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軒羽立在宮閣城樓之上,眺目遠望龍城之勢盡收眼底,這兩日因擔心夜墨安危,竟然連這世間煙火之氣都覺煩躁。


    “托木,夜墨被擄走第幾天了?”他問一旁的托木。


    “回王上,第二天了。”托木道。


    “兩天了,兩天沒有湯藥,無妄會不會複發了?”他擔心地對托木喊道:“速去傳張太醫,命他來見孤。”


    “唯。”托木迅速離開大殿。


    不一會,張路一路小跑地奔了過來,他在夜墨被劫持那天,便被西月軒羽調回龍城。


    “張路,夜墨兩天沒喝湯藥了,她會不會有危險?”他連忙問道。


    “她若不運功動武,能撐個十天半個月,若動了氣怕是一天也撐不了。”張路回話。


    “孤就怕她動了力氣。”西月軒羽擔心萬分,眉頭緊蹙。


    “王上臣一直沒敢告訴您,這段時間與司顏那丫頭鬥法,後來才知道她會醫術,夜丫頭的湯藥配方她已經知道一二,我想有她在,夜丫頭不會有事的。”張路弱弱地看著他。


    “胡鬧,你敢泄密。”西月軒羽大怒。


    張路聽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惶恐萬分:“王上恕罪,臣見她對藥理很有天賦,一時技癢便與她切磋,一來二去她便了解了一些。”


    “我看你是故意授受於她吧,你是不是早有放她之心?”西月軒羽豈能讓他欺瞞,不由厲聲喝道。


    這個“她”,軒羽自然指的是夜墨,張路心如明鏡,他的確有意為之,但此時,他隻有裝糊塗表忠心。


    “王上明察,臣絕不敢私相授受,更無放她之心,臣一心隻為王上,絕無半句謊言。”張路忙為自己開脫。


    “罷了,隻要夜墨無事,孤就饒你一命。”西月軒羽此時煩亂的很,哪有心思降罪於他。


    “謝王上。”張路爬了起來。


    “王上,恕臣多嘴,既然知道了司顏幕後之人,為何不下旨捉拿?”張路不知道軒羽是何用意,顯然他還有別的想法。


    西月軒羽微微一笑道:“這其中的原委你就不知道了,孤與夜墨有個約定,限她三日找到幕後黑手,若找不到,她便成為我的王妃,你說我能過早地去捉拿幕後之人嗎?想想這裏麵還有你和司顏的功勞。”


    “臣惶恐,何功隻有?”張路連忙問。


    “若不是司顏半路劫持了夜墨,打亂了她的計劃,她怕是要帶著司顏逃出行宮離開龍城,哪裏還能揪出幕後黑手。”軒羽歎口氣道:“若不是你失誤,讓司顏學去湯藥配方,我怎敢放任夜墨三天不去搭救?這一切即是天意,又是機緣,希望他們不要負了我的意,讓事情順利地渡過。”


    他說到這裏,煩躁的心似乎一下子散了,就連眼前的景色,也讓人感到了那麽一絲溫暖。


    張路聽他這一番話,似乎內裏還藏了一些隱秘的事情,不知道西月軒羽還會以此事做什麽文章。


    “王上。”托木此時急匆匆走了過來。


    “何事?”軒羽看了他一眼,見他神情不對,眉頭不有皺了起來,心中略感不安。


    “王上,剛接到暗衛報,夜大人攜司顏逃出那所宅院,後被他人救走。”托木稟報:“而救她們的人是赫王。”


    “赫王?”軒羽詫異。


    他這個二哥以前一直隨在大哥軒澤後麵,雖不坑不哈的,一直以大哥軒澤馬首是瞻。


    怎麽,大哥軒澤氣勢已落,難道他要崛起取而代之?


    “確鑿是他?”軒羽追問。


    “準確無誤。”托木肯定地道。


    “好,我倒要看看,一個夜墨能引出多少妖魔鬼怪。”軒羽陰沉著臉。


    “可是……”托木遲疑地看著他話不敢再講下去。


    “還有其他事?”軒羽問。


    “王上,暗衛來報,夜大人似乎受了重傷,口吐鮮血倒地不起。”托木這才講。


    軒羽一聽沉不住氣了,對托木喊道:“速帶人去赫王府忠王府,以豢養刺客,刺殺孤之名,將他們抄家收監。”


    “唯。”托木領旨欲去。


    突然伺候身邊的小太監一路小跑而來,見到軒羽叩首喊道:“王上,赫王綁了一女子,帶領了一幹大臣在大殿上要見王上。”


    “他果然比五哥要狠。”西月軒羽念叨了一聲,隨即對托木低語了幾句,托木迅速離去,而後他對張路道:“隨孤去大殿。”


    大殿前擠滿了大臣,旁邊站立著被捆綁的夜墨,軒羽見了一陣心疼。


    “眾位卿家,你們這是所為何事啊?”西月軒羽故作糊塗地問著。


    “王上,害死先王的凶手已抓獲,臣等希望她伏法認罪,以祭先王之靈。”以餘青明為首的老臣請求斬首夜墨,以慰西月拓石在天之靈。


    西月軒敏一旁暗自高興,他要看看西月軒羽如何收拾這爛攤子。


    軒羽用目光掃了一下在場的群臣,目光落在了西月軒敏的身上。


    “二哥也在,難道你也和眾位大臣一樣,認為夜大人是害死父王的凶手?”


