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良安沉著臉站在正廳門口,嚇得寧池直接從座椅上蹦了起來,他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怎麽還殺氣騰騰的?


    定睛再一看,從謝良安身後冒出來一個笑得眉眼彎彎的朱棠梨,寧池這才恍然大悟,得了,這是被這小姑娘給算計了一把,他說朱棠梨這姑娘不像是那種,熱情好客到能夤夜把人讓到屋裏去那種地步的人,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怎麽就著了她的道兒了呢?


    “別這麽小氣嘛,咱們倆這種交情了,沒必要因為這麽一點小...大事兒,就兵戎相見吧,打打殺殺的多不好。”


    看著謝良安的眼色,寧池很沒骨氣的把脫口而出的小事兒硬生生截在嘴邊,換成了大事兒,搖著扇子,勉勉強強笑著走近謝良安,順帶幾個眼刀甩給了幸災樂禍的朱棠梨。


    “挺好。”


    謝良安掃了蹭過來的寧池一眼,沒等對方反應過來他說的這倆字是什麽意思,從腰間抽出軟劍飛身迎了上去,寧池幾乎是下意識地向後飛身退去,劍尖直直的衝著他的喉嚨掃過去,寧池站定之後俯身避過劍勢,回身抬手,折扇擋住了二次發力的軟劍,兩個人都用了內勁兒,武器相撞叮叮當當的聲音格外清脆,隻是看著也著實凶險。


    朱棠梨卻並不擔心,謝良安有分寸,就算不論交情,寧池畢竟是大寧朝的儲君,謝良安最多是給他個教訓,並不會真的對寧池下殺手,或者說傷筋動骨什麽的。


    “哎呀!不打了不打了!本君打不過你,認輸認輸!”


    打了大約半個時辰,朱棠梨已經百無聊賴的喝了一壺酒了,寧池終於難以招架跳開了謝良安的劍勢範圍,搖著手裏的扇子,完全沒有一國儲君的風骨,發絲淩亂,略帶幾分的狼狽的躲開謝良安一丈遠。


    “半年不見,你這功夫,還不如從前。”


    “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啊謝良安,我輸了我認,你不能說打贏了我還要出言諷刺我吧!我剛剛那就是陪你玩兒,我要是真的和你打起來,山崩地裂日月無光的,阿棠這院子不就遭殃了!”


    謝良安收了劍,淡淡的出言嘲諷,寧池氣差點沒倒上來,好容易把這口氣順下去,跳著腳的回懟,半點都不甘示弱,如果忽略掉他淩亂的發絲,還有身上價值不菲的衣料劃開的那幾道口子的話,山崩地裂日月無光這句話可能可信度還要高一點。


    “阿棠?誰允許你這麽叫的?”


    他這句話落地,謝良安敏銳的捕捉到了他想捕捉到的重點,這麽親密的稱呼,寧池這頓打看來還是沒長記性。


    謝將軍眼裏的殺意,半點都不加掩飾,寧池很慫的閉了嘴,這才讓謝將軍手裏的軟劍重新纏回了腰間。


    “好啦~我都不知道謝大將軍原來醋性那麽大,我和儲君殿下不過是把酒言歡,你就已經拔劍相向了,我們要是真的有什麽旁的,你是不是還要直接揮師北上啊?”


    “嗯,你說了你喜歡我了,你就是我的人。”


    朱棠梨笑著站起身來走到謝良安身前,她原本是調笑的說了一句,卻沒想到聽了這話之後謝良安竟然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後抬手把她直接攬在懷裏,話一說出口慢說是朱棠梨了,就是擋了背景板的寧池都愣在了原地。


    天曉得,他和謝良安認識了三五年了,從來沒從他口中聽到什麽關於女子的話,在他的印象裏,謝良安基本上就等同於榆木腦袋,在感情這方麵基本上不會開竅了,剛剛謝良安那樣直白的宣告,的確是讓他太過震驚。


    “謝將軍,君子不說無憑之言啊~我什麽時候說過喜歡你了?”


