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趙敏從床上起來,伸著懶腰打了哈欠。


    今天的陽光在她眼裏分外明媚。


    一想到今天她就能回到王府,再也不用睡在這硬邦邦的床上,也不用再穿這一身臭烘烘的衣裳,也不用天天吃……嗯,狗肉還是很好吃的。


    她一想到這裏心裏就美滋滋的,最讓她高興的是終於能脫離那個大惡人的魔爪了。


    她一邊想著,一邊出了房間。


    站在門前往院子裏一看,她才發現蘇信那個叫道衍的小和尚徒弟,竟然還雙目緊閉,盤膝坐在院子裏,跟昨晚上自己入屋睡覺時的樣子一模一樣。


    “難道他就這麽坐了一晚上?”


    趙敏心裏不由想到。


    不過還不等她繼續想下去,便聽到身後傳來蘇信的聲音:“暫時先委屈你一下吧!”


    趙敏感到自己後心一痛,身子瞬間就傳來一陣酸麻的感覺,手腳就動也不能動了,隻是一瞬,她馬上就知道肯定是蘇信點了自己的穴道。


    “你……”


    趙敏氣的雙目圓睜。


    她不能動,看不到身後的蘇信,但她還能張嘴說話,不過她也隻來得及說出一個你字,蘇信又點了她一個穴道,剩下的話便卡在嗓子裏,再也說不出來了。


    蘇信從趙敏身後轉到她的身前,笑著說道:“等一會跟察罕見麵,我估摸著以你父親的狡猾,他肯定布下了天羅地網等著我呢,我倒是不怕,但我這個徒弟可不行,所以隻能委屈委屈你了,有你在,你那個爹爹,也不會走極端。”


    說完,蘇信便抱起趙敏,將她放到了不知何時搞來的一匹馬上。


    這時。


    在院子裏盤膝坐著的道衍突然睜開了眼睛。


    盡管一晚上沒睡,但他的眸子卻極為有神,竟然閃閃發亮,猶如星辰。


    他吐了口氣,站起身來,看著一旁的蘇信笑了笑說道:“師傅,咱們走吧!”


    蘇信仔細的看了自己徒弟兩眼,他先是咦了一聲,然後才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很好!很好!你這門劍法終究是入門了。”


    “還差得遠呢。”道衍則是搖了搖頭。


    蘇信不再言語。


    他拿起那杆數日之前王保保丟下的镔鐵長槍掂量了掂量,又抖動了一下,點頭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這倒是一杆好槍!”


    說完,他便牽著那匹馱著趙敏的馬出了院門。


    道衍則是抱著倚天劍跟在了後麵。


    剛到山下。


    蘇信便看到了數百名身披鐵甲的騎兵列好了陣型,這些騎兵見到他下來,紛紛向著兩側避開,給他讓出了一條路來。


    這些騎兵皆是全副武裝,但蘇信也不害怕,微笑著從這些騎兵的夾道中走了過去。


    大都南門外十裏。


    這裏早已經是人聲鼎沸。


    遠處一麵用金線繡著汝陽王三個字的王命旗牌高高掛著,在這麵王旗之下,則是烏壓壓的一大群,少說也有千名以上的黑甲騎兵。


    而在這些騎兵的兩側,還有著更多的手持長矛弓弩的步兵。


    這還是看得見的。


    在看不到的地方,還不知這位用兵如神的汝陽王藏下了多少兵馬。


    “苦大師,這就是我手裏所有的黑玉斷續膏了,這東西雖然珍貴,但比起敏敏來,也算不了什麽!”


    察罕帖木兒雖是軍中悍將,以軍功封的王爵,但此時卻是一身士子讀書人的打扮,雖然自己的女兒在賊人手裏安危未知,但他臉上卻十分鎮靜,不見絲毫的慌亂。


    他拿出一個方形的金盒,將這個金盒子放到了苦頭陀麵前的一張桌子上。


    苦頭陀也沒出聲。


    隻是將這個金盒子抱在了懷中。


    範瑤用眼角的餘光掃了眼這七日以來一直緊跟在自己身邊的玄冥二老,他心裏也有些覺得造化弄人。


    原本他殺那三名尋常的明教香主舵主,隻是為了博取察罕的信任罷了。


    但沒想到殺的這三人裏自己竟然踢到了一塊鐵板。


    這幾日來,玄冥二老對自己幾乎是寸步不離,而王府裏能夠調動的了這兩位大高手的,除了察罕之外也沒有第二個人。


    他哪裏還不知道這位汝陽王的心思。


    劫走紹敏郡主的那個蘇信要替自己弟子的父親報仇,而仇人又是自己,要是自己跑了,蘇信的仇報不了,那察罕還怎麽要回他那個女兒?


