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腰……”唱晚苦不堪言,發現遲瑾揚在旁邊氣定神閑地站著,心裏不平衡了,“我說你這個人,就不知道扶我一下嘛?有沒有點紳士風度!”


    遲瑾揚無奈地走過去,小心的扶起了唱晚,“你可真是個奇女子。”


    “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唱晚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快要散架了,這摔一下真不是鬧著玩的,“我們接下來幹嘛?”


    “沒有接下來,”遲瑾揚開始嚴肅了,“你先學會騎馬再說!”早知唱晚不會騎馬,遲瑾揚當時就不會那麽爽快的攬下了這等瓷器活,都怪他對唱晚的期望太高了。


    “啊?”唱晚內心十分拒絕,“我不要了!萬一我再摔下來怎麽辦?絕對會散架的!我不要……”唱晚使勁地搖著頭。


    唱晚這個樣子可是又把遲瑾揚逗樂了,他發現自己對這姑娘還真是嚴肅不起來,“你知道我為什麽那天會突然請求父皇改馬球賽嗎?”遲瑾揚真誠道,“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哦……”唱晚覺得如果自己沒有多活那二十年,現在肯定被遲瑾揚感動的稀裏嘩啦的,可是現實是沒有如果,明明是覺得好玩有趣,卻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看到唱晚還在猶豫不決,遲瑾揚也不再多說什麽,轉身直接騎到馬上,朝唱晚伸出了手,


    “你這是……”唱晚疑惑地看著眼前的手,


    “你上來,我教你騎。”


    “啊?”唱晚驚恐道,“你是要我跟你騎同一匹馬?”


    “怎麽?江姑娘還害羞不成?”遲瑾揚調侃道,看著唱晚漸漸的紅了臉,


    “誰,誰害羞了!一起就一起!”唱晚拉住遲瑾揚的手,也上了馬。


    唱晚坐在遲瑾揚前頭,拽住了馬繩,卻不敢動一下,現在自己整個人算是在遲瑾揚的懷裏,周圍都是他的氣息,唱晚渾身僵硬,欲哭無淚。


    遲瑾揚發覺了唱晚的不對勁,低聲輕笑了下,“別緊張,放輕鬆。”


    唱晚很是別扭,“你別離我這麽近!”


    “你當我想啊,可馬背上就這麽點地,我也沒辦法啊!”


    “那你還讓我……”唱晚邊說邊回頭看向遲瑾揚,這不看還好,一看唱晚臉又不自覺紅了,一張無死角的帥臉放大在自己麵前,唱晚覺得自己還是老實點吧。


    在遲瑾揚耐心的指導下,唱晚掌握了騎馬的技巧,並能熟練的駕馭住馬兒,唱晚這一天收獲頗大,極為開心。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他們才發現時辰已不早了,遲瑾揚把唱晚扶下了馬道,“今日就到這裏吧,天黑了你一個姑娘家回去也不安全,之後的一段時間我都會在軍營,離這裏也不遠,你要是過來了,可去那裏找我。”


    “嗯,今日謝謝你了。”


    “不用謝,早些回家,注意安全。”遲瑾揚不再多語,和手下騎著馬飛快離去。


    “哎哎你,”唱晚看著沒了影子的遲瑾揚,鬱悶道,“這天都黑了,就放心我一個人回去啊,”想到上次太子送姐姐回家,這兩兄弟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


    “主子,把江小姐自己留在那裏好嗎?”手下有些擔心地問道,“一個女孩子會不會有危險?”


    “我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麽?放心吧!”遲瑾揚回頭看了眼身後,“這江家二小姐厲害著呢,除非有人嫌命長,不然不會找她事的。”


    “晚兒還沒回來嗎?”江夫人望向門外道,


    “還沒,許是快了,這幾日晚兒一直在忙著不久之後的馬球比賽,所以經常見不著人,”漁歌把江夫人扶到座位上,“不過娘放心,晚兒知道分寸的,”


    “這孩子一直沒讓我們省心過,”江夫人無奈道,“人小鬼大,膽子也大!”


    “哈哈哈,”漁歌捂著嘴笑道,“這不也正是晚兒可愛的地方嗎?”


    江夫人頭疼的扶額,不再說話。


    “夫人!”家丁這時跑了進來,“夫人,門外有人要見大小姐,”


    “哦?”漁歌和江夫人對視了一眼,“可知是誰?”


