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半,宮女們開始引領園林裏的貴賓走進宴會廳,於是紅衣綠裙少女向耿陽道別:


    “我要去參加宴會了,你趕緊走吧,省得被其他侍衛逮住盤問。”


    “不如你帶我去參加宴會吧,攝政靈皇還沒有見到我,我如果不辭而別,感覺有些不合禮儀。”耿陽笑道。


    “你真想找死啊!宮廷宴會也敢亂闖?趕緊滾吧!”少女低聲向耿陽吼道,她真替這個不知高低的愣頭青擔心。


    “沒關係,反正也進來了,你在前麵帶路吧!”耿陽正色地說。


    “趕緊滾犢子,別跟著我!”少女站起身,飄然向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走去。


    耿陽悄然跟在紅衣綠裙少女的身後,來到宮殿的大門前,隻見門口邊的侍衛正仔細檢查來賓的請柬。


    紅衣綠裙少女一回頭,發現耿陽真的跟了過來,她心中一緊,一把抓住耿陽的手臂,就要拉著耿陽離去。


    可耿陽巋然不動,氣得少女一跺腳,傳音囑咐道:“你真要找死的話,千萬別牽連我,我可不認識你!”


    很快就輪到檢查紅衣綠裙少女的請柬,少女大聲嚷道:“朱悅音,我隻有一個人!”


    少女進門後,站在門邊盯著耿陽,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耿陽掏出請柬,隨手遞給了侍衛,侍衛打開請柬一看,瞥見姓名“耿陽”兩個字,立即向耿陽躬身行禮,並小聲囑咐身邊的引領宮女,讓她帶領耿陽去宴會廳就坐。


    紅衣綠裙少女目瞪口呆,也不敢詢問緣由,眼睜睜地耿陽從身邊走過。


    耿陽回頭一笑:“其實我也是一個人。”


    穿過門廳,走過一條長廊,耿陽被帶進了一間十分空闊的宴會廳,他眼前豁然一亮。


    隻見光潔的地麵上似乎倒影著一圈圈水波紋,一朵朵蓮花的影像若隱若現,四麵牆壁全是淡黃色的水晶,空靈縹緲,穹頂迷離璀璨,碩大的夜明珠猶如星辰一般,散發著雪亮的光芒,將宴會廳照得如同白晝。


    宴會廳中央擺放著一張粉白暖玉長條餐桌,長達三十五六米,寬度也超過兩米,桌麵上似乎流淌著一層乳白的奶液,讓人胃口大開。


    長條桌兩邊各擺放著三十六把金絲檀靠背椅,餐桌主位上擺放著一張寬大的座榻,座榻的靠背高達兩米,上麵畫著一幅海上明月圖,畫麵栩栩如生,儼然能聽到海浪的聲音!


    餐桌下位處是一個兩三百平方米的樂池,一眾濃妝舞女和樂師正襟危坐,隨時準備演奏、起舞。


    靠宴會廳的牆壁四周,還站立著上百位高大的紅衣侍衛,他們一個個神情專注,嚴密地探查著宴會廳內的動靜!


    第一次參加這樣宏大的宮廷盛宴,耿陽不覺有一些忐忑,好在有專門侍奉的宮女引領,他昂頭挺胸,腳步變得越來越流暢,亦步亦趨地跟在窈窕的宮女身後,來到了早已排定的座位旁。


    什麽情況?我竟然坐在了餐桌左邊第二個座位,距離攝政靈皇的座榻隻有一個座位之隔!耿陽不禁有受寵若驚之感!


    引領的宮女躬身請耿陽坐好,便悄然退下,恭敬地站在了耿陽的身後,笑靨如花。


    耿陽端坐著,扭頭向餐桌下端望去,隻見餐桌兩旁已經坐了一半的賓客,而那位紅衣綠裙少女坐在餐桌的右邊,距離耿陽還有二十幾個座位。


    紅衣綠裙少女正盯著耿陽這邊,她表麵上笑容燦爛,嘴裏卻磨牙不已:這家夥究竟是什麽人?竟然坐在了尊位上!而自己就像一個傻瓜似的,以為對方靠關係混進了皇家園林,還毫不設防地跟他談了好一陣子。


    “您是誰?”紅衣綠裙少女終於鼓氣勇氣,向耿陽靈光傳音問道。


    “我是引賢莊莊主耿陽。”耿陽靈光傳音回答,眼裏有一絲歉意。


    紅衣綠裙少女立刻明悟,一時感覺自己十分渺小,但她還是向耿陽傳音介紹了自己:


    “我叫朱悅音,是皇後的侄女。”


    不一會兒,耿陽左邊的座位就坐滿了人,他旁邊是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被人尊敬地稱呼為皇子,而皇子的下手坐著張留鶯公主,這意味著耿陽的座位比皇子和公主的座位更加尊貴!


    皇子張留銘並不認識耿陽,見耿陽占據了原本就屬於他的座位,略微皺了皺眉頭;而張留鶯認識耿陽,並且還接受過耿陽饋贈的夜明珠,她熱情地向耿陽打招呼:


    “少莊主,歡迎來皇宮做客,你可要加油啊!”


