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氣憤一時爽,遲瑾揚現在很後悔剛剛的轉身離去,皇宮中危險重重,把她一人留在那裏,不會出什麽事吧?越想越擔心,遲瑾揚決定還是回去找唱晚,可誰知還沒走到半路就被太監攔住了,“二皇子,太子有事商談,還請跟奴才移步太子殿。”


    兩邊掂量了下,遲瑾揚隻能放棄回去找唱晚的念頭,心中祈禱她能平安到家。跟著太監來到了太子殿內,見遲瑾憶正在桌前看書,遲瑾揚走上前道,“皇兄,你找我?”


    “你來了,”遲瑾憶放下手中的書,笑著說道,“我找你來,是有兩個消息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又來這一套……”遲瑾揚撇了撇嘴,“皇兄你每次都這樣,嗯……先聽壞消息吧。”


    “父皇有意提前軍隊去往邊境的日程。”


    “什麽?”遲瑾揚聽完倒是小小的驚訝了下,“什麽時候的事?今日我見父皇時為何沒有提起?”


    “都說了是有意,許是父皇還在考慮吧。”


    遲瑾揚開始沉思,照這麽說來,那唱晚豈不是……


    “好消息呢?”


    “我抓到了白翼的把柄,有辦法讓父皇收回白翼這次出兵的軍政要權!”說到此,遲瑾憶笑得更輕鬆了,“但我需要揚兒你跟我配合,一起在朝堂上揭發白翼,到時我會請求父皇把軍權交於你,想必父皇也會樂意於此。”


    “既削弱了白翼的權利與勢力,又把軍權收到了我們手中,真是兩全其美之計!”遲瑾揚心情也漸漸愉悅,“不知皇兄抓住的,是何把柄?”


    遲瑾憶沒有立馬回答,沉默了起來,小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白翼私下裏見過匈奴首領呼邪。”


    “此事當真?!”


    “我命人收買了白翼身邊的得力手下,千真萬確,並且還有字據,簽了字畫了押,白翼這次是賴不掉了!”


    “我原本以為他隻是野心勃勃,想要更多的權利,竟沒想到會勾結匈奴,難不成要整毀大觴嗎?”


    “哼!他還沒這個本事!”遲瑾憶不屑道,“遺憾的是我也隻有這些少量證據,無法得知他與呼邪有何居心,更不能加重他的罪行,一舉扳倒!”


    “皇兄莫急,這事交給我,我會派人盯緊他,調查出他的欲意,也不會費太長時間,當下之急還是要想想如何順利拿回軍權,白翼這隻老狐狸可不是省油的燈!”


    遲瑾憶同意的點了點頭道,“你且過來坐下,我們好好商議……”


    天有不測風雲,朝廷上的事也總是瞬息萬變,享受著的榮華富貴,不過是刀架在脖子上,日日提心換取來的罷!今日你或許有“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權利,明日說不定就什麽都化為了烏有。


    “父皇!兒臣有事奏!”在這日的早朝快臨近尾聲時,遲瑾憶先發了聲。


    “準。”皇帝揉了揉太陽穴道。


    “兒臣鬥膽,請父皇收回太尉白大人的軍權!”


    “嗯?”皇帝不解,“為何如此?”


    “兒臣懷疑白大人勾結外邦,通敵賣國。”


    “太子!”白翼緊皺眉頭道,“臣一直為大觴效力,這是有目共睹的,太子無憑無據的一句話,就要撤了臣的要職,未免也太蠻橫無理。皇上,如此大逆不道的罪行,臣實屬冤枉!”


    “白大人莫急啊,”遲瑾揚也開了口,“是不是冤枉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皇帝貌似看出來自己這兩個兒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了,“這麽說來,你們可有證據?”


    “如若沒有證據,兒臣又怎敢說出此話?”遲瑾憶微微頷首,從袖口裏拿出一張寫滿了字的紙,交給了皇帝身邊的太監,邊給邊說道,“聽說匈奴的首領呼邪近日在京城,不知白大人與他交談可甚是愉快?”


    白翼身軀一震,心中大驚,是誰走露了風聲!


    皇帝拿過遲瑾憶呈上來的字據看了看,這不看還好,一看龍顏大怒,道,“白翼!你好大的膽子!”


    “皇上息怒!”白翼立馬跪了下去,“皇上聽臣解釋!”


    “白紙黑字還有畫押!你還有什麽可解釋的?!”


    “匈奴首領呼邪進京不假,臣私下見了他也不假,這些臣承認,但臣這麽做,都是為了大觴啊!匈奴現在是越來越膽大妄為,而離出兵的日子也是越來越近,臣老早就打聽到呼邪的來京的動向,故才趁機接近,以此取得他的信任,套得他們的機密,這樣一來,我們的勝算也會更大,臣本打算成功後告知皇上,卻不想被太子先發現了,還有了這些不必要的誤會!”


    聽了白翼所說,皇帝陷入了沉思,白翼幾斤幾兩皇帝一清二楚,為國還是為敵皇帝心裏也跟明鏡似的,可是兄弟二人的證據並不足,白翼說的天花亂墜,感人肺腑,讓理據漸漸地倒向了他,不但不足以定他罪,反而還要賞賜一番,皇帝內心冷笑,這一招真是妙啊!不過……


    “這麽說來確實是冤枉愛卿了,愛卿這麽為大觴著想,朕應該好好的賞賜才對!不過太子有一點說的沒錯,愛卿年事已高,眼下太子婚事將近,愛卿還要忙著此事,故朕想,這軍權交給揚兒為好,揚兒此次帶兵出征也有能力肩負此任,不負眾望吧?”


