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蘅正想下去,卻被叫住:“你,留下伺候!”嫦縈的話讓她頓住腳步。


    無奈,雲蘅隻好低首站在兩人身後,自始至終姬澈一眼也沒有瞧她,卻與嫦縈談笑風生。


    雲蘅心中悶疼的厲害,經年一別,這人似乎沒有什麽變化,依舊俊雅如仙,依舊於笑容中帶著幾分冷漠疏離。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再三欺瞞她,把她的信任和感情……視作蔽履,當年不告而別甚至連隻言片語都不曾留下。


    他究竟把她當做什麽?雲蘅看著近在咫尺的清雋背影,呼吸重了一些,她卻沒有發現那人的身形似乎有一瞬間的僵直,待再看去又似乎是錯覺。


    雲蘅沉了沉心,雙目便悄悄在王後身上打量起來。流肖說鑰匙是王後隨身佩戴的,她今夜衣裳輕薄,幾乎一眼便能看清上下,真不知道鑰匙究竟在哪?


    突然她的目光一頓,發簪?是了,嫦縈的腦後有一根精巧別致的發簪,可雲蘅總覺得形狀有些怪異,這樣想來很有可能是鑰匙了。


    隻是,她若是將鑰匙簪在頭上,又如何能趁其不備,將鑰匙取下呢?實在是棘手至極!


    不知不覺已經到後半夜了,嫦縈又朝姬澈挨近了幾分,眼中的癡迷之色越來越弄。


    “殿下,夜色已晚,不如……歇息了吧……”她這句話說得尾音輕顫,撩人至極。


    姬澈仰頭飲下最後一杯酒,欣然扶住她的胳膊笑道:“好啊,孤正好有些乏了。”嫦縈喜道:“縈兒願意服侍殿下……”說完,麵若燦霞頗有幾分嬌羞,話中曖昧之意不言而喻。


    嫦縈這幾日的確是高興的,自從她十四歲和男子燕好起已有十六年。這十六年裏她嚐邊人間芝蘭香草,也因為自身的獨特功法,能夠匯精聚元保持青春不敗。直到遇見這個流麗瑜王,她方才知曉從前所遇男子都不值一提,她生平從未見過如此俊雅清貴的男人,如高山之皚皚白雪和華天神秘的冷月,當真是人間極品。


    偏此人身份極尊貴,她無法巧取豪奪,這幾天心中著實如貓撓一般。誰知今夜貴人主動邀約,她簡直欣喜若狂了,此時哪怕叫她跪在這個男人麵前,她都是願意的。


    姬澈似乎不勝酒力,站起的身姿有些一顫,雲蘅下意識地抬手,在最後關頭卻克製住了。那邊嫦縈已經順勢依偎在他的腋下,“殿下您嘴了,縈兒扶您。”姬澈的身子也斜歪在嫦縈的肩頭,嘴裏卻道:“對了,孤的劍呢?劍呢?”他有些僵直的身子想扭過來尋找佩劍,突然指向雲蘅道:“那個丫頭,去……將孤的劍一並帶上。”


    雲蘅微微一愣,嫦縈瞥了她一眼輕喝:“還愣著作甚,還不跟來服侍?”


    “是。”雲蘅連忙將靠在石桌一側的劍拿起,這把寶劍外鞘極為華美,可拿在手裏卻不重。她心裏有些奇怪:姬澈這廝什麽時候開始佩劍了?從前與他朝夕相處時她還從未曾見他使過劍,真不知道他還有什麽模樣是她未曾見過的。


    嫦縈扶著姬澈卻是到了湖畔一間小樓,小樓裏芳香馥鬱極盡奢華,樓裏的宮仆見到嫦縈歸來不消吩咐便已經引著二人往浴房走去。


    “孤,要和王後一同……沐身……”姬澈似說著醉話,他兩頰有些發紅,眼梢微闔似乎睜不開似的。


    雲蘅心中如被潑了冷水一般,這,這還是那個姬澈嗎?他……他……即便是喝醉了,又怎麽能如此放誕?


    她心中氣極,可又不知道在氣什麽,總之極不快活!


    樓中一個上了年紀的嬤嬤冷冰冰地攔下她:“行了,交給我吧,這裏沒有你的事了!”雲蘅無奈隻好將懷中的劍交給她,轉過身便朝外走。她走得極慢,心中卻極為著急。


    耽誤這麽久,鑰匙卻還是沒有機會拿到!流肖哪裏還不知道怎麽樣?


    那頭姬澈已經沒有聲音,雲蘅忍不住回頭看,姬澈高大的聲音已經完全壓在嫦縈的身上,連步子都虛軟的很,她還從沒有見過他如此醉態!


    不對!這不對勁!


    雲蘅一震,那酒盅裏難道下藥了?


    她猛地回頭,姬澈和嫦縈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浴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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