    加油?我隻是來參加宴會,難道要我加油吃東西?耿陽不明所以。


    皇子張留銘聽到妹妹的話,立即確認了耿陽的身份,他的眉頭立即舒展開來,臉上洋溢著和藹的笑容,也向耿陽招呼道:“公主向來單純,上一次收了少莊主的貴重禮物,卻沒有半點回禮,還請少莊主海涵。”


    看來皇室對自己知根知底,連贈送夜明珠之事也知道原委。


    可按道理來說,那顆夜明珠應該是坤行宇送給公主的禮物,為何硬要算到自己的頭上?莫非坤行宇與公主的關係出現裂痕了?


    “殿下,那顆夜明珠是我表哥送給公主的禮物,也許公主早就回贈了我表哥……”耿陽意味深長地說。


    “哦,公主一直以為那是少莊主贈送的禮物,對你表哥哪有什麽回禮!”皇子矢口否認。


    “棲涼靈國攝政靈皇陛下和皇後駕到!”禮賓官員高聲叫道。


    樂池裏響起了激揚的禮樂,來賓們紛紛起身迎候。


    宴會廳右邊一扇大門開啟,一位身材挺拔、相貌堂堂、舉止溫文雅爾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他的左邊陪伴著一位珠光寶氣的絕色美婦,這就是攝政靈皇張蘊以及皇後朱依靈。


    在攝政靈皇和皇後身後,還跟著兩位中年男子,右邊那位中等身材,麵目剛毅冷峻,他是皇宮總護衛長朱卿嵩;左邊那位身材修長瘦削,滿頭銀發,雙眼凹陷,他是棲涼靈國的國師倪雲。


    攝政靈皇張蘊和皇後朱依靈走到主位座榻前,卻並未立即坐下。


    皇宮總護衛長朱卿嵩走到餐桌右邊第一個座位邊;國師倪雲則來到了耿陽的右手邊,他衝耿陽點了點頭。


    “南陵靈國皇子鍾定南和國師蘇通靈駕到!”禮賓官員又大聲叫道。


    宴會廳左邊一扇大門開啟,鍾定南和蘇通靈走了出來。


    樂池裏又響起了激揚的禮樂,除了耿陽之外,其他賓們紛紛鼓掌歡迎。


    國師倪雲瞥見耿陽冷漠的麵容,臉上閃過一絲笑意。


    鍾定南身材挺拔,方頭大耳,麵色冷峻,他在禮賓官員的引領下,昂首走到耿陽的正對麵,筆挺地坐了下來!


    蘇通靈身材矮胖,腦袋圓渾,小耳朵大鼻子,他被引領到鍾定南的下手邊,舒坦地坐在了椅子上。


    鍾定南抬眼注視著耿陽,雙眼立刻冒出了犀利的光芒,厲聲向耿陽喝問道:“你是南陵靈國的臣民,見到了本殿下,為何不行禮?”


    所有人剛剛坐下,便聽到了鍾定南響亮的嗬問聲,紛紛扭頭看向耿陽。


    “今天你我都是攝政靈皇陛下的賓客,地位完全一樣,我為何要向你單獨行禮?”耿陽反問道。


    “我是君,你是臣,君臣之禮始終不可廢!大膽狂徒竟敢狡辯!”鍾定南冷笑道。


    “你我都是修士,在修士界,向來以實力為尊,我曾在神仕境界,就戰勝過你這位靈王境修士。如果真要行禮,也是你對我行禮才對!”耿陽侃侃而談。


    鍾定南在“小比”時輸給耿陽,是他今生的錐心之痛!如今耿陽在大庭廣眾之下重提此事,頓時讓他咬牙切齒,臉色變得鐵青。


    “好了!皇子和少莊主今晚都是我的貴賓,兩位還是以和為貴,都不必計較繁縟的禮節了!開宴——”張蘊見到了期望的場麵,心中暗喜。


    攝政皇張蘊的話音剛落,樂池裏便響起了悠揚的音樂,十幾個身材曼妙的美貌女子開始翩翩起舞。


    餐廳兩邊的側門開啟,從裏麵走出兩排端著食盤的年輕女子,她們款款地走到各位賓客身後。


    在一旁侍奉的宮女眼明手快,她們麻利地接過食盤,小心地放在各位賓客的麵前。


    第一次端上來的是三碗精致的開胃菜、一壺美酒,以及餐巾和餐具。


    三碗開胃菜風格各異,一碗香甜,一碗麻辣,還有一碗醬酸。耿陽入鄉隨俗,突然變得斯文起來,他慢嚼細咽,儼然富貴人家的嬌弱小姐。


    第二次端上來的是三碗靈獸肉,也是各具各色,一碗燉煮,一碗爆炒,還有一碗竟是血淋淋的生切靈獸心片!


    耿陽見絕大部分賓客將餐具伸向那碗生切靈獸心片,儼然這是最想吃的美食。


    耿陽也將一塊生切靈獸心片放入口中,一口咬下去,血液四濺,幾乎濺射出來!


    耿陽趕緊緊閉嘴唇,隻覺得口中滑潤無比,靈力鼓蕩!他趕緊將心片咽了下去,又覺得內腹一片溫潤,竟有一種飽脹之感!


    這究竟是什麽靈獸的心髒?真是奇珍美味啊!耿陽尋思著,遂忘記了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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