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媚踱至上位前,同呂貴妃立一塊。


    永昭帝端起宮女送上的茶湯抿一口潤潤嗓子,道:“貴妃啊,雲媚你也認識,朕就不多作介紹了,雲媚剛入宮,往後哪裏做的不對,你多多包容點,還有,朕準備擬旨封雲媚為妃,你幫朕想想,該給雲媚一個什麽樣的封號才好?”


    封妃?


    這著實令徐子謙、呂貴妃吃驚,陸雲媚將將入宮,她何德何能,入宮便獲得妃位?


    呂貴妃的臉色已不能用難看來形容,她努力端著矜持道:“皇上,賜新人何樣的封號,臣妾不敢妄斷,隻是這封妃麽……”


    “怎麽,覺得朕不應該把雲媚冊封為妃?”


    “臣妾隻是,”頓了頓,呂貴妃道:“若把才入宮的新人直接封妃,皇上給那些入宮多年卻一直屈居貴人位份的妃嬪們如何交代呢?”


    帶陸雲媚回宮之前,永昭帝想過這個問題,隻是那晚上,他親口答應,許給陸雲媚妃位承諾,堂堂的一國天子若失信於小女子,豈不有辱皇家顏麵,永昭帝噤聲,陷入兩難之地。


    陸雲媚偏頭,偷眼瞄了呂貴妃一眼,自己背後的那位神秘高人之前就說過,她入宮想獲封妃子,呂貴妃這一關不好過。


    入宮若真的被呂貴妃找借口為難,那人安頓,要她順著呂貴妃,目前先受點委屈,但必然會博得皇上垂憐。


    想起那人的囑咐,陸雲媚笑著朝上位再近一步,“皇上,貴妃娘娘說的有理,莫要因為臣妾的緣故,使得皇上難做人,臣妾受點委屈不算什麽,請皇上賜臣妾一個合適的位份吧。”


    陸雲媚此言一出,不光呂貴妃對其側目,連徐子謙也望著陸雲媚的背影。


    永昭帝正為難,忽聞下方而立的女子這般懂事,不住的點頭,他笑道:“雲媚能識大體,朕心甚慰,雲媚放心,朕不會虧待你,待你為朕誕下麟兒,朕定當好好的給你補償。”


    永昭帝說完,便當著呂貴妃和徐子謙的麵,冊封陸雲媚為良娣。


    良娣位份雖不是特別高,但對於一個剛入宮的女子來說,良娣這個位份也不低了,新入宮的女子,哪個不是從世婦開始,一階一階的往上升,才入宮便獲封有品級的良娣,這讓呂貴妃的心情如何能好。


    然而此刻她什麽話也說不出來,皇上已打消封妃陸雲媚的念頭,若此時再反對,那可會給皇上心上留下膈應。


    呂貴妃眼神確無異,但眼底實則帶著怒,她望陸雲媚,恨不得從眼底射出刀子來,真的真的,從來曉不得,陸雲媚居然是個心思這般縝密的女人。


    陸雲媚要是訴委屈,作為貴妃,自己能直接當著皇上麵訓斥她,可沒料,這狐媚子居然以退為進,把她狠狠的罷了一道,陸雲媚什麽時候也變的這般心思剔透了。


    依呂貴妃對陸雲媚的了解,這根本不是陸雲媚的性子。


    徐子謙所想同呂貴妃差不多,他望著陸雲媚背影,若有所思開。


    永昭帝既得了美人,又順當的解決掉棘手問題,心情當是不錯的,他給貴妃和兒子說了幾句話,又道:“雲媚的安也請完了,朕帶她去別處轉轉,你們母子還未用早飯,就接著用吧,無需送朕。”


    永昭帝扯過陸雲媚,牽著她踏出正殿門,伺候在院子裏的宮婢們,再度齊齊的匍匐在地,朝離開的二人行恭送。


    皇上和陸雲媚離去好些時候,呂貴妃才扶著兒子的手坐回軟榻上,母子二人哪裏還有吃飯的心思,呂貴妃臉色鐵青,徐子謙臉色不差呂貴妃多少。


    徐子謙臉色再難看,但總歸現在已經擺脫陸雲媚,他臉色難看歸難看,畢竟不會常常同陸雲媚碰麵,然而呂貴妃就不一樣了,一個宮裏為妃,但看陸雲媚那般得皇上寵愛,將來就是想給那女人找茬子,恐怕都不易。


