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宋師道一旁的宋魯瞧見自家公子的失態,他便用力咳嗽了兩聲。


    聽到自家長老的咳嗽聲,宋師道連忙從方才的那般失神中恢複了過來,清醒過來的宋師道想到自己先前的失態,臉色不由羞紅一片,看都不敢看向城牆上的商秀珣了。


    他覺得比起在城牆上那位絕色少女的落落大方來,他自己剛才的表現要差的太多了。


    見到自家公子如此。


    宋魯隻好歎息了一聲,他仰頭朗聲說道:“商場主,我家閥主的信你也看了,不知道你們飛馬牧場的選擇是什麽?”


    商秀珣看了一旁正一臉微笑的蘇信一眼,然後她深吸了一口氣,平靜的說道:“秀珣謝過宋閥主,不過本牧場的這筆生意已經另許了他人,恐怕是有違天刀的好意了。”


    聽到此話。


    宋魯的神情不由一窒,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的神色。


    雖然他沒有拆開看過那封宋缺寫的信,但在臨行之前,裏麵寫了些什麽,閥主已經全盤跟他說了。


    “這女人瘋了?”


    在那封信裏,自家閥主明確說了,要是拒絕了他們宋家這次采購戰馬的生意,那等待著飛馬牧場的,將會是宋閥的雷霆之怒。


    宋魯見到在商秀珣身旁的梁治也默然不語,顯然這位資格甚老的飛馬牧場的大執事,也認可了那位商場主的選擇。


    “這或許不是這位年輕的商場主頭腦發熱的選擇……”


    這時。


    宋魯才有些意識到,之前梁治說的,他們飛馬牧場的馬已經被人全部買下恐怕並不是虛言。


    不過將所有的馬全部賣給單單的一家,可不是飛馬牧場的作風,這也是為何他這次來,會帶著自家閥主那封帶有威脅意味的信件的原因,擔心的便是飛馬牧場不願就範。


    事出反常,必有妖。


    想到此處。


    宋魯吸了口氣,他語氣間頗為冷峻的說道:“商場主你知道你方才說的話代表了什麽嗎?”


    商秀珣猶豫半晌,最終她還是點了點頭:“秀珣自然知道。”


    “好吧!”


    宋魯見到商秀珣心意已決,他搖了搖頭,頗為遺憾的說道:“那宋某隻能為貴牧場感到惋惜了,拒絕我們的下場,閥主已經在信裏寫明了,希望貴牧場以後好自為之吧!”


    說罷。


    宋魯拱了拱手,對身旁的宋師道說道:“公子,這裏既然不歡迎咱們,咱們還是回去複命吧!”


    “商小姐!”


    宋師道的臉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他知道對方的拒絕會帶來什麽後果,他父親殺伐果斷,自己要是就這樣回去複命,那以自己父親的性格,恐怕飛馬牧場跟這位絕美的商場主,難逃被自己父親毀滅的命運。


    “公子,注意我們宋家的臉麵!”宋魯見宋師道突然開口,他神色微微一變,低聲在自家公子的耳旁提醒了一句。


    “宋叔,這個我自然知道。”


    宋師道點了點頭,他深吸了一口氣,向商秀珣高聲說道:“……貴牧場是否受到了什麽威脅?”


    商秀珣聽到後臉色微微一變,她悄悄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蘇信,見蘇信臉上的神情頗為不以為意,她才開口說道:“宋公子何出此言?”


    “將全部戰馬全都賣給一家,這可不是貴牧場會做的事情……除非受到了威脅,否則的話……”宋師道自然知道他們這次也是來威脅飛馬牧場的,以己度人,自然能猜的出來。


    商秀珣歎了口氣,幽聲道:“飛馬牧場實力衰微,無論是你們宋閥還是別家,我們都得罪不起,宋公子還是請回吧。”


    宋師道自然不願意就此離開。


    他脫口而出道:“隻要商小姐願意把牧場內的戰馬賣給我們宋閥,那無論是什麽人威脅飛馬牧場,我們宋家一並擔下了。”


