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杜家村上下極為疼愛杜青羽,借著留屬下吃飯的當頭,短短一午時,給她準備了半車行頭。


    期間,杜青羽曾和柳宴安單獨處於房間足足半刻鍾,所談甚事,屬下未能探知。


    待她二人出門。


    柳宴安麵上的焦急之色全無,取而代之的是剛強沉穩之色


    杜青羽也沒了憂怖之色。


    行至臨安府府城,臨安府府城全程戒嚴,杜青羽好奇之,曾出言相問。


    行至驛站,杜青羽食咽不得驛站之物,寧食自備糧。


    屬下不看不出所食為何物,隻聞味道便覺得香甜。


    飯畢,杜青羽問熱水沐浴,給她送水時,經過她身側,並未聞到異味。


    待其睡熟,屬下探入其房間,其呼吸均勻平穩,無不穩之兆。


    守其一夜,直見得她翻過幾次身就再無動靜,並無磨牙、打呼、放屁等不良睡癖。]


    正德帝津津有味的看完整張信紙,便將信紙遞給景安皇子。


    景安皇子不過略掃幾眼,便急到:“母皇讓人打探她這些做什麽?”


    正德帝一臉理所當然:“當年為你選李家嫡長女,朕就是看花了眼,這次定要小心謹慎,萬萬不能再看錯人,男兒青春難求,你當年若是嫁得良人,現在孩子估計都能叫朕外祖了。”


    “景安阿,你可不要小看這細微之處。看一個人,最好從細節處著手。


    萬丘是萬韌的妹妹,不同於萬韌,萬韌最會體察朕的心意,朕想什麽,她都會順著朕的意,是朕身邊難得貼心的人。


    而萬丘,她向來死板,讓她觀察杜青羽,絕會一板一眼,不帶修飾的傳些信息。”


    立在一旁的萬韌垂了腦袋,聖上這是在敲打她呢。


    “所以萬丘傳來的消息還是值得一信的,信上說杜青羽極得杜家上下寵愛,不是敬,不是友,單單這一個寵字,就說明了很多問題。


    還有咽不下驛站的飯食這塊,若是其他平常百姓,朕倒是厭了這種人,但是放在她身上,這點倒是優點了,說明她不是個粗人,將來能跟你吃到一塊。


    一家人最怕吃兩家飯,夫妻一開始許是沒有感情,都是相處出來的,你們有了共同話題,共同點,自然就就有了交集,以你的品性,不怕她心落不到你身上。


    還有睡覺踏實這點,說明她心思單純,且極少做虧心事,初來乍到驛站,都能睡得這麽香,唉,朕都不知該說什麽好。”


    說到這,景安皇子難得漏出笑顏,“母皇,說不定那人隻是缺根筋,或許沒心沒肺呢!”


    “缺根筋也好,以你的手段,不是更好拿捏她,在咱們皇家,到是缺根筋的人更惹人喜愛。


    至於說是沒心沒肺,也好,那樣她很快就會忘了柳宴安——”


    景安皇子白了臉:“不是深情之人,景安嫁了她與當年嫁李家有何區別?”


    正德帝看著陷入魔障的兒子,一時之間犯了難,“景安,你要知道,女子和男子不一樣,杜青羽能提出女子不納妾的想法,已是極為難得的了,真樣的人,不正是你心目中的人選?


    一生一世一雙人,你個你父後一個樣,都想白首一人心,現在有這個機會了,你不心動?


    你也是心動的吧,否則,你也不會答應朕要試她一試了——”


    景安皇子捂住臉,兩行淚從指尖流出:“可是,母皇,兒臣覺得自己好卑鄙,好無恥,奪人妻主,逼人休夫,拆散恩愛夫妻,兒臣不想成為自己最痛恨的那種人。”


    正德帝攔住景安:“景安,你是皇子,你可以任性點的。”


    “不,唯獨景安不可以任性,景安是父後教養長大的,當年母皇被前朝逼著休夫的事,兒臣也是知曉的,母皇,己所不欲……”


    啪!


    正德帝一巴掌打在景安皇子的臉上。


    “母皇?”


    景安皇子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女人,看她蒼白的頭發,看她顫抖的揚在空中顫抖的手。


    正德帝對上景安不敢置信的眼神,錯開了視線:“景安,你不懂為人母的心情,若是比父後在世,也會同意母皇的做法的。”


    “母皇!兒臣不喜歡你這樣,難道這世間就沒有更好的法子了嗎?非要靠強權,逼人妻離子散才可以?兒臣不喜歡這樣的母皇!”


    景安皇子捂著臉,跑了出去,裙擺飛揚,發絲纏繞,那一刻,正德帝仿佛看到當年她答應納侍妾的那一刻,何歡也是這麽失望的跑出去——


    可她能有什麽辦法?這世間就是有這麽多的無奈……


    杜青羽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皆傳到了聖上景安皇子二人眼裏,若是知道了,肯定會罵上一句:有病!


    隔日一早,杜青羽便被人喚醒了,頓時覺得腰酸背痛,跟爬了山之後的後遺症一樣。


    不能再這麽下去了,否則非要做散架不可,給馬車減震勢在必行。


    趁著休整的時間,杜青羽喚來了驛站的差衙,扣撮撮的使出二紋錢,讓她找些麻草破布過來。


    差衙捏著兩文錢,一臉懵逼去了。


    還悄悄低估了句:“扣——”


    杜青羽紅了臉,掩飾性的咳了一聲。


    差役的腳步頓時加快了。


    等杜青羽將差役尋來的麻草破布在馬車車軲轆上綁一圈後,差役的眼睛亮了。


    “貴人,這是作甚用的?”


    “減震那,這麽顛簸的路,再那樣下去,屁股還不得磨破皮,其實要是有牛屁皮更好……”


    差役眼睛更亮了:“貴人,咱這有牛皮呐,隻需二兩銀子,就可得一張。”


    “二兩,你咋不搶劫呢?”


    “貴人,您真會打趣小的,二兩還是友情價呢!”


    “那咱們的友情可真值錢——”


    “嘿嘿,貴人,您脾氣可真好……”


    “別叫我貴人,我可是小老百姓,叫我杜青羽即可。”


    “杜青羽?哦!天呐!您就是杜青羽?你的福紙我可是天天用來擦屁股——”


    “噓!注意點,什麽擦屁股,是如廁——”


    杜青羽邊綁麻草,邊跟差役扯嘴皮子。


    在一旁圍觀的何蘊之歎氣,遞給了差役一個錢袋子。


    “把你們的牛皮都拿來吧。”


    “哎!”差役掂了掂錢袋,響亮的應了聲。


    再次出行,馬車跟前日想比,輕緩了許多。


    何蘊之一手撐著下巴,打量杜青羽:“你倒是想了個好點子,兵貴神速,往後行軍途中,若是在馬車上都綁上牛皮,豈不是要快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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