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靜氣的身體都微微抖了一下。說到底遊戲規則是他們這些上位者製定的,她不喜歡誰,看誰不順眼,開了就開了,誰還能說個什麽?


    以往不是都這樣的?難道你司徒落就和別人不一樣?再不一樣也是給他們這些遊戲的掌控者打工,難道她還真能翻了天不成?


    心念至此,裴靜便鎮定下來,高高的將頭抬起,一副睥睨大眾的姿態,藐視著司徒落:“難道名臣是你這種人撒野的地方?司徒落,你簡直可笑至極。明明是自己錯是,還想要垂死掙紮嗎?”


    裴靜的威勢散播給了每一個人。眾人的目光齊齊看向司徒落,不知這下她會怎麽辦?


    司徒落卻慢條斯理地說:“裴靜,你去查我的賬戶時,沒有查我賬戶裏的錢是從哪裏來的嗎?”


    “當然是原料商!”這個她怎麽會沒有查,不但查過,還是她授意的,“人家都舉報到公司了,你還狡辯什麽?”


    “這就好了,證據確鑿,可以報警了。”一道森冷的聲音從背後傳出來。


    眾人不約而同地尋聲望去,司徒落和眾人一起回頭尋聲望去,程致恒的目光隔著人群與她交匯,隻是一瞬之間的事。


    司徒落從容淡定,卻回頭的時候,狠狠瞪了關嶽一眼。


    她說過讓關嶽先瞞著程致恒,但是這個叛徒出賣了她。她不無遺憾地想,今晚的牛排是吃不上了。


    關嶽聳聳肩,表示自己也是無可奈何,他其實沒有告訴司徒落,這件事其實程致恒比他知道的還要早。他不過是局中的一環,一直就是配合程致恒而已。


    按照之前的計劃,現在被蒙在鼓裏的應該是司徒落才對,可是為什麽司徒落比程致恒還來的早,剛剛他還吃了一驚呢!


    心下思忖著,他已經起身給程致恒讓座。


    裴靜的臉色倏然之間變的有些慘白:“總裁,還是請你看在司徒落平時做事認真的份兒上,息事寧人,讓司徒落自己遞上辭呈算了。這樣處理也維護了公司的聲譽……”


    “總裁,司徒落的名譽受損,可能會影響明天的股價吧?”關嶽擔心地問程致恒。


    總裁秘書影響力能這麽大?


    眾人一臉的懵逼,看向司徒落。


    “所以,這件事你負責內部徹查。”程致恒淡淡地說,“那個供應商,年底就不要續簽合同了,他們基地的原料要加強檢測。財務部老劉,現在就去報警。”


    “那個那個……”裴靜慌急的說不出話。


    “裴總,您有什麽要說的嗎?”程致恒難得開明一次,“這件事,大家可以暢所欲言。”


    有一個財務人員說:“財務問題,我看還是報警處理最好,最起碼要查清楚供應商是主動給的回扣還是有人索要的,是有人替司徒秘書索要的,還是司徒秘書自己索要的。”


    神補刀啊!


    眾人轉頭看去,這人麵生。


    大家想了想,應該是財務部新來的,聽說這人太方直,不好說話。司徒落衝他暗暗點讚。


    方敬閔憨憨一笑,繼續說,“我在下班工作的時候,經常碰到,公司的人回向基層公司替高管要回扣。”


    “替別人要回扣?”關嶽問。


    “對呀!”方敬閔懂行地說,“替自己的上級要回扣,用這種回扣巴結上級嘛!”


    “這麽說,有人想要巴結總裁身邊的人?”關嶽臉色驟變,“這是想要幹什麽?”


    這是想套取機密?想對公司不利?還是相對總裁不利?


    “不是不是,我絕對沒有想要對總裁不利……”裴靜慌急中失言。


    程致恒的目光緩緩看向她,並不說話。


    裴靜自知失言,被程致恒這麽鹹鹹淡淡一看,她心口大震,敗下陣來,不得不,將一切和盤托出。


    是她以給總裁送文件之便,偷偷進入總裁辦公室,用座機以司徒路的名義打的電話。“是我一時糊塗,請不要報警,這件事我會周全處理……”


    眾人聽此麵麵相覷,這下裴家要栽跟頭了。


    “剛才你說要怎麽處理司徒秘書?”關嶽貌似忘記了。


    裴靜咬牙,“我自知能力有限,又犯了大錯,會向公司辭去副總一職。”


    “這件事查清楚了就好,不然冤枉了大嫂,給公司的造成的損失可就不可估量了。”關嶽慶幸。


    大嫂?什麽大嫂?


    裴靜這個時候倒是反應無比快速,她猛然看向司徒落,差點沒叫出來。


    “差點忘了正事。”程致恒擺手,阮玉快步走過來。她一邊將一張張請柬送到大家麵前,一邊說著喜慶邀請的話。


    大家接著請柬,恍然才明白過來,紛紛向程致恒和司徒落道喜。


    裴靜身子一閃,差點跌倒。


    她以為就是隨便開一個人,可是現在怎麽會是這樣?


    裴家送她來名臣做副總,實則是做監督的。程致恒應該走就不滿意,隻是苦於沒有理由拒絕一個股東的代表在公司任職,可現在她自己卻把把柄遞給了程致恒,今天回去後,她老爹一定會扒了她的皮不可。


    名臣總裁結婚的消息瞬息之間傳遍大江南北,在名臣的官宣上,在衛視新聞中,在微博貼吧,在朋友圈。


    但程致恒未婚妻始終沒有出現在鏡頭前,隻有少數的人知道這個幸運兒是誰。


    莫語嫣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件事就給祁建國打電話,叫他回家一趟。


    打完電話,莫語嫣算了算了,打電話叫祁建國回家這種事,有多少年沒做過了?是時間太久,算不清,還是根本已經不在意,所以不記得了?


    祁遠早在多年前為了他和程致恒那點兄弟情義,跟家裏決裂了。這些年在國外,從沒回來過。現在回來了,明著幫漢唐,實則處處使絆子,替程致恒做事。


    祁名從小受他哥那一套,左右看不上他們這對父母,淡泊名利,視金錢如糞土。上學期間不回家,大學畢業了不叫不回來,叫十回,回一回。兩個兒子根本不知道他們父母的狀況,早是人前的夫妻,人後的仇人。


    祁建國按時下班回家,大概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麽事,“想說什麽你就說,但是你知道的,你說了,我也不會聽。”


    莫語嫣背對著祁建國,做在歐式宮廷款的沙發裏,靜默了很長的時間,祁建國屏退了上來要接他公文包的管家,房間裏落針可聞,他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你為什麽要將那對夫妻接回來?”莫語嫣的聲音在沙發的背後響起,“他放過你了,你就不能就此罷手?”


    “他放過我了嗎?”祁建國冷笑,“漢唐今天垂死掙紮,你的兩個親兒子都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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