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在飄蕩殿議事廳裏,飄蕩幫的兩位副幫主、七位長老,列坐於議事廳兩側,神情嚴肅。在幾位長老的強烈要求下,他們在此召開緊急會議。


    假扮成陸定葆的童言忌坐在議事廳主席台幫主的座位上,他頭上戴著一定紫色的窄簷帽,灰黑稀疏的眉毛下一雙小眼睛似醒非醒,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撚著微微上翹的八字胡須,正聽著二長老毛瑞堅對他的質詢:


    “幫主,我姑且這樣稱呼您,最近,我跟幾位長老聽到了一些傳言,竟然說您是假冒的陸定葆,而真正的陸定葆被關押在洪海的小島上。我們聽了這些謠言,都非常氣憤,大家心想,飄蕩幫怎麽會有人做這種齷齪的事情,這不是欺世盜名嗎?還請幫主為我們澄清事實,撥開迷霧!”


    童言忌霍地一聲站起來,將雙手背在身後,大笑道:“哈哈哈——我跟大長老、八長老早就聽到了這些謠言,這可能是五靈金鍾門有意編撰的消息,目的是挑起飄蕩幫的內鬥,大家千萬別上當!”


    “幫主,聽說八長老煉製的靈器能增幅精神力,這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一年前,我曾對您進行精神探測,結果被您的精神力碾壓,那時,幫主剛好催動了飄蕩幫的權杖,不知您是否也增幅了精神力?”毛瑞堅盯著童言忌,凹陷的雙眼露出冷峻的光芒。


    “毛瑞堅,你什麽意思?難道真懷疑我是假冒的?我的精神力已經達到了靈帝境修為,還用增幅嗎?”童言忌喝問道,一雙小眼睛變得清明無比。


    毛瑞堅心中一頓,臉上堆起了笑容,心中的疑雲卻更加濃厚,請求道:“幫主,身正不怕影子斜,您能不能讓大家探查一下您的精神力?”


    “好,在座的都可以隨便探查!我不會怪你們衝撞我!”童言忌鎮定地坐下來,一臉悠閑的樣子,小眼睛又迷離起來。


    在座的人除了龍大盆之外,就數四長老鄭方、六長老李萌碧的精神力最強,他倆的精神力已經達到了靈帝境修為。


    鄭方向來不偏不倚,從不參與飄蕩幫內鬥,他雖然也聽到了外界的傳言,心中亦有疑雲,但並不想對童言忌進行精神探查。在鄭方看來,即使幫主是假冒的,但如果是善意的假扮,而且對飄蕩幫有利,也未嚐不可!


    李萌碧是一個老狐狸,他雖然擁躉毛瑞堅,但在沒有弄清楚狀況前,也不敢輕易冒險,否則就像以前的毛瑞堅一樣,遭到幫主的精神力碾壓。


    毛瑞堅向六長老李碧萌使了一個眼色,一臉讚賞似的說道:“幫主胸懷坦蕩,果然不怕閑言碎語,毛某佩服不已!各位也可以放心進行探查,別怕幫主會睚眥必報!”


    得到毛瑞堅的暗示,李碧萌不再猶豫,立即展開靈帝境初期的精神力,向童言忌探查過去。


    強大的精神力一接近童言忌的頭部神宮,李碧萌就好像跌入了無盡的深淵,他的精神力毫無著力之處,顯得是那樣的綿柔無力,就好像一隻柔弱的小兔子,麵對一隻俯衝而下的雄鷹!


    李碧萌心驚不已,難道陸定葆的精神力已經達到靈帝境後期或者巔峰?他馬上收回自己的精神力,暗中對毛瑞堅靈光傳音,隻有四個字:“深不可測!”


    毛瑞堅得到傳音,依舊疑心重重,他站起身來,對四長老鄭方說道:“難道四長老不想驗證一下幫主的精神力修為?也好對大家一個交代。”


    鄭方依舊不為所動,此時,坐在左邊第一個坐席上的龍大盆,將右手的食指與拇指從泛紅的大鼻子上放下來,對鄭方說道:


    “老四,你還是探查一下吧,免得有人暗中興風作浪!”


    鄭方聞言,知道沒有理由推辭了,遂站起身來,對幫主鞠了一躬,說了一句“得罪了”,便展開靈帝中期的精神力,對童言忌進行探查。


    深邃、浩淼,不可捉摸,這就是鄭方的探查時感覺,探查完畢,鄭方對幫主一拱手,說道:“我的精神力是靈帝境中期,卻看不透幫主的精神力修為,鄭某佩服不已!”


