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落在高速的匝道上隻是接了電話,就耽擱了這麽兩分鍾的時間,等她到機場,父母已經等不及她來,去坐了回城的機場大巴。


    電話裏她還在埋怨父母不多等一會兒,又叮囑她讓他們在車站等著,她會轉去車站接他們。話還沒說完,電話就斷了,斷電話的一刹那,她似乎聽到了恐叫聲……


    司徒落驚的頭皮頓時發麻,直覺出事了,她飛奔向停車場,心急如焚地七轉八萬把車開出了幾場,才上高速又是堵車。


    告訴被堵的水泄不通,司徒夫婦的電話再也打不通,她急出了一身的冷汗,隻覺得時間太煎熬。她在高速口被堵了一個小時,打電話給向瑤瑤叫她替自己去接父母,可這個電話打完沒過多久,又接到了電話。


    晴天霹靂!


    司徒夫婦乘坐了回市區的機場大巴,大巴在告訴上失控撞斷防護欄,跌落江中。


    司徒落一瞬之間四肢僵硬,回城告訴的高架橋上依然水泄不通,並排停靠的司機打開車窗跟旁側車輛的司機交換了根煙。


    “今天怎麽堵得這麽厲害?”


    “聽說前邊出事故了……”


    司徒落丟下車,車門都沒顧上甩,就朝前跑。


    交談的兩個司機對視愣了愣,回頭看了一眼被丟下的豪車,再看著跑遠的身影。“有錢就是任性啊!車都不要了。”


    另一個卻歎息一聲,“可能是前麵事故者的家屬吧!”


    兩人默然。


    司徒落是跟著官方救護人員的到的醫院,想一塊木樁一樣站在急救室的門口,無知無覺。


    有護士出來,說她擋著路了,她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護士,護士……”


    “你別急,醫生會盡力的。”護士很官方的回答。緊接著醫生就出來了,“病人家屬!”


    司徒落的手還抓著護士,猛的抬頭去看叫病人家屬的醫生,雙腳像是灌了鉛,一動不動。


    “你是病人家屬嗎?”醫生追過來兩步,“病人現在情況危急,請你在這裏簽字。病人心肺損傷嚴重……呼吸衰竭……嚴重失血……請家屬選擇是否搶救……”


    病危通知!


    很多年前,她也站在急救室門外,醫生拿著這樣一份病危通知書,叫她簽字,叫她選擇是否搶救……她簽了字,李歐卻沒有下手術台。


    司徒落眼前一黑差點倒下去,護士扶著她。


    她艱難地站穩,“不要說了,我簽字。”醫生還在解釋利弊,她卻一個字也不想多聽,少聽一個字,醫生就能快一秒鍾去搶救人。她快速的在醫生指定的位置簽字,看著醫生奔回急救室,她已經虛脫的無力站穩。


    小瑤瑤的電話打進來,催問,“伯父伯母做的事那趟大巴呀!怎麽還沒到?”


    司徒落的耳朵嗡嗡的震響,她緊咬著牙,不讓自己開口,她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失聲痛哭。


    程致恒和關嶽和祁遠是同時趕到醫院,同時出現在司徒落的視線裏。司徒落看見他們,要緊的牙關終於一鬆,整個人無知無覺地倒下去。


    司徒落再醒來的時候,司徒夫婦已經進了重症監護室,但是醫生告訴她,司徒夫婦醒來的幾率微茫,以後隻能靠著呼吸機維持體征。


    司徒落知道,那叫腦死亡。


    他們在水裏時間太長,缺氧時間太長了。


    程致恒祁遠這個時候在醫院的安全通道裏,彼此揪著對方的衣領。


    “為什麽要把他們帶回國?”


    “難道人不是你帶回來,想要阻止我們的婚禮嗎?”


    兩人驚懼地,難以置信地又疑惑地看著對方的眼睛,同時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人不是他們兩中的任何一個帶回來的。


    “祁建國!”祁遠咬牙切齒,手卻沒有完全鬆開程致恒的衣領。


    程致恒手腕一轉,就將祁遠甩開,“我已經放過過你們一次了,今天是你們父子欺人太甚。”


    “別打了!”關嶽闖進來,“出事了!”


    程致恒和祁遠心頭都是一驚,兩人雙雙放手,下意識就往司徒落的病房跑。


    “不是大嫂!”關嶽緊跟了兩步,等兩人聞聲回過身來,他看了一眼祁建國,將手機打開給祁建國,“自己看。”


    “老婆當即向富豪丈夫開槍,聲稱有人教唆殺人。”


    赫然醒目的新聞標題,下是一個蓋著白布的屍體的配圖。那配圖的背景……竟然跟祁家別墅的大廳陳設一模一樣。


    祁遠倏然睜大眼睛,他的腦中像是被一輛馬車碾過,轟隆隆一陣,天旋地轉,腳下一個趔趄要不是關嶽眼快扶住,他險些摔倒。


    程致恒看他這個樣子,疑心躲過手機去看,這一看如遭雷擊。


    莫語嫣在自家別墅開槍殺了祁建國,指控有人教唆她殺人,要她交代,她必須要見名臣集團總裁的未婚妻。


    “這是怎麽回事?”程致恒急怒攻心,問關嶽。


    “檢方的人和公安機關的人此刻就在案發現場,但是莫語嫣拒捕,說要見到司徒落才肯接受逮捕,並交代所發生的一切。”


    “他們夫妻在家拚命,跟司徒落什麽關係?”程致恒冷眼射向祁遠,“為什麽要見司徒落?”


    他一問出口,猛然想到什麽,不等祁遠說話,便向司徒落的病房衝過去。


    司徒落已經不見了,她更早地接到了公安局辦事人員的電話,叫她協助辦案,去一趟祁家別墅。


    司徒落沒有告訴任何人,她一個人開著車,按照指定的地址去了祁建國家的別墅。


    記著和攝像頭將別墅的大門圍得水泄不通,看見有車開近別墅,又向洪水一樣湧向司徒落的車子。


    警察早在等候,司徒落下車,記著連珠炮一樣的問題向她轟炸而來,使她寸步難行。


    “請問這位小姐,你跟祁家是什麽關係?”


    “請問是你教唆殺人嗎?”


    “請問你為什麽要教唆殺人?”


    “你跟祁家人是什麽關係?”


    司徒落眼角冰冷,沒有溫度。


    她第一次麵對鏡頭是在醫院的電梯,電梯門一開就是這幅景象,每一個鏡頭像是猛獸襲來。那個時候有程致恒擋在她的前麵,之後更有程致恒抹去所有。


    程致恒把她保護的很好,她始終沒有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中。現在她也更加明白為什麽,程致恒一向不願意麵對媒體,更不會讓她出現在媒體的視野中。


    但是,他們舉行婚禮,就避免不了麵對媒體,哪怕是控製範圍地麵對,但是她想她不會手足無措,隻會幸福輕鬆地向大家承認自己就是準新娘。


    可是,當鏡頭麵對她的時候,卻逼問的是不是教唆殺人,她還要承認嗎?


    昨天,莫語嫣說有重要的事要見她,說如果不見會死人的,隻是一夜的功夫果真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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