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回到自己最初醒來的那個房間的時候,我看到鐵桌子上放著一封信,信封完全是空白的,似乎是留給我的,因為整封信看起來還非常的新。就像是最近才留下的一樣。我於是拿起將它拆開,打開裏麵的紙張,發現這並不是一封信,而是一份指示,的確也是寫給我的。


    上麵一條條地列了出來,似乎是知道我會來,所以才有了這樣的一份指示。


    第一條是讓我整理一樓到六樓的房間,為什麽要整理上麵沒有說,隻是列了這樣的一條。第二條則是讓我每天晚上到地下的這間房間裏來睡,而且額外叮囑我不能到其他的地方去睡。第三條則是在院子裏有兩盆花。我需要每天給它們澆水。第四條則是在旁邊的小樓二樓上有一個昏迷的人,我需要定時卻照看他,讓他不要死掉。


    除此之外就沒有了,這完全就是計劃好的,知道我會到這裏,讓我每天做什麽都已經徹底計劃好了。豆何豆亡。


    我看完之後,環顧了一下周遭,因為一夜沒睡,現在天才還沒有亮,於是就把門關了睡下去。俗話說既來之則安之,既然讓我到這裏來,總是要告訴我什麽,而且也安排好了我的工作,我又還怕什麽。


    這一睡下去就到了第二天早上。因為是處在地下的房間,所以外麵已經大亮裏麵依舊是昏暗的,不過我看了時間已經九點多了,我起來之後來到了外麵,陽光有些刺眼,我簡單地洗漱了下,就到隔壁的小樓二樓去看這個所謂的在昏迷的人。


    不過等我看到這個人的時候,我吃了一驚,因為這個在昏迷的人我認識,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竟然是甘凱。


    我看見是他的時候,足足在原地呆立了很長時間來思考為什麽是他。最後發現完全沒有答案的時候,才走上前確認他是否醒著,我並不是學醫的,他身上有這些醫療的器械和設備,看樣子的確是處在昏迷當中,但是為什麽昏迷我卻不知道,因為我小心仔細地檢查過他的身體,發現並沒有損傷,那麽是什麽原因造成了他的昏迷?


    從工作的儀器上判斷,我確定這裏並不單純隻有我在,還應該有其他人,隻是這所謂的其他人卻沒有露麵,我不知道是為什麽。至於照顧他,其實隻是一個由頭罷了,也就是讓我知道甘凱在這裏,並且想讓我知道他為什麽會昏迷,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所以我和甘凱在這裏呆了一段時間之後,我就照著字條上的指示去一一做應該做的事,去整理那棟一樓到六樓的房間,這些房間都是被整理過的,而且每天都有人在打掃的樣子,不過我發現當你把每一間房間都弄過一遍之後就會發現,有一間房間會有些淩亂,那樣子像是有人在裏麵住過,因為你能看見淩亂的被子和床單,已經桌子上被動過的物品。


    我需要做的就是把動過的東西恢複原樣,和其他的房間變成一模一樣。


    種在院子裏的花我喊不出名字,不過開的很好,也很好看,上次我來的時候並沒有注意看,可能是因為中間隔了雜草的關係,不過在看見這花的時候,我忽然覺得有些恍惚,這種恍惚感不知道從何而來,接著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油然而生,但是很快就歸於虛無,無法捉摸。


    我給花澆了水之後一天的工作就算是完成,之後就自己到廚房的地方找了食物,我留意了下,我並沒有看到上次見過的肉醬罐子,連半點影子都沒有見到過。


    廚房的冰箱裏麵有新鮮的食物放在裏麵,我可以取來做了吃,甘凱在昏迷是無法進食的,所以我隻需要做我自己的這一份就好了,不過在我做飯的時候,那種熟悉的似曾相識感覺又重新回了來,讓我覺得自己一整天都有些怪怪的,好像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竟有些莫名的熟悉。


