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行止住思緒,盡量讓自己不去多想,因為這個人就像是個無底洞,越想人就會越深層次地陷入裏麵,無法自拔。


    我為了緩解自己的胡思亂想,於是問張子昂說:“那你發現什麽了沒有?”


    張子昂點點頭,然後帶著我們到廚房裏,我跟著他進去到廚房,發現廚房也是被收拾得整整齊齊,而且在角落裏,我看見了令人熟悉的那三罐瓦罐,即便沒有打開也知道裏麵是什麽,而且我記得上次看見的時候這三個也是放在這裏的,於是我問張子昂說:“上次你們沒有把它們當做證據帶走?”


    張子昂則說:“問題就在這裏,三罐肉醬我們都帶回化驗室了,包括在他家床底下發現的那些,統統都帶走了,這三罐是重新放在這兒的。”


    我驚了下,但更多的是疑惑,問道:“是新放上的,為什麽?”


    93、微末的細節


    張子昂就沒有繼續說話了,我上前去湊近了這三罐肉醬,我湊近了隻是想看看它們是否有所不同,我記得裝這種肉醬的罐子是有三個耳朵的那種,很特別。這三罐顯然也是,就是說,與我見過的,並無不同。


    既然肉醬被放在這裏。那麽它的用途就隻有一個,就是拿來吃的,而裏麵的肉是什麽材質,我已經知道了。那麽吃的人是誰?張子昂大概見我靠近了罐子。覺得我可能是要打開它來看,於是就喊了一聲說:“不要打開。”


    事實上我並沒有要打開的念頭,但我也沒有和張子昂解釋。而是繼續湊著在看,其實說是看,不如說是在想,我覺得這三罐東西重新放在這裏,肯定是有什麽意義的,一定是我忽略了什麽。我於是站起來,到了房子的其他地方去看,想看看能找到別的提示沒有,而張子昂澤繼續觀察著三罐肉醬,似乎也察覺到了不一般的信息。


    我是徑直朝冰箱裏來的,在我走出來的時候似乎已經想到了什麽,於是我打開冰箱,果真看見一碗已經被盛出來的肉醬冰在冰箱裏。看樣子的確是有人吃過一樣。


    我把它拿出來看了看,又聞了聞,並沒有什麽發現,於是就又放了回去。之後我就到了魚缸邊上,一直看著裏麵的魚。我就這樣一直盯著魚看了有十來分鍾,隻是我卻並沒有留意到魚再怎麽動,而是始終在想一些別的,最後我忽然回過神來,於是把袖子卷了起來,然後往魚缸的底部摸了下去。


    魚缸的底部是一些沙和石頭,是為了保證魚能夠有足夠的活力的,我一邊從玻璃缸外麵看著一邊伸手往裏麵摸,當我摸到最底部的沙子的時候,頓時整個魚缸的水都開始渾濁起來,被攪起的沙子翻湧起來,隻是這絲毫沒有阻礙我的發現,我很快就在沙子當中摸到了什麽東西,而且是上次我們完全忽視掉的東西,又或者是上次根本就已經被拿走掉的東西。


    我摸到的是一根線,然後就拉起了一連串的東西,線的盡頭是一塊石頭樣的東西,從魚缸外麵看就是一塊石頭,可是拿出來之後一看,這根本就不是石頭,而是一個袖珍的、被設計成防水的攝像頭。


    我並沒有留意到這個攝像頭,隻是覺得魚缸似乎應該是有問題的,因為上次來除了橫死母子倆,就是這個魚缸,我一直都想不通,官青霞最後為什麽要把魚缸給砸掉,起先我始終以為是因為魚的緣故,而她憎恨魚又是因為肉醬。


    可是現在我覺得,肉醬有另一層含義,雖然我還什麽都沒想出來。可是魚缸卻有魚缸的問題,就在剛剛我盯著魚缸看的時候做了一個假設,要是官青霞的目的就是要把魚缸砸掉,而不是因為裏麵的魚呢?


    那麽她為什麽要砸掉魚缸?