    “你那天,自己說的,我是你未來的夫君。”


    謝良安頓了頓,沒聽出懷裏的小姑娘略帶狡黠的語氣,還以為朱棠梨不喜歡他,覺得這麽些天都是他自己會錯了意,忙忙的放開朱棠梨,把那天朱棠梨和祁晟說的那句話搬了出來,急於求證的謝良安落在朱棠梨眼裏真是可愛極了,尤其是一對泛紅的耳朵尖兒,更是純情得很。


    “是我說的嗎?我怎麽不記得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


    “可是我不是君子呀,我隻是個小女子呀。”


    朱棠梨有意逗著謝良安多說幾句,後者卻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反倒真的有些著急的想要一句準話,謝將軍平生從沒對其他女子動過心,故而這些小心思小情趣他也一概不知,故而逗起來就更加好玩兒。


    “咳咳...本君沒有什麽別的想法兒啊,本君就覺得謝良安你這種的能找到個心上人應該蠻不容易的,畢竟榆木腦袋到你這個程度也是蠻難的,你就真聽不出來,阿棠...好吧好吧,朱大小姐是在和你開玩笑啊。”


    寧池站在門口看著這倆人旁若無人的親近,實在是憋不住了,他當初到底為什麽欣賞謝良安這麽個玩意兒,就這種不開竅的玩意兒到底是怎麽拐帶上朱棠梨這種小姑娘的,難不成真是傻人有傻福?


    “你是,和我開玩笑的?”


    “當然了,我的將軍大人這麽優秀,我怎麽能把你丟掉呢?我要是抓不住你,我應該到哪裏去尋你這樣好的人呀?我對你的喜歡都這麽明顯了,京中人盡皆知,怎麽你還這麽患得患失的,真是...”


    朱棠梨笑著點了點頭,看著還是有些不確定的謝良安,不由得歎了口氣,踮腳湊到了謝良安的耳朵邊,雙手捧過謝將軍的臉,輕輕地親了一下,然後就收獲了一個當場愣在原地不能動彈的謝良安。


    “你倆這樣可就沒勁了啊...本君還是個活人啊,這麽大個活人可就站在這兒呢,你倆就這麽視本君為無物啊!沒天理啊!光天化日朗朗乾...”


    “殿下,別嚎了,哪裏來的光天化日,分明都月上柳梢了,您這種擾人清夢還打擾人家增進感情的...閑雜人等,是不是應該離開了?”


    寧池站在一邊都看愣了,好容易回過身來,就開始扯著嗓子嚎,這倆人實在是欺人太甚了,他這樣一個閱盡百花的儲君殿下,從來隻有他這麽折磨別人的時候,果然風水輪流轉,朱棠梨這個姑娘,同道中人啊...


    人家都下了逐客令了,寧池也不是那種不會看臉色的人,同在京城,有的是時間再會,抱拳拱手之後就飛身離開,朱棠梨微微勾唇,這個大寧朝的儲君,和一般的皇家子弟還真不太一樣,是個有意思的人。


    “礙事兒的人走了,將軍大人,是不是該回神了呀,我這些好酒你可不能給我浪費了。”


    朱棠梨剛回身湊到謝良安麵前,話才落地,寧池卻突然去而複返,著急忙慌的樣子讓她有點摸不著頭腦,還沒等問一句,人就先跑進裏頭床榻上躲著去了。


    “阿棠,你被人算計了,本君就先躲這兒了啊,走不了了。”


    寧吃的話音落地,院子外麵就忽然亮起了一大片火光,她那個二娘的嗓音尤為亮堂,口口聲聲都是她這房裏進了什麽野男人,要進來搜查一番,不能丟了國公府的臉麵雲雲。


    “嗬!真是一群不能消停的主兒...得了將軍大人,過了今晚你就不用擔心了,你馬上就要有名有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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