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從樹木之下的路燈的陰影中轉了出來,對文玉道。


    那高高的個子和那短短的頭發,還有那高挺的鼻梁——“德懿,你怎麽在這裏?”文玉不禁吃驚的叫道。


    “我怎麽就不能在這裏?”德懿從樹下走了出來,燈影給她塗了一層金光,“我們的那個溫順的小白兔子,剛剛竟然撂了蹶子!我不得知道原因嗎?”


    “那你一直在這裏?”文玉仍舊詫異。


    “對呀!以我對你的了解,你在樓上再圈上十分鍾,你就得原地爆炸!”德懿揪了揪直接的鼻子,笑道。“但我還是有些低估你了!你竟然比我預估的推遲了半個多小時才出現!看來,我們的這個小兔子同誌,真是遇到大事情了!那看看……”德懿向文玉直伸過去一隻胳膊,文玉就見到那上麵一個大包,紅腫著,周邊還好些抓撓的痕跡,“這都得你負責!”


    “這都什麽時候了?蚊子早就休息了!別瞎賴我!”不知道怎麽回事,文玉一見德懿,鼻子就有些發酸,不爭氣的眼淚就要往下掉,但理智告訴文玉,得挺住!


    “啊呀呀!這兔子,今天不僅撂了蹶子,還學會反咬人一口啦!來來來,讓姐看看,是不是吃錯了什麽藥!”德懿的就過來撩開文玉的頭發,而想繼續的開開玩笑,結果,就見到一滴又一滴的清涼涼的液體,早已順著文玉的臉頰成串的流了下來。


    “哎呀!多大個事兒啊!不找你要醫藥費!”德懿故意的叫道,而在文玉的肩上輕輕拍了拍。


    文玉沒有說話,雙肩抖動得,卻更加厲害了。


    “好啦!好啦!小兔子不哭啦!有姐在,有什麽就事,都好辦!”德懿將文玉輕輕的摟住,撫著文玉的後背,語聲柔柔著道。


    文玉幾乎就要嚎啕了,這嚇得德懿急忙的捂住了文玉的嘴,“大姐!可不敢怎麽嚎叫啊!我這頭發可不長,黑燈瞎火的,別人可會誤會我是男生欺負女生,我可是容易挨削的呀!”德懿故意的擠眉弄眼起來,這逗笑了文玉。


    “哎!這就對了!咱不哭!咱有事說事!哭啥呀!除了讓別人看笑話,還有別的作用嗎?”德懿替文玉抹去了淚,而認真的說道。


    “嗯!德懿說的對!哭,不能解決問題!”文玉一下子想起自己很久之前就製定的遇事決不再哭的章程來,而將哽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溜達溜達?”德懿試探著問。


    “不溜達!上樓!我告訴你實情!”文玉抬起胳膊,在自己的臉上狠狠的一抹道。


    德懿又坐在一個小時前,她坐過的那個位置上,而手上,是文玉遞過來的一杯水。“究竟咋回事啊?沒有別人,你盡可以告訴我,我也能幫你參謀參謀!”德懿真誠地問道。


    文玉端起自己麵前的一杯水,卻並沒有喝,而是將它當做了陀螺,在手掌心緩慢的轉了起來,良久。才說道,“德懿,今天我也知道大家來是好心,但我不想把這件事弄得盡人皆知,我,包括逸多,都是需要繼續生活的。甚至連那個秦棟,雖然我巴不得他早點死掉,但即使是關於他的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我都不希望和我及逸多有關。書上說,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懲罰他的事,歸上天管,不歸我管!”


    “是秦棟做了什麽,讓你改變了複婚的主意?”德懿試探的問道。


    “是的!德懿!”文玉又轉開的杯,直到那裏麵的水,濺了出來,落到茶幾上。德懿趕快扯出來一塊紙巾,抹掉了水漬。


    “德懿!其實我感謝今天的爆發,如果不是這個樣子,我都不能肯定,我能不能有足夠的毅力,去講述那個所謂的“父親”,究竟對逸多做了什麽!”


    德懿沒有說話,而是向後,靠上了沙發的背。因為她知道,文玉天性的善良和所受的教育,不會讓她像個潑婦一樣的歇斯底裏,一定是有什麽,打破了文玉多年的平靜。而這個“故事”,絕不會美麗,她也需要一個依靠,才能堅持聽下去,而不是跳腳罵娘。


    “你知道田媚珠吧……”文玉好像看似德懿,實際是一動沒動,“和秦棟抵抗住了所有,終於走到一起的那個的女人,秦棟為了他的這個心上人高興,對逸多做了什麽……”文玉的牙咬了上去,而水,濺出來的更多。


    德懿又起身擦掉了水,而走去水壺那裏,將文玉的杯注滿,端起來,送到文玉的嘴邊,“先喝一口!”


    一口水下肚,仿佛是股強大的激流,衝開了文玉堵塞的話語,“前一段時間,倆人還沒有掰,田媚珠也還沒有訛那五萬塊錢,倆人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逸多奶奶去省城複查,大姑姐,大姑姐夫和逸多的爺爺都陪著去了省裏的醫院,趕不回來接逸多,就委托秦棟去接了孩子。等到他們十點多到家的時候,本來想逸多可能已經睡在他爸爸那裏了,不要半夜三更的折騰孩子了,逸多的爺爺就給秦棟打了一個電話,想告訴秦棟第二天直接送逸多去幼兒園。結果電話一接通,秦棟就有點不耐煩起來,說逸多哭哭啼啼的,不想在這裏呆。言外之意,他根本不想第二天在七點半之前起床,所以最好馬上接走!”


    “老頭掛了火,要自己親自去接逸多,大姑姐和大姑姐夫當時還沒有走,不忍心看著自己的老爹六十多了,再跑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而自己按剛從醫院的鬼門關上爬過來的老媽,就倚在門框上,聽著電話裏的爭吵,就抹起了眼淚,於是自告奮勇,兩人接回了逸多。孩子進門,十二點都過了……”


    “孩子一進門,就“哇”的大哭了起來,說,再也不去爸爸家裏了……”文玉停止了講述,而又咬上了牙,仿佛那牙,就是傷害了她的寶貝逸多的敵人。


    德懿向沙發裏,更深的地方擠了擠,而道,“文玉,說吧!都說出來!我雖然不知道接下來,你會告訴我什麽,但就是從現在開始,我支持你,不複婚!”


    “複婚?怎麽可能?我恨不得活吞了他!”文玉一仰脖,倒光了一杯水,而將空水杯,向茶幾上一頓,道惡狠狠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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