    所以魚缸裏一定有什麽,而整個魚缸能藏東西的地方,就隻有底層厚厚的沙子裏麵。我也不敢確定,於是就抱著試一試的態度進去摸摸看,卻不想果真找到了東西來。池扔助號。


    見拉出來的是一個攝像頭,我心裏就已經有了一些猜測了,而且這些念頭很快就和官青霞的死開始沾邊,於是一個大致的猜想已經成型,正如我們之前猜到的那樣,官青霞一定是看見了什麽東西,所以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之所以一直不敢肯定,就是因為這件東西一直是一個謎,我們一直找不到倒底是什麽東西,進而才又懷疑她是死於凶殺。


    而懷疑她是凶手最主要的證據在於馬立陽妻兒的死亡,我覺得到了這裏已經稍稍開始有些明了了,就是馬立陽妻兒的死亡,很顯然是一個迷惑人的假象,這個案子的出現隻有一個意義,就是誤導我們對官青霞案件的判斷,於是在這個案子發生之後,我們自然而然地就將兩個案子合並成了一個來看,於是就推測兩個案子都是同一個凶手,都是他殺。


    這樣的案子正如馬立陽案和段明東案一樣,所以到了這裏的時候,一種雖然是類似案件,卻完全是不同性質甚至毫不沾邊的猜想已經在我腦海裏形成,我甚至有了一個更加顛覆性的猜想,就是段明東的案子和馬立陽的案子,可能根本就不是一個凶手所謂,甚至兩個案子毫無關聯。


    這個大膽的猜測並沒有證據來支撐,所以是不是,我覺得還要等我們看了攝像頭裏究竟有什麽內容才能判斷。


    隻是這個攝像頭並不是自帶內存卡的那種,而且也不可能是,如果是自帶內存卡的話,裏麵能存儲的東西會很有限,而且這樣的存儲規則是新添加的會不斷覆蓋老的,就會導致你可能看不到自己想要的一些東西。


    所以從這個攝像頭的構造上看,是應該有一個終端的,這種帶有終端的一般存儲時間會很長,一般可以是半個月也可能是近一個月,甚至是近三個月的,就看終端的儲存設備是怎樣的。


    那麽這樣說來的話,段明東家裏還應該有一個終端才對,一般這樣的終端不可能用一個專用主機,一般的電腦也就夠了,隻需要把電腦的硬盤作為一個終端就能存儲很多了,所以我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了他家的電腦上。


    可是馬上我就覺得自己的思路有問題,為什麽會有問題呢,因為段明東家自從段明東出事再到官青霞出事,他們家幾乎是可以藏秘密的地方都已經被我翻了個遍,其中也包括他家的電腦,如果電腦裏有這樣的東西,恐怕早就已經被發現了,這就說明終端並不在他家,可是不在他家又在哪裏呢?


    我從魚缸裏拿出來的東西很快就吸引來了張子昂和郭澤輝,他們看見我手上拿著的東西,都很驚訝,他們自然知道這是什麽,然後郭澤輝湊上來看了看問說:“這東西還能用不能用的?”


    我說:“電路設備都是正常的,應該一直在存儲數據,現在隻是找不到數據的上傳地點,我覺得應該不在他家裏,否則我們早就找到了。”


    張子昂也同意我的看法,而且他的想法和我也很類似,隻是一時間我們還真想不到會是什麽地方,關鍵是什麽地方是安全的。


    說到這裏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那個被淹死在水箱裏的女人,想起這個女人完全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我看見了魚缸裏的水,就這樣忽然想起了,想起來之後,很快就有一個數字躍進了腦海,想到之後我眼前一亮,看著張子昂他們說:“我知道在哪裏了!”


    而且我很快就開始興奮起來,因為我終於找到一條非常清晰的線索,將很多疑點都給穿了起來。


    張子昂看著我,覺得我的表情有些太沉不住氣的感覺,但他還是問我:“在哪裏?”


    我說:“801!”


    我才說出口,就發現張子昂的眼神忽然變了幾變,最後也閃爍出一些光彩來,他說:“對啊,我怎麽就沒想到會是那裏?”


    而我們三個人當中,隻有郭澤輝還有些懵懂,他並不了解整個案情的走向和進展,於是一頭霧水地問我們:“你們都在打什麽啞謎,我怎麽一點都不明白。”


    而這時候我和張子昂都沒來得及和他解釋,而且這時候我們都想很快到801去找到這條線索,但是這裏我覺得不能沒有人,畢竟還有那三罐肉醬在,包括這裏的現場被重新收拾過,我於是和郭澤輝說:“你留在這裏守著現場,我們把這事匯報給樊隊,看他怎麽說,我覺得他應該會派人來支援你。但是無論如何,你們都不要去動廚房裏的三罐肉醬,一點都不要動!”


