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得知陸知安被下了大牢,有些不敢置信。


    這就是一隻老狐狸,雖然做人做事沒那麽圓滑,卻也沒那麽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就這麽輕易地入了別人的甕?


    這還是她認識的陸知安嗎?


    她連忙帶了唐英去陸府。


    陸府裏愁雲慘霧,與當初陸言安失蹤有的一比。


    楚玉進門時,見著陸李氏正坐沉默著在上首,臉上沒了往日的笑容。


    見了楚玉也隻淡淡地點點頭。


    楚玉直奔主題:“老夫人可知道其中詳情?”


    “並不知道,昨晚他一回家就進了書房,我連他的麵都沒見著,哪裏能想會出這事!”


    說話間已是連聲歎氣。


    楚玉道:“先別著急,我們盤算一下,老夫人可能向宮中遞牌子?”


    陸李氏點頭:“已是遞了牌子,可也不知什麽時候能得了太後娘娘的召見。”


    她不過是四品的誥命,往日裏也不是遞了牌子就能入宮的,如今想來更是艱難。


    “那其他夫人哪裏呢?可能走動打探?其它且先不著急,問清楚陸大人現下是被關在哪裏,可能探視,若能與他見一麵,或許知道緣由。”


    “老爺已是去尋了人探問。也不知他為何要這般做,都說京官難做,卻沒想到會有此一劫!”


    說罷捶胸頓足,唏噓不已。


    旁邊李姨娘忙拍拍她的背,給她順氣。


    楚玉安慰道:“等老太爺回來,找著了事情緣由,我們再行定奪,老夫人也不要太過著急,且放心,陸大人不會有事的!”


    陸李氏隻搖頭歎息。


    楚玉也並不再勸,都焦急地等著消息。


    眼見天快黑了,陸葉氏卻先進了門。


    一進門便跪哭在地,荊釵微亂,臉上涕泗交加,完全不顧儀態抽抽噎噎道:“父親不欲我打聽官人之事,多番糾纏仍不肯泄露半個字,我實是無法,求婆母想想辦法,救救思遠!”


    陸李氏怔怔地看著她,半晌才哆嗦著扶了她起來:“倒是難為你了。”


    陸葉氏搖頭,反倒扶了陸李氏坐下,見著旁邊站著的楚玉,似是不好意思,微轉過身用手帕擦了臉。


    到了掌燈時分,有婆子點了燭火,陸老爺子還未回來。


    廚房裏的丫鬟進來,道是說飯食已經備好,可要傳上來?


    陸李氏起身道:“事情不過剛開始,要弄清楚來龍去脈尚要不短的時日,別到時候思遠無礙,我們倒病倒了,先用膳罷。”


    陸葉氏和李姨娘一人一邊扶著她,往旁邊的側廳而去。


    楚玉與唐英跟在身後,見她昂首闊步,很有官家老太太的風範,與往日並無二樣。


    似是已從陸知安一事的打擊中站了起來。


    尚未落座,便有小廝稟道,說是老太爺回來了。


    陸李氏急切地轉身,看著陸老爺子正步履匆匆地進來。


    “如何?”


    陸老爺子搖頭:“已尋了不少人,有好些連門都沒摸著,就算是進了門,也是推三阻四,並不肯說原因。”


    楚玉問道:“可知陸大人入獄的罪名是什麽?”


    陸老爺子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他奔波許久,人又上了年紀,心裏壓力又大,很是疲憊。


    “還不就是老一套,朋黨。”


    “可是為什麽陸大人的責罰與他人不一?”


    “殿前失儀。殺雞儆猴罷!”


    殿前失儀其實是個活動空間很大的罪責,運氣好碰到趙禎心情美妙,那便相安無事,運氣不好碰到趙禎想要捉刀,就變成了陸知安如今的下場。


    楚玉也無法。


    陸葉氏哭哭啼啼道:“可知官人被關在哪裏?可能探視一二?都說牢裏苦,他怎麽能受的住!”


    楚玉忙咳嗽兩聲,已為時晚矣,陸李氏幾人的臉色在昏暗的光線中,愈發的難看。


    “隻說是入了大牢,是在大理寺還是刑部,亦或是開封府,都不知。”


    楚玉忽然有一點疑惑。


    陸知安入獄一事太過蹊蹺,且很是隱秘。


    真的是因為朋黨一事而受了連累?


    很快,楚玉便將那一絲的疑惑拋到腦後,快速地盤算了一下自己的人脈,打算盡快將陸知安撈出來。


    他在裏麵多待一天,四為樓就有可能麵對更多的困難!


    興平郡主與汝南王府這兩家是絕對不會沾這件事。


    這兩家都是趙禎要防範的,且趙禎正在怒火上,此時進言,無異於火上澆油。


    他們沒必要為了一個陸知安將自己卷進去,得不償失!


    杜振是趙禎安在她身邊看管她的,隻要楚玉不是要逃跑,他絕對不會管她要做什麽。


    難道又要去找李端懿?


    楚玉並不是很願意將他扯進此事。


    朋黨一詞沾惹上身,便是後患無窮。


    她已經欠了他太多。


    羊毛也不能總逮著一隻羊來薅!


    且先走一步看一步,若是沒有其它法子,便隻有去求他了。


    到時候將蒸餾酒的二成紅利給他,也算是對他的一點補償。


    也是多謝他這些日子以來對她的幫助與寬容。


    等回了宅子,楚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陸知安的罪名若是坐實,給陸府、四為樓、楚玉帶來的影響不可謂不大。


    先是會斷掉陸氏一門入仕的所有希望。


    陸懷安、陸栩將永遠不能做官,更有甚者,連陸氏旁係也會受此牽連。


    四為樓雖有趙禎寫的牌匾掛在上頭,可是若沒有陸知安壓著,其他牛鬼蛇神便會跑出來,到時候,四為樓還是現在的四為樓嗎?


    怕是會淪落成為其他人的工具。


    對楚玉的影響也不小,銀錢方麵倒是其次,就怕有人打她婚事的主意。


    輾轉反側,楚玉不知不覺睡著了。


    待她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她忙起身穿衣服,出去看到唐英正在院子裏耍劍,抱怨了一句:“這麽晚了怎麽不叫我?”


    唐英彈彈劍身,在“嗡嗡”的聲音中道:“他不出來,估計你也少有能睡安穩。”


    楚玉笑了一下,忙洗漱好,讓大武帶她去陸府。


    剛出門,就看到四為樓的跑堂坐了池映易的馬車狂奔而來。


    尚未下馬,便聽他道:“楚娘子,四為樓裏出大事了,那些官差要帶胡爺走,被池掌櫃的給攔下了,兩方正僵著,老管事讓我來找你,你快去!”


    怕什麽來什麽,陸知安出事,四為樓便成了第一個拿來開刀的!


    隻這與胡不歸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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