    之後我在閑逛的時候,無意間找到了一個相框,這個相框是正麵向下壓著的,但是拿起來的時候卻驚了下,因為相框裏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自己,從樣貌上我可以判斷出時間來,應該是我大學時候的裝束,想到大學時候的裝束,我忽然打了個冷戰,似乎想起什麽有些不自然甚至是讓人覺得恐懼的事,可是這是什麽事,又讓我完全摸頭不著腦。


    此後我就一直盯著這張照片在看,而且找到了拍攝這張照片的地方和角度,照片是在那兩盆花的前麵拍的,照片的背景上可以看到這兩盆花的痕跡,和現在開著的模樣很相似,好似這兩盆花從來就沒有變過一樣。


    不過越是這樣我就越疑惑,因為我自己有過這樣的照片我自己竟然絲毫都不知情,甚至連一點記憶都沒有,這完全是不符合常理的,於是我開始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我自己,還是這個人就是蘇景南?


    畢竟我和他之間連我自己都難以分辨,不過隻要我一看到照片裏的自己,我就覺得這是我,不是別人,因為從照片裏的眼睛我能判斷出來,這種感覺很強烈。


    我把相框拿到了房間裏放在枕頭旁邊,隻是我隻是睡了一個午覺起來,相框就不見了,好像是有人把它拿走了一樣,我起身來找,最後在一樓的走廊上看見了被砸碎的相框胡亂地丟棄著,玻璃碎了一地,隻是裏麵的照片卻不見了。


    我看著相框的殘骸愣了好一久,最後把這些東西全部都掃了當做垃圾扔掉,之後的時間我就回了房間,躺在床上完全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最後忽然想起了陸周說的那句:“你想過自己的結果沒有?”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想起他說的這句話我都會有些驚,一種莫名的驚,結果這種東西是很難預測的,即便我想自己成為那樣,可是卻往往會事與願違,想了一陣之後我覺得頭有些大,就起來去看看甘凱,甘凱還是老樣子,並沒有什麽起色。


    我就像一個孤魂野鬼一樣遊蕩在整個療養院當中,隻是第一天,就開始覺得無所事事了起來。不過我知道這裏一定有什麽,我不會是平白無故地到這裏來,所以在夜晚到來的時候,我早早地就到了房間裏來,關緊了房門。我知道這裏存在危險,但不知道是什麽,因為到了天黑之後,我能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音從外麵傳來,我不敢出去看,主要是我無法判斷這個聲音是人發出來的,還是別的什麽發出來的。


    但我知道,這是衝著我來的。


    55、好奇害死貓


    晚上是不能出去的,因為我知道危險,可我卻沒有遵守這個規定,我出去了。


    我發現當我出來到外麵之後,聲音就完全沒有了。整個療養院隻能死一般的寂靜,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而且我發現,整個療養院中有一處的燈光是亮著的,就是甘凱的房間,於是我就到了他的房間。


    甘凱不在房間裏,這是我到了他的房間之後發現的第一件事情。他的床上完全是空的,所有的機器都被拔掉了,我環顧了周圍。找不到他的半點蹤跡,見到這樣情景之後,我忽然有些害怕起來,仿佛自己現在就置身於危險當中。


    於是我很快從他的房間裏退了出來,出來之後我打算找到甘凱在哪裏,但是我發現根本找不到,他似乎已經離開了這裏一樣,所以我的下個念頭是他是不是已經醒來而且逃離了這裏?


    帶著這樣的猜測,我沒有回到自己的住處,而是試著到了樓頂的位置。因為樓頂十頁要開闊一些,我記得當時錢燁龍也曾經站在這裏,在樓頂應該能看清整個療養院的格局才對。


    我走到樓頂之後,上麵是黑暗與空曠,我走到樓邊上往四周看過去,能看見暗黑一片的樹林,所有的場景都是漆黑的,並不能看見什麽,我有些失望,這和我想的有些不大一樣。而就在我打算離開的時候,我忽然感到身後似乎有一個人。


