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衰翠減,草木枯萎。晚秋寒風,輕掃落葉。將整個蘇府平添了幾分蕭瑟之意。


    破境的好消息,朝黎想要第一個與蘇曼兒分享。因為兩個月以來,他隔三差五就去蘇曼兒的別院中“請教”,一直從朝陽升起待到月朗星稀之時,才會戀戀不舍的被蘇曼兒怒罵著趕出別院。


    所以兩個月的日子,轉瞬即逝。而且每日吃喝不愁,朝黎過得甚為瀟灑。修修行,彈彈琴、哼哼曲、賞美人,日子倒也過得充實,過得樂不思蜀。然而兩個月來以來,朝黎和廣坤竟誰也沒見過誰,這塑料兄弟情誼可見有多麽深厚。


    此時的朝黎,正邁步朝著蘇曼兒的別院中走去,時間久了,自然是輕車熟路。一路上哼著小曲兒,愜意無比。


    “嗯?房門怎麽沒關?”蘇曼兒的閨閣前,朝黎暗自心想。隨後自言自語的說道:“也好,省的我去敲門了。”


    當即一把推開虛掩的房門。


    “曼兒……我又來啦……”


    “曼兒……曼兒……”


    “怎麽沒人?人呢?”


    “還有這是怎麽回事?”


    與平日裏朝黎見到的整齊的閨閣景象不同,此刻的房中略顯淩亂。圓桌上,矮凳上,地上,軟床上,數件衣物隨意的擺放。門口一樽琉璃盞也是掉落在地,摔成碎片。案台上,還有一隻未點燃的香也是斷成數節。


    “被綁架了?”


    朝黎隨即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心道:“這不可能,誰有這個膽量在蘇府中綁人?”


    “應該是有什麽急事出門。”


    “沒錯。”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女子。這些衣物應該是昨夜為了今天的裝扮所試穿。案台上的香應該是要今早點燃,點燃後欲要收拾昨晚試穿的衣物。而門口破碎的琉璃盞,應該是事情太急,出門太快所碰翻,才碎落在地。”


    “嗯,沒錯!合情合理。”


    “等等吧。說不定等一會兒就回來了。”朝黎暗自想到。隨後將矮凳上的衣物隨意的收了起來,放在了圓桌之上。


    “這是什麽?牡丹圖案繡的如此好看。”


    朝黎拿起壓在衣物下,圓桌上的一塊扇形紅布仔細看道。


    “這布倒是挺大,隻是這上麵的幾根條帶為什麽是黑色的?而且還有長有短?”


    “這條帶……難道是一塊可以係在手上的抹布?”


    “不對不對。”


    “誰家的抹布會是紅色的,還繡有牡丹圖案?”


    “而且這底下還有一個小小的蘇字。”


    “這麽小的字也能繡上?真是厲害。”


    朝黎暗自心想,不是抹布,這應該就是曼兒的手帕吧。少女都喜在身上帶一塊手帕,以便擦擦汗擦擦髒東西什麽的。


    “嗯,沒錯!合情合理。”


    “還挺香。”朝黎輕輕嗅了嗅紅布,說道:“這是什麽香味?還從來沒有聞過。還挺好聞。”


    “既然是手帕,那我用來擦擦汗應該也是可以的吧。”隨即臉不紅,心不跳的將這塊紅布揣進了懷裏。


    “算了,不等了,我還是去找廣坤吧。”朝黎隨後退出閨閣,將房門輕輕帶好。


    此時的朝黎行走在去廣坤學舍的小路上。卻不知道,前腳剛走的他,後腳蘇曼兒在閨閣中,正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奇怪。到底去哪裏了?”


    “明明就放在這裏……”


    “為什麽怎麽找都找不到。”隨後又埋頭大翻了起來。


    ……


    玉州大學對朝黎的禁令還未解除,就在眾人都等著看笑話的時候,朝黎倒好,一連消失了兩個月,每日沉醉在溫柔鄉。許多人都懷疑朝黎是不是已經被大學給開除了。


    然而此時玉州大學的學子再看見朝黎時,眼眸中隻有幾分淡淡的驚訝,隨後便快步離開,行色匆匆。


    因為今日清晨,諾大的道場中,有一行強者降臨。眾人自是無暇顧及朝黎。


    這些強者到來之後,玉州大學瞬間出動許多師長,甚至有宮主閣主級別的強大存在,嚴陣以待,氣氛沉重異常。


    剛入學內的外門學子許多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有年齡稍長的學子才知道這行人來自哪裏,又為何而來。而且玉州大學的威嚴,很有可能將要遭到嚴重挑釁。


    此時的玉州大學亂作一團,許多學子紛紛朝著道場中的同一方向奔跑而去,漸漸便匯聚了許多的學子。


    朝黎走在路上看著此情此景有些奇怪,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玉州大學將會有大事發生。


    “朝黎!”還沒到廣坤學舍,朝黎就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目光轉過,便看到一道魁梧身軀矗立在那,臉上露著微笑。正是兩月未見的謝廣坤。


    “廣坤!”朝黎也喊道,臉上同樣露出一抹笑容。


    “一別兩月,我好想念啊。”


    “好久沒見,我心甚思啊。”


    兩個少年緊緊擁抱在一起。


    “念個屁,兩個月也不來看我一次。”朝黎心中想到,但臉上笑容依舊,親切的說道:“怎麽樣?最近過得還好吧?”


