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擇彌荼走到鬼瞳麵前,鬼瞳以為他會揮手讓戰士們放了自己,可是鬼擇彌荼卻衝著戰士揚了揚下巴,戰士一腳踹去,鬼瞳瞬間狼狽的撲倒在地。


    凡音看著心疼十分,就想衝上去救下阿籬,可是心裏卻喊著,先冷靜,先冷靜!


    “說來聽聽,”鬼擇彌荼開口了,“你前陣子獨自跑去找司幻蓮,是偷偷密謀了什麽。”


    “我沒有!我們不是說好的麽?”


    “哦?我怎麽不知道我們說好了什麽,難道你是指我失憶了。”


    “鏡王!”鬼瞳扭動了一下,但是絲毫掙脫不開。他有些心慌了,他怕凡音按捺不住,在這裏跟鬼擇彌荼動起手來。


    “我確實與你說過,讓其他部落劫持北央商隊的事情,可以先知會羽翎部落,讓他們不要做出支援北央的動作。可是我沒有說,是讓你去找司幻蓮呐。難道現在羽翎部落已經由他說了算麽?”


    “可是鏡王,羽翎部落最強的部隊就是司小爺的鐵騎軍。就算羽翎的酋長願意坐視不管,如果鐵騎軍私下阻撓,對其他部落也是莫大的打擊啊。”


    鬼擇彌荼哼了一聲,“還真是你能說會道,也不知道像誰。”說完有意無意瞥了一眼凡音,眼神意味深長。


    凡音正要說話,看了一眼鬼瞳的神情,他卻並沒有恐慌的意思,不停的朝她眨眼,似乎早就有了打算。


    “鏡王,我是受了父親囑托,在鏡王身邊輔佐您的。我絕對不會背叛鏡王,也不會做出不利於鏡王的決策。”


    “你父親?”


    “南陵國前攝政王,梵彥笙。”


    “哦?倒是個大人物。”


    “而且目前,就在東桑闔帝身邊。”


    一聽到他這番話,鬼擇彌荼和凡音的臉色瞬間都變了。


    凡音已經猜到這些話肯定是父親早就準備好了讓阿籬說的。


    但是鬼擇彌荼卻顯然被深深震懾了。


    他看著鬼瞳,再將目光移向凡音,最後又移回到鬼瞳身上。


    一揮手,徑直推開了押住他的戰士。


    將本就瘦弱的鬼瞳連人帶衣服拽了起來。


    “你,早就知道我是東桑的人?”


    “父親告訴我,鏡王是為了東桑國,忍辱負重潛伏西荒部落多年,以一己之力扶持了鬼麵部落,並刻意分化西荒各部落之間勢力的。”


    他說的時候目光真摯,可是說完以後凡音注意到他迅速的瞄了一眼鬼擇彌荼的臉色。


    “所以梵彥笙,真是你父親?”


    “一脈之血。”


    “連南陵國的攝政王都效忠東桑闔帝了?”


    鬼瞳似乎思考了一會兒,“南陵國已兵敗如常,南陵國帝王軟弱成事不足,父親隻是想為南陵國子民另謀一條出路。”


    鬼擇彌荼沉默許久,最終也不知信了,還是沒信,總之先將鬼瞳放下了。


    “原來你是南陵梵彥笙之子。你叫什麽名字?”鬼擇彌荼的語氣,有些妥協了。


    “小生,梵箬籬。”


    “嗬!”


    ……


    ……


    那一輛馬車從遠方的山坡之後緩緩行駛而來,四平八穩,不疾不徐。


    凡音垂首站在路邊默默的等著,內心莫名的湧起一些忐忑,和一些生澀。


    多久沒有見父親了?自從離開南陵之後,音訊全無。


    她以為父親和阿籬都不在了,卻在茫茫的西荒之中遇見了阿籬,知道父親還活著,卻無法明白父親為何從來不曾找過自己,難道自己對他來說,就不是親生女兒了麽。


    “阿姐?”鬼瞳拽了拽她的袖子,看出她神色之中的異常。


    凡音努力收斂起頹廢的念頭,吸了吸鼻子,揚起了頭。


    梵彥笙的馬車停在了路邊,他從車廂裏下來,身邊有個偏瘦的少年扶著他,眉眼間也是一股書卷氣。


    父親一直都是個文人,他說文人才能治天下,他說武將隻戰士沙場,隻有文人才能流芳千年,因為所有的史書都是文人墨客寫的。


    梵彥笙的目光掃過了凡音,眼底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緒。他拍了拍少年的手腕,讓少年趕著馬車先行離開。


    “先生,何時再來接您?”


    “半個時辰以後吧。”


    半個時辰。就是梵彥笙給予子女團聚的所有時間了。


    鬼瞳默默的走到父親身邊,俯身,將身邊的一遝文紙交給了父親,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


    “你與鏡王攤牌了?”梵彥笙的聲音很冷,很沉,顯得很不高興。


    “是的,父親。”阿籬努力的表現出與父親一樣的沉冷疏離,可是凡音還是輕易的看出阿籬有些畏懼。


    梵彥笙移動目光,盯在了凡音的身上,朝著她伸出手,“小瑾。”


    他以為凡音會跑過去,會鑽進他的懷裏,會像小孩子回到父母身邊似的乖巧柔順。可是凡音卻固執的凝視著他,目光犀利,仿佛是要看穿了他。


    “小瑾?”梵彥笙的聲音又抬高了幾度。


    “父親,為何讓阿籬獨自待在西荒,您可知道西荒常年戰亂紛繁,十分危險。”


    梵彥笙滯了片刻,鬼瞳也詫異的盯著她的臉。


    “你離開我們太久了,很多事情你都不明白!”梵彥笙看到女兒的態度後語氣很硬,絲毫都沒有常年不見後相遇的慈藹。


    “我是離開您太久了,但我很早之前就與阿籬相認,我始終沒有離開他。”


    說完她繼續固執的看著父親。


    梵彥笙呼了口氣,已經很不滿,可是也沒有剛一重遇就將女兒訓一頓的道理。


    “阿籬在西荒依附在鬼擇彌荼之下,鬼擇彌荼是東桑逍遙太極的長子,我早就知道,一切盡在我的掌握之中,他會有什麽危險?”


    這分明就是推脫之言!凡音想說明明就是很危險,鬼擇彌荼本身就是養子身份,他遭到鬼擇世子驅逐的時候,阿籬在他身邊不也會遭受牽連。


    父親卻根本不在乎阿籬的安危。


    “父親,你若有任何打算,你自己涉險就罷了,為何還要逼迫阿籬!”


    “放肆!”梵彥笙氣惱至極,一甩衣袖,虎視眈眈惡視著自己的女兒。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反骨,女兒的脾氣與他很像,就是固執己見很難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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