五晚上差不多,在生意不錯的情況下,如果有人可以上班應該再多安排一個人上班,不然我一人在外場哪裏忙得過來,客人要求又多,值班經理有的時候又有其它事,恕我直言,這就是壓榨勞動力。”


    朱玓:“還有在熱食台裏的大哥大姐,就出一兩道菜,單子拚命的往外打,客人在後門進進出出,風一吹把單子全部吹散了!就不能做一單打一單嗎?忙得時候一個疏漏,菜上錯了就怪我們外場的服務員,我們服務員是直麵客人的,他們這樣給我們的工作增添了很多的壓力。”


    除了江靡他們因為喝酒還沒睡醒,其他人都靜靜地關注著這個群裏的消息。


    所有的服務員都特別佩服朱玓的勇氣,他們壓根沒想到剛來不久的朱玓居然敢用這麽激烈的言辭指出餐廳的問題,還是在經理指出她打烊問題的情況下。


    但是沒有一個服務員敢發聲,畢竟不想惹禍上身,他們都隻是來兼職掙點錢的,沒必要為別人的事讓自己卷入泥水裏。


    大約看到朱玓這一連串的言辭也嚇了一跳,她想都沒有想過平常親和力十足的朱玓居然用這麽猛烈的言語在群裏發言,如果換做她,她可能就在群裏道個歉就完事了。她做事做人都比較謹小慎微,縮手縮腳,所以她將對朱玓的敬佩轉變為越來越濃烈的喜歡。


    至於老唐,他也著實被朱玓的言論給嚇到了,他想到朱玓平常的工作,這個油汙也許就是個意外,所以他不再在群裏發表言論。


    老板看到這些消息,馬上就出來發聲了,畢竟自己的員工都大膽的指出問題,自己總不能視而不見。


    老板:“對於打烊,時間是十點,不可以提前打烊的,客人在的時候可以先做其它部分,等客人走後,再做其它部分。這些都是可以一起協助、幫忙完成的。還有排班,有時候生意確實超過了我們的預估,很抱歉,下次我們管理層一定會注意的,辛苦大家了!熱食台那邊的事就交給老板吧,下午我值班一定會去跟他們溝通的!”


    老板將朱玓提出的所有問題都做了簡潔有效的回答,大家都在手機屏幕前看得目瞪口呆。


    朱玓在大鬧一通後冷靜下來看著老板的消息心裏不禁顫抖了一下,不過她想自己都已經在群裏發表完了意見,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於是她在群裏簡單的回複了一句:謝謝老板!就不再發言了。


    嘉哥他們醒來後,群裏的這場戰爭已經結束了。但是嘉哥知道朱玓幫他們背了一個黑鍋,便立馬找江靡。


    江靡是朱玓的師父,這個時候隻有讓江靡跟朱玓說才最有效。


    江靡是在十二點後才醒來,此時的朱玓已經下課吃完午飯躺在床上準備睡午覺了。


    他一醒來就看了群裏的消息,他沒想到自己的徒弟膽子居然這麽大,簡直出乎了他的意料。當然,他也明白自己的徒弟替他們背了一個黑鍋挨罵了。他一看完群消息就給自己的徒弟發消息。


    江靡:“小可愛,咋啦?”


    朱玓剛想放下手機睡午覺,就看到了師父的消息,她明白師父肯定看到了群裏的消息,於是她又拿起手機帶著一股莫名而來的怒火回複師父。


    朱玓:“我沒事。我要睡覺!睡覺!睡覺!”


    江靡明白朱玓此時的心情,如果他認真的跟朱玓道歉反而會把事情弄得更糟,讓大家的相處更尷尬,於是他采用了另一種辦法來安撫自己徒弟的心情。


    江靡:“想跟我一起睡覺,是吧!”


    朱玓看到師父的消息不由得想起自己那天晚上的事,她心頭一緊,但是覺得自己不能一上場就被師父牽著鼻子走,於是她便硬著頭皮應了師父的話。


    朱玓:“是啊!把你的被子全搶了!冷死你!”


    江靡看到朱玓的回複,心裏的石頭差不多放了下來,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江靡:“來來來。”


    朱玓已經掉入了師父的坑裏了。


    朱玓:“算了,不想理你了,我要睡午覺了!”


    江靡:“還會嫌棄我了,不錯不錯……”


    朱玓:“嗬嗬……”


    江靡:“突然怕你喜歡我,哈哈哈哈……”


    朱玓看到是師父的這句話,臉不禁“唰”的熱了起來,她左邊心髒的跳動莫名的開始加快,她抑製住對師父的情感。


    她沒有立馬回複,她認真想了一會兒,明白師父這話是一個套,如果自己說喜歡,那師父應該會回:那彭湃怎麽辦?如果自己說不喜歡,那師父應該會回:畢竟你喜歡彭湃嘛!


    無論自己怎麽回複都會中套,於是她就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朱玓:“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因為肯定會被你套話。”


    江靡看到朱玓的回複不禁在屏幕前笑了起來,自己的徒弟還是沒有那麽好騙的。


    江靡:“哈哈哈哈……直麵自己的想法,知道自己傻了吧!”


    朱玓:“反正我再傻也是你的徒弟。”


    江靡:“哎呦,開始耍無賴!”


    朱玓感覺到自己吃過午飯後的困意,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朱玓:“師父,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江靡:“沒有啊,就是單純的套話啊。”


    朱玓:“你真是無聊。”


    江靡:“今天不用上班,開心嗎!”


    朱玓:“你覺得我像開心嗎!”


    朱玓被困意打敗了,她不想再跟師父來來去去兜圈子,於是她就群裏的事直接開口了,但是她並不想提及自己為他們背鍋的事,她覺得自己如果說了這個事顯得自己特別的幼稚小氣,而且她跟大家玩得都不錯沒必要為這點小事斤斤計較。


    朱玓:“師父,對於今天我反映的一連串問題我知道我很直接,但是我這人就是該說就說,該做就做,隻是一個兼職,我不怕什麽。而且我說的都是確實存在的一些問題,我想,沒有幾個人敢像我這麽反映吧。”


    江靡看到自己的徒弟隻是提到了自己反映問題的事情,並沒有提到為他們背鍋的事,不禁感到很欣慰,他對她的好感度不由得又增加了一些。


    江靡:“沒事啊,我知道啊!不過不開心是因為沒師父吧!哈哈哈……”


    朱玓不知道回什麽,就發了一個不要臉的表情包過去。


    江靡:“好,我記住你罵我不要臉了。”


    朱玓:“本來就是!”


    江靡:“你已經失去我了!很認真的失去我了!”


    朱玓:“沒事!師父,我還會再得到的!”


    江靡:“不可能了。”


    朱玓:“那你去死吧!”


    江靡:“好。”


    朱玓看到師父的回複後就倒頭睡下,她的大腦已經沉重地無法再轉動。等她睡醒已經把早上的事消化得差不多,好像早上的事是幾年前發生的一樣,於是她還是像往常一樣,帶著毫無波瀾的心情去上課。


    江靡跟朱玓聊完後,帶著一身的輕鬆進去浴室洗頭洗澡,然後去上今天和彭湃一起打烊的晚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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