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睿從懷裏掏出一個古怪的葫蘆,木塞一打開,那兩條蠱蟲興奮地朝葫蘆爬去。


    蠱蟲爬進去之後,夏雙清臉上黑色的紋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了。


    夏睿看了眼妹妹,見她情況好轉,眼睛冷厲地射向一旁的牛道婆,對一旁的一禪說:“現在可以動手了吧。”


    一禪向後退了一步,給夏睿留出更大的空間,點了點頭,叮囑道:“這個婆子從苗族學了些東西,你小心些。”


    夏睿眼角漾出冷冽,出手如電直擊牛道婆的咽喉。


    一禪閉了閉眼,念了聲佛號。


    這戰場上殺回來的人就是不一樣,永遠知道怎麽能快速地要了人的性命。


    牛道婆失去了母蠱,斷了小指,沒了最大的依仗。哪裏是夏睿的對手,三兩下就被擒住了。


    喉嚨被扼製住,牛道婆也不怕反而笑了,“你以為取出子蠱就能救她嗎?”


    夏睿手下加重了力道質問道:“什麽意思?”


    牛道婆臉色漲的通紅,幹癟的唇扯出一個詭異地笑:“我沒了命,她也活不了。”


    江水流抬眸,眼角眉梢俱是冰冷:“你對她做了什麽?”


    牛道婆得意地大笑:“也沒什麽,就是借了她幾年的壽命。”


    這個惡婆子!


    江水流低頭看著懷裏的人,她氣息微弱,那雙澄澈閃亮的眼睛緊閉著。他伸手輕輕摸了下那條細長如線的傷口,眼睛裏流露出疼惜。


    夏睿更是眼睛猩紅,恨不得立刻捏斷這個惡婆子的脖子。他收到江水流的信,知道妹妹受了委屈。辭別的爹娘,日夜兼程趕回京城。沒想到看到的竟然是這樣的一幕。


    邊疆常年打仗,爹娘、連著他都要上戰場的,原以為把妹妹留在京城是享福的,沒想到竟是把羊放進了狼窩裏。


    他們怎麽能這麽對妹妹!?


    這就是他的親人!


    憤怒衝擊著他整個胸腔。


    牛道婆自是感受到鉗製著脖子的手在輕輕顫抖,得意地笑。


    一禪見牛道婆得意的樣子悄悄地翻了個白眼,然後又肅整了麵容,從懷裏拿出一個木簪子:“夏睿,接著。”


    夏睿接住,就聽見一禪說道:“刺入她心脈三寸處。”


    牛道婆駭然,破口罵道:“賊禿驢,你們總是跟我過不去,一而再再而三破壞我的計劃,你們不得好死!”


    夏睿握著木簪子冷哼一聲毫不猶豫地刺了進去,幾乎整個簪子都沒入牛道婆的身體裏。


    牛道婆痛苦地捂著心口佝僂著身子,好像這樣能減輕身體裏傳來的痛苦。


    她聽見呼嘯的冷風裏,好像女兒在歡快地一聲一聲叫著“娘”。


    她一雙深陷進眼窩裏的眼睛鼓了出來,對著夏雙清的方向伸出了手,“我的女兒回來了。”


    夏睿一腳踢開那幹癟的手,防著她在暗中傷人。


    一禪垂眉斂目周身寧靜好像佛殿裏寶相莊嚴的佛童:“你女兒早已經去了西方極樂世界,現在應該也是轉世投胎。你應該放手了。”


    牛道婆眼睛狠戾地瞪著一副悲天憫人模樣的一禪,罵道:“我好不容易找到又一個跟我女兒同年同月同日生同一個時辰生的人,隻差一步就能換命,讓我女兒還陽。要不是你,要不是你……”


    她嘔出一大口血來。


    一禪又念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牛道婆聽他像是誦經般又念到這一句,胸口憋悶,又吐出一口血來。


    “執於一念,將受困於一念;一念放下,會自在於心間。妖道,你該放下了。”


    要不是師父攔著,早在上一次他就收了這個害人的婆子,還好師父這次看出天象異常,讓他趕來救了夏大小姐一命。


    牛道婆現在已經痛苦的張不開嘴了,矮小的身子似乎在漸漸變長,接著所有的人就聞見滿室馨香,像是百花盛開。


    張氏變了臉色,夏老夫人有些渾濁的眼睛也滿是震驚。


    所有人都驚異地看著牛道婆幹枯皸裂的皮膚漸漸變得光滑細嫩,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個風韻猶存的三十多歲的貌美婦人。


    怎麽會這樣?


    唯有一禪咧著嘴笑了。


    就在滿室馨香漸漸散去的時候,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一陣一陣襲來。


    就見牛道婆水潤的肌膚像是瞬間枯萎的花,一下子失去色澤和水嫩,比原先更加幹癟,全身隻剩一張皮可憐地包著骨頭。


    那雙深凹進去的眼睛隻剩下眼白。


    張氏就被這雙眼睛瞧著,她捂著嘴,嚇得站不住軟著身子靠在桌子上。


    離得最近的夏睿看見牛道婆的心口處有什麽東西一鼓一鼓,像是要拱出牛道婆的身體裏。想到那惡心的蟲子,他忍著惡心去看,就見一個成年男子拇指大的蠱蟲爬了出來。


    夏睿抬起腳就去踩。


    一禪叫道:“慢著!”


    夏睿感覺到腳下襲來一陣疾風,本能地躲開。


    “叮”一個菱形的飛鏢釘在太師椅的木腿上,夏老夫人寬大的裙擺釘上了一角。


    張氏嚇白的臉色更白了,更遑論夏老夫人。


    夏老夫人動都不敢動,勉強扶著圈椅站著,兩股戰戰。


    夏睿意味不明地看了江水流一眼,這一眼就看見他懷裏抱著自己的妹妹,怎麽覺得哪裏不對呢?


    江水流聽見一禪的話,怕那東西死了對夏雙清又什麽害處,想都沒想,隨手就把飛鏢擲了出去。


    一禪走上前,看著那蠕動的蠱蟲,似歎似讚地說了句:“沒想到讓你養成了。”


    牛道婆現在已經說不出話來,嘴了發著“嗬嗬”的聲音。


    一禪拿出一個黃色的橢圓形的瓷瓶,拔下瓶塞一股淡淡的清香散發出來,那蠱蟲聞到這個香氣漸漸地靠近,自己爬了進去。他蓋上瓶塞看都沒看躺在地上的牛道婆,說道:“事情辦完了,我回寺裏了。”


    江水流眼神變了:“你先給她看看。”


    一禪垂眼看了江水流懷裏的人說道:“看麵相,我不會;看命,我也不會;看病,我更不會。”


    江水流臉色一下子黑了起來。


    隻聽一禪又道:“放心就好,”他晃悠了一下手裏的瓷瓶和那個葫蘆,說道,“這些東西都收了。她隻需好好養著,吃一些滋補的藥膳,不出一日就會醒來。”他右手一翻,掌心裏赫然躺著一個小巧精致的荷包,“這小時候的胎毛,可要收好。”


    紫藤吃驚地拿過來,這是姑娘的,她明明收好的。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一禪道了一聲佛號,寬大的僧袍一卷,瀟灑地走了。


    江水流眼睛深沉,像是聚著風暴。


    夏睿踢了踢腳下的屍體,冷哼了一聲:“這就死了,真是便宜了你。”


    夏老夫人再也支撐不住,一下子坐在椅子上,手抖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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