    94、東西放在哪裏了?


    我和張子昂在去的路上給樊振打了電話,樊振很快接聽並在知道了之後說郭澤輝一個人的話可能會不安全,於是讓甘凱帶幾個警員到那邊去仔細再搜查一下,而他則直接過來和我們會和,因為他也知道這是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很可能找到這個終端,就能找到破案的關鍵。


    於是我開始明白為什麽那一天我去到801的時候,彭家開和樊振都會出現在801,而且為什麽一直有人要把我往801引。我此前還一直納悶,我在801根本就沒有找到什麽,可是這條線卻一直很緊密,好像我完全沒有找到一樣。直到這時候。很多事情才逐漸浮出水麵。


    我還記得樊振給我看的光盤上的內容,那是追蹤我的行蹤的時候的一段視頻,就是說在段明東死亡的時候。我可能在他家出現過,而且正因為這段視頻的存在,樊振還說過我可能是凶手的推斷,隻是因為他對我的絕對信任,才一直沒有把我當做殺人犯來對待,現在看來其實這一條線一開始就已經排布好了。


    我雖然沒有記憶,也不記得自己曾近去過段明東家,但是我能確定那個人是我,並不是與我長得一模一樣的那個人。而就是在我去他家的路上,也就是公交車上,我得到了那隻錄音筆,就是後來彭家開和汪龍川都藏在我家打算拿到的東西,而這支錄音筆的內容就是讓我到801去。


    後來我也去了。可是卻找到一具女屍,一個叫章花雁的租客,可是直到現在,這個章花雁在整個案子中扮演的角色還沒有人知道,更重要的是他的死法與整個案子是有關聯的,我們從她身上隻找到了一條有用的線索,就是801的房子是段明東的。


    於是後來給我打電話的那個女人,也就是爸媽家五樓無緣無故在水箱裏溺斃的女人,正好是她被人逼迫著錄了音讓我到801來,所以現在再來看,這個人就多少有一些被殺人滅口的感覺,因為牽扯到801,牽扯到整個官青霞的案子中來。


    我於是又發現一個問題,似乎有什麽人在拚命的要掩飾官青霞的這個案子,而且不讓我們找到最原始的真相,力圖讓這個案件作為一個非常微不足道的案件一筆帶過,而事實證明,在這個案子發生之後,我們一直都是把它當做馬立陽割頭案和段明東割頭案的附屬案件來看的,可是現在再來看,才覺得真是很嘲諷,因為我們此前認為是主要案件的案子,卻是這個微不足道的案子的欲蓋彌彰。池扔匠血。


    我和張子昂到了801之後,並沒有等樊振一起,而是迅速進去到裏麵,檢查裏麵是否有什麽異樣,我們最擔心的問題就是怕幕後的凶手比我們早得知信息,而拿走甚至是毀壞了內容,這樣我們就算是徒勞無功,到手的鴨子也要飛了。


    不過801我來過很多次,這裏頭除了有一台電視和影碟機之外,是沒有電腦的,網線接口倒是有,但是光有網線沒有數據傳輸設備也是不可能實現數據存儲的,所以我們看了一遍之後有些犯難,東西會在哪裏呢,還是我們的思路想錯了?


    我覺得從案情的角度和邏輯上來看不大會出錯,可能是我們還漏掉了什麽,這東西被拿走的概率並不是很大,因為前後有好幾撥人來過,但最終都是無功而返,那一次我是親眼看著的,而且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就是那天出現在電視裏的那個錄音畫麵,是否就是導致五樓女人被殺的原因?


    這條線暫時我還並不是很明了,隻是她的死已經不是那麽蹊蹺了,我驚訝的地方則是在於,看似官青霞的死亡隻是一個普通自殺案,但是背後卻牽連了這麽多人的死亡,的確是讓人汗顏,所以我不得不想起這樣一句話來,從來不要小看一些身邊容易忽略的事,很多時候就是這些事讓你在陰溝裏翻船,現在回頭來看看我們查案陷入困境,找尋線索,走了很多彎路,卻始終沒有想到,其實我們已經離真相很近了,隻是我們又自己把它給推遠了。


    樊振是後來到了,他自然是一個人來的,見我們已經在裏麵找了一圈,問我們找到什麽沒有,我和張子昂都搖頭,而且我們都帶著很深的思緒,完全沒有從整個案情中緩過神來,樊振看得出來,於是說:“這地方我來過很多次,而且那些人也來過,可是都沒有人發現有奇怪的地方,所以東西應該還在,可就是不知道在哪裏。”


    我聽見樊振這樣說,卻有些不大認同,最起碼有一個人是看過的,就是官青霞,因為如果她沒有看過內容,她為什麽要自殺,這也就是說她對這裏很熟悉,那麽段明東的這處房產,她是知道的?


