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洲錦標賽慶功宴的主辦方是dawn俱樂部的大老板,會場選地極為奢侈豪華,租金都快要趕上了dawn分部戰隊小半年的支出,從而可見大老板出手頗為闊綽,及其連金錢的惡臭味都難以掩蓋的嘚瑟囂張勁兒……


    四人不久前在錦標賽的四排賽場上勇奪桂冠,各方麵綜合實力吊打其餘戰隊,no.1實至名歸。雖說dawn戰隊的粉絲後援團們有不少數都在微博論壇上四處誇大其詞的無腦吹捧,但舒渙等人也沒因此走路發飄,穩當的很,腳踏實地的走好靠著日積月累努力鋪墊而來的每一條路。


    他們燃燒於心中的榮譽,不會因一次失敗而就此熄滅終結。


    也不會因一次成就,而膨脹自傲,反讓點亮其信仰的烈焰所吞噬。


    “舒隊,我還是很好奇你和ck的隊長發生過什麽虐戀情深的不堪往事。”老狗剛越出陸賀的監聽範圍內,又八婆上身似的死纏著舒渙不放。


    一直緘默不言的婷姐聽不下去了,插話道:“狗哥,陸賀才交代過的事才沒一會你又給忘了,違反隊內規定是要罰款的。”


    婷姐在隊裏就像個會說話會喘氣兒的老古董似的,這群人身邊就算沒有陸賀看管著,婷姐也會自覺的擔當起這一空缺的角色,不過眾人倒也不嫌煩,比起陸賀那過於分斤掰兩的性子,他們反而跟有受虐傾向似的喜歡聽婷姐在耳邊嘮叨。


    果然隻要婷姐開口說話,狗哥立馬就聳拉著眉梢,像注射了鎮定劑般安靜了下來。


    不少知名國際品牌的管理人員和記者見dawn全員穿著整齊同一的隊服入場後都一股腦的往他們四人身邊湊,眼睛迸射著精光,頗有一種要把他們生吞活撕了的架勢,更有甚者的話筒直接懟進了老狗的鼻孔裏,險些沒把他憋的當場氣絕去世。


    “我c……不是,這大老板什麽排麵,請了這麽多記者還有閑散人員,不給咱們分配保鏢也就算了,居然也不通知我們一聲,小爺我來的匆忙連妝都沒補。”狗哥氣急了剛想罵人,話到了嘴邊又想起陸賀警告過的規矩,趕緊換了一種方法發泄情緒。


    溫左的臉色如沉水,緊繃著臉上的神經強顏歡笑,麵對著這麽多鏡頭,死裝也得裝出個人樣!


    倒是舒渙和婷姐應對媒體和采訪應對自如,不僅人設半點都沒崩壞,裝孫子這點,舒渙甚至做的比溫左還要到位。


    過程將近持續了半個小時,將他們圍堵的水泄不通的人肉結界才逐漸散開。


    狗哥不可置信的看著舒渙,小小的眼睛裏充滿了大大的疑惑:“看不出來啊,平日裏陸賀就盯你盯的最緊,生怕你在新聞媒體麵前口放豪言,一個不小心就把戰隊剛剛在廣大網友們心中樹立起的高大形象給瓦解成塵埃了。”


    溫左也有點楞,半晌才幽幽的吐槽:“真能裝……”


    舒渙隻是淡淡的笑了笑,沒在多言,畢竟他今晚沒有多餘的心思放在和無關緊要的人耍貧逗樂。


    ck__bogy


    才是他的目標。


    當然,也不光是bogy一個人。


    興許舒渙心中對bogy的執念太深以至於感動了老天爺,舒渙在擺脫隊中其餘成員後獨自在會場中探索,最終在二樓拐角處發現了ck戰隊的隊員。


    ck綜合實力評分相對於dawn來說遜色了幾分,但並不代表ck落後於國內職業電競隊近年來賽事表現的平均績點,更何況他們又在亞洲錦標賽四排中奪得了第四名的成績,雖說並未列入前三,但在某種特殊情況下仍能代表中國隊獲得此等榮譽,已然令舒渙感到驚歎。


    至於是何種特殊情況……


    “尤星河。”舒渙雙手插在外衣口袋裏倚著牆,吹了聲口哨,眉眼姿態中頗為風流瀟灑。


    莫名被點名的ck戰隊隊長明顯的身體一僵,背對著舒渙而立遲遲沒有轉過身,而是細心的對圍在他身邊的隊員們打點了內部事務後方才挪著步子略帶猶豫著向舒渙的方向走去。


    “那不是dawn的隊長嗎?他來找我們隊長做什麽?”很少會有人不認識舒渙,更何況是不久前才交過手的敵對方。


    ck的其餘成員回憶起亞洲錦標賽時舒渙殺人不眨眼的那股狠戾勁兒,心有餘悸的盯著自家隊長的背影,生怕舒渙像在遊戲裏一樣把尤隊給做掉了……


    舒渙探頭向尤星河身後望去,對上了方才講話的小隊員的視線,嚇得小隊員打了個哆嗦,臉色倏然蒼白同白紙,舒渙失笑,怕再引起連鎖反應,導致其餘心理素質較差的ck隊員心態崩潰,趕緊把身子擺正,這下他眼睛裏能裝下的,隻有尤星河一張生的標準俊逸的臉了。


    尤星河也被他盯得心裏發毛,撓了撓臉頰幹巴巴的問道:“找我有事嗎?”