    況且經過方才的頭次交鋒,陸雲媚完全不是原先的那陸雲媚,怎麽可能會被自己捏扁搓圓。


    呂貴妃手撫心窩口,彩豔過來幫主子順氣,彩豔臉色也不大好。


    立一側的徐子謙,端立半晌,忽道:“母妃,我去會會她,看看她到底想幹嘛”


    呂貴妃連忙把人叫住,“子謙,你莫要衝動,她現在乃你父皇妃子,你若此刻去找她,定然會給你惹來閑話。”


    “母妃放心,我有分寸。”拋下話,徐子謙大步離開。


    ******


    陸雲媚的住處被分在落霧軒。


    落霧軒中有宮人三位,加上隨陸雲媚一道入宮的蘭芝,落霧軒裏現有宮女四名。


    蘭芝慶幸這次把所有不不滿忍住了,忍得一時爭千秋,這話說的誠然不造假,若那時心浮氣躁,哪有她今日的揚眉吐氣。


    落霧軒裏的四位宮人,蘭芝年歲最小,但她是陸良娣身邊的紅人,落霧軒裏的三位宮女都得看她臉色行事。


    蘭芝正指揮著三人收拾落霧軒,陸雲媚則坐在一旁喝茶,任由蘭芝指揮宮女們忙活。


    蘭芝把人全部指派下去,她來到陸雲媚身側,“小主,你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陸雲媚放下茶杯,“這算什麽見月明,我才不過被封良娣而已,等我真正飛上枝頭的那一刻,你再來朝我道喜吧。”


    蘭芝嘴甜道:“小主入宮便獲封良娣,將來更上一層樓指日可待,小主現負皇上萬千寵愛,不定這一天睡一覺就來了,小主就該是天生的富貴命。”


    陸雲媚被蘭芝的這番話說的眉開眼笑,她道:“就數你嘴甜,我就借你吉言了。”


    回想前一刻被皇上送來落霧軒,陸雲媚嘴角生絲絲笑,聞一聞身上所擦香粉,陸雲媚嘴角笑越來越明顯。


    她用的香粉向來是桃花粉,自從換上那神秘人給的香料,皇上聞了居然無法自拔,陸雲媚相信,用不了許久,皇上的心,定然會全部留在自個的身上。


    “啟稟小主,陳王殿下來訪。”殿外宮女進來報。


    陸雲媚看向殿門口,陳王兩個字使得她內裏痛,她說道:“請陳王進來吧。”


    宮婢道:“殿下說,請小主去落霧軒門口一見。”


    陸雲媚扶蘭芝的手,離開所坐的榻子,“他讓我去門外見他?”


    “的確是這樣。”宮婢說。


    陸雲媚才生出的點點心痛,此一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徐子謙幹嘛要她去大門外相見,不就是怕被人說道閑話,立在門外光明正大,便不怕有人瞧見他高貴的陳王殿下從落霧軒裏出來,從而引起風言風語。


    陸雲媚穿上禦寒衣,朝落霧軒大門口而去,院中厚厚的積雪被宮人掃向一旁,雖然地麵上積雪被掃去,但人走過,總會留下些許腳印。


    徐子謙負手而立落霧軒大門口,忽聞身後傳來陣陣腳步,待那腳步聲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明顯,直到腳步聲到了背後停止時,徐子謙這才轉過來。


    徐子謙乃正兒八經的王爺,身份比皇子高貴,陸雲媚見了他,當要朝他行禮。


    陸雲媚連說兩次見過陳王殿下,徐子謙都沒回應,陸雲媚便自顧站直,道:“殿下來找我,所為何事?”


    徐子謙掃了眼立在陸雲媚身後的蘭芝,並未多理會,他光明正大的說:“你入宮想幹什麽,到底有什麽目的?”


    “殿下說的什麽話,我能有什麽目的,我被皇上看上,皇上要帶我入宮,難不成我能拒絕?”


