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程致恒從橡木門裏像一陣風一樣卷出來,從秘書辦安慰司徒落的一圈人中,揪出司徒落,然後將她重新丟回辦公室。隻是平淡地說:“老老實實呆在這裏。”然後重重的鎖上門,交代另一位秘書,“不許放她出來。”


    關禁閉?


    司徒落能老老實實呆著嗎?


    她不想工人出事,更不想程致恒出事。


    這些秘書都同情司徒落,她花言巧語一通騙,門就被她騙開了。


    直奔停車場,開了車,就往峪川趕。勸不動程致恒,她去安撫工人的情緒,平息工人的怒火,總沒錯吧?


    向工人道歉,無論如何先要想辦法平息工人的怒火。


    但是情勢沒有給她道歉的機會,她到峪川的時候,場麵已經非常混亂。


    她不清楚在她到之前,發生了什麽。觸目所到之處,是無數工人混戰的場麵。


    哭喊,撕打,痛苦到底的呻吟,嚎叫……


    司徒落就近先把一位被推倒的女工拉出混亂的撕扯,眼風快速的掃過全場,混戰的工人中夾雜著一些西裝西褲的男子,個個身手不凡,以一敵十。還有程致恒和關嶽也被工人團團圍住。關嶽有些狼狽的躲閃,但程致恒身強體壯,出招迅猛敏捷,招招不需發。


    司徒落抓著女工想要問個明白,可那女工在混亂中被推倒,又被踩踏,既受傷又受驚,一直驚恐地哭叫,說不出一句全乎話來。


    司徒落扶著她到旁邊,交代了一句躲起來,便匆匆穿入混戰的人群中。可是她就算能以一敵三,卻也不能分解開幾百人的混戰場麵。


    她看程致恒還算輕鬆,就迅速的靠近較為狼狽的關嶽,與他相背,迅猛出擊先為他開辟一條退路,“跟緊我,不要亂跑。”


    關嶽的壓力瞬間減少,應對一下子自如,又喜又丟臉,這是第幾次被女人保護了?


    不知為什,他抵擋攻擊的工人同時,飛快的瞄了一眼大哥。明明大哥那邊交手正是吃緊,根本無暇顧及他,可他卻莫名其妙地覺得一股冷颼颼的寒意從大哥那了射向了他。他不自覺地就鬆開了抓著司徒落衣衫後襟的手。


    “啊!”關嶽悶哼了一聲,一分神就挨了一棍子。


    司徒落連踢帶打壓製住向她不斷揮舞棍子和拳腳的工人,收身之間抓住關嶽左躲右閃,輕巧地往外圍退去。


    “大嫂好身手!”有了上一次和司徒落共進退的經曆,關嶽對司徒落給他做擋箭牌,一點都不覺得羞恥,也很信任這塊人肉擋箭牌,“隻是你這衣服怎麽好像不太審美。”他貧嘴的時候,還不時踢打一下司徒落漏掉的人,之外還能分神誇上一句。


    司徒落知道他在取笑自己肩頭的狼藉,恍若未聞,看程致恒如一頭如暴起的雄獅,所到之處工人倒下一片,而那數名安保雖身姿敏捷,卻架不住工人數眾,也是吃力地抵擋著工人,她大喊,“程致恒,快走!啊……關嶽,你大爺!”


    司徒落呼了一聲,隻覺一條胳膊被關嶽拽斷了,再就不能動。


    關嶽這個沒用的躲開兩棍子,他一個收勢不穩抓著司徒落的胳膊,猛力一拽,司徒落的胳膊就脫臼了,他自己也跌倒了。


    慌急地還拽著司徒落脫臼的胳膊爬起來,才發現司徒落額胳膊不對,“啊!打架真不是我的特長啊!”


    司徒落咬牙抽冷氣聽關嶽話音未落,兩個工人撲向她,這下沒辦法了,她隻能另一隻胳膊抱著關嶽後踢來人。要知道,她這擺腿一踢的力量,一般的壯漢也抵不住,果然兩個工人應聲倒地。她雙腿連踢數腳,為自己和關嶽逼出一條退路來。


    司徒落不知道工人之間為何相互的混戰,但這混亂之中,隻有他們先脫身,才能想辦法結束混戰。


    最後是警察出動,強勢介入,混戰才漸漸平息。


    受傷的工人不在少數,程致恒帶來的名臣的工作人員和那些安保人員,也大多受傷。連關嶽腿部,背部數個部位都被棒擊,受了輕重不一的傷。一張俊美的臉,額頭上卻頂著一個大包,有點滑稽。


    程致恒雖然沒掛彩,但是他的手臂已經紅腫,看起來吃了不輕的棍子。


    遍地哀嚎,觸目驚心!


    這就是司徒落的感受,當然,更直接的是她脫臼的胳膊,讓她絲絲的抽冷氣。


    去醫院的路上,程致恒可能被司徒落抽氣的聲音吵得心煩,不由分說抓著程她脫臼的胳膊一推,隻聽哢嚓一聲,司徒落眉頭微蹙了一下,便能活動了。


    “哇!你還有接骨再造的神力,以前怎麽沒發現?”司徒落故意貧嘴,大概是怕被他罵。


    “你到底為什麽來?”一如既往的清冷。


    “我來給你道歉啊!”司徒落說的無比認真。


    “不需要。”程致恒當然能看出她毫無知錯之心。


    前坐的關嶽忍不住問:“大嫂,你到底是哪邊的,一會兒替漢唐說話,一會兒替名臣賣命,你有沒有準數?”


    “我哪邊的都不是。”司徒落也不想裝傻,“我就是不想工人失業。”


    “這關你什麽事?”關嶽追問。


    “因為,我就是那個工廠大院出來的,那些工人都是我爸爸曾經的同事,我不想他們為工廠賣命半輩子,最後落得個晚景淒涼。我無所謂工廠到底是漢唐的還是名臣,我隻要工廠能恢複生產。”


    司徒落話說的流利無比,因為這就是一直以來,她心裏最真實的想法。可是聽在關嶽耳中確實震驚,司徒落竟然是工廠的工人的子女,這件事他怎麽不知道?他之前可是查過她的底細的。


    他什麽都再沒問,而是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程致恒,心說,看大哥的樣子,應該是在就知道司徒落是峪川工廠出來的。


    司徒?司徒?峪川姓司徒的應該不多呀!誰家的?


    到了醫院,醫生給關嶽清創。


    程致恒從頭到尾都沒跟她說一句話,隻是麵無表情地將自己的西服披在了她身上。這天氣又不冷,顯然是見她肩頭的一大片茶漬礙眼。


    司徒落抱著那隻還有點疼的左臂,舔著臉說:“謝謝!”其實並不是真的感謝,隻是沒話找話說。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程致恒看她討好的樣子,說了這麽一句謝謝,突然神情就不對了。


    司徒落能明顯地感受到他的呼吸似乎也有片刻的停滯,他的眼神更是怪異地痛楚。


    痛楚?


    她隻是不想他生氣,說了一句謝謝,不想搭理她也行啊!為什麽要痛楚。


    而且他離開的腳步為什麽會淩亂?


    “沒事,大嫂!”關嶽已經包紮完了,“你去開車到門口,我去看看大哥。”說完他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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