    舒渙笑意更深,“你他媽的比我還會裝孫子……”


    他們二人從穿開襠褲起便認識了,當時舒渙還不叫舒渙,尤星河也不叫尤星河,他們都是在福利院長大的孤兒。


    說來也是有緣,領養舒渙的夫婦與領養尤星河的夫婦是世交,兩家皆是人到中年膝下無子,於是便商談著幹脆從福利院收養兩個孩子回來,且見到這兩個瓜娃子的第一眼就喜歡的很,當機立斷的同福利院院長簽訂協議條款。


    從此舒渙和尤星河這段孽緣便就此開始,像是被施了魔咒一般,兩人的生活中處處離不開對方的影子。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舒渙甚至為了避開尤星河這個b連當時前景蕭條的職業電競選手都想到去做了,結果還是沒有避開與尤星河轉角相遇的命運……


    但他今天不顧陸賀警告也要來找尤星河,並不是為了敘舊的。


    尤星河三緘其口,避免踩到雷區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道:“你看上我們隊哪個倒黴娃了?……這兩年電競戰隊皆是萬綠叢中沒有紅,你取向出了問題……圈裏人都明白,不用藏著掖著,大大方方的問我要人就是,咱倆這麽多年的關係了……”


    舒渙笑了,從口袋中掏出上次比賽沒抽完的煙叼在雙唇之間,點燃,“我看上你了,給嗎?”


    舒渙骨節分明的手指幹淨的像是細瓷,食指和中指夾著煙草,吐出的雲霧繚繞在其周圍,朦朧間透著旖旎的美感。


    行吧,相對於調戲尤星河而言,罰款算個屁?


    尤星河又愣了一瞬,旋即才反應過來舒渙又在說垃圾話幹擾他的思緒,“還沒戒?”


    “亞洲錦標賽,用你賬號打狙擊位的那個人……哪挖的?”舒渙本來想問那個人和你是什麽關係,但在內心稍作思索後覺得這樣問有些不妥當。


    亞洲錦標賽,ck隊出現了算不上是失誤的一次失誤。


    那就是ck戰隊的隊長,與狙擊位上的bug互相登入了對方的賬號。


    重要賽場上,電競選手們使用的都是專供自己正式比賽時才會用到的獨立賬號,保密防盜係統嚴謹到令人發指,為什麽bug會知道bogy的密碼?而bogy也知道bug的密碼……


    這太詭異了。


    尤星河早就猜到舒渙會來問他這件事兒,但沒想到居然是麵對著麵尬聊,他側著身換了個姿勢也像舒渙一樣倚在牆上,順帶著奪過他手中燃到一半的煙,“怎麽,想從我這兒誆回去一個狙擊手?我要是告訴你他是從長白山上挖回來的,你還得跑去東北批發一堆土特產啊?”


    舒渙挑眉,把手放了下來,“不說是吧?別等我查到bug的資料,把他拐賣進dawn之後你跑到我麵前哭著求你爹我別虐待他。”


    明目張膽的挑釁ck隊長,還要從他眼皮子底下做人口販賣交易,雖然聽著這話著實很不切實際,但尤星河心裏很清楚,這些年來在職業電競圈摸爬滾打的日子裏,隻要是舒渙想得到的東西,他都從未失手過。


    況且……bug……


    尤星河淺笑,抬腕瞄了眼表盤,“兩點了,主辦方在對麵酒店訂好了房間,還有半個小時宴會結束,dawn的隊長再不去和他的小隊員回合,經紀人陸先生怕是就要殺到二樓來把fickle綁回房間關禁閉了。”


    “知道你好奇bug,等dawn正式招收青訓後,我幫你問問他有沒有意向去麵試。”


    舒渙一臉茫然,注意力集中放在了尤星河的後補上的兩句話:“bug沒和ck簽約?”