    “聽他的意思好像是太子身邊的人,說什麽太子有東西要送給大小姐,”


    漁歌一驚,不知這太子是要鬧哪樣。


    “太子?給歌兒送東西?”江夫人看了一眼漁歌,一頭霧水道,“有說是什麽嗎?”


    “他說大小姐見了就知道了,”


    “讓他進來。”


    “是。”


    “歌兒,你什麽時候跟太子這麽熟了?”


    “我……”漁歌不知道如何開口,江夫人看漁歌如此,心下也明白了幾分,緊皺眉頭不知在想什麽。


    家丁不一會兒就領著那個人進了正廳,“拜見江夫人,大小姐。”


    “起來吧,”江夫人道,“聽說是太子命你來的?”


    “正是,”那個人把手中的一個小紅盒子遞給了漁歌,“太子說讓大小姐親手開啟。”


    漁歌不明所以地接過盒子,端詳了一會,才慢慢打開,看到盒子裏的東西,漁歌有些發愣地拿了出來,是一隻金色的發簪。


    “太子說,這是他特意命人給大小姐打造的金簪,今日來送給大小姐,還請大小姐不要忘了太子當日所說的話,太子還說,他說到做到,這幾日就會向皇上表明,還請大小姐靜候佳音,勿念勿忘!”


    漁歌撫摸著眼前的金簪,複雜的情愫又湧了上來,她沒有想到遲瑾憶竟如此認真,他莫不是真的對自己動了情……


    “太子有心了,還請大人幫轉達謝意!”江夫人起身上前行了禮,並命家丁把人送了出去。


    望著他們已經走遠,江夫人突然扭過頭衝著漁歌生氣道,“你給我跪下!”


    “娘!”漁歌慌張地跪在了江夫人麵前,她知道自己這次闖了大禍,


    “你好啊你!我一直以為你聽話懂事,乖巧伶俐,還讓晚兒一直把你當做榜樣!結果呢!”江夫人上前拿過漁歌手中的金簪,“這是什麽?這是太子給你的定情信物!要不是今日我在家,你是不是還要把我蒙在鼓裏!什麽時候偷偷跟太子私定了終生!你可真是有本事!”


    “娘!”漁歌著急的抬頭看著江夫人,隨即一咬牙,罷了,破罐子破摔吧!


    “娘!我跟太子都是認真的!”


    “你!”江夫人氣得把手中的金簪扔在了地上,“歌兒啊!你怎麽就這麽糊塗啊!”


    漁歌心下倒是越來越冷靜了,她撿起了地上的金簪,輕聲道,“娘一直說要讓我們姐妹二人將來能夠幸福,嫁一心上人,過無憂無慮的生活。太子就是女兒的心上人!他有勇有謀,遇事冷靜,沉穩內斂,跟他在一起時,女兒很開心,他能保護女兒,給女兒想要的生活。娘,你就成全我們吧!”


    “娘是想讓你嫁一個能給你安穩的幸福的人!皇宮中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一不小心就會被算計成為他們的犧牲品,你涉世未深,又單純善良,如何跟他們鬥來鬥去,娘怕你受傷害啊!”江氏夫婦雖為朝廷命官,但深知皇室中的那些殘忍爭鬥的生活,太子雖為太子,可是畢竟還未登基,一切都還是未知數,漁歌跟著太子,前途未卜啊!


    “我不怕!”漁歌堅定道,“哪怕之後道生活很苦很難,女兒也認了!既然已經決定,女兒不悔!”


    “你這個孩子!怎麽跟晚兒一樣倔呢!”江夫人難過道,“娘會心疼的……”


    漁歌起了身,輕輕的抱住了江夫人,“娘,您真當女兒很柔弱啊,女兒已經長大了,會照顧好自己的,況且有晚兒在,誰能欺負我?”


    江夫人被漁歌說的哭笑不得,“你就會拿你妹妹說事,難不成晚兒也知道此事?”


    “那肯定啊!她那麽聰明,我怎麽可能瞞得過……”漁歌嘟著嘴撒嬌道,


    “你們啊!真是女大不中留!”江夫人握住漁歌的手,“等你爹回來了,我且跟他商量一下,到時再做決定。”


    “謝謝娘!我就知道娘最好了!”聽到江夫人鬆了口,漁歌也稍微安了心。


    “娘!姐姐!我回來了!”唱晚人還沒到聲音先喊了出去,等唱晚跑到了屋裏,看到她們兩人站在正廳中央,不解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晚兒回來了,你快去收拾一下,我們馬上用膳。”漁歌沒有回答唱晚的問題,隻是拉著唱晚往屋外走,


    “哎不是,我剛進來,姐姐你倒是讓我先緩一下啊,”唱晚一臉懵地被漁歌拽著,不經意間看到了漁歌手裏的金簪,“哇噻!姐姐你哪來的這支簪子,也太漂亮了吧!”


