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說不是便不是你說沒有便沒有麽?”俞蓮舟自是一臉的冷笑。


    “那你還想怎麽辦?”


    空聞空智空性三僧也都是麵色不善,他們心裏也自有火氣,要不是顧忌張三豐天下第一的武功,他們早就動手了,何苦跟武當七俠做這種無用的口舌之爭。


    “龍門鏢局七十多口都是我天鷹教殷素素殺的,那三名少林弟子也是我殺的,都跟五哥無關,你們有本事就去找我天鷹教報仇好了!”


    一旁的殷素素見武當跟少林因為當初她為下的事而爭吵了起來,差一點就拔刀相向,她不想讓武當山擔自己的罪責,她咬了咬牙,冷聲說了一句。


    “什麽!”


    “你殺的?”


    殷素素這話猶如石破天驚。


    讓正在爭吵著的少林跟武當幾人登時就楞在原地。


    而知道內情的俞蓮舟則是歎息了一句,他本想把此事攪渾,好糊弄過去,這下殷素素承認下了這段因果,那今日定然是難以善了了。


    “素素!”


    張翠山看了自己妻子一眼,他見自己妻子因這幾日思念無忌而無比憔悴的麵容,此時還要麵對眾人的指責與唾罵,心下不忍,他上前一步將自己妻子擋在了身前。


    他看著自己的諸位師兄師弟,眼神裏流露出了一絲慚愧的神色,似乎是愧對他們對自己的信任與支持。


    而後他看向了少林諸僧,說道:“不錯,殺龍門鏢局滿門的,正是我妻子殷素素,她的事便是我的事,這事我張翠山認下了,如果你們要報仇,那邊衝著我張翠山來吧。”


    而隨著張五俠的這句話。


    武當七俠的另外五位雖然是一言不發,但都不約而同的站在了他的身後,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哈哈!你們今天要傷我妹妹一根汗毛,也要問問我天鷹教答不答應!”


    這時。


    一旁的殷野王也上前了幾步,冷笑著說道。


    說完之後,他還擺了擺手,他身後那三名老仆此時也是凶相畢露,瞧他們展露出的氣勢,聯想到其中隨便一人都能接下何太衝的劍術,便知三人皆是武功不弱的高手。


    而原本這三名老仆捧著的四個木頭匣子此時也被殷野王打開,扔到了地上,從這四個盒子裏滾出了四個圓滾滾的腦袋。


    “是晉陽鏢局的雲總鏢頭!”


    “那個是金陵虎踞鏢局的祁天彪祁總鏢頭!”


    “啊,這個好像是燕雲鏢局的宮九佳宮總鏢頭!”


    “這是封開府的神槍震八方譚老英雄!”


    眾人裏有眼尖的,有見多識廣的,不消片刻,便有人認出了殷野王扔出這四個腦袋的主人是誰,這幾人都是在武林上極有名氣的高手,成名多年,沒想到此時竟然被人割掉了腦袋。


    殷野王環視了一下,冷笑著說道:“這幾人想要來武當山找張五俠為那龍門鏢局的都大錦討回公道,我聽說了後邊就把他們全都殺了……螻蟻一樣的人物,也敢來找我天鷹教姑爺的麻煩,不知死活!”


    殷野王此話一出,在場的諸人皆是色變,看向天鷹教幾人的目光不由畏懼了幾分。


    之後,殷野王看向了少林的三位神僧,語氣陰森的說道:“少林家大業大,高手眾多,的確是不怕我們天鷹教,但你們少林在外的俗家弟子那麽多,皆是有丁有口,有家有室,要是今日我妹妹少了一根寒毛,那我們天鷹教便把你們少林的那些俗家弟子滿門老幼,殺個一幹二淨。”


    “你敢!”空性暴喝了一聲,關節捏的咯嘣作響,眼中殺機頓現。


    “你可以試試!”殷野王冷笑著回答。


    “哥哥!”殷素素也極感激的看著自己哥哥,她也沒想到自己哥哥自己父親竟然會如此支持自己。


    雖然殷素素承認了當初龍門鏢局的滅門慘案是她所為,但現在不但是天鷹教擺明車馬要回護她,甚至不惜要跟他們少林拚一個魚死網破,就連武當派也有要包庇她的意思,看張翠山以及武當七俠的那個意思,讓他們交出這個心狠手辣的魔女,那是斷然不可能了。


    空聞作為少林方丈,知道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跟武當兵戎相見,否則就是武林上的浩劫,但到了這個時候,不兵戎相見,還如何收場的了。


    他想到張三豐還在一旁,便沉聲相問:“張真人,你們武當山就是如此包庇妖邪的麽?”


    這句話乃是誅心之言。


    聽到這種要毀掉武當山清譽的話,武當七俠個個對少林的諸僧怒目而對,恨不得當場就拔出兵刃來,把他們斬於劍下。


    “嗬嗬。”


    張三豐之前一直不動聲色,實際上,他也知道這件事極不好處理。


    於道義來說,殷素素殺了龍門鏢局七十多口,自然跟少林是血海深仇,理應交給少林處理,但於他個人私情來說,殷素素是他最疼愛的五弟子的恩愛妻子,如何能夠交出去。


    交了出去,他們武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他趁著自己弟子跟少林的這些和尚打嘴炮的時候,心裏也在思索著辦法。


    現在他倒是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借口。


    當能讓少林啞口無言。


    張三豐聽到空聞的詢問,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殷素素之前的確是犯了一些錯誤,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們少林不也常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麽?現在我這徒媳已知道過錯,以後要痛改前非,老道我作為一個出家人,自然要給她一個機會了。”


    “你給她機會,誰給龍門鏢局的那七十多口無辜之人機會?”空性嫉惡如仇,聽張三豐說出此番話來,心裏嗔怒,哪裏還忍得住,也不管眼前的是得罪不起的張三豐,不由厲聲喝了一句。


    張三豐聽了也不動怒。


    他隻是微微一笑,說道:“你們少林寺先前不也收留過許多放下屠刀的大奸大惡之人麽,我徒媳的惡行比起你們收留過的那些惡人可是遠遠不如,難道這種事隻許你們少林做得,難道就不許我武當做麽?”


