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李曼青手中拿著一方青藍色的汗巾,在這汗巾的邊角處繡著一個小巧的潯字。


    這明顯是一方男人平時用來拭汗的巾帕,若是上麵繡著其它花紋還好解釋,關鍵是上麵繡著一個潯字,這個潯字在此刻看來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而南齊無論是男子拭汗用的汗巾還是女子的錦帕,凡是上麵沒有花草樹葉而是一個字的,那這字就必定是這物品主人名字裏的一個字。


    這說明這方汗巾的主人姓名裏定有個潯子。


    而在場與此事有牽扯且名中帶潯的也就隻有雲天潯一人。


    再看向雲天潯,此刻他見到那方汗巾時也是驚愕的張大嘴巴,滿目驚駭。


    “這方汗巾便是從這宮人身上搜尋所得,這宮人又是齊妃你的貼身宮人,如此齊妃你還有何話可說?”


    李曼青的聲音裏充滿曆色,這語氣就像是後宮主位皇後之尊那樣在質問宮中做了錯事的妃嬪。


    樂無霜知道,若李曼青再說下去就必定會扯出獨孤月代她侍寢一事。


    若這事被齊晟淵知道,獨孤月她不敢估算結果如何,她樂無霜鐵定是要被齊晟淵下入大牢,且永無翻身之日。


    更狠的是可能會直接被賜死,無論齊晟淵對她有多看重,因為這事最後都會被賜死,因為這已關乎到他身為帝王的臉麵問題。


    因此樂無霜已不打算再給李曼青開口的機會。


    於是她那一貫清冷的聲音就幽幽響了起來,“難怪齊妃姐姐昨日急急跑到我這宮裏來說一直侍候在身邊的宮人在早間出宮采買時不見了蹤跡,還拖我想想辦法讓人出去幫忙一起找找。”


    “沒想到卻原來在定妃姐姐這。”末了,樂無霜加上了這一句話。


    見她開口,李曼青隻是嘴角一翹開口道:“衛妃與齊妃還真是姐妹情深啊,這將將拿出齊妃的罪證,衛妃你就護了上來。”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是親姐妹呢。”頓了一下,隻聽她繼續開口:


    “不過這做出來的事情,可是比一般親姐妹之間還要親,這就難怪要跳出來說話了,衛妃難道就不想聽聽這宮人在本宮這還有招的什麽嗎?”


    話落,就見樂無霜一副淡然模樣,毫不在意李曼青的詢問,“無論說什麽,也都是姐姐你的有意栽贓。”


    “姐姐抓住齊妃姐姐宮裏出門采辦的小宮女,意圖栽贓這謠言一事是齊妃姐姐策劃,其實也不過是賊喊捉賊欲蓋彌彰罷了。”


    聞言,李曼青神色一變,“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見樂無霜這般說的李曼青心裏此刻已湧出一絲不妙來,卻又不知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剛才黃醫仙也說了,這滴血驗親一事根本就作不得真,任何人的血都可以相融。”


    “那麽妹妹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是不是這也能說明即使這大皇子真是姐姐與雲天師的子嗣,這也是無法讓人知曉的事。”


    “而姐姐不知在哪聽到的這宮中謠言,不禁害怕起來,決定先下手為強,直接抓住齊妃姐姐的宮女從而來一出禍水東引,將之與雲天師的真正私情掩蓋在這謠言的傳播之下。”


    “真可謂是一舉數得,這樣既可以與雲天師的真情不被揭露,還可以栽贓到齊妃及妹妹我的身上,且還能保全與雲天師的子嗣活口。”


    聽了樂無霜這一通話的齊晟淵不禁對李曼青的種種舉動再次起了懷疑,且越想越覺得是樂無霜說的這個理。


    李曼青畢竟是潛心研究過齊晟淵表情的人,他的一個挑眉一個動作,甚至是一個嘴角上揚,她都能大概知曉其心裏在想些什麽。


    此刻見到齊晟淵的這副表情,她不禁有史以來第一次出現了內心的慌亂,“衛妃說的這些也隻不過是你的憑空想象,凡是都講究證據,若衛妃你拿不出證據來,那就是汙蔑!”


    雖然心內慌亂,不過李曼青的心裏調節很快,片刻慌亂過後又恢複了原來的疾言厲色。


    “證據?當然有,妹妹可不似姐姐這般隨便捉個人來栽贓。”樂無霜那清冷的聲音繼續幽幽出聲。


    李曼青聽得卻是心中一突。


    而樂無霜身邊的獨孤月卻一臉疑惑的看了過來,不明白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樂無霜究竟做了什麽。


    怎麽就沒與她說,不是說過在同一條船上就沒有秘密的嗎。


    隻是她在心底質問的同時卻沒想過自己所做的事情也對樂無霜做了隱瞞。


    樂無霜說著便問向旁邊一直默不作聲且抱著齊霄的佘嬤嬤,“佘嬤嬤,你說是嗎?”


    隻這幾個字,李曼青隻覺一陣晴天霹靂,震得她腦袋‘嗡嗡’作響。


    佘嬤嬤瞧著樂無霜看向自己的目光,不禁想起數日前,她陪著大皇子齊霄在禦花園裏玩爽時被樂無霜逮了個正著的事。


    猶記那日晴空一片萬裏無雲,是個難得的好天氣,於是她便心血來潮的帶著尚在繈褓中的大皇子出來透氣。


    卻也是在那禦花園裏碰到了已成為衛妃的樂無霜,這次見麵算是二人曾經在定王府見過麵後的第一次見麵、


    “好巧啊,這不是佘媽媽嗎?”清冷的聲音在這僻靜的禦花園中響起。


    “老奴見過衛妃娘娘,在此給衛妃娘娘請安!”佘氏對著樂無霜行了一禮。


    這時樂無霜那獨特的清冷聲音響起,“本宮說錯了,你現在已不是本宮的佘嬤嬤,而是定妃姐姐身邊最值得信賴的嬤嬤。”


    “娘娘折殺老奴了,老奴隻不過是宮中眾奴才中年老最不得用的奴才。”


    “許久不見,嬤嬤似懂得了謹小慎微,隻是當初本宮還是樂府小姐時怎麽嬤嬤就不懂得小心駛得萬年船這一道理呢?”


    “老奴不知娘娘在說什麽。”佘氏抱著齊霄後退了幾步,與樂無霜刻意拉開了距離。


    “本宮想說為了答謝嬤嬤的奶育之恩,本宮於日前請了嬤嬤在城外莊子上的夫君、兒子兒媳極其孫輩用了一次大餐。”


    “而嬤嬤你現在全家的這條船是浮還是沉已全在本宮的一念之間。”


    離樂無霜幾步開外的佘氏此刻很憤怒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看得樂無霜心中好一陣痛快。


    跟著李曼青這條路是佘氏她自己選的,哪怕這路再難走此刻這佘氏也得硬著頭皮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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