    “四長老,你的精神力也有提升,已經超過了大長老啊。”童言忌笑道。


    “哎,老朽的資質哪比得上老四,我隻是憑借一大把年紀,霸占了大長老的位置,讓一些人眼紅啊!而一些人總要搞出一些莫須有的事端來,想讓老朽如坐針氈!”龍大盆歎息道。


    毛瑞堅聞言,臉上一陣紅,一陣綠,切齒不已。


    ……


    “在洪海上高速航行了兩天半後,“清平號”船頭的號笛一聲長鳴,終於停泊在終點港口——流芳島地靈城的碼頭。


    流芳島是洪海上最大的島嶼,處在洪海西南部,它是一座遠古的死火山島,東西長近一千裏,南北寬六百裏,常住人口超過三百多萬。


    流芳島表麵覆蓋了一層黑色的火山泥,土地肥沃,到處生長著白色的薔薇花,此花四季常開,花香濃鬱,以至整座島香氣彌漫,沁人心脾,所以這座島被當地人稱為流芳島。


    洪海島國的都城座落在流芳島的東北部,名叫地靈城,人口超過六十萬,占了流芳島兩成的人口。地靈城的城牆高達五十米,厚二十米,全為硬如鋼鐵的黑色金剛岩壘砌而成,城牆上靈氣氤氳,靈光禦陣籠罩,固如金湯。


    耿陽與水歸宗先後踏上寬闊的黑石碼頭,走過不到兩百步,就見右邊有一個大型停車場,裏麵停著各種樣式的馬車,它們是送旅客進城的代步工具。因為海港碼頭距離地靈城中心城區還有一百來裏,坐馬車進城,是一種十分體麵的方式。


    入鄉隨俗,同時也為了方便進城,耿陽花了三十金幣,要了一輛豪華的馬車,與水歸宗坐了上去。


    車夫是一位中年的通脈境修士,見兩人坐穩了,便駕駛馬車,向東南方向疾馳而去。


    “二位客官,看樣子,你們是第一次來流芳島吧?等一會進城時,可能會遇到一些麻煩。”中年車夫提醒道。


    “都城裏麵發生了什麽事?”耿陽問道。


    “據說,德厚親王海博平勾結飄蕩教的長老水龍吟,意圖篡奪攝政王位,攝政國王海博寧大怒,將海博平和水龍吟禁錮了靈力,關入地牢,明天就要問斬。現在朝廷正在四處搜捕海博平的黨羽,難免會殃及無辜,二位客官可要小心!”中年車夫解釋道。


    耿陽與水歸宗心驚,他倆正要去地靈城飄蕩教找水歸宗,剛到流芳島,卻聽到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還好先得到了訊息,否則就會自投羅網,陷入囹圄之中。


    不一會兒,耿陽與水歸宗就來到地靈城的西城門前,隻見兩位靈王領著四位仙將境修士,正在逐一盤查入城的人,領頭的竟然是一位頂級靈王!


    輪到耿陽與水歸宗接受盤查,中年車夫讓兩人下車,他對那些身穿紫色服裝的修士說:“大人,他倆今天剛到流芳島,我可以擔保。”


    “擔保,用什麽擔保?”一位高個子修士對跳下馬車的耿陽和水歸宗說,他的右邊臉比左邊臉好像小了一些。


    耿陽本想送一些金幣給這些人,但他想到如果這些人貪得無厭,借機敲詐,那就麻煩了。於是耿陽拿出身上的船票,遞給了高個子修士,說道:“大人,我倆確實是剛到流芳島,請看我的船票。”


    “原來你們是坐‘清平號’過來的,光船票就花了一萬金幣,難道就沒有擔保的東西?”高個子修士看了一眼耿陽的船票,意味深長地問道。


    耿陽不想惹麻煩,暗地裏塞給高個子修士一枚靈玉幣,拱手說道:“還請大人行個方便。”


    “客官,我們這裏可有六個人,這擔保的東西好像不夠啊!”高個子修士冷笑道。


    耿陽隻好又拿出五枚靈玉幣,塞給了對方。他見水歸宗正要動怒,遂趕緊擋在了他的身前,傳音道:“大哥,稍安勿躁,別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高個子修士拿到六枚靈玉幣,十分滿意,手一揮,就讓耿陽與水歸宗坐上馬車進城。


    馬車在寬闊的街道上馳騁,中年車夫小聲告誡耿陽:“這些人是攝政國王身邊的護衛,修為高深,他們向來飛揚跋扈,巧取豪奪,沒有人敢惹他們,以後你們見著這些人,最好繞道走。”


    為了安全起見,耿陽與水歸宗特意住進了一家由飄蕩教開辦的旅館——常勝旅館,這是一家比較高檔的旅館,旅客基本上是外地來的修士。


    耿陽與水歸宗要了一間雙人間,兩人剛一安頓下來,便開始商量對策。


    “小兄弟,你知道德厚親王海博平和我大哥是什麽人嗎?難道他們真想謀反?”水歸宗問道。


    “我並不知道海博平的底細,但我可以肯定,你大哥絕不是那種有野心的人。”


    耿陽與水龍吟有過幾次接觸,他覺得水長老心境坦蕩,不是那種利欲熏心的人。當飄蕩教在飄蕩幫修煉時,水龍吟聽說海鳴珠要把一座五萬人的海島作為賭注,他十分心急,立即開口阻止海鳴珠。一個人如果心存謀反的計劃,是不會替對方的得失考慮的!


    “那可怎麽辦?這個島國的攝政王要處死我的大哥。”水歸宗束手無策,十分焦急。


    水歸宗一直生活在天帝神宮裏的雪人領地,對靈光大陸上這種詭譎的人心捉摸不透,更不知如何去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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