    說到最後,張真人的語氣已然發冷。


    “這……”


    少林三位神僧被張三豐的這番話說的啞口無言,他們知曉這老道說的句句屬實。


    他們少林收留那些放下屠刀,誠心悔過的大惡之人不止一次,這種事總不能他們少林可以做,人家武當就不能做吧?


    如果他敢說出這事是他們少林的特權,那恐怕他們今天也很那全斤全量的走下武當山。


    到了此時,麵對著張三豐天下第一的實力,空聞隻能是暫時壓下這口氣,他吸了一大口氣,冷冷的看了一旁的殷素素一眼,冷哼道:“那這件事就暫且揭過,不過我師兄空見禪師之仇,可不能不報!”


    “空見大師?”


    張三豐聽了這個名字,臉上也不由露出一絲欽佩之色,點了點頭:“空見大師的確是一位難得的高僧,他當年仙逝,我聽聞了也甚為遺憾。”


    空聞聽了張三豐的話也隻是冷笑,他轉眼看向張翠山,厲聲問道:“張翠山,空見禪師乃是死在金毛獅王謝遜的手裏,你可知此事?”


    張翠山聞言麵色微變,他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此時的心情,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知道此事。”


    “那就好!”


    空聞冷笑了一聲,他轉頭看向張三豐,沉聲說道:“張真人,隻要張翠山說出金毛獅王謝遜的下落,那我們立即就會下山而去,龍門鏢局之仇,我們少林自此之後,也絕口不提!”


    聽聞空聞此言。


    在場的武林群豪也立刻出言附和。


    “對,說出謝遜那惡賊的下落,咱們立即就下山而去!”


    “謝遜殺我全家,我定要找他報仇雪恨!”


    “我崆峒派的七傷拳譜便是謝遜偷走的,他偷學我崆峒派武功,我崆峒派自然不能容他!”


    “我兒子……”


    一時之間,群情激奮,數百上千人,異口同聲,都要張翠山說出謝遜的下落。


    “也好。”


    張三豐心中細細一想,雖然他之前出言威脅,讓少林把龍門鏢局滅門之事暫且揭過了,但總歸沒有他們親口承諾這件事一筆勾銷來的好,況且謝遜此人殘忍嗜殺,惡貫滿盈,早已是武林公敵,他聽到隻是讓自己弟子說出謝遜的下落,想來也無關緊要,便一口替張翠山答應了下來。


    “師傅!”


    誰知道張翠山卻是猛然跪倒在自己師傅麵前,他含淚說道:“徒兒跟金毛獅王有八拜之交,在十年之前便義結金蘭,謝遜身在何處,徒弟不敢欺瞞師傅,弟子確實知曉,但您從小便教我咱們武林中人,最重一個義字,我義兄哪怕是有千般過錯,萬般罪責,他也是我義兄,我張翠山頭可斷,血可濺,但我義兄的下落,我是決計不能吐露的!”


    “什麽!”


    張三豐一聽自己弟子的話,心裏陡然一驚。


    今日張翠山剛剛回山,還沒來得及跟他說與謝遜的關係,但他方才分明已經了答應了在場的諸位武林同道,他乃是武當派掌門,一代宗師,哪裏還能反悔。


    但他也知道自己這位弟子是斷然不敢欺瞞於他的,他說不會說,那便是決計不會說了。


    一時之間,張三豐麵露難色,也不知該如何開口才好。


    在角落當中,蘇信默默看著這處逼宮大戲,雖然跟原著在過程上有了很大的不同,比如說在自己的提點之下,殷天正派了自己兒子來代表天鷹教給殷素素站台,以跟著少林魚死網破之勢,讓少林有了顧忌,不敢在這件事上繼續糾纏。


    但最終的走向,還是走向了謝遜下落這個對張翠山來說無解的難題。


    其實在蘇信看來,要解決這個難題也十分簡單,既然道理說不過了,那就不要跟他們說道理了麽,張三豐隻需要用他天下無敵的武功把這些來上山跟他講道理的人全都打下山去,這件事也就了了。


    但偏偏張三豐明明有著一人破局的能力,卻始終不願走出這徹底撕破臉皮的一步。


    他還是太顧及武當山的聲譽了。


    還是太慈悲了一點。


    這真的是那個中年時提著一把真武劍掃蕩群邪的張三豐麽?


    如果還讓這段故事走向原著那個結局,自然不是蘇信想要看到的。


    “該我這個主角上場了。”


    蘇信拍了拍手,站起了身子。


    他活動了一下手腳,看著大殿上一聲一聲的逼問著張翠山謝遜下落的武林群雄,笑了一笑。


    “你們逼問金毛獅王的下落,想要謀奪明教法王手中的寶刀,不知道有沒有問過我們明教的意見?”


    蘇信一隻手摸著腰間的那柄圓如彎月的魔刀,一邊說著,一邊徐步從角落裏走了出來,他身上不斷散發出的那股無比鋒銳的氣勢,讓周圍的眾人不由自主的為他讓出了一條道路。


    “蘇信!”


    見到蘇信現身,滿場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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