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衛少馳表情變得淩厲,身邊雷蛇攢動,偶有幾條雷須觸及地麵,伴隨那劈啪的雷暴之音,所觸地麵頓時一片焦黑,騰起一撮濃煙。就連身邊的灌木都被空氣中彌漫的遊絲般的雷線切割得體無完膚,清晨的露水化成漫天薄霧,打濕了衛少馳的衣襟。本來是一片整潔的花園,被衛少馳這麽一攪和,呼吸間就成為一片狼藉之地。


    待得衛少馳停下能力,臉上的緊繃的神經逐漸舒緩開,四周雷蛇波動也是漸漸停止。遠處觀望的駱晨和沈旗兩人暗自驚歎,剛剛成為能力者,就對能力掌控到這種程度,不愧是侵略軍的虎王。還好他存在一點過去的記憶,成了自己一方的人。無法想象,要是這種家夥成為敵人,會多讓人頭疼。


    “怎麽樣?合格嗎?”麵帶英氣的衛少馳走出花園,微笑著向兩人問道。


    “衛少馳,我想問一下,像你這樣的‘虎王’他們那邊有幾個?”沈旗連連點頭,然後問道。


    “在我前邊還有六個,但是在我之後還有沒有就不知道了,因為當時我是最新的。”衛少馳收斂起笑容,認真地回答,“而且都是s級能力者,雖然不知道他們的能力評級和咱們的一樣不一樣。”


    還有六個,至少還有六個。得知還有六個實力堪比衛少馳的虎王,沈旗好一陣頭大。但好奇的是,明明占有絕對優勢的敵人為什麽不進攻?反而坐擁中國南部之地後便不再有所動作,靜靜地和自己對峙。若是帶有侵略性目的,不可能不采取行動,難道他覺得抵抗軍會有能力反抗?按照沈旗所了解的抵抗軍,並不具備和敵人全麵開戰的能力。敵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除非敵人被限製住了。


    或者是被放養,就像養牲畜一樣,先施以危機壓力,然後逼迫其發展,養肥了之後,再取其膘。這個想法讓沈旗不寒而栗,竟然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


    “司令,有點冷?我們回去吧”駱晨察覺到,雖然是初夏,但清晨的空氣還是很冷的。


    沈旗想測試一下衛少馳的能力,於是在駱晨的陪同下,一大早就拉著衛少馳來到要塞的一處偏僻花園裏,讓他施展能力。說來也怪,剛剛擁有能力時的衛少馳並不能熟練地操控,隻在有情緒波動時才會發動,而且能力的強度會隨著情緒波動的幅度變化。後來不知怎麽,就找到了使用能力時的感覺,即使不依靠情緒,也能隨時使用,而且越來越得心應手。


    這一切都來得那麽悄然,如果不是今天駱晨突然提到,衛少馳根本沒發現自己能夠如此嫻熟地運用異能呢。


    “駱大哥,若不是你們今天拉著我過來,我真想不到自己可以在情緒穩定的情況下,這麽自如地運用能力。”衛少馳當然是喜不自勝,在回去的路上說個沒完。


    “別太高興了,其實你也算挺苦的。在曾浩掌權之前,我們哪裏用得著來這麽偏僻的地方啊,直接去要塞的訓練場就好了,那裏的環境超級棒。”沈旗揚了揚眉毛。


    他們為了躲避曾浩的耳目,連測試能力都不敢明目張膽,隻能放棄訓練場,找一個偏僻的時間,偏僻的地點,悄悄地進行。沈旗可不想被曾浩抓到破綻,畢竟衛少馳出身不太好。如果被曾浩發覺,再加以抹黑,上報總部並公之於眾,不僅對於衛少馳本人不利,對他們在要塞的地位也將有很大的影響。屆時,要塞的居民們就會反對理智派的掌權,甚至在人群中產生恐慌,以至於進一步的瓦解理智派。雖然他們複仇先驅並不是理智派,但他們卻是打著理智派的旗號,而且兩派之間也是稍微偏向理智派的。


    “沈司令,我那個試管怎麽辦了,裏麵的信息……”衛少馳依然擔心他那一試管裏的信息,畢竟裏麵可能有他想要的東西,本來是想穩定之後一口喝掉的,沒想到“沒收”了。一個晚上沒消息,衛少馳自然非常關心,雖然急切了點。


    “一周之後,要等到把尹琳救出來才行啊,不然一切都是徒勞。”沈旗搖了搖頭,盯著衛少馳說到,“你也別太著急,一周之後就見分曉。”


    三人一路上盡數避開曾浩安插的守衛,悄無聲息地潛回了要塞。


    到了指揮室之後,衛少馳撲通一下倒在沙發上:“沒想到出入自己的地盤都要偷偷摸摸的,實在是累啊。”