    一旁的宋魯沒有阻止,他反而一臉笑意的看著宋師道,微微點了點頭。


    顯然是對其方才的所為頗為滿意。


    他作為宋家的長老,是沒有資格替宋家許下諾言的,但宋師道不一樣,作為天刀宋缺的長子,宋師道是宋閥的繼承人,說出這種以宋閥做擔保的諾言,自然是沒問題的。


    況且飛馬牧場作為長江以南最大的牧場,飼養戰馬的時間已經超過了百年。


    其飼養出來的戰馬之精銳,比起北地草原上那些戰馬都不遑多讓。


    他們宋閥確實缺少一個這樣的戰略盟友。


    要是就借著這次機會將飛馬牧場真正的拉入到他們宋閥的陣營當中,你對於他們宋閥實力的增強,簡直就是不可估量。


    說實話。


    宋師道說出來的這番話還是讓商秀珣行動了那麽一下下的。


    在此之前。


    她也考慮過挑撥宋閥跟那姓蘇的兩虎相爭,她們飛馬牧場好坐收漁翁之利,但再三猶豫,她還是放棄了這個充滿了誘惑力的想法。


    無他。


    隻是因為現在宋閥在這裏的力量跟那蘇信比起來,實在是太過於不對等了。


    宋閥確實厲害。


    閥主天刀宋缺是跟三大宗師比肩的高手這不假。


    但那蘇信可也是親手斬殺了一名三大宗師的大高手,宋缺不在這裏,宋閥沒人能擋得住那蘇信,雙方的實力並不對等,再挑唆雙方爭鬥,不但不能坐收漁翁之利,恐怕連自己都要搭進去。


    “宋公子,請回吧!我們飛馬牧場的心意已決,不會改變了!”商秀珣毅然決然的說著。


    聽到此話。


    宋師道臉上一片死灰。


    他還想說些什麽,但是他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商小姐,我不得不說,你剛才做的,是你一生中最正確的選擇。”不知何時,蘇信已經來到了商秀珣的身邊,他伸手拍了拍商秀珣的肩膀,溫言說了一句。


    “我隻是不想牧場裏的人因我而死。”商秀珣冷哼了一聲,毫不客氣的說了一句。


    “是你!”


    來到商秀珣身旁蘇信自然進入了宋魯的眼中。


    那日蘇信殺獨尊堡主解暉之子解文龍時,他就在場,那蘇信的恐怖,他知之甚詳,現在見到蘇信突然出現在商秀珣的身後,再聯想到蘇信祝玉妍弟子的身份,他哪裏還猜不到,除了他們宋閥之外,威脅飛馬牧場的另一家勢力是誰了。


    “宋長老,咱們好久不見了。”


    蘇信笑眯眯的對宋魯說道:“我上次托宋長老給貴閥主的那封信,貴閥主看了還算滿意吧?”


    “信?”


    宋師道有些茫然,他疑惑的看向了宋魯。


    宋魯低聲說道:“就是那封讓閥主閉關磨刀,足足磨了百日才出關的信。”


    聽到這話。


    宋師道勃然變色。


    作為宋缺的長子,他自然知道那封信對自己父親是何種意義,在此之前,他還從未見到自己父親露出過那般慎重的神情過。


    “那人便是殺了大小姐未婚夫的蘇信……”宋魯在宋師道耳旁低聲說了一句。


    聽到此話。


    宋師道不由抬頭望了城頭上的蘇信一眼,他看到蘇信跟商秀珣並肩而立,不知為什麽,他心裏頓時升騰起了一絲怒火。


    “公子,千萬不要得罪他。”


    宋魯馬上就發覺了宋師道情緒的變化,他用力按了按自家公子的肩膀,對著宋師道搖了搖頭。


    “宋叔,我知道。”宋師道驀然驚醒,他吐了口濁氣,不再言語了,這蘇信是可以讓自己父親都極為忌憚的人,他又哪裏敢得罪。


    “買下飛馬牧場所有戰馬的,可是蘇公子?”


    在蘇信麵前,宋魯不敢露出絲毫的不敬,這位被自家閥主視為平生最大勁敵的年輕人,可不是他能招惹的。


    “不錯。”


    蘇信笑著點了點頭。


    雖然之前就預料到了,但宋魯聽到蘇信親口承認,他的臉上還是露出極為失望的神色。


    不過飛馬牧場的戰馬對宋閥來說十分重要。


    宋魯並不想放棄。


    他咬了咬牙,對蘇信說道:“蘇公子,我們宋閥願意出一倍的價格買下十萬匹戰馬,還望您成全……價格您要是不滿意,我們還可以再議……”


    “這不是價格不價格的問題。”