    我覺得既然官青霞都能找到,我們為什麽就不能找到?


    我這才說:“不要是我們自己誤導了自己,把自己帶到了死胡同裏麵。”


    張子昂和樊振看了看我,都沒有說話。我則繼續說:“段明東為什麽在這裏會有一出房產,而我也有,這是不是太巧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我是想到了老爸,雖然事實證明我們並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但是我畢竟和他們生活了這麽多年。我當初本來是不想自己買房子的,是爸媽助著我買的,而且大部分的房款都是他們湊給我的,我自己根本沒攢到什麽錢。


    並且當時也是老爸說這個小區環境好,房子建的也好,要買這裏,包括樓層也是他選的,我完全就是被動接受,加上對這些也不怎麽上心,就任由老爸做主了。當時我是覺得是不是因為兩口子天天見我覺得煩所以讓我搬出來他們清靜清靜,事實證明之後的很長時間我都住在這裏,基本上一個星期回家一次,現在想想老爸和老媽的身份,似乎有些東西忽然就明白了,這裏麵的貓膩不用說都明擺著啊。


    所以老爸當時助著我買這裏的房子是有原因的,而且要是我沒有買這裏的房子,是不是就不會有馬立陽的這些事了?這個我說不準,因為沒有第二種可能能給你來選。


    我於是順著自己的思路說:“我記得我看過一部電視劇,說的是一個破解的機關,你越深入越往裏走,就越無法窺探到其中的奧秘,反而越陷越深,最後到了死路,隻有在機關啟動的那一瞬間,趁著全貌還沒改變窺清全局才能找到生路所在。我們現在是不是也是處在這樣一種情形當中,我們在801中找不到什麽,是不是應該換個思路,從整棟樓甚至是整個小區出發?”


    這就是我覺得有問題的地方,因為由此及彼,我覺得可能整個小區都是有問題的,甚至裏麵的每一戶住戶,都可能是和案件有關的。當然這樣的想法可能有些草木皆兵的感覺,不過有這樣的疑慮也的確是正常的。


    樊振聽了之後一直看著我,最後說:“那我們到樓下去看看。”


    果真到了樓下的時候,很快他們就看出了問題,而我卻什麽都沒看出來,用樊振的話說就是我能提供很多新奇的想法和思路,實踐上可能要差一些,但他們剛好就在這塊彌補了我,所以在發現貓膩之後,樊振又說了那句話,他說:“果真整個案子你的思路是最正確的,也似乎是最接近凶手的。”


    95、黃雀在後


    我不知道對於樊振這句話是應該感到自豪還是驚慌,因為樊振這話說得模棱兩可,既可以說我的思路與凶手接近,也可以說其實我就是凶手,我就在動用作案思維給他們破案。而且更重要的是汪龍川給我講的那個警探的故事。我忽然開始驚慌起來,他用那個故事,該不會意指的就是我吧!


    所以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我看了樊振一眼。似乎用眼神在詢問他的意思,樊振則也看著我,但是很快就將視線移開了,轉移到別的事物上,我又看向張子昂,發現他也看著我,眼睛裏同樣是看不透的深意。讓我有些捉摸不透。


    先不說這些,話說我們下來到樓下。我倒是看不出來什麽,是張子昂率先看出來這樓棟的怪異的,其實他早就已經有了這個疑問,隻是一直沒有說出來而已。也是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張子昂竟然不是警校畢業的,他的專業竟然是建築類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畢業後成了一名警察。


    所以說這棟樓有些不對勁的時候,他第一個就提了出來,因為我們這棟樓的怪異之處在於從外麵和內部看,有一部分空間不見了。不見了是什麽意思呢,就是裏外的空間大小不一樣,但是這輕易卻是看不出來的,因為在建設的時候做了手腳,用了一些特定的手法,把這種差異給很好地掩蓋了。