    陸雲媚軟軟的回懟,使得徐子謙有那麽瞬間語塞,皇上看上誰想帶誰走,確很少見有人會反對。


    徐子謙不想同陸雲媚糾結這個問題,他幹脆利落道:“咱別扯閑話,就說說你入宮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不為什麽,我就想過好日子,想飛上枝頭變鳳凰,這個理由殿下覺得如何?”


    徐子謙冷哼,“你聽著,無論你的目的是什麽,我勸你做人本分一些,宮裏可不是旁處,有時你被人利用了,又是怎麽死的,你都不會知道,我隻提醒你一點,做人厚道些。”


    “殿下這是在關心我?”陸雲媚似笑非笑道。


    “我關心你做什麽,我隻是希望你不要太張揚,千萬別打不該打的主意,當然,你妨礙別人我管不著,但你沒事找事,找我母妃麻煩,我不會放過你。”撇下話,徐子謙也不等陸雲媚接茬,袖子一甩,去了。


    望著遠去的背影,陸雲媚也冷哼,她入宮的目的想做鳳凰沒錯,但也確謀著惡心呂貴妃的。呂貴妃對她做那些事時怎麽就不想想後果,若把所有氣通通咽下去,她陸雲媚還活什麽人。


    遠的不說,就皇上壽誕當日,呂貴妃想乘亂除去自己,要連這被冤枉的仇都能咽下,她陸家二小姐就白長了這麽大。


    大雪又飄零開,返回大院,陸雲媚舉目望著灰蒙蒙的天,入得宮裏來,不將宮裏攪個天翻地覆,不久浪費了難得良機。


    收回視線,她說道:“吩咐下去,咱們落霧軒往後要做人上人,無論是誰,都給我精神著點。”


    蘭芝道:“是,奴婢記下了。”


    蘭芝扶主子進屋後,便領兩宮女去內務太監那裏領東西。


    蘭芝原先就是宮裏出來的,當懂妃嬪入宮以後首先要幹什麽,才入宮的妃嬪們都會得宮裏派發用物,位份高的,一般由太監們親自送著來,但主子才是良娣,領用物,隻能由宮女們去領。


    蘭芝雖領著宮女親自去內廷太監總管那裏領東西,她卻還是很高興,因主子的得寵,她領來的東西成色都比不錯。


    隨行的兩位宮女笑成一朵花,蘭芝空著手走在前,但二人毫無怨言。三人行至宮道拐彎處,蘭芝忽地想起什麽,她問身後二人道:“長寧公主住在哪?”


    跟在身後拎東西的宮女,一名喚雪梅,一名喚雀扇,雀扇道:“長寧公主住在正芳宮,你問這個做什麽?”


    蘭芝曉得正芳宮在何處,從站立的這兒往右拐,拐過前邊那個彎子就是正芳宮,正芳宮離落霧軒不算遠,從這邊過去,繞一圈就能回到落霧軒。


    蘭芝想了想,說:“我有個小姐妹在正芳宮裏當差,走,我們從那邊回去,看看能遇上我的那位小姐妹不。”


    倆宮女對視,真沒看出來呀,這位蘭芝小姑姑不光是良娣身邊的紅人,連著小姐妹也在長寧公主身邊當差,長寧公主頗得皇上寵愛,把蘭芝巴結好了,她們在宮裏,不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宮女了。


    兩宮女二話沒說的,跟在蘭芝後邊,往正芳宮那頭而去。


    蘭芝拐到正芳宮這邊來,是想著看能遇上綠秧或徐寧不,徐寧得寵,然而如今自己的主子也得皇上寵,蘭芝想讓徐寧瞧瞧,當日被她趕出王府的小奴婢今兒又回來了,不但回來,還是被皇上接進了宮裏來。