    尤星河沒做回答,笑著擺擺手踅身離去,末了又好心的提醒舒渙一句:“吸煙有害健康。”


    舒渙:“……”


    一樓主場隻剩下了零星的幾個人,陸賀老狗他們圍作一團津津樂道的不知在討論些什麽,但光看胖狗眉飛色舞的猥瑣樣就知道他又自吹自擂的誇讚自己在亞洲錦標賽如何如何力挽狂瀾,如何如何將對麵擋路的揍成狗,從回國後老狗逢人必說自己那段豐功偉績,大家耳朵都快聽的起繭。


    身材高挑的舒渙在最後一節台階上停滯下腳步,抖了抖沾染上煙味兒的隊服,隨意的搭在左肩後才不急不緩的打著招呼和隊伍匯合。


    酒店距離會場不過百十來米,dawn身為慶功宴的主角為了撐場麵都喝了點酒,索性就讓老狗把車放在停車場,眾人徒步走了回去。一路上常年嗑搖頭丸的狗某人更是神經亢奮的令人發指,該耍酒瘋的耍酒瘋,腦子糊成漿糊的溫某人前腳剛邁出會場大門就扶著牆把胃倒了個淨空,八成是連著年夜飯也給吐出來了。


    隻剩下滴酒未沾的舒渙和婷姐還保持清醒,兩人分配工作,一人肩膀上架著老狗,一人肩膀上架著溫左和陸賀,本該十分鍾走完的路程,硬生生花了將近半個小時。


    dawn是最後才抵達酒店的隊伍。


    舒渙取了房卡,又臨時買了套洗漱用品和貼身衣物才乘電梯上了六樓。


    扛著老狗這種噸位的沙袋,舒渙累的骨頭都要散架,筋疲力盡的趴在床上躺屍,原本還計劃著今晚將這月直播的時長提前達標,免得每次都堆到月末時才臨陣磨槍。


    行程安排的匆忙,舒渙壓根沒想到主辦方會留他們住在酒店,所以筆記本電腦和平板他哪樣也沒帶在身上,別說直播了,連亞洲錦標賽複盤他都沒法看,幹脆洗漱後早些休息,明天回基地後再加訓幾個小時把浪費的時間補回來。


    舒渙想著,拿出口袋裏的老年按鍵機看了眼時間。


    兩點四十五分。


    主辦方預定的算不上是什麽高檔酒店,所以每到夜深人靜,總有些慈善愛心機構狗裏狗搜的往門縫裏塞帶點顏色的小卡片進來。


    舒渙在門口蹲著,伸出手隨意拿起的一張來回翻開,騷氣爆表的推廣詞一如既往的缺少創意,他浮皮潦草的過目一遍,連連咂舌吐槽:“種類倒是挺齊全,這是準備上市啊?”


    接連收到了五六張小卡片,舒渙整理好了放在外套的口袋裏,決定明天帶回去給狗哥留著備用,隨後便伸著懶腰向浴室裏走去,正脫衣服準備洗澡,門外又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還有一遍又一遍的重試提示音。


    大半夜的,現在拉皮條的都這麽猖狂嗎?敢明目張膽的搞上門推銷服務。


    舒渙有點發愣,畢竟活了二十來年著實沒經曆過這種大場麵,不過轉念一想興許是其餘戰隊的成員認錯了門也說不準,他懸著的一顆心才放在肚子裏。


    “哪位?……我艸,還真他媽是拉皮條的……”舒渙毫無戒備的直接開了門,心裏想著萬一外麵是個找個不到房間的醉鬼,他就做次活**把人送回去,結果哪成想居然是個女性生物。


    世風日下,道德淪喪!


    舒渙幾乎是想也沒想的下意識拿起手機就準備報警,可眼前的妹子明顯是被灌了不少酒,神誌不清的就往舒渙房間裏頭闖,踉踉蹌蹌的才走了兩步就在舒渙措不及防的情況下直接兩眼一閉暈死了過去。


    地麵上躺屍的與其說是女人,倒不如用女生來形容更為貼切,她一頭三好學生標配的黑色短發,容貌也生的乖巧可愛,第一眼就給人一種恬淡清新的舒適感。


    緋紅柔嫩的臉頰還帶著尚未褪去的嬰兒肥,身材也……不難看出來這小丫頭還是個未滿十八歲的高中生。


    “嘖,”舒渙咂舌,對躺在地板上的小丫頭置若罔聞視若無睹。


    就算真要給他塞上門服務,也得對他口味吧?


    bogy終於瘋了?為了賄賂他不去計較亞洲錦標賽上的事居然不知道從哪搞來個未成年學生妹給他塞了過來。


    舒渙點燃了一支煙,淺棕色的眸子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小丫頭外套後麵印著的“ck__bug”。


    bug……


    腦海中又再次浮現出亞洲錦標賽場上bug的瞬狙技巧,預判與決策能力皆是精準到令人震撼,bug……毋容置疑站是國內頂尖巔峰塔上的狙擊選手。


    但她,應該不是bug,畢竟ck戰隊在舒渙的記憶當中並沒有女性選手。


    所以舒渙現在倒真想去找bogy談談,決定尋根究底的從他嘴裏套出bug的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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