    而自己武功又高,讓別人看著自己察罕也不放心,這才讓玄冥二老一齊看著自己。


    這玄冥二老單一人自己都不是對手了,更何況兩人。


    有他們倆人。


    他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難道真的如教規上說的那樣,殘害同門者不得好死?”


    這幾日來他仔細的考查過那日蘇信闖入汝陽王府後,在王府裏留下的諸多線索痕跡,還數次詢問過見過蘇信出手的王府護衛。


    不得不說。


    這蘇信那日展現出來武功當真是讓人覺得恐怖,在他的印象裏,也就是失蹤前的陽教主才可能有這等武功了。


    他是差得遠了。


    範遙估計著,就算是他沒被成昆打傷,也絕無可能是這蘇信的對手。


    而現在他被成昆打傷,身上的傷勢也沒痊愈,要是等會蘇信親自向自己出手,那他就必死無疑了。


    “我殺了同門兄弟,自然是該死。”範遙殺人太多,他現在其實也記不起當初在大都裏殺死的那個姓姚的舵主什麽樣子了。


    “來了來了!”


    “那就是蘇信?”


    “果然挺年輕的,還不到二十歲吧?真不愧是英雄出少年!”


    “誰說不是!”


    蘇信迎著正午的驕陽,來到了他七日之前的約定之處,令他意外的是,這裏除了察罕帖木兒準備好的兵馬之外,竟然還來了如此多的江湖人士,難道他們不知道,自己的這個熱鬧不是那麽好看的麽?


    等一會他真的跟察罕的兵馬大戰起來,到了那時,這些人不知道能有幾個活得下來。


    蘇信搖了搖頭,把這些想法趕出腦海,不再去想。


    這些人自尋死路,跟他無關。


    看著前方不遠處聳立著,手裏捧著一個金盒,披散著頭發,臉上都是縱橫的傷疤的頭陀,蘇信笑了笑,問道:“閣下便是苦頭陀吧?”


    範遙看了蘇信一眼,心地不由暗歎了一聲,心裏竟也生出了一絲欣慰。


    這少年年紀輕輕便有了這等武功,將來如若能重整明教,讓明教不再是一團散沙,明教也不需要怕那成昆在背地裏搞的那些鬼蜮伎倆了。


    他即便是死了,也沒什麽好遺憾的了。


    他點了點頭,啊了一聲,同時將手裏的那個金盒向著蘇信扔了過去。


    這金盒本就分量不輕,苦頭陀扔時又附上了內力,是以這金盒飛的又急又快,看這沉重的勁頭,要是砸在人身上,免不了一個骨斷筋折。


    但蘇信一伸手就接了過來,就像是摘桃子一樣,輕鬆的不得了。


    “果真是深不可測!”


    這盒子上範遙附上了九成的內力,而蘇信不動聲色的就接了下來,這輕描淡寫的樣子,更是看的範遙心中駭然。


    他知道,他今天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打開金盒,蘇信先是看了一眼,隻見到裏麵裝著一大盒猶如黑玉的藥膏,這些藥膏閃爍著漆黑的光澤,宛如珍珠,接著他又嗅了嗅,濃鬱的藥香進入鼻腔,讓他精神為之一振。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同時在他腦海裏響起的他獲得療傷聖藥‘黑玉斷續膏’的係統提示音。


    這時。


    汝陽王也從軍帳裏走了出來。


    他先看了一眼正在馬上坐著一動不動的女兒,看到自己女兒隻是被點了穴道,這顆幾天來一直懸著的心,這才算放了下來。


    在察罕出來的時候,蘇信也在打量著他。


    他見到察罕穿著一身文人士子的裝束的時候,他也驚詫了一下,但想到他在汝陽王府裏看到的對方書房的那些布置,心裏也就恍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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