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齊複禮蒼老熱情的聲音大聲響起,慕蘿下意識的側過頭望去,正好看到他透過人群望了過來,臉上笑意滿滿的眼神示意,當目光從她身上落到身前的人身上時,他的臉上露出敬重之色,眉眼裏透著尊敬,微微對著他們頷首。


    忽然,耳旁傳來了梵夜磁性溫柔的聲音,“不和他說聲再見嗎?”


    “你.......”慕蘿有些驚訝的回頭,望向不知不覺中俯身趴在她耳側的梵夜,有些驚訝的吐出了一個字。


    正好對方笑眯眯的笑著狐狸一般也看向了她,他無奈的妥協道,“誒...原本我是不打算拆穿某個傻瓜的,可惜對方先和我們打招呼了,為了讓不失禮和讓人心生異樣想法,看來得破壞掉某人用心良苦的計劃了。”


    聽著對方為難的口吻,慕蘿耳尖一紅,移開視線後她望向看著他們的齊複禮,無聲的抬起手笑著揮了揮,做了一個再見的手勢,趴在慕蘿耳側的梵夜緩緩站直身體,對他點了點頭。


    對於慕蘿來說,以梵夜的聰明才智,眼前又出現了異常的圍堵,自己直白的拿給他,他早就應該知道了,隻是為了不打破讓她自己覺得尷尬才沒有說吧。


    但齊複禮會給他們打招呼倒是她沒有想到的,畢竟現在很忙,梵夜回來了她不能在那裏幫忙了,看到他那裏漸漸散去的人群,慕蘿露出了一抹愉快的笑。


    在齊複禮繼續忙碌沒有看他們這邊時,慕蘿拉下了絲絹,露出了自己的臉,轉頭對梵夜道,“咱們走吧,他現在也賣完了,也不需要幫忙了。”


    梵夜望著人群,手上提著她這次要帶回去的卷宗,另一隻手握著她的手,轉身拉著她混入人群裏,空氣裏傳來了他淡淡含笑的聲音,“看來我們分開後,你收獲總能不小啊。”


    故作沒有聽懂的慕蘿任由他牽著,笑著邊走邊答道,“你說的是這塊石頭嗎,我也覺得我做完想做的以後,可以在這裏擺攤,說不定也可以掙到錢。”


    “想法不錯,要我幫忙嗎?”他也配合著她,話題直接從兩條線變成了一個線上的聊天,在說完後不久,之後他又補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孤軍奮戰的人往往比建立同盟的人更容易失敗,你說呢?”


    慕蘿側眸往上看像他的側臉,抽了抽嘴角,他是在發出邀請要參與?還是在威脅自己容易失敗?


    比起這兩個觀點,她還是相信對方是善良的,應該是第一個想法才對。


    在他如狐狸一般溫和的笑意打量下,慕蘿妥協道,“好吧,我招了,我之前是在和七裏國君的暗衛見麵,可也就是說說話而已。”


    “說說話嗎?”他似苦惱似呢喃疑惑的複製了一遍她說的話,之後擺出想通後的恍然大悟,慢慢的平靜下來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神情,語氣裏帶著幾分玩味苦惱,“原來隨便說話是討論翻案的事情。”


    慕蘿一噎,這家夥...


    明明什麽都聽到了,還在這裏非要她說出來,然後看著自己出醜。


    慕蘿幽怨的瞪著他道,“你剛才都聽到了吧。”


    “嗯,不小心聽到了。”梵夜他也沒有回避,直麵的承認了,似想到什麽,他又接著說道,“如果讓你不開心了,很抱歉,你可以責怪和懲罰我。”


    聽到他道歉,慕蘿歎了一口氣道,“倒也不是什麽旁人聽到了,算了,正好我也可以問問你,你怎樣看待這件事?”


    梵夜眼眸閃過一絲認真,臉上帶著一絲愁緒和沉思,溫柔的口吻裏透著一絲遲疑,“我的話,一時還不好說,不過你那番計策用的可行,但之後可能會有一些問題出現。”


    “有什麽問題出現?”以為計策有誤的慕蘿急忙追問,畢竟眼前這個人可是很厲害的,兩人現在趁著正在討論將一些問題找出來自然最好。


    梵夜當著柔和的陽光,看向她眼神裏透著嚴肅和複雜,語氣認真,“你想好這件事處理之後七裏國君會怎樣對待你嗎?”


    這話倒是讓慕蘿出現了愣神,她一直都是想把七裏作為退路,所以才會和對方合作,但身側這個人這時的問話卻讓她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怎麽忘記了,如今這件事雖然能夠解決,可畢竟案卷涉及的是非常之事,就算處理了,她也是知情人,難保之後帝王之心變幻莫測,不會對她痛下殺心。


    “沒有想過...對嗎?”梵夜望著前方的人群,輕輕的話語裏卻十分的肯定。


    慕蘿垂眸,手心慢慢滲出了汗漬,她點了點頭應答,“嗯。”


    之後的梵夜有一段時間沒有開口,給足了她冷靜思考的空間,卻也讓她越來越覺得有些慶幸,慶幸現在被人指出來了,否則若是在複仇的以後計劃裏,若是七裏突然想因為此事,連同南麓置他於死地,想必也是一件極為容易的事情。


    合作的盟約有時就像一個被風吹動的牆頭草,因外力可以傾倒,也隨時可以變卦。


    想通的慕蘿回握住梵夜,停下腳步看著他道,“我該怎麽做。”