    “兒臣定當竭盡全力!”


    “這……”白翼有些懵了,“皇上,臣為大觴效力這麽多年,鞠躬盡瘁!臣還可以帶兵打仗,為大觴拋頭灑熱血!請皇上三思啊!”


    “從狡辯上來看,白大人確實還未老。”遲瑾揚微笑補刀道。


    “你!”白翼要被氣吐血了!


    “好了好了!朕說這麽辦就這麽辦!朕知道愛卿對大觴的付出,也知道愛卿的良苦用心,隻是接近呼邪確實是太過危險,還望愛卿能點到為止啊……”皇帝的言外之意如此明顯,白翼隻好認栽了。


    “是!臣……遵旨!”


    “嗯,”皇帝見白翼吃了癟,心情很是舒暢,原本打算再說些什麽,突然臉色一變,咳嗽不止。


    “父皇……”遲瑾揚擔憂的看著皇帝。


    皇帝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無事,咳嗽卻並未不停止。


    “還請皇上注意龍體!”白翼低頭麵無表情道。


    “咳咳……還有其……咳!若無其他要事,咳咳……退朝。”


    見無其他事,皇帝便退了早朝,大臣們陸續出了大殿,今日算是給了白翼一痛擊,想必之後會老實不少,計劃如此順利,本應該心情大好,可想到皇帝剛剛的身體狀況,遲瑾憶愁眉苦臉,憂心忡忡。


    “太子留步!”身後一道聲音叫住了遲瑾憶,遲瑾憶眯了眯眼睛,淡定的回了頭,


    “不知白大人還有何事?”遲瑾憶笑道,但笑意並未入眼。


    “太子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牌啊!”白翼也笑臉迎迎,走近了遲瑾憶,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跟遲瑾憶的交情多麽的好。


    “白大人言重了,本殿也隻是盡自己的分內職責罷了。”


    聽到“本殿”二字,白翼心中的怒火更大了,卻不得不壓了下去,“太子小心玩火自/焚。”


    “比起某人拿大觴來謀野心,本殿還是比較安全的,”遲瑾憶哈哈一笑,緩緩靠近白翼耳邊輕快道,“白大人還是擔心下自己還能在這個位置上坐多久吧。”


    “你!”


    “皇兄,滿香樓最近新出了一道菜係‘甕中捉鱉’,不如今日去嚐嚐?”遲瑾揚突然出現道。


    “哦?這名字起得倒是生動,不知味道怎麽樣。”


    “咦?白大人也在啊?”遲瑾揚假裝驚訝道,“失禮了失禮了!”


    “二皇子哪的話,是臣不識時務,”白翼斂了斂情緒,衝遲瑾憶和遲瑾揚行了禮,“臣就不打擾太子和二皇子的雅興,先行告退了。”


    望著白翼已漸漸遠去的背影,遲瑾憶有些狐疑道,“可真有此菜?”


    “嗯?”遲瑾揚無辜道,“沒有啊。”


    “那你說的跟真的似的,”遲瑾憶收回目光,轉身看向自己這個弟弟,“你可是越長大越壞了。”


    “不壞一點怎麽幫皇兄你對付這隻老狐狸?”遲瑾揚心情大好,“瞅瞅他剛剛那臉色,簡直是舒心!”


    “嗯,不管怎麽說,軍權交你手裏,我就放心了。”


    遲瑾揚笑得彎起了那雙桃花眼,“對了皇兄,父皇定下來你的婚事了嗎?”


    “定了,下個月初一。”


    “初一啊,那不是也快了嗎?”遲瑾揚思索著,沒了笑容,“本是皆大歡喜,可惜皇兄你還娶了白蔻,委屈你了。”


    “既然已做了決定,就沒什麽可惜不可惜的,”遲瑾憶頓了一下,“倒是委屈了漁歌是真。”


    “放心吧!皇嫂人那麽好,肯定會懂你的苦衷的!”愛屋及烏,遲瑾憶看上的人,遲瑾揚也是印象極好,稱呼也就跟著變了。


    “但願吧……”


    可要知道,世間哪有兩全法,選擇了是什麽,失去了什麽,誰又能想得到呢?


    “對了皇兄,”遲瑾揚變了變臉色,“剛剛父皇……”


    “許是最近父皇事務繁忙,又眼瞅著要換了季,天氣變化多端,我會命太醫院給父皇開一些補藥,你放心吧!”遲瑾憶安慰道。


    “父皇總是這樣,一點都不注意身體,不知道勞逸結合,”遲瑾揚嘟囔道,又幽怨地看了一眼遲瑾憶,“你也是如此……”


    遲瑾揚把遲瑾憶說得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呀~這些你就不要操心了,當務之急是帶兵出征的事,這次與以往不同,危險更多,你好好安排,好好準備,明白嗎?”


    “嗯,皇兄放心吧,我會打一場漂亮的仗!”


    兄弟二人相視一笑,結伴離去。命運的齒輪在飛速的轉動,朝堂上,戰場上,所有的所有都在蓄勢待發,不久後,鹿死誰手,誰成王,誰為寇……


    這江山,是該翻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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