    這種感覺來的很突然,我就要回頭去看,可很快我的身子就被鉗製住,尤其是我的脖子被牢牢按住,根本無法轉過頭去,同時我聞到一股淡淡的味道。有些怪,但是總體上是以香味為主,我馬上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是在房間的床上,而且這時候已經不再是晚上了。而是到了白天,我從床上爬起來。也沒有覺得身體有什麽不適,隻是有些恍惚,昨晚發生的事就像是一場夢一樣,有些不真實。


    我於是帶著這樣的恍惚感到了甘凱的房間裏,發現甘凱還是躺在床上,似乎壓根就沒有動過半點,我於是徹底開始覺得迷糊了,那麽昨晚上經曆的倒底是夢還是真實。我上前試著喊了喊甘凱,發現他根本沒有反應,雖然有呼吸,但是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而昏迷了。豆大狂弟。


    之後的時間我又依次去了六層樓的房間打掃,我發現始終有一間是被睡過的,可我根本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這次我留了一個心眼,仔細尋找了所有可能的痕跡,包括可能留下的毛發,我發現都是徒勞,因為根本沒有什麽會留下。


    我重複著昨天所做的事,於是一天又這樣過去,馬上又到了晚上的時候,那樣的聲音再次出現,我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昨晚上一樣,隻是我還是出來了,這一次似乎是要應證,又似乎是要去看個究竟,我還是去了甘凱的房間,發現甘凱的確是不在房間裏的,他的床是空的,我這才意識到,昨晚上那個看似是夢的場景,完全是真實的,並且的確有人用了特殊的藥物將我給迷暈了過去。


    看見甘凱不在房間,於是我得出一個大膽的推測,就是甘凱白天是處於昏迷狀態,但是到了晚上就會醒過來,隻是他醒過來去了哪裏,這就是一個問題,我想著昨晚我是去了樓頂,所以被發現了,那麽這次我如果守在房間裏呢,直到甘凱回來,我雖然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但是我知道他是怎麽回來的,並且是怎麽一回事。


    甘凱的房間裏剛好有一個櫃子,我可以藏在裏麵,我於是二話不說就藏進了裏麵,從縫隙裏可以看見房間裏的變化,如果他回來我一定能看見。


    等待是漫長的,而且是一種異常的煎熬,我一直在裏麵等了一夜,直到天亮的時候,才看見他忽然出現在了,門口,我事先聽見了腳步聲,接著就看見他忽然站在了門口,然後就一動不動地站著。


    他站了好一會兒,我這才反應過來他在尋找什麽東西,直到他的眼神最後盯在了我藏身的櫃子裏,我看見他徑直就走了過來,就站在了櫃子麵前,我覺得他可能是發現我了,所以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是誰知道他卻忽然蹲下了身子,和我藏在櫃子裏的身子平齊,接著就對著衣櫃的縫隙咧開嘴詭異地笑了起來。


    看見他這樣奇怪的笑容時候,我隻覺得整個人都要炸了,頭皮麻得就像是在戰栗一樣,我看見他的眼睛看著我的眼睛,透過縫隙他是能看見我的,而且從他的眼神裏我也能察覺到他的確也是在看著我。


    我屏住呼吸根本不敢發出半點聲音,他的表情變得越來越詭異,這樣我和他一直這樣僵持著,直到他忽然說了一句話:“你想好了沒有?”


    他這話是和我在說的,我不明白他在說什麽,就沒有接話,而隻是透過縫隙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但是很快我就聽見屋子裏似乎有另一個腳步聲響了起來,不過因為他在我跟前已經堵住了縫隙,我看不見進來的這個人,等我發現有一個人的時候,這個人已經站在了甘凱的身後,我能大致看到他的身形和衣服,但是卻看不到是誰。


    而且這句話也是他說出來的,並不是甘凱的聲音,我知道我已經被發現了,接著我忽然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音,這個櫃子就被鎖起來了,然後我就聽見有奇怪的聲響,接著就看見一條黑膠帶從頭到尾地封了下來,接著我唯一能看見外麵的縫隙就這樣被封住了。