    如果還能有立即補救的措施,那麽就是眼前這個人,在提出來的時候已經有了解決的答案。


    停下腳步的梵夜拉著她走到了一側賣信紙、書本畫卷等等的攤位旁的空地處,望著川流不息行走的人群,他側過那張顯得有些清冷帶著麵具的臉,精致白皙的下顎在陽光裏顯得柔和。


    看著她全部注意力緊張的落在他身上,希望找了一個方法的眼神倒是讓他有了一瞬的邪念,不過很快便被他壓了下去,輕緩的聲音裏帶著些許認真和慵懶,“如果將七裏不是作為短時間的合作者,那麽你要獲取足夠支撐你活下去的身份與地位,乃至讓人忌憚的力量,牽製且讓人無法撼動,這樣就算握有人的把柄,那也是成為你一個有用的砝碼,而不是負累。”


    說完他像是在思考什麽,停頓了幾秒,之後他補充道,“你現在要做的是該想想是以這件事情為籌碼,在七裏獲取一個正當的身份,還是放棄七裏,尋找新的退路。”


    慕蘿陷入了沉默,許久,許久,她都沒有再開口。


    直到不知道哪裏傳來了一道男聲,那句話一下子如開閘的洪水衝到了她的心裏,也伴隨著慕蘿的疑惑,被慕蘿問出來,“為什麽你不可以呢?”


    “篁居永遠會是你最後的家,你隻要想它便會因為你永遠存在。”早有所料的梵夜對於慕蘿的問話,他倒是想都沒想自然的回答出來,語氣輕若塵埃,帶著幾分深意和肯定,仿佛覺得說的不妥,他又糾正了一下,“隻要你想回來,隨時都可以。”


    聽完後,慕蘿臉上的凝重慢慢化開,一掃陰霾露出了笑,眼眸裏恢複了神采,“我似乎知道該怎麽做了。”


    梵夜不言,生出的嚴肅與認真隨著慕蘿笑一同退卻,嘴角揚起了一抹清淺的弧度。


    慕蘿轉眸準備重新匯入人群時,看到一旁賣著的信封和信紙,突然想到了什麽,拉著梵夜朝著攤位走去,邊走邊說道,“看來我的自己背著一些信紙,以後我去了帝京,可以憑借這個給你寫信。”


    梵夜露出不解,溫柔的出言提醒,“家裏不是有許多,按理應該夠你用。”


    “不行,家裏的不行。”哪知話落就被慕蘿直接不留情拒絕,來到攤前她一臉失去了希望的神情,開口隨著梵夜吐槽,“我以前看過書閣裏堆著的信封和一些信紙,都有你的標誌,現在恐怕還有你身份的記號,不行不行。”


    她要是拿錯寄給別人,不是把人嚇一跳嗎,而且她也不想給他抹黑。


    說著她對著攤前的老板道,“把你家信紙信封都給你拿一大摞來。”


    “要這麽多嗎?夫人。”攤主熱情的說道。


    “額...”被喊的一愣的慕蘿,回神看向梵夜,發現他一臉淡然隨和,隱隱還有些享受,慕蘿扯了扯嘴角,轉頭攤手點頭,“要。”


    攤主很快從他的倉庫裏拿出來了厚厚兩摞,慕蘿看著這些眨了眨眼,猶豫了兩下後從上麵取下了一小疊遞回給攤主,之後讓其將剩下的包起來。


    畢竟他們可是要上山,好像抱太多也不好,梵夜這麽高貴的身份給自己當苦力,她心裏還有一些過意不去呢。


    沉默的盯了她幾秒,梵夜懶散的繞到身旁等候老板去包,這邊他已經先她一步掏錢給老板娘,直到攤主拿著包好的走過來,將東西放在攤前。


    慕蘿側眸看向那雙伸出去的手,順著往上就看到了高挑的他彎下了自己的腰去拿那包好的東西,精壯結實的身軀不自覺的引得她的目光頻頻關注,一股清淡的紫藤蘿香瞬間進入了她的鼻腔裏。


    慕蘿伸出手捂住自己的鼻子,腦海裏浮現了幾個字:誘惑的好男人。


    突然,前方出現了表演吹起的鼓聲,看熱鬧的人群迅速朝著那個方向湧出,也不知道是誰突然推了她一把,她直接朝著站在旁邊的梵夜倒去,下意識的她伸手想要推開對方,可人群突然增多,她一推兩人朝著人家的攤子倒去。


    最要命的是梵夜倒過去後,麵具在攤主和他夫人下意識的接住他們的舉動中被直接觸碰落在了地上,露出了他的那張俊美妖孽的臉龐,一心想要借助她的梵夜察覺麵具掉落後露出短暫的錯愕,手卻下意識的扶著了她,而她自己則對梵夜來了一個書攤壁咚,整個人被梵夜護在胸口,磕在了他的胸口上。


    也因為這一舉動,有人看向他們這邊,尤其看到梵夜的臉時,不知道誰在喊容世子,也有人不知道是不是根據身形和其他什麽,直接對著梵夜喊國師,現場瞬間一片混亂。


    光是聽到聲音,慕蘿就感覺到接下來恐怕不是那麽容易擺脫離開的了,再則為什麽這麽會有人認出梵夜?


    不是說沒有怎麽見到過真人嗎?這操作是怎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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