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赤一已經派人把鋪子、莊子都清查完了,犯事的相關人員有糧鋪掌櫃的供詞在,又經過嚴刑逼供,也都認了罪。


    周意得知這個消息後,便著手開始重新整頓鋪子田莊了。


    她這趟帶來的掌櫃管事都是經過精挑細選,個個有些才能,便把人手先都分派了任務,把鋪子田莊都接手了過來。


    她又重新製定了一係列考核製度,凡是鋪子田莊經營好的,年年有分紅獎勵,且有機會提拔到義陽王的身邊或做平陽府的大掌櫃,相當於後世的總經理,管著一個地區業務。


    當然這經營好也不是看誰賺的銀錢最多,而是看年度營業漲幅,畢竟每個地區的人口和消費能力不一樣,且田莊也有大小,看當地漲幅比例算是較為公平了。


    最後她讓義陽縣的糧鋪把售價給調低,等秋季糧食收上來後售價也恢複以往價格,其餘小事便讓掌櫃管事去操心,解決不了的再匯報上來。


    這些事情忙好,又是一日過去,次日周意又喊上蕭衍一起去看了看義陽的碼頭。


    義陽的碼頭算是不小,許是得當地縣令看重,碼頭還修建了一番,沿河之處鋪上了石階,看起來還挺幹淨。


    周意發現碼頭邊上還停了不少船隻,其中大船亦不在少數,便眼睛一亮道:“看來當地航運的生意也挺興旺。”


    蕭衍知道周意有計劃要組建商隊,便問:“航運生意你也有想法?”


    周意搖了搖頭,說:“航運生意不是這麽好插手的,在當地旁人敬重晉王,但外地人不一定會買晉王的帳,碼頭之處多的是地頭蛇,這些搞航運的商人常年與他們打交道,自有人脈和一套規矩,咱們輕易融不進去的。”


    她頓了下,思索了一番又說:“我讓赤六留在義陽,那小子油嘴滑舌的,又不認生,讓他與當地航運商打交道,以後運送貨物也方便許多,若是能打入他們內部,便最好不過了。”


    蕭衍聞言點點頭,道:“好,我也留幾人下來協助他。”


    ……


    從碼頭回去,周意又在義陽停留了幾日,偶爾聽聽掌櫃管事的匯報,遇到問題給出謀劃策一番,無事帶上蕭衍出門逛逛,體會一番當地的風土人情,直到鋪子田莊基本運行穩定了,才轉道回程。


    到了清河縣,又停留兩日整頓了下田莊和糧價,才趕回晉城。


    這日一早出發,午後到達的晉城,周意聽說鄉試的榜單已經下來了,回到她晉城的家安頓一番,感覺差不多書院差不多該下學了,便又去找小舅舅了。


    到了白鹿書院前,周意這回有經驗了,直接喊住一個看起來好欺負的書生,問道:“這位小哥,能幫我喊一下孫景文嗎?”


    那位長得白淨柔弱的書生看向周意,有些不好意思問道:“你要找孫舉人?你是何人?”


    “……”周意沒想到她離開晉城十多日,孫景文的身份又變了。


    其實先前周意也不確定孫景文真能中舉,雖說今年是恩科,錄取名額增加了,但往年鄉試基本是三十取一,就算增加最多增至二十取一,當地有這麽多生員,小舅舅能在其中脫穎而出,周意也要重新評估一番小舅舅的才學了。


    不過想到孫景文的起點也確實比一般人高些,有舉人老師指點,哪怕隻學了兩年應該也學了不少真本事了,就算晉城的白鹿書院,也並非每個先生都是舉人,多半也僅是生員出身,這麽想著,周意便又釋然了。


    “他是我小舅舅。”周意說道。


    那書生聞言羞澀笑笑,說:“那你稍等,我這便去喊他。”


    “多謝了。”


    周意在書院門口等了一會兒,便見孫景文被一群學子簇擁著出來了,劉通都被擠到了一邊。


    快到周意的跟前,孫景文跟一群學子拱了拱手說了些什麽,那些學子才散了去,孫景文和劉通鬆了口氣似地大步走了過來。


    “小舅舅,恭喜啊。”周意先跟孫景文道了聲喜。


    孫景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才說:“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周意點點頭,三人又去了上回他們去過的飯館。


    坐下之後,周意先是問了孫景文近況,才知道這回鄉試,孫景文得了五十六名,算是中下成績了,王伯仲和劉通都未上榜。


    劉通麵上還挺開心,似乎一點也不因為未中榜而失落。


    “你小舅舅如今在書院可是紅人了,先生見了他都客客氣氣的,學長師兄見了他都要先行禮,這回可算是揚眉吐氣了。”


    劉通一時大意,不小心說漏了嘴,不由縮起了腦袋,企圖周意沒聽到他後頭的話。


    周意聞言笑笑。


    劉通用了‘揚眉吐氣’這一詞,可見兩人剛進白鹿書院怕是沒少被人看輕,跟小舅舅上回所說什麽都好便對不上了。


    她佯裝沒聽出劉通話裏的意思,又問孫景文:“小舅舅,你有打算上京嗎?”


    今年會試定在八月份,如今上京接著考,騎馬乘船還是來得及的。


    孫景文聞言搖了搖頭,說:“老師走前告訴我們,若是鄉試中了,成績又不算好,就不要上京。”


    “為何?”周意問道。


    “鄉試算是一道難關,隻要過了,日後考進士會輕鬆許多,但會試和殿試的成績若是考不出彩,是難以留京的。”孫景文說道。


    似怕周意聽不懂,他又解釋道:“老師說過,殿試的成績出眾,可留任翰林,翰林院與內閣是一而二、二而一的機構,翰林學士也是內閣的預備人才,想要出入政事堂,留任翰林幾乎是唯一的出路,若是不能一鳴驚人,很難被聖上記住,一旦發配別處,再想上京便遙遙無期了。”


    這也是他的老師中舉多年卻一直未上京趕考的原因,如今時機已成,老師自然便上京趕考了。


    他頓了下,又說:“老師走前叮囑過我,若是我僥幸中舉,就留在晉城再讀兩年,之後外出遊曆,開開眼界,待到時機成熟,再讓我上京趕考。”


    周意聞言眨了眨眼。


    她是聽出來了,孫景文的老師還挺有雄心壯誌的,竟一早盯上了政事堂,並非是像她先前所想,隻是為了撿個小官做做才上京的,為了等這個時機,孫景文的老師怕已經準備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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