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館這邊定好,那邊也開始上菜了,沒人喝酒,直接叫了米飯。


    廬州周邊是以米飯為主食的,出了廬州南米北麵,正好在分界線上。不過賓館裏什麽都有,隨便叫。


    這種級別的賓館都是關外大米,大家都吃得慣。南方的米沒味道,渣渣的。


    渝州那邊的米也是一樣,什麽味道沒有也不粘,像嚼蠟一樣。不過本地人都能吃出新米陳米。


    菜沒上完,飯吃了一半,兩個警察推門走了進來。


    那三個哥們還在外麵蹲著呢,憤憤不平,還找了幾個司機過來,有個十幾個人的樣子。


    不過還是報了警,這事有點好玩兒,張彥明以為他們會等著這些人出去進行圍堵威脅或者打一架什麽的。


    “你們打車沒付錢?”出來出警的警察總是一老帶一小的配置,這個好像全國通行。


    “對,從火車站到這,你說多少錢嘛。”


    “新站,七八塊錢,怎麽了?”


    “你問問他們跑了多少錢?小三十塊。我怎麽付?再說這事兒也不歸你們管吧?”


    “報警了,總得過來看一眼。”


    老警察把那年輕的往後拉了一下:“事也不是大事,如果你們感覺他們繞路可以投訴,或者談一下按原價付,這麽不給總不是辦法。


    你看這,他們又叫了些人過來,這都有十幾台車了,到時候誤工費什麽的,麻煩。你們是從哪來?”


    “我是關外的,他們是京城的,他們幾個是渝州的。讓他們去起訴我吧,法院判了我就執行。”


    “我能看一下你們的證件嗎?來廬州幹什麽?住在哪裏?”老警察一直不讓那個年輕的說話,臉上帶著微笑。


    張彥明看了老警察一眼,歲月已經在他臉上刻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膚色有點黑。基層警察不容易。


    點點頭,大家拿出證件,趙振華也把張彥明的證件拿出來擺在桌上。


    看到四本士兵證,老警察就愣了一下,然後是四本軍官證,安保員這邊負責張彥明安全的有十二人,一個大班編製,都是給發的軍官證。


    班長上尉,副班長中尉,其他人是少尉。其實就是那麽個意思。


    老警察拿起士兵證,渝州軍區保衛處,再拿起軍官證,軍部保衛部警衛局。


    就是張彥明的在常識中最不打眼,文職幹部證,感覺就不是什麽正經當兵的,那上麵幾級幾級的他也搞不懂。


    單位到是寫的明白,軍部文藝局。


    九個當兵的,老警察挑了挑眉毛,趙振華的身份證他直接就忽略過去了。特麽五個軍部直屬單位的,怎麽管?


    別看當兵的社會地位這會兒不高,那也得看級別和單位不是。


    “這事兒,還是得你們協商解決,這事兒也不歸我們管,就是來了多句嘴。”老警察扭頭看了看外麵:“你們住在哪兒?”


    “稻香樓。桂苑。”


    老警察搓了搓腦門,看來自己沒看懂的這本證件規格挺高,不是一般的高。尼馬,文藝局是什麽單位?這麽牛逼嗎?沒聽說過呀。


    外麵燈光晃動,桂苑接人的中巴到了。


    司機推門走進來,看了看,奔著這桌就來了:“您好,是張先生吧?我是桂苑的司機。”


    “你好。麻煩你稍等一下,你晚上吃了沒有?”


    “吃過了吃過了,我就在這邊坐一會兒,您慢慢吃。”司機笑著客氣,不解的看了看兩個警察,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你們這,幹什麽?”


    “外麵那些出租車司機,從火車站到這繞出來小三十塊錢,我沒付錢,他們不敢進來鬧就報警了。”張彥明給解釋了一下。


    “沒事,就是報了警我們怎麽也得來看一眼,這事兒不歸我們管。那我們就撤了,幾位慢慢吃。”老警察笑著招呼了一聲,拉了小警察一把出去了。


    “師傅你總拉著我幹什麽?”


    “你那性子得管管,今天要是由著你說話就得壞事。這事本來也和咱們沒什麽關係,回吧。”


    幾個司機圍過來。


    “這事我們管不了,你們得去法院,要不就找人家商量商量。我說你們是不是想錢想瘋了?也不問問人家是幹什麽的路熟不熟就繞?”


    “也,沒繞什麽,那不是有段路不好走嘛。什麽人哪?”


    “全是當兵的,軍官,住在稻香樓,要不你們去那堵著。叫這麽些人過來,這是要打架?”


    “我們不打架,我們就是和他們講講理。”


    “你們還有理?趕緊散了吧,十塊錢的事兒,以後眼睛弄亮點。”


    “就這麽便宜他們啦?”


    “便宜他們?是便宜你們了,人家不想和你們較真。剛進去那司機是稻香樓過來接人的,他一個電話能治了你們不?散了散了,趕緊散了。”


    兩個警察上車走了,幾個司機相互看了看,都不甘心。


    “跟著,看看他們去哪。”


    “直接在這把他們堵住不就完了嗎?他不給錢還有理呀?當兵的怎麽了?”


    “那就在這堵?”


    “就在這堵,不給錢就別走,他們還敢動手?咱們這麽些人怕他?”


    “那個人不會真是稻香樓的吧?”有人遲疑。


    一般老百姓不關注這些事兒,他們出租車司機肯定知道的要多的多,稻香樓那是什麽地方?國賓館啊。


    “那還不好?來頭大才好,坐出租不給錢,鬧起來咱們又不怕。咱們這些人在這蹲一個小時了,不是錢哪?怎麽也得值幾百塊吧?”


    “那是。咱們怕什麽呀?這麽多人呢。”


    廬州的出租車司機,從96年改製以後基本就沒有車主了,也沒有幾個城區的人,都是遠郊或者再遠一點的農民,算是農民工,也沒有什麽培訓,交錢就拿證上崗。


    跑點錢,出租車公司想盡各種借口扒一道,車主再收一道,去掉耗費一天也就剩個二三十塊錢的樣子。


    這會兒廬州四十四家出租車公司一家有車的都沒有,全是掛靠,私人車老板占了百分之九十五,幾萬塊的執照被倒賣到十幾萬還在漲。


    八年期的執照一次性給廬州財政掙了一個多億,然後就不管了,什麽也不管。


    後麵一直到08年執照都過期三年多了,才有人提出該管管了,不過不是管理服務,是提出增加數量,掙錢哪。


    05年出租司機因為不掙錢鬧過一次,八月份,出租車集體消失了幾天,不過好像對市民的生活影響並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麽大,還在市民說用不著那麽多出租車。


    這和領導的思想有點相悖了,相關領導說數量太少。


    其實過了2000年以後很多地方的出租車司機都鬧過,都是因為不掙錢,這事兒事實上到現在也沒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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