    “思個毛,整天與蘇曼兒膩歪在一起,兩個月也不來看我一次。”廣坤心裏也是暗自心想,臉上笑容也依舊不減,關懷般的開口說道:“還行還行。你呢?過得還好嗎?”


    “一般一般。”朝黎連連擺手,心裏卻樂開了花。而他不知道的是,這兩個月,廣坤正與另一絕色女子打的火熱。


    “發生什麽事了?”兩個少年分開,朝黎指著還在不斷匯聚的人群開口問道。


    “聽說是霸蠻城的強者率領霸蠻大學的學子來了。”


    “霸蠻城?”朝黎不解,問道:“人家來就來,為什麽大學像是如臨大敵一樣?”


    “你有所不知,這霸蠻城侵略性極強,經常對附近的城池燒殺搶掠。而這玉州城距離霸蠻城最近,多年來從未停止對玉州城的進犯。”


    朝黎恍然大悟,道:“這麽說來,兩城之間,是宿敵了。”


    “沒錯。而且每隔幾年,這霸蠻城都會來玉州城示威挑釁,之後便會將年輕一代的學子打傷。”


    “看來這一次還是與以往一樣。而這這玉州城,恐怕不會太平了。”朝黎低聲說道。不過這些都離他太過遙遠,玉州城有虎賁軍。有玉州城的守護神,梁天辰。


    隻是眼下玉州大學,似乎麻煩不小。


    此時玉州大學的道場中,有一群人身材魁梧高大,健碩的肌肉快要撐爆了身上穿的黑色無袖短衣。而無袖短衣上,一個霸字,猩紅醒目。


    朝黎和廣坤來到這裏的時候,這邊早已聚集了許多的人,玉州大學不少講師和學子都到了。而且已經驚動了大學內的高層,不少宮主閣主級別的人物也在陸續趕來。


    “來到這裏,眼神居然還透露著藐視。”朝黎看著那群人的眼神心中暗道。不過也是,這霸蠻城的人也都不是什麽善茬。


    “宮主閣主到了。”此時,人群自覺讓開一條道路,隻見又有一行人快速步入人群之中,正是武道殿和術法殿下的各個宮主閣主。他們眼神鋒銳,凝視著這些到來的不速之客。事實上,在這群人一進入玉州城時,他們就收到了消息,如今終於奔玉州大學而來。


    寒風瑟瑟,眾人隻覺身上有一股絲絲寒意。這寒意不僅來自這刮起的秋風,同樣來自眼前這群不速之客。


    “此地是我玉州大學道場,非待客之地。諸位遠道而來,不如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如何?”此時,玉州大學的一位宮主走出,看著對麵的強者開口說道。


    “不必。此地不錯,很適合。”


    霸蠻城為首的中年人是這群人中最為魁梧之人。他的麵色黝黑,肌肉健碩,似乎隨意一擊,便能爆發出恐怖的力量。而且一雙鷹眼極為銳利,攝人心魄,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中年冷漠的語氣沒有給玉州大學一點麵子。當然也無需給麵子,本就是來堵門挑事的,根本不在乎虛與委蛇的那一套。


    “請指教!”說話之人正是劍閣閣主齊戈,直奔主題。


    “上次一別玉州大學已過了數年。數年來,我霸蠻大學又湧現出了一批少年英才。他們一直想要與外界交流一翻。聽聞玉州大學天才雲集,今日特意帶他們來長長見識,與玉州大學的少年們切磋交流一翻。”


    為首的魁梧中年淡淡開口,隨後目光掃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數位少年,接著又說道:“既然都喊著要出來見識一翻,如今也帶你們來了,誰有什麽想法,自己站出去。”


    霸蠻大學的少年都極為年輕,最大也不過十七歲,最小甚至有十三四歲的樣子。但是他們的眼神,一個個都極為銳利。眼神凝視著玉州大學的學子,目光透露著不屑和蔑視。


    “真囂張!”


    玉州大學的學子臉色寒冷。那些目光完全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不由得一個個摩拳擦掌,欲要教訓教訓這群不速之客。


    隻見霸蠻大學的陣營中走出一位十六歲模樣的少年,身軀一樣魁梧,麵色一樣黝黑。


    “霸蠻大學,霸比,一品凝真鍛體境,請賜教。”黝黑少年雙手抱拳,彬彬有禮,拱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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