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家聽到醫生下達病危時,在這生死關頭中,除了田磊一滴眼淚都沒流之外,其他的都哭得稀裏嘩啦,就平常都從沒哭過的小舅也不例外。


    別看小舅硬朗的外表,他可是軟心腸的人,再加上他跟陳梅的關係最好,陳梅也經常幫助過這個最小的弟弟,也是除他的媽媽跟他關係最好之外就屬陳梅了,這時候出這種事他也是最傷心的人。


    ……


    以前曾聽說過`自己的命自己掌控',可這次的命卻掌握在家人手中。


    就象陳梅,她的命現在一半就取決於孩子的決定,另一半就取決於老天的安排。


    “大家表個態吧,”田浩眼圈紅紅的對著大家說,也許是鼻涕差不多流到嘴巴吧,隨即用手捏了一把鼻涕摔在垃圾桶上,這男人哭起來都不管形不形象,衛不衛生。


    旁邊的田磊實在看不過去,馬上從口袋裏拿了張紙巾推給他,


    田浩明知道三個姐姐已嫁出去,也明知道在老家一般這種情況都會由兒子來決定的,畢竟有句老話叫`嫁出去的女兒就象潑出去的水‘。


    但他很清楚自己能力有限,這時候他是希望姐姐們一起來耽起這個重擔。


    至於三個姐姐,在她們心裏,雖然自己已經嫁出去了,可自己的心一直沒離開過家,也從沒離開過自己心愛的父母。


    這時候母親發生這種事,她們不需要田浩說什麽都會義無反顧的伸出緩手,哪怕這個過程有多艱辛,她們也願意。


    “老大,你先表個態吧,”田春紅著鼻子,聲音都變啞了,咳了一下,清清喉嚨對著田靜說了一句。


    “做吧,如果不做連一點生存的機會都沒有,”


    姐弟幾個就數田靜哭得最利害,倦縮在角落裏壓低聲音哭泣著,已經把眼睛哭腫得象核桃似的,眼淚也已把她的眼晴哭模糊了,這時候聽田春這樣說,停止了哭聲,用衣袖擦了擦眼淚,但還哽咽著。


    “老二,你呢?”田靜看著隻會無聲流著眼淚的田妮,她不會象田靜那樣動不動就大哭的人,不管她對自己的父母有多疼愛,但她隻會無聲的淚眼流,也許跟她那忍讓的性格有關。


    “肯定做啦,難道眼睜睜地看著媽媽死嗎?我做不到。”


    眾人聽完田妮後,都轉向看著田春,


    “做!叫我放棄我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


    接著臉上有點哀傷的田磊,


    “做!”


    最後大家看著田浩,


    “肯定做了!”


    小舅看著姐姐的幾個孩子在這最後關頭還這麽齊心協力,替姐姐感到欣慰,雖然這後麵什麽情況都不知道,可能後續會很艱難,但最起碼在這時候,能選擇她。


    “既然大家意見一致,那我去找醫生。”


    看著田浩走遠,才發覺他那原本胖胖的身體,經過這兩天之間象是瘦了不少一樣,這後背也變了得象七老八十的老人那樣駝背起來。


    ……


    在醫院門外對麵的海邊上,熙熙攘攘的人來人往,有的在那戲鬧,有的在看海景,有的在那散步;


    如果陳梅不出事,估計今晚也會象其他人一樣在海邊散散步,或跳跳廣場舞,又或者跟一些老人聊家常。


    今晚天氣特別晴朗,一點起風也沒有。


    那柔和明亮的月光,就象大燈泡一樣通過窗戶照射進手術室門外裏麵。


    田靜田妮仰頭望著玻璃窗外,橢圓形的月亮很漂亮,月亮旁還圍繞著一群閃閃的大小星星,一眨一眨的。


    `媽媽曾經說過一顆星星代表一個人,如果星星掉下來就代表一個人已去世,'雖然這是一點根據都沒有,但在田靜心裏,母親的話就象烙鐵一樣印在心中。


    這個時候田靜是特別害怕真會有星星掉下來,哪怕那個不是真的,或者假如是別人呢,也絕對不行。


    田靜雙手合緊對著月亮星星祈禱著,`希望媽媽健康長壽'!


    田妮也跟著一起祈禱著,嘴裏小聲的象是在唸唸叨叨叨。


    這時候都已經晚上八點多九點了,醫生們還在研究方案,


    “舅,姐,先吃東西,”


    田磊不知何時已從外麵買些吃的打包回來。


    “我已簽了同意書,等會就開始做手術,”


    田浩趟坐在長椅上,滿臉胡渣子,疲憊不堪。


    “我吃不下,給你哥吃吧。”


    田靜一聽手術等一下就開始,神情有些緊張,心跳加速的來回走動著。


    “我也吃不下,你們吃吧。”


    田妮把田磊拿給她的東西再推回去,然後轉頭看著田靜,


    “姐,咱們出去,”


    “好,走。”


    “我也去,”田春放下了剛扒幾口的飯。


    ……


    也許姐妹之間心有靈犀吧。


    姐妹三個來到`媽祖廟'前,磕頭跪拜著。


    “媽祖,我願拿我十年壽命換我媽身體健康長壽,我求你了!”


    來到這裏田靜忍不住又大哭起來,今天不知怎的,就想哭,這眼淚就象河流一樣滔滔不絕,一邊哭著一邊不停的磕頭。


    “媽祖,求你保佑我媽平平安安,”


    這時田妮也流著眼淚跪拜著;


    “媽姐,求你保佑我媽手術成功,身體健健康康。”


    田春也受感觸紅著眼睛跪拜著。


    “姐,別傷心,媽祖會保佑的。”


    田妮見田靜很激動很傷心,連忙著安慰她。


    跪拜完媽祖後,姐妹三個又來到`佛祖廟‘跪拜,接著附近幾個大大小小的神廟跪拜完都已零晨12點了。


    ……


    “現在怎麽樣?”


    姐妹三個再回到手術室門外,田靜看著正在抽煙的田浩,拿手煙又吸了幾口,吞出幾個圈圈的雲霧,


    “還沒好,還在做呢,”


    “已經做了幾個小時了,要不你先回去洗個澡清醒一下,”田春看著滿臉疲憊的弟弟,有點心疼。


    這個比她小一歲的弟弟,到現在還沒結婚,也還沒有女朋友,之前是有的,但最近又沒了。


    本來家裏不多金,沒車沒存款,都不好找媳婦。


    再加上父親中風,母親現在這樣,先別說找,就數聽到這樣別人都撒腿跑掉了。


    現在的人特現實,其他沒說,就看現在這樣,恐怕要長遠單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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