    蘇信想都不想便拒絕了宋魯的提議,不過他說完此話後,話音馬上一轉:“……十萬匹戰馬是沒有,兩萬匹戰馬倒是有的,就是不知道你們宋閥看不看得上了。”


    聽到蘇信的話後,宋魯的臉上先是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但在聽到蘇信的後半段話的時候,他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絲希翼的神色來。


    兩萬匹比起十萬匹二十萬匹來說自然是少得可憐。


    但對於他們缺馬的現狀來說,不用說兩萬匹了,就算是十匹二十匹,都是要重視的。


    “蘇公子願意出售兩萬匹戰馬給我們?”宋魯有些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


    “不是我。”


    蘇信笑著搖頭,他含笑說道:“……據我所知,在幾日之前,飛馬牧場便向竟陵郡的獨霸山莊交付了兩萬多匹戰馬,現在算算時間的話,這兩萬匹戰馬,獨霸山莊應該已經接手了。”


    “我明白了。”


    宋魯聽到蘇信的這番話,他的臉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他知道蘇信的意思了。


    竟陵郡的獨霸山莊跟飛馬牧場互為援手,而飛馬牧場對外出售戰馬的生意,有相當一部分也是由獨霸山莊負責的,這兩萬匹戰馬,應該就是飛馬牧場提供給獨霸山莊的貨源。


    經過蘇信這麽一點撥。


    宋魯心頭也敞亮起來,對他來說,能帶兩萬匹戰馬回去,也算是不辱此行了。


    畢竟蘇信是不可抗力,閥主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怪罪自己。


    商秀珣見到宋閥的人連對蘇信放一句狠話都不敢就直接離去,她心裏對蘇信的忌憚之心不由又提升了一個檔次。


    宋閥的人可從來不是這麽好說話的。


    “商小姐,我帶的錢不夠。”


    見到宋閥的人離去,蘇信笑著對商秀珣說了一句。


    聽到這話,商秀珣頗為氣憤,她恨聲道:“姓蘇的,你到底什麽意思?難道你還想空手套白狼不成?我答應把牧場的馬都賣給你,已經是無視祖訓了!”


    蘇信搖著頭,笑眯眯的說道:“我不會讓商小姐做虧本的買賣的,我的意思是我身上的錢不夠買下牧場的馬,不過我已經傳信給我小師姐,不久之後,我那位小師姐會來跟商小姐交易的。”


    商秀珣從蘇信的話裏聽出了對方潛藏的意思,她不由問道:“你的意思是,你要離開了?”


    “不錯。”蘇信點了點頭。


    商秀珣為難的說道:“你走了,要是再有人來強迫我們牧場賣馬……”


    蘇信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我離開之前會讓旁人來你們牧場的,有我派的人在,天底下沒人能從你們牧場強買走哪怕是一匹馬。”


    “吹牛……”


    對此商秀珣自然不信。


    要是蘇信親自在這裏,這話她倒是不會疑惑。


    但隻是蘇信派一個人的話,她可不信,別的不說,就說那宋閥的天刀宋缺親至,誰又能攔得住。


    “我可說好了,你派的人要是被人殺了,我們牧場為了自保賣馬,你可不能為難我們。”商秀珣想都不想就飛快的說了一句。


    “要是我安排的人被人殺了,那是我的原因,我不會怪罪你們。”


    蘇信笑著點頭,同意了商秀珣的說法。


    第二日。


    蘇信領著兩女離去的同時,一位身穿黑袍的蒙麵人來到了飛馬牧場,這人便是蘇信嘴裏說的那位他派來的護衛。


    這黑袍蒙麵人來到飛馬牧場之後,不言不語,甚至不喝不食,每日就是坐在城頭上望著城下。


    商秀珣派去給這黑袍人送飯菜的人甚至都靠近不了這人的周身三丈之內,一旦靠近,便會感受到一股森冷的寒意,這股寒意之猛烈,足夠將人活活凍斃。


    這讓商秀珣對這個黑衣人頗為好奇。


    “這真的是人麽?”


    而魯妙子看著這個黑袍人的眼神極為奇怪,沒有從對方身上,感受到哪怕是一絲一毫的活人氣息,這個黑袍人給他的感覺,就仿佛是一具行屍走肉。


    但很顯然,對方並不是什麽屍體。


    屍體可不會走路。


    不過到底是什麽,即便是作為天下第一巧匠的他,也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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