    所以當我們從內部進行丈量和從外部進行丈量之後,發現除去牆壁所占用的空間,長度上竟然少了一米五左右,也就是說。這棟樓有一個隱藏空間,而且我們發現,這個隱藏空間一直延伸到801,到9樓徹底消失,因為9樓的空間很顯然變大了,裏外的麵積幾乎沒有什麽差別。


    發現這點之後,於是我們重新回到801,對於這個隱藏空間的牆壁,我們仔細敲了個遍,但是這既然是事先設計就在做的,那麽肯定是做成了實心的牆壁,根本看不出會有什麽端倪。


    不過張子昂說這個空間到801消失,說明801是盡頭,那麽一般會在盡頭處設置一個入口,所以他猜測這個隱藏空間的入口應該就在801。於是一個有趣的現象就接著被發現了,那就是在這個隱藏空間的這一麵上,剛好是衛生間的一麵,於是最後張子昂做了一個大膽的推測,他說衛生間的這麵牆應該就是入口。


    既然官青霞進去過,那麽這應該是一個活動的門,而不是要被拆開才能進去的那種。恰恰巧的地方是,這麵牆上正好掛了一麵一米多高的鏡子,幾乎遮住了半麵牆。通常情況下在沒有特別的原因或者狀況下,是沒有人想起要把鏡子給拆下來的,所以這個端倪應該就在鏡子後麵。


    到了這個時候,張子昂雙手扶著鏡子的邊緣,將鏡子從後麵的掛鉤上取下來,鏡子取下來之後,我們果真看見鏡子後麵不是混凝土牆壁,而是一道窗戶一樣的東西,是實心木做成的,鏡子的掛鉤就釘在實心木上,鏡子的麵積剛好將這個入口蓋住。


    看見這樣一個入口,樊振試著動了動它,發現這個木窗可以往一邊伸縮扒開,露出裏麵黑洞洞的空間來,然後他讓我找一把手電來,我於是到房間裏找了一把手電給他,照進去之後發現裏麵是一個樓道一樣的地方,一直往下麵延伸下去,都有些照不到盡頭,樊振說這個入口可能一直到一樓,接收數據的東西應該放在底層的空間裏。


    說著他就試著往裏麵進去,臨進去的時候他說我就不要下去了,他和張子昂下去,我守在上麵,防止有人來把入口封起來了,說完他把自己的配槍摘下來給我,說要是遇見緊急情況我可以選擇開槍,他說我知道什麽時候該開槍,什麽時候可以不開。


    說完他看了我一眼,我看到他眼裏全是信任,於是把配槍接過來,他就和張子昂翻身下去了,我一直看著他們最後消失在樓道下麵,這才出來到衛生間外麵一些,時刻注意著周圍的情況。


    等待是漫長的,尤其是帶著好奇的等待簡直就是一種煎熬,801的寂靜反而襯托出一種別樣的恐懼感來,讓我心中越來越不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聽著801的掛鍾秒針轉動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忽然在某一個時刻,掛鍾走動的聲音猛然戛然而止,我立刻就察覺到了整個房間裏額不對勁,於是扭頭去看牆上的掛鍾,隻見掛鍾不知道什麽原因忽然就停止了走動,而且幾乎是我看向掛鍾的同時,一聲沉悶的響聲從衛生間的開口處傳來,我認得這個聲音,似乎是槍擊的聲音。


    聽見槍擊聲的時候,我整個人身子猛地一抖,然後就迅速衝到衛生間的開口處往下麵看,可是下麵黑洞洞的根本什麽都看不見,我著急地往下麵喊了一聲:“樊隊,張子昂,出什麽事了?”


    沒有回答我,我正焦急的時候,卻猛地聽見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把你手上的槍丟在地上,把手舉起來。”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我想轉過身,卻立刻被喝止住:“照我說的做,否則我就開槍了。”


    這時候我才意識到可能有一把手槍正正正地對著我,於是我將手上的配槍扔在地上,將雙手抱頭,這時候我才問:“我可以轉過來了嗎?”