    正芳宮離此不遠,拐過宮道拐角就是。


    三人剛轉過彎子,卻不想從那邊飛來一大團子雪,直直的砸上了蘭芝,那雪團子還不偏不倚的砸上了蘭芝的臉。


    蘭芝“哎呦”一聲,朝後栽倒,兩位宮女手裏提著東西,所以她栽倒之時,沒有人扶她,她直接摔了個屁咚。


    蘭芝緩和過,瞧見那邊打雪仗的幾人,還在沒完沒了的打雪仗。


    瞧他們的穿著打扮,不是宮女就是太監,蘭芝內裏溢出氣性。


    那些人打雪仗玩的不亦樂乎,壓根沒理這邊。


    蘭芝剛“哎呦”,一聲這邊幾人也聽見,宮女太監們瞧,兩位主子沒理會,他們便也沒理會,繼續陪六皇子和公主打雪仗。


    徐子若和徐寧也是見,剛才發出“哎呦”聲的是一位小宮女才沒理會。


    這兒是正芳宮,誰人不知皇上下過旨,打正芳宮門前經過時定要小心,千萬不要冒失,萬一六皇子和長寧公主的嬉戲玩意不長眼,砸著誰碰著誰皇上可不管。


    永昭帝下這樣的旨意,羨煞了宮裏的一幫小輩們,誰不想得父皇如此寵愛,可他們沒有那麽好的命。


    徐寧、徐子若為了打雪仗方便,今日一人穿一套小太監的衣服。


    徐寧,徐子若,綠秧,還有小福子四個人一組,對麵則是小喜子,水玉,還有正芳宮裏的其她宮女們。


    徐寧因背對這邊,況且打雪仗正打的緊張呢,誰管得著身後人。


    綠秧躲避著往前,防止被飛來的雪團砸到,她瞧了眼正芳宮大門,再看看前方的宮女太監們,想來他們都是正芳宮裏出來的。


    這些人在宮門口打雪仗,必是經過主子同意。


    蘭芝並沒從這些人裏瞧見眼熟的,背對她的四個人,三太監一宮女,雖然看不清楚都是誰,但必然都是當奴才的。


    綠秧想,何不乘這時機,好好的教訓教訓這幫人,雖不能把他們如何,但卻能讓正芳宮裏的人知道,陸良娣身邊的大宮女是個有脾氣的。


    想清楚琢磨透,蘭芝大聲道,“你們幹什麽,還有沒有規矩了?”


    這一聲顯的尤為突兀,這一聲也的確叫一幫人停下。


    眾人看向這邊,綠秧也轉過臉,與綠秧四目相對,蘭芝眼底生一抹得意,而綠秧則是看怪物似的看著蘭芝。


    徐寧一下子就聽出,背後發出的聲音是誰。徐子若與蘭芝隻有過寥寥幾麵的相見而已,卻也記住了蘭芝的聲音。他倆沒有轉身,隻扭頭互相對視。


    綠秧走上前,“蘭芝,你入宮了?”說完,她想起來,蘭芝目前是跟著陸二小姐的,蘭芝能入宮,當是跟著才入宮的陸良娣進來。


    蘭芝道:“是呀,我回來了,”把這邊一群人打量陣陣,蘭芝說:“真沒看出來,正芳宮裏的奴才們這般沒大沒小,今兒這雪團子砸到了我臉上,要砸到旁的貴人臉上,你們還指望貴人們饒過你們麽?”


    “蘭芝,你才入宮,應該還不知道皇上曾下旨……”綠秧話沒說完蘭芝便接道:“無論皇上下什麽樣的旨,你們也不能隨隨便便的在這裏打雪仗。”


    小福子把蘭芝上下打量,“呦,你誰呀,說話這麽衝,這兒是正芳宮。”


    “正芳宮怎麽了,這事就算告到皇上那去我也是占理的,難道我說錯了?你們一個個的不好好伺候主子,卻在這裏打雪仗,莫不是主子縱容?”


    蘭芝這麽說話,就是想嗆這些人,但她想不到,一幫宮女太監在這裏打雪仗,不光主子縱容,而且還是皇上縱容,她想著這麽嗆一下子,這幫人定然會軟,可沒料這裏所有人,一個個的眼底生鄙夷。


    徐寧、徐子若聽蘭芝廢話連篇,二人恨不能有掏挖耳孔的心思。


    任誰也聽明白了,蘭芝這是跑這裏,故意來找事的。


    徐子若給徐寧使個眼色,徐寧照舊立在原地沒動,徐子若幹咳著轉過道:“我縱容奴才們在這裏打雪仗,你有意見?”


    看回話人蘭芝傻眼,六皇子她當然認識,蘭芝“撲通”跪下,六皇子居然穿著太監的衣服,同一幫宮人們打雪仗?