    沈旗早就習慣了,隨意地往辦公桌後椅子上一坐,叼起一支煙,摸著下巴上參差不齊的胡子茬,深邃的眼神盯著地麵。聽見衛少馳的抱怨也不過是簡單一笑。他知道,不扳倒曾浩,隻要在要塞呆上一天,都得像這樣偷偷摸摸的。


    指揮室空間不小,複仇先驅所有人都不想被別人監視,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就不約而同地來到了沈旗的指揮室。他們昨晚回到各自房間時,都發現了房間周圍暗處布滿了看不見的眼睛,這些人都是戰場上生存下來的人,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們自己被監視了。他們知道,指揮室周圍全部是沈旗的人,曾浩派來的監視,手腳不會伸到這來。


    看著陸陸續續來到指揮室的人們,駱晨一副不出我所料的笑容,仿佛在說,你們都察覺到自己被監視了啊。


    “你笑什麽!被監視了!怎麽辦?”楚萌一臉看不慣駱晨,見到他笑,就瞪著眼睛問。


    “我猜,曾浩監視你們的目的不關乎你們的生命安全,而是想從你們這竊取到關於衛少馳的信息。”駱晨分析道。


    一聽跟自己又扯上關係了,衛少馳激靈一下坐了起來,迷茫地看著駱晨:“關我什麽事啊?怎麽又扯到我了?”


    “現在的人們十分憎恨這幫侵略者,如果你是侵略者虎王的這件事暴露出去,再經過曾浩的嘴這麽一叭叭,恐怕整個要塞都會來對付你,對付我們,到時候別說預選戰,連容身之處都成問題。”秦濤悄悄說道,在說到“侵略者虎王”這幾個字的時候,還故意地壓低了聲音。


    “對,就是這個意思。現在的你,隻是僥幸躲過一劫的幸存者,我潛入時意外遇到了,並把你救了出來。你要把自己擺在幸存者的位置上,裝成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駱晨從旁補充道。


    “最後時刻,我們依然少不了衛少馳的幫助。”一直在思考的沈旗發話,“所以,這一周內,你要在駱晨的指導下完成所有戰鬥動作的學習。”他掐斷煙頭,“我不奢求你能完全掌握這些戰鬥動作,但是要求你能夠做到保命和自衛這一點,畢竟對手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說完,沈旗在他的辦公桌桌麵劃動著。他的辦公桌就是一個特別大的觸摸顯示屏,還可以呈現全息投影。很快,就看到在辦公桌上投影出一個人形。


    “跟著這個投影學吧,教學條件實在有限。”沈旗嬉皮笑臉地說道。


    衛少馳伏在桌邊認認真真地看著投影中的人形做完一套套戰鬥動作,“這麽簡單!會了。”周圍的人都被他一句話驚呆了。


    秦濤表現得最為強烈,他是現役軍人,他知道這些動作的難度和對身體素質的要求,雖然異能者學習這些動作比較容易,不過這些動作原本是針對能力者們編製的,難度上自然也更上一層。這些動作能夠讓人保命、反擊、逃命甚至擊殺對方。秦濤在學習的時候,足足用了一個月才掌握,馬誌明用了一個月零一周,楚萌用了兩個月,駱晨用了三周,最快的沈旗也用了一周多,這衛少馳竟然隻是看一遍就會了。這讓秦濤怎麽相信。


    “要不要試試?”衛少馳也不傻,自然看出眾人眼中的不可置信。


    “你囂張什麽!我駱晨哥打你,就像打小貓小狗一樣!”陶桃覺得衛少馳竟然猖狂起來了,當即就一盆冷水潑了上去。


    “別這麽說啊,其實這些動作,我也看過那些虎王們用過,駱大哥也用過,我當時就記下來不少,不然我也不可能活著到這不是嗎!”衛少馳也看出來,陶桃是把他那句話當成挑釁了,連忙出言解釋。


    “我來試試,行嗎?”秦濤站了出來,“動作不難,我襲擊你的肩部,你躲開就好,行嗎?”


    “沒問題!”衛少馳十分幹脆地應了下來。


    兩人相對兩米的距離站著,擺出了戰鬥的姿勢。好在這個指揮室夠大,足以容得下他們這般小幅度的打鬥,而且動作也十分簡單。隻是,難度卻很大,秦濤是軍人出身,身體素質過硬,對於動作的掌握更是爛熟於心。動作雖然簡單,一個不小心,就會失敗,即便是駱晨都要認真應對。


    兩人相對站立,衛少馳雙眼緊緊盯著秦濤,等待著他出手。秦濤也是死死盯住衛少馳,伺機發動攻擊。


    突然間,秦濤身體猶如出洞的蟒蛇一般,右手更似一道閃電直逼衛少馳的左肩。這突然的出手,沒嚇到衛少馳,反倒把陶桃嚇得一聲驚呼。衛少馳出手也很快,不慌不忙把右手呈爪狀扣住秦濤的手腕,可惜衛少馳的力道似乎小了一點。秦濤這一拳重重砸在衛少馳的肩上,把他打得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見到這一幕,陶桃不禁喜笑顏開,啐了一口:“就憑你!這麽囂張,吃癟了吧!”