    直到這時候我才開始意識到不對勁,於是立刻去推櫃子的門,卻發現根本推不動,而裏麵空間有限我根本無法使力,我試著用腳踹了幾下,卻根本踹不動,最後就隻能拍這衣櫃的壁麵,卻沒有半點反應。


    大約這樣過了一個來小時的時間,我忽然聽見外麵有動靜,接著就感到櫃子又被移動的跡象,我在裏麵能感到櫃子被抬了起來,然後就是左右搖晃,我才意識到我正被連著櫃子給抬出去。


    我開始緊張起來,於是朝外麵喊:“誰在外麵,你們要帶我去哪裏?”


    但是沒有人回答我,無論我說什麽喊什麽都沒有任何人回答我,直到十來分鍾之後,我感到櫃子“砰”地一聲被放在地上,才沒有了動靜。


    之後一小時,兩小時,時間一點點過去,整個周圍都是寂靜的,我試著去推櫃子的門卻怎麽也推不掉,於是就放棄了。


    後來我因為太累竟然就這樣睡了過去,不過等我醒來的時候,櫃子的門已經被打開了,櫃子的門是開著的,我我一隻腳伸到了外麵,身子則靠在櫃子裏麵,醒來的時候我有些恍惚,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再看周圍,發現自己完全處於一個陌生的環境當中,似乎是一間與我住的相似的房間,但又不大一樣,因為我能明顯看到不一樣的地方。


    重新獲得了自由我才從櫃子裏爬出來,仔細打量著整個房間,這個與其說事一個房間,不如說是一件空屋子,因為裏麵除了隻有我這個衣櫃,其餘的什麽都沒有。


    我自然直接走到了門口,門是鐵門,我於是將鐵門往外推,發現能推動,吱呀一聲門就開了,不過在門被打開的同時,我看見門上似乎用漆寫著幾個字,又似乎是一種警告--不要開門。


    56、精神病人的遊戲


    在我把門打開的時候,我忽然聽見了急促的腳步聲,可以說事奔跑的聲音朝我這邊而來,我走到門口隻看見一個人就這樣到了我麵前,他站在離我有一米遠的地方。他看著我,我也看著他。但是我很快就發現他看我的眼神不大對,表情也不大對勁,這人似乎神經有些不正常。


    但是我卻認出了他來,因為我認得這張臉,但是認出來的時候,很快我就即是震驚又是不敢相信,同時看著他的時候我倒吸一口涼氣。但還是喊出了一個名字:“左連,怎麽是你?!”


    左連的神情是異樣的,他的表情甚至都不認識我,他看著我,忽然就笑了起來,然後就用極不正常的語氣說:“何陽,你怎麽在這裏。”


    說完他就“嘻嘻”笑了起來,但是看見他這樣奇怪地笑,我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反而是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同時我將身子往後退了一步,哪知道我往後退了一步,他就上前一步,我立刻製止他:“你別靠近我。”


    左連嬉笑的表情頓時就沒有了,他忽然陰沉地看著我,他說:“何陽,你討厭我!”


    我就不敢說話了,我強壓著內心的震驚和恐懼,我問他說:“左連你怎麽還活著,你不是被……槍決了嗎?”


    這個左連不是別人,正是幾乎殺了他們寢室全部人的那個乖乖學生,當然除了汪城之外。我清晰地記得之後為了不讓案情進一步擴大,很快左連就被槍決了,時間倉促得讓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我也完全沒有想過我會在這裏遇見他。豆大投弟。


    這時候我終於明白,為什麽我要重新回到這裏來了。這根本就不是我自願的,而是我徹底掉進了一個局之中,隻是我受到了一連串的暗示,看似是我自己找回來的,其實是受人操控的。要我不害怕這個人那是騙人的。因為這樣一個凶殘的凶手現在就在你麵前,鬼知道他下一刻會做出什麽事來。更不要說現在他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精神病人。


