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容見著他,也不躲,巧然一笑。


    玄鶴被她笑的渾身一哆嗦。


    ……


    ……


    “主子?”


    司幻蓮收到一封密函。


    送來的人十分詭異。


    但他也沒有細究。


    因為這封密函是來自,昶廣將軍的。


    他的長姐夫。


    慢慢撕開信封,就隱約透露出不詳的信息。


    字體娟秀端正,一看就是女子的筆跡。


    難道,是長姐洛綺堯?


    她不是已經不願意再與自己這個弟弟聯絡了麽。


    怎得還通過姐夫送來了密函。


    信上的字不多,沒有半句多餘的廢話。


    直入主題。


    築南王謖壬冉離世了。


    千萬不要回皇都。


    朝廷中有幾個老賊在籌謀著奪你兵權,下你入獄。


    ……


    築南王,離世了?!!!


    司幻蓮完全忽略了另外一點。


    既然父親已離世,為何不告知他,甚至不通知他出殯、守孝!


    為何要將他入獄,他何罪之有?


    父親,不在了……


    血腥味不可遏製的,


    一口鮮血湧了出來!


    “主子——!”


    父親……


    您是怎麽走的?


    您走的還平穩麽?


    您告訴我呀!


    您來夢中,與我會一會呀!


    ……


    咳咳咳——


    “大夫,司小爺沒事吧?”


    “心力交瘁,怒火攻心。急火太盛。要是再這麽下去,恐怕……”


    ……


    眼皮感覺到沉,無比的沉,


    就像溺水之人。


    明明已預感到自己的瀕死,


    卻無法呼救,無法掙紮,眼看著自己一尺一尺的沉落下去,


    混入塵土。


    父親,父親不在了。


    母親也隕落在西荒的蠻夷之地。


    至今隻有衣冠塚入土。


    他活在這個世上的意義,究竟在哪裏?


    為什麽,還要苦苦的支撐。


    拚命的養兵蓄馬。


    難道,真的要與蒼築關共存亡麽。


    自己降臨在這片土地上,是父母垂憐。


    是否,自己也應該像築南王府大夫人的那些少子一般,


    幼年夭折,才是歸路?


    “主子!主子您振作一點啊……”


    “凡音姑娘?您來了!您看看主子啊。”


    “出什麽事了?”


    滄海悄悄的將密函塞給了凡音。


    凡音閱完,雙眸一緊。


    她大概明白洛綺堯提醒家弟的意思了。


    築南王在皇城逝世,必然是有什麽因果的。


    然而央帝卻秘而不發,偏偏挑這個時機騙司幻蓮回去。


    難道是,築南王是遭人加害的。


    央帝怕司小爺攜兵造反,或者叛逃?


    事實亦然如此,皇城之中已經沒有了對司幻蓮的任何牽絆。


    王府被鬼部軍所毀。


    生母沐隱娘下落不明。


    他還有什麽理由留在,日後或許還要治他罪的北央境內。


    什麽論功行賞,什麽圭羊公大壽。


    不過都是一個由頭。


    洛綺堯還願意發這封密函,看來多少有些姐弟情分在。


    “小爺打算回都了?”


    凡音問的是滄海。


    滄海局促了一陣,


    “是央帝的詔命。”


    “他預計帶多少人回。”


    “帶……多少人?”


    那可是皇城。


    就算央軍大將回都,兵馬也必須留在駐軍之地,


    不得私攜入都的。


    “大概,最多一千人護衛軍吧。”


    凡音很果斷的搖了搖頭。


    若是央帝有意發難,一千人,根本不足以護送司幻蓮出城。


    “六皇子什麽時候出發?”


    “六皇子,自然是越早越好了!”


    他那是回家,與司小爺的處境截然相反。


    而且是真正回宮論賞的,怎能不跑的屁顛屁顛的。


    “就說小爺積勞成疾,突然病倒。讓六皇子先行一步。”


    “……這,能行麽?”


    “讓他路上行程慢些不就行了。”


    “……”


    滄海喏喏而去。


    憐容恰好送了大夫出去,回頭與沈滄海擦肩而過。


    滄海目光幽深的望了她一眼。


    憐容的注意力卻全部都在臥榻上的小爺身上。


    她是心疼小爺,體恤小爺。


    還特地求了滄海教她幾招拳腳功夫。


    就是想在危難之際替小爺擋上幾招。


    雖然滄海明知小爺是用不上她的。


    小爺功夫不差,甚至還在滄海之上。


    而且身邊都是縱琴閣的神秘人物,除非縱琴閣見死不救。


    但,縱琴閣能見死不救,凡音是斷不可能見死不救的。


    什麽時候輪得上憐容舍身擋招了。


    不過有機會可以多見見憐容,倒還是不錯的。


    “小爺~”憐容嚶嚶切切撲將上去。


    “重病之人需靜養,摒雜吵。今夜我在,憐容姐姐先去休息吧。”


    “你……”


    我才是伺候小爺的人!什麽時候輪到你了?


    憐容秀眉一沉,可依然忌憚著凡音。


    小爺寵她,明著寵的。


    愛護有佳,待自己親妹妹似的。


    可是,她看的出來。


    沐凡音一日日清麗起來,


    待她時機長成,必定是個傾國傾城之貌的人兒。


    連同府的六皇子也時不時的覬覦著她。


    隻礙於小爺的庇護,不曾有過親近的舉動。


    這孤女凡音,著實惱人的很!


    “過兩日,我可能要出城一趟。到時候,小爺還得勞煩姐姐照拂。請姐姐這兩日先養精蓄銳可好?”


    她要出城?


    憐容瞥了一眼小爺。


    小爺突然之間病的如此之重,看來姑娘今夜也幹不了什麽。


    既然她要出城,最好一去就別回來了。


    那也是不可能的。


    但,她不在,小爺身邊不就隻有自己一個人了。


    甚好,甚好!


    今夜就容了她。


    “那就勞煩音姑娘了。”


    她始終喊她音姑娘,而非沐姑娘。


    沐,是與非門的大姓,是小爺生母之姓。


    冥冥之中,憐容總覺得,她不配。


    那密函已經被凡音燒了。


    不留一縷灰燼。


    但洛綺堯寫的每個字,都印刻在凡音的腦海裏。


    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追述。


    雖然根據字麵上的意思來看,司小爺是絕不能回到皇都了。


    一回去,十之八九落入央帝手掌。


    但是,還有一個可能。


    凡音自然不會懷疑長姐在築南王的死上麵作假。


    隻是築南王的死或許竟真是個意外。


    而央帝選擇不宣,怕的就是有人橫生枝節。


    到了司幻蓮的耳中,倒真變成了父親遭人迫害,慘死皇城。


    或許央帝隻是為了等司幻蓮回去,與他好好交待他父親的死訊。


    事實是怎麽樣的,眼前凡音也拿捏不準。


    但有一點她心中計量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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