    她說:“可以。”


    我於是才緩緩轉過身來,可是當我看見身後的景象時候,既驚訝又覺得在意料之中,因為征用手槍對著我的不是別人,正是段青,不過讓我意料不到的則是,馬立陽家女兒也被她從精神病院帶了出來,站在她身邊,一動不動地看著我,她看我的眼神始終都沒有變過。


    段青說:“把槍踢過來。”


    我猶豫了下,她又重複了一遍,我於是隻好把地上的配槍朝她踢過去,他沒有動,而是讓馬立陽的女兒撿起來,馬立陽女兒聽話地就撿了起來,隻是她撿起來之後就一直拿著,我看見她一個小孩子拿著這麽大一把配槍,有些不是很協調,但是她好像見過槍支,而且這時候我才發現,她根本就沒有一般小孩應該有的好奇和天真爛漫,反而有一種少年老成的感覺。


    我擔心隱藏空間裏樊振他們的安危,可是這邊又被段青用槍指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而且段青這時候出現在這裏很明顯,是朝著監控的傳輸數據來的,隻是我不明白的是他帶著馬立陽女兒來是什麽意思。


    這裏總有哪裏似乎是怪怪的,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池亞土巴。


    段青則一直看著我,我看見她眼神往女孩這邊動了動,忽然問:“是不是他?”


    我看見女孩搖搖頭,沒有說話,段青看見女孩搖頭似乎是鬆了一口氣,就沒有說什麽了,我覺得她這樣做似乎有些在浪費時間,因為他不可能一直拿槍指著我,如果樊振和張子昂從下麵上來,她很難應付,盡管剛剛下麵才有了槍擊聲,我還不能確認下麵發生了什麽事。


    接著我聽見段青說:“你出來。”


    邊說她做了示意我出來的動作,槍一直指著我,邊說邊往後麵退,但是卻不讓我離開射程,我無奈隻好跟著退出來,而女孩則回頭先出去了,我看了她一眼,她就到了我看不見的地方,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段青也沒有管女孩,隻是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我則問她說:“你也是凶手之一?”


    96、女孩的秘密?


    她沒有回答我,隻是說:“我知道你的疑問很多,隻是我什麽都不能回答你,你現在最好照著我說的做,否則我真的會一槍了結你。”


    我聽不出來這是威脅還是真話。不過在這種情形下我根本就沒有可以選擇的餘地,隻能跟著她出來到外麵,就在我出來到外麵的時候,忽然聽見客廳裏有一聲清脆的槍支上膛聲音。我看見段青的臉色變了一下,想回頭去看發生了什麽事,因為她顯然是察覺到了危險的降臨。


    然後我聽見一個稍顯稚嫩卻冰冷的聲音從女孩的口中發出來,她說:“不要動,否則我會開槍。”


    我看見的這一幕也足以讓我震驚,因為這樣的一個女孩竟然老練地拿著槍,正指著段青的後背。段青顯然也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出。一個完全乳臭未幹的小孩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來,而且她似乎並未完全放在心上。她一直用槍指著我,嗓子裏才發出幾個音節,好像要說出什麽話來,我立刻聽見一聲槍響。段青要說出來的話生生變成了一聲痛呼,幾乎變成徹底的嚎叫,女孩開槍打在了她的左腿上,立刻血就滲了出來,將褲腿濡濕,而在女孩擊中她的小腿的時候,她手上的槍已經拿不住了,掉在地上,我看見她強行忍住痛想去撿槍,卻被女孩喝止住:“你最好不要撿。”


    段青果真就止住了動作,然後問了一聲:“你是誰?”


    女孩沒有回答她,而是和我說:“把她綁起來。”


    我看見在女孩身邊有繩子,好像是段青事先準備好綁我的,卻沒想到最後卻用到了她的身上。我於是拿了繩子把段青綁起來。自始至終段青除了忍住痛楚臉色很難看,沒說一句話。


    我把她綁住之後,女孩才把槍放下來,我看見她放鬆了警惕,開始有些不明白起來,她這是在救我還是怎麽的,而就在我還沒有搞明白的時候,她忽然走到我身邊,用她的手拉住了我的手,然後仰著臉看著我,似乎一瞬間她又變成了那個無害的小女孩,她和我說:“叔叔,帶我離開這裏好不好?”


    她好像有些害怕的的樣子,我看了看木窗口,於是和她說:“我們先等另外兩個叔叔上來好不好?”


    我不自覺地用小孩的口吻和她說話,可是她的話卻讓我吃了一驚,她說:“他們不會上來了,我們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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