    蘭芝朝徐子若叩下一個頭,“奴婢不知是六皇子,還望六皇子恕罪。”


    “恕罪?你也好意思要我恕你無罪,你好歹宮裏呆過的,應該懂什麽是禍從口出,我們在這打雪仗嬉戲,乃得過皇上允許,莫說雪團子砸到你,砸到任何人,父皇都不會怪罪,豈容你個瘋狗在這裏亂放肆。”


    綠秧道:“皇上曾降下旨意,宮裏任何人從正芳宮門口經過時,一定要小心被正芳宮裏隨時發出的‘災難’殃及,若真的不小心被怎麽了,皇上可是不管的。”


    蘭芝的冷汗“刷”流了下來。


    跟蘭芝而來的倆宮女自當也曉得這道旨意,她們麵上雖對蘭芝笑嘻嘻,但終究不滿被個年歲比她們小的人指揮,所以蘭芝剛才出來挑事,她們沒有吭聲。


    現再看,蘭芝前一刻所說的話不就是吹牛。


    是,她是認識長寧公主身邊的綠秧,但人家可未必把她當姐妹,二人悄悄的後退,早溜到遠處去,躲在背陰處看這頭笑話。


    蘭芝跪在地上尋思,該說些什麽才能脫身,然不及她再吱聲,徐子若給小福子說:“去,給我掌這個賤婢的嘴,幫著她長點兒記性。”


    小福子上前卯足手勁,朝蘭芝狠狠甩了一耳光,這一巴掌打的清脆響亮。


    蘭芝被打的頭暈耳鳴,捂著腮幫子一句話都不敢再多說,她視線落在那位還背對她的小太監身上,蘭芝此刻終於認出來,這小太監雖未看她,可對方是誰,蘭芝已經反應過。


    徐子若道:“還杵在這幹嘛,還不快滾。”


    蘭芝顧不得其它,連忙拾起來退後,返回之際不見一直跟著她的兩宮女,拐過宮道,瞧那兩人正望著她。


    蘭芝明白這二人現在把她瞧扁了,蘭芝此刻唯有臉發燒。


    陸雲媚瞧蘭芝回來,盯著她腫脹的臉詢問出了什麽事。


    今天的事被人看見了,蘭芝不敢說的太過,便將方才遇上的所有一五一十的告知陸雲媚,陸雲媚聽過,“撲哧”笑出來。


    蘭芝想去刷存在感,卻不料反被打臉,這事是挺好笑,笑過,陸雲媚著一側婢女去取藥膏來。


    她一邊給蘭芝臉上抹藥,一邊道:“你別心急,咱們剛入宮,在宮裏還沒有站穩腳跟,等我們在宮裏生了根,那時候你想找誰茬子,還不都是由著你。”


    蘭芝難得沒有再氣性,她很認同陸雲媚所言。


    沒錯,隻要將來主子雄霸高處頂端,將來總有討債機會。


    臉上上完藥膏,蘭芝得陸雲媚準許,回自個屋裏歇著去了。


    陸雲媚接到了皇上今夜會來落霧軒的消息,她讓其她宮女進來服侍她收拾打扮,目下天色尚早,但早點打扮了,以便皇上隨時來,她能隨接駕。


    ******


    雲華殿裏,李貴妃聽說皇上晚膳是在落霧軒裏用的,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聽說六皇子把陸良娣身邊的蘭芝給打了,李貴妃更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菲霜一邊為主子布菜一邊道:“娘娘,陸良娣現在已經進了宮,她也按照咱的要求,給呂貴妃上了眼藥,但奴婢擔心……”


    “你擔心她有一天翅膀硬了,不會再受咱們擺布,是麽?”


    菲霜沒答話,但她沉默不語正是這個意思。


    李貴妃放下筷子,道:“你放心,本宮能讓皇上被她迷的半死,也能一夜之間讓皇上將她討厭到不行,隻要她老實按照本宮的吩咐做事,我保她將來平步青雲,如若不然,本宮就收回賜予她的一切。”


    瞧娘娘胸有成竹,菲霜笑道:“娘想做事,向來運籌帷幄,是奴婢多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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