    楚萌等人也是搖了搖頭。


    駱晨、秦濤和沈旗三人心裏卻暗暗吃驚。他們三人看得明白,這一對局雖是衛少馳敗北,但衛少馳的目的他們看在眼裏。衛少馳不僅要攔下秦濤這一擊,還要作勢反撲。扣住秦濤手腕的那隻手,不是因為力氣不夠才被震開,而是角度沒有掌握好,使不上力氣,也就是衛少馳對動作的使用不夠熟練。


    否則,這一招不僅能夠擋下秦濤一擊,順著秦濤伸過來的手臂,向前突擊就能在秦濤沒有防護的情況下製住他的咽喉。依照衛少馳動作的速度,他已經快觸碰到秦濤的脖子了,隻因重心比較靠後,手臂彎曲的角度不對,吃不住力才被秦濤擊退。


    衛少馳被擊退的一刹那,他的手臂伸得筆直,看上去好像是因為失去重心而為了掌握平衡一般。其實,他的手是衝著秦濤的脖子去的,那時他的手指離秦濤咽喉隻有短短一公分。哪怕動作不標準,隻要再快上一分,勝負也要顛倒了。


    “這衛少馳簡直就是天才!”秦濤心底暗道。


    怎麽回事?”在選手席上的駱晨等人看到了賽場中這不和諧的一幕,本該打出致命一擊的秦濤,竟然在掏出槍的瞬間停下了。


    沒人知道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觀眾們也交頭接耳起來,稀疏的議論聲此起彼伏。有人說秦濤被迪賽用能力定住了,有人猜秦濤正在認輸,也有人認為秦濤在勸迪賽投降,眾說紛紜。


    此時,場外最急的就是沈旗了。他認為,如果秦濤不取勝,再想救尹琳,就得付出高昂的代價。他沒想過秦濤會一招製勝,但勝利就在眼前,秦濤卻僵在原地,這讓沈旗怎麽不著急。


    “似乎……像是沒有彈藥。”一直安靜地觀戰的駱晨憑借仔細的觀察,分析道,“握著槍的手在動,而且動了多次,感覺是在扣動扳機。如果首次扣動扳機沒有反應的話,會本能地再連續扣動幾次。”


    聽得駱晨的分析,沈旗疑惑地看向他:“怎麽可能沒彈藥!”


    “不好說啊,難道是迪賽的能力?”駱晨看了看身邊雙拳緊握的馬誌明,“你覺得呢,馬誌明?”


    “啊?嗯,嗯嗯。”聽見駱晨突然跟自己說話,剛剛在失神的馬誌明這才魂歸本體,反應過來,連連點頭。


    此刻的秦濤,心裏早就把自己想得到的髒話罵了個遍。他在指揮室的時候檢查過彈藥,進賽場前也檢查過彈藥,沒有問題的。怎麽一到賽場就成了空彈,他自己真的是一頭霧水。他剛剛還認為自己猜到了迪賽的能力,可現在他才發現,他錯了。


    “他能把但要無效化?”秦濤心裏開始發慌,胡亂猜測起來。秦濤這一分心,失去了剛剛的專注,束縛迪賽腳部的強引力減弱了不少。迪賽得到機會,又怎會放過,連忙將自己的腳拖出引力區。


    掙脫了強引力區域的迪賽,感覺自己的腳一陣陣發麻,暫時還沒有行動能力,就在原地活動自己的腳踝,借著秦濤吃驚失神的功夫恢複一下。秦濤的小範圍引力區域的強引力,使得迪賽腳部血液產生凝滯,導致腳部細胞暫時性缺氧,才出現了酥麻感。


    “果然不好對付。”迪賽心底冷笑一聲,“不過,這種打擊來得正是時候。”


    “你輸了,秦濤。”迪賽聳了聳肩,不屑地說。


    曾經軍人出身的秦濤,最不能接受氣勢上輸給別人,而且上司交給的任務,也沒有不完成的習慣。麵對迪賽的譏諷,秦濤撇了撇嘴,伸出拇指對著迪賽衝下比了比。


    “沒有彈藥,一樣贏你。”


    雖然之前翻滾出了一段距離,但是迪賽依然在秦濤的能力範圍內。正在秦濤打算再對迪賽用一次強引力禁錮時,迪賽又開始了他驚人的超速移動。幾步就竄到秦濤身前,奪命般的鐮刀攔腰劃過,情急之下,秦濤驚叫一聲,奮力避開,將異能爆發到極致,為此額頭青筋迭起,冷汗也密密麻麻地滲出頭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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