    他這一問,倒把軒敏問住了,若說是,他和其他的大臣聯合起來向軒羽發難,說不是,他豈不是白忙乎煽動群臣來湊熱鬧?若是被問罪,自己必會被削了腦袋。


    “王上,此女害死父王,眾臣有目共睹,這豈是我說是與不是就算數的?”軒敏回答的滴水不漏,讓軒羽一時找不到反駁的借口。


    “父王之病久治未愈,自方行一戰便被火毒侵擾日夜難安,王妃在世時也曾說過此事,眾位大人都知道的。”西月軒羽看著眾臣講道。


    “父王身子本已好利索,是這妖女一而再再而三地謀害父王,才使父王舊病複發。”軒敏強調原由。


    “二哥你好像忘了父王身邊並非夜墨一位大夫,張路也在,太醫院其他的禦醫也在,他們一致認為父王是因火毒攻心,過勞而亡。”軒羽問軒敏:“你這‘謀害’二字何來啊?”


    “王上,你如此袒護這個妖女,難道就不怕父王在天之靈得不到安息嗎?”軒敏恨恨問他。


    “哼,二哥,我看是你在胡攪蠻纏才對,你拉了這些大臣氣勢洶洶地前來大殿所為何事啊?”西月軒羽臉色一沉怒喝:“難道隻為了夜墨這樁事嗎?”


    西月軒敏被他說的咬緊了牙關,道:“王上,恕臣無禮,此女與父王之死脫不了幹係,父王吐血,她便在大殿之上悄然消失,試問誰能在這大殿之上趁亂藏匿一人,而藏匿她的人便是她的同夥,眾位大臣,你們說我講的有沒有道理?”


    他這樣一說,似乎事情還蠻順理成章的,讓在場的各位大臣紛紛點頭稱是。


    他暗想:我倒要看看你是要王位,還是要女人。


    西月軒羽陰沉著麵容看著他,暗想:他果然是有備而來,隻可惜,我是有備無患,你與老五切莫太張狂,不要逼我下狠手。


    “王上,赫王說的沒錯,望王上嚴懲此女,為先王報仇。”餘青明帶領一幹老臣紛紛跪倒在地,請求西月軒羽將夜墨正法以儆效尤。


    西月軒羽見了突然大笑起來,對著殿下的大臣喝道:“你們就是這樣輔佐孤的,為了一樁不明就裏的事情,如此的逼迫孤?”


    “哼,八弟,二哥所言還是給你留了麵子,我可就沒那麽好說話。”西月軒政腰挎長刀走進殿內。


    論說這朝會之地除當值的越龍師外,任何人不可攜帶武器進殿。


    在西月拓石活著時,西月軒政會偶爾帶刀入殿,西月拓石見了也沒責備過他。


    上次西月拓石大殿吐血,便是因西月軒政刀刺夜墨所至,這次他又帶刀進殿,似乎不同尋常。


    “忠王,你敢攜刀進殿。”托木大喝一聲。


    “那又怎樣,父王在時我也經常攜刀進殿,他也沒有說過我什麽,你們這麽緊張幹什麽?”西月軒政冷笑著。


    “帶刀進殿是對王上的大不敬,忠王還是退了武器再來吧。”餘青明勸慰西月軒政。


    “餘大人你老愚忠啊,他西月軒羽串通了夜墨這個妖女謀害了父王不說,還篡奪了本王的王位。”西月軒政怒喝道:“本王等了這麽久,終於讓本王找到了破綻,西月軒羽將她藏匿在行宮,若不是本王將她綁來,大家還被蒙在鼓裏。”


    眾臣一陣“嘩然”。


    “夜墨,忠王講的可是實情?”餘青明沉聲問道。


    “是實情,卻又不是實情。”夜墨冷冷地撇了他一眼,似乎很是輕蔑。


    “渾話,你好好地講。”餘青明氣道。他似乎被夜墨的不屑所氣惱。


    “我與西月軒羽合謀接近先王是真,醫治先王是真,他藏匿我也是真。”夜墨據實道。


    西月軒政便連忙衝大臣喊道:“本王說的沒錯吧。”


    “但先王之死卻是你倆所為。”夜墨突然改口,指著軒政與軒敏:“一個向我下毒,一個當場刺殺我,目的就是想激怒你們的父王,讓他舊病複發,因為你們聽我說過,隻要西月拓石暴怒,就會舊病複發,到時藥石無解。”


    西月軒敏聽了連忙大怒喝止:“來人給我把她的嘴堵上。”


    “到了此時,二哥還在意這些?”西月軒政竟笑了起來。


    “五弟,你這是什麽話?”軒敏看他笑中帶奸,很是讓人不舒服,忍不住問道。


    “二哥,你好不地道啊,怎麽說也是我綁來的夜墨,你真好意思的。”軒政似是在埋怨軒敏。


    “五弟埋怨的是啊!”軒敏突然哼哼一笑:“可惜的是,你的軍隊早已被我的人攔在半路之上,四周城門我也早已調換了人員,要想進城勢必登天。”


    “你……”


    軒政大怒拔刀便要動武,嚇的周圍大臣一個個屁滾尿流躲到了大殿兩旁,軒羽不動聲色滴冷眼旁觀著。


    周圍的越龍師將軒政一把按住,他不由氣急敗壞地罵道:“老二,你果真是個小人。”


    軒敏哈哈大笑起來很是得意地道:“多謝五弟剛才慷慨陳詞,羅列了八弟諸多罪狀,我呢就不和你客氣了,這王位誰坐不是坐呢,你說是不是。”


    “卑鄙小人。”軒政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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