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鬼鬼祟祟在牆院後麵躲著。


    雲層往旁挪,月色露出原來的樣貌。


    樹影竄動下,牆角跟的人兒露出她半張臉來。


    李鸞月跟個賊似的,貓著腰壓低聲音,跟後頭三四個大漢說道:“你們記得,等會兒就從這裏出去,把那個女人給逮住了,動靜越大越好。”


    被喊進來的幾人都是出了名的壞胚子。


    但在皇宮裏還是有些躊躇。


    “李小姐,真的沒事嗎?那可是李相國的女兒......”


    “沒事,別人要是問起來,就說是她勾引你們的。”


    “可是……”


    “別廢話了!要不要銀子?!”


    就是劉相國的女兒,在皇宮與人私通,也是大罪一條!


    幾位大漢也是想不出,為何這閨房裏的小丫頭,能想出這等惡毒的法子來作弄人?


    為首的男人喝了口酒壯膽。


    率先走了出去。


    他渾身酒氣,走路跌跌撞撞的,說話還有些磕巴,眉頭一橫,把那流氓樣兒表現了個十足十。


    “嘿呦,還有個漂亮的妞兒!”


    劉雪梅回頭,臉色瞬間就變了。


    “你,你是何人?”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娘子長得還挺標誌的啊。”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摸劉雪梅。


    劉雪梅的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往後退開,“李鸞月人呢?讓她出來!”


    “什麽李鸞月不亂月的?今兒個就隻有大爺我!”


    “你!”


    “你什麽你,哈哈……來,讓大爺樂一個!”


    成了!


    李鸞月聳著肩膀嘿嘿一笑,連忙抓緊時間去找人。


    沒有來得及看到,黑暗中劉雪梅的嘴角閃過一絲笑意。


    她一個轉身,眼前已經被黑影籠罩。


    還未等她看清來人,後頸猛然一個吃痛,直接昏了過去。


    宴席中。


    禮樂聲還在繼續。


    劉雪梅的侍女忽然闖了進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


    “大膽侍女!”宮人起身大怒,“你可知這是何處?竟敢大聲喧嘩!擾亂聖駕!”


    那侍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抖著身子大聲道:“陛下恕罪!是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她不見了!”


    “什麽?!”太子這才認出是劉雪梅的貼身侍女,驚得站起身來,“雪梅妹妹不見了?!”


    “方才,奴婢與小姐一同去外頭賞花,小姐說桃花開得好,去邊上看看,可,可隻一眨眼的功夫,等奴婢去找的時候,小姐卻不見了!”


    “什麽?!”劉家就這麽一個掌上明珠,因此劉相國也是急了!


    劉相國道:“那還等什麽?趕緊去找啊!”


    皇帝點頭,抬手安撫道:“愛卿別急,來人呐,傳令下去,劉家女兒不見了,趕緊讓禦林軍去找!”


    “父皇!”太子雙手作揖,行禮說道:“兒臣也一同去!”


    “這……”皇帝猶豫片刻。


    言墨澤也坐不住了,“父皇,就讓大哥去吧,劉相國的女兒丟了,我們也沒有心思再開宴席,這樣,不如大家一同去找。”


    周圍人紛紛讚同。


    童糖無語地撐著下巴,看著台上那人。


    言墨澤無意間回頭,對上她的視線,許是童糖的錯覺,周圍的環境忽然就平靜下來。


    樂聲剛剛小歇,月朗星空,夜晚涼下的冷風吹著蟬鳴,吱吱叫得人頭疼。


    童糖心裏覺得不適,輕輕地挪開視線。


    煩躁道:“有病。”


    “嗚、嗚嗚……”


    一瞬間。


    哭聲湧入腦海。


    童糖嚇了一跳,無意間看向周圍。


    眾人正在因為劉雪梅失蹤的事情,議論紛紛。


    她看了一圈兒,也沒見誰在哭。


    然而隻一眨眼。


    眼前的一切忽然有了變化。


    這一秒很漫長。


    童糖親眼看到這宮廷、長廊,乃至空間都像是被極度扭曲了一般,嚇得她再也無法淡定,連連往後退,最後一屁股坐在了軟墊上!


    她的眼前一花。


    接而出現的,竟又是一張熟悉的臉。


    李鸞月......!


    不。


    不對。


    眼前這人穿著打扮皆像是婦人,可李鸞月的長相她斷不會認錯,這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姑娘,分明又讓她覺得陌生。


    像是……


    像是長大後的李鸞月。


    “你,你哭什麽?”她在慌亂中問道。


    李鸞月垂眸,擦了擦眼淚,“對不起,姐姐。是我嚇到您了。”


    怎麽會是她?


    她何時如此規矩過?


    可,可若不是......


    “阿月!”童糖不相信天下有如此相似的兩人,拉著她的手,仰頭問道:“你怎麽了?”


    李鸞月紅著眼眶,低頭看著她,淚水兒在裏頭打轉,過了片刻卻勉強笑了出來。


    她抬起右手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淚花。


    “這世上也就姐姐關心我。”


    “怎麽了?你同我說。”


    李鸞月隻垂下眼眸,搖搖頭,“姐姐,事已至此,我不能再連累你了。”


    “連累誰?”


    “所有、所有人都與我斷了聯係,說我不守婦道。我父親也放棄了我,他說,私通這種事,若是私底下被發現了還好,或許還能遮掩過去,可我是被人大庭廣眾之下捉住,就算是冤枉的……就算是,是那賤人害得我,我也是百口莫辯。”李鸞月抽噎著,她的眼底漆黑,看向童糖宛如隻剩下空洞,全然無一點生機,“隻有姐姐待我最好,隻有你信我。可是……現在外頭已有了傳言,姐姐再與我一道,也會被人說道的。”


    童糖抓住幾個關鍵詞。


    與人私通,不守婦道。


    這本該是她們要讓劉雪梅遭遇的事情。


    怎麽會......


    她睜眼醒來時,耳邊還殘留著李鸞月的聲音——


    “姐姐,人言可畏。我隻有死,才能自證清白。”


    “小姐!”


    珍月一道闖入她的視線,“您怎麽了?喝酒了嗎?怎麽忽然暈過去了?”


    童糖側躺在桌子上,那狐狸般的眼睛裏,黑漆漆的全是淒冷。


    她明白了。


    這不是做夢。


    沒有夢會有預知性。


    方才她就覺得古怪。


    她們的計劃若是成功了,為什麽來稟報的卻是劉雪梅的侍女?


    可那時她沉浸在洋洋得意中,未能及時醒覺。


    失蹤?


    她冷笑一聲,站起身來。


    老鼠一樣的東西。


    怕是現在躲在哪個角落看好戲吧!


    童糖手上的長袖垂落,雙手緊握成拳。


    大步離開座位!


    “小姐,您要去哪?”


    童糖的袖子被猛地拉住,珍月仰頭說道:“還在宴席上,您不能……”


    她一甩袖子:“滾開!”


    “小姐,您……”待珍月看清她的神情,話卻噎在口中說不出了。


    童糖的眼神發狠,聲音微顫,縱使麵上並不明顯,珍月也察覺到她氣得發瘋。


    她冷冷道:“我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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