    “啊哈哈,娘今晚命人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你趕緊去趁熱吃,別涼了!”江夫人給漁歌使了個眼神,讓漁歌趕緊帶她離開。


    唱晚覺得她們兩人今天好生奇怪,但瞅著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就隻好乖乖的去吃飯了。


    此時的皇宮卻不如江府這麽的安和,養心殿裏遲瑾憶正在向皇帝匯報政務,但他心中卻想著漁歌有沒有收到簪子,一時間有些心不在焉。皇帝發現了遲瑾憶的異常,卻並未立馬開口詢問。


    “匈奴這幾月越發猖狂,先是挑釁邊境將士,後又誣陷父皇您治國無能,慫恿境邊的百姓謀反,大臣們連連上書,請求父皇您下旨平複!”


    “這些年來那裏的氣候時冷時暖,極不穩定,糧食收成大大減少,又缺少水源,百姓們哀聲連連,也難怪他們會有如此舉動,但是匈奴畢竟還是匈奴,無論何時都如秋後的螞蚱一樣不自量力,所以不需過多為他們費神費力,如果那些將士連這些都搞定不了,那就直接告老還鄉吧!”


    “兒臣明白!”遲瑾憶頓了一下,“父皇,兒臣有一事想請父皇做主。”


    “終於按捺不住了?”皇帝意味深長地看著遲瑾憶,“剛剛就見你心不在焉的,說吧,什麽事?”


    “兒臣想娶江家江漁歌為妃。”


    “江漁歌,”皇帝低頭沉思道,“可是宴席那日彈琴唱曲的姑娘?”


    “是。”遲瑾憶跪下道,“父皇,當日您能看出來的,漁歌她大方得體,處事不驚,才華橫溢,處處透露出大家貴族之氣,這樣的一位女子,並不多見,兒臣也是真心喜歡。”


    “嗯……確是一位優秀的姑娘。”皇帝抬頭看向遲瑾憶,“朕也很喜歡她,如果你們是真心的,朕不反對。”


    “謝謝父皇!”遲瑾憶激動道,“可否請父皇下旨,兒臣想早日去江家提親。”


    “不急,”皇帝淡定說道,“江大人現在不在京城,還不知此事,等他回來再繼續商議。”


    “是。”


    “不過憶兒,江漁歌你可是想納為太子妃?”


    “當然!兒臣答應過漁歌,要給她最好的!”


    “既然如此,朕也可容許你納她為正妃,但是,你除她之外,還要再另娶白蔻為側妃。”


    “父皇!”遲瑾憶大驚道,“此意為何!兒臣對白蔻可是半分感情都沒有!”


    皇帝眯著眼,看著遲瑾憶搖了搖頭,“朕以為你曆練這些年已真正沉穩,會算好局麵,以大局為重。奈何越成長越容易感情用事,在這一方麵你的確不如揚兒。”皇帝接著說道,“外驅匈奴,內按朝綱。除了匈奴,最難的就是朝綱之事。眾所周知,江家的一雙女兒皆為領養女,你若單單隻娶了江漁歌並立她為太子妃,絕對會在朝堂之上掀起一陣不小的風波,雖然朕能接受,但大臣們肯定會多多少少有些意見,這對你不利啊。其次,白翼之女白蔻當日在大殿上對你的心意可是人盡皆知,白翼現如今一家獨大,如若不娶白蔻,那白翼必會內心不平衡,到時會整出什麽幺蛾子朕可就不知了。你隻有娶了白蔻,無論正側,白翼和其餘大臣哪怕心有不滿那也不會多言什麽,如此還能借白翼女兒打壓他自己的權利,讓白翼不得不輔佐你,與你一方,這樣一來,最大的阻礙也就不是問題了。憶兒,你是可別忘了你是太子,切不可被兒女情長迷惑了雙眼啊!”


    聽著皇帝的一番話,遲瑾憶恍然大悟,但想到漁歌,遲瑾憶又是不得已,奈何生在帝王家,最忌諱也是最不能碰的就是感情二字,又怎可用情多與深?


    “兒臣謹遵父皇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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