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救了我一次。”


    二哈和貴賓狗一路奔跑在黑色柏油馬路上,它們小心翼翼地看著四周,下意識地躲避捕狗人和偷狗人。


    跑了一會。


    在路邊的一處黃梁木叢邊。


    貴賓不跑了,它停在了邊上。它的目光落在路邊一處灌木叢。嘯九郎疑惑地看了一眼。


    那一片灌木叢,是流浪狗貴賓被遺棄的地方,也是它一直呆著的地方。


    “謝謝你,救了我。我就在這裏了。我還要等我的那個人類。”


    流浪貴賓對二哈說道。


    “你不是瘋了吧?現在到處抓狗!站在這裏你很快有會被抓的!”


    二哈不解地望著貴賓。


    寒冷的午夜裏。


    一團白色貴賓狗,它站在街頭,朝著馬路的鏡頭眺望,說道:“可和那個人類生活,是我想要的。”


    二哈搖了搖頭,說道:“那麽久了,他早把你忘記了。”


    貴賓狗卻一臉認真地說道:“不會的!他很愛我!”


    “他工作很辛苦,也會抽出時間給我洗澡,帶我去樓下逛一逛。”


    “他很窮,但是經常給我買狗糧,還是那種進口的。”


    “他自己得了感冒就熬著,我要是流了鼻涕。他就會帶著我去醫院……”


    在寒風的冬夜裏,貴賓犬回憶著過去的美好,那一雙明亮的眼眸裏有著幸福。


    二哈一臉不解地望著貴賓,它內心有一種鄙夷。


    剛剛從人類的屠刀下跑出來,這狗子卻還是想要回到人類的懷中。


    這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你就那麽想成為人類的玩物?”


    “不……我不是人類的玩物——我們彼此需要。他需要我,我也需要他。他很孤獨,隻有我陪著他。在他哭的時候,隻有我聽他講話。”


    “人類自居為我們的的主人,他們的想法你不理解。”


    “端屎端尿的也能叫主人?”貴賓問道道。


    二哈一愣,它突然有一點無言以對。


    這是奴仆才幹的。


    “人類是我們的奴仆。你也有過那麽一個仆人吧?我見過他。”貴賓犬說道。


    二哈嘯九郎沉默了片刻。


    它以前也有一個狗奴才叫做陳小浪,他窮得都快餓死了,還天天給自己做肉排。


    除了這些,狗奴才還要給它處理屎盆子。這種低賤的工作,陳小浪這個驕傲的人類從來沒有怨言。


    “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有點當主人的感覺。”


    二哈莫名地有一點開始惦記起陳小浪。


    “人類和我們狗是從遠古走到今天的朋友,隻要我們足夠地忠誠,他們總是會給我們足夠的善意。我在這裏站著,就經常會有好心的人類,喂我東西吃。譬如你家那個奴隸。”


    貴賓站在街頭,它眼眸裏滿是感恩。


    二哈沉默了片刻,才說道:“你慢慢等吧,我不相信你能等到那個人類。”


    它說完轉頭就走,作為一名有高貴血統的狗子,不相信人類。


    “祝你好運!”貴賓犬在後麵喊道。


    “祝我不要被人類吃掉就好了……”二哈邁著慵懶的步子說道。可走了幾步,它驟然間停住腳步了。


    馬路上走來,一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他一頭蓬鬆的頭發,背著一個大包。


    生活的經驗告訴二哈嘯九郎,這種人類最危險。他們在饑餓的時候,最容易做一些極端的事情。


    譬如在破舊的橋洞下,煮狗肉湯。


    “小短腿快跑,這個人類看上去很危險。”二哈轉頭對貴賓說道。


    可貴賓沒有跑,它一雙大眼睛愣愣地看著流浪漢,突然發了瘋一樣,朝著那個流浪漢跑了過去。


    “汪汪汪!”


    “阿貴!”流浪漢望著貴賓犬,他也一愣。仿佛不敢相信在這裏,能遇見貴賓犬。


    “汪汪汪!”貴賓瘋狂地撲向流浪漢。哪怕流浪漢身上有著一股子濃濃的酸臭味道。


    小短腿貴賓急促地叫著,它的聲音裏有著哀怨和驚喜。


    流浪漢望著地上小貴賓,他眼眸裏也有驚喜和一絲內疚。


    “阿貴!你怎麽還在這裏?”


    貴賓狗阿桂在地上繞著流浪漢繞著圈子。


    流浪漢一把抱起了貴賓,他一臉歉意地說道:“你……你難道一直在這裏等我麽?”


    “我不是想拋棄你。”


    “我失業了!我沒有地方住。我把你放在這裏,隻是想讓比我條件更好的人,把你收養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把你留在這裏。對不起!”


    二哈站在街頭的一邊,它看到一個人類抱著貴賓狗哭了。


    他哭得像一個小孩子,嘴裏不停地重複著一句對不起。


    “我再也不會拋棄你了!”


    淒冷的街道上,二哈聽著人類的話和貴賓的嗚咽聲。它不喜歡這種人狗情未了。


    也不理解人類這種奇怪的種族。


    一種要把狗當肉吃,一種卻把狗當做離不開的一部分。


    二哈走在路上,它腦海裏浮現陳小浪的身影,莫名的這一隻無所畏懼沒有感情的狗子。


    卻在這一刻,開始對陳小浪這個少年,有了一種奇怪的情緒。回憶起那個少年逃亡在馬路上,被一個人黑風衣的怪人追逐著。


    嘯九郎竟然有了那麽一點點擔心。


    “這個陳小浪會不會有什麽危險呢?”


    黑夜裏一條狗,它開始有了一些糾結。這條神獸後裔,它抬起了頭用那敏銳的鼻子聞了聞空氣中的味道。


    就在這時,黑暗中的街道裏一條身軀巨大的蒼狼,出現在了嘯九郎的麵前。


    狼和狗不一樣,它們眼睛裏的凶殘永遠掩不住。而且這狗子是嘯九郎的三哥的一位猛將。


    嘯九郎麵對蒼狼,它眼眸裏滿是警惕。


    “九殿下——三殿下有大事找您。”蒼狼說道。


    “我現在有別的事情。”


    “九殿下,您父親死了!”蒼狼冷冷地說道。


    嘯九郎一愣。


    它那位後宮佳麗三千狗的老爹,竟然掛了?


    “誰幹的?”


    “八殿下。它現在想要弄死三殿下和您。”


    嘯九郎一愣,它沒有料到那個往日裏沉默寡言的八狗子,竟然殺了父親。


    果然是不會叫的狗會下死手。


    “三殿下想和您結盟。”蒼狼說著放下了一袋子東西,對嘯九郎說道。


    “這裏麵是人類修者,最喜歡的晶石。這是三殿下的誠意。”


    “哦……”二哈嘯九郎一聽,它目光望著那一袋子東西,眼眸閃過一道光。


    “三殿下請您,在人間組織一隻軍隊,作為隱藏的力量。來為您的父親報仇!”


    蒼狼說道。


    在深夜裏,二哈嘯九郎點了點頭。


    在狗子中,老爹很疼愛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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