    左連陰沉下來之後就開始發脾氣,他就像一個孩子一樣地說道:“你討厭我,我就把你殺掉,把你的肉一塊塊割下來。”


    我聽了之後更加恐懼,但這時候我不可能逃走,也不可能做出別的什麽來,隻能說:“左連不是這樣的……”


    但是我還沒有說完,他就又嬉笑了起來,他說:“你等著,我給你拿一樣東西來。”


    說著他就歡快地跑開了,我看見他是朝著走廊的一頭過去的,等他才走開,我立刻就把鐵門給關了起來,然後很快地上了鎖。不一會兒左連就折返了回來,我能聽見他奔跑的聲音,他在外麵“砰砰砰”地捶著門,一直在喊:“何陽,你怎麽把門關上了,你把門打開讓我進來呀。”


    這要是一個傻子才會讓他進來,我在裏麵根本不做聲,也不理他,隻是看著被捶著的鐵門,他捶了一陣件沒有反應就不捶了,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但就在我鬆下了一口氣的時候,我忽然聽見他幾乎在吼叫一般地厲聲道:“何陽,你把門打開,把門打開!”


    接著這已經不是簡單地捶門的聲音了,而是他在拿著什麽東西狠命地敲門,那聲音就像是狂風暴雨一樣,接著他的聲音也開始狂暴了起來:“何陽我要把你的身體一塊塊卸下來!”


    這時候我才忽然意識到他可能在拿什麽東西擊打鐵門,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砍刀!


    想到這一茬的時候我忽然不寒而栗起來,同時將自己往牆邊靠了一些,好似接下來他隨時能把鐵門給砍穿進來一樣,我這時候更加不敢作聲,生怕他知道我在裏麵,同時我在心裏盤算著,我這是在什麽地方,為什麽我覺得這已經不是療養院的範圍,好似就是在一個監獄之中一樣,而且還是和這樣一個喪心病狂的殺人犯關在一起。


    之後的時間我就一直和他這樣對峙著,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用砍刀來砍門,砍累了之後就又會消失一會兒,但是一會兒就又來砍,我生怕鐵門會被它這樣給看爛了,到時候我赤手空拳的,怎麽能和一個拿著砍刀亂砍的人搏鬥。


    這種時間持續了有多長時間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過去了很長時間,沒有食物也沒有水,整個屋子裏除了這個衣櫃再無其他,甚至就連一個坐的地方都沒有,我累了就坐在衣櫃裏,後來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但是當我忽然醒來的時候差點被嚇死,因為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就看見一張臉幾乎湊在我臉前麵,正詭異地笑著,而這個人自然不是別人,正是左連,我動了動身子,才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我全身都被綁住了,在我昏睡過去的這段時間,門不知道怎麽被打開了,他進了來把我綁了起來。


    我看見他放在了地上的砍刀,比我想象的要更大一些,也更鋒利一些,我覺得要是他一刀下來,我身體的一部分就沒有了。


    但這時候他似乎沒有立即這樣做,他隻是朝我傻笑著,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麽,我看得毛骨悚然,他則喊我的名字:“何陽。”


    我不敢回答他,隻是看著他,他則繼續嘻嘻地笑著,然後說了一句很莫名的話,他說:“你說把身體砍成幾塊,縫起來就又是一個人。”


    他邊說著邊拿起了旁邊的砍刀,我察覺到情形有些不一樣,他則還繼續還說著:“現在我來砍你把你縫起來,等你好了又來砍我。”


    我很快意識到他要做什麽,很多念頭在腦袋裏迅速地運轉著,他這話有些不對勁,左連這個人我在學校的時候基本上沒有多少交集,雖然他就住在我隔壁,可是因為他性格孤僻的原因我們來往很少,頂多就算是一個很陌生的同學。


    在他拿起砍刀的時候,我就知道要是我想不出法子來就會被他給砍死,我於是說了一句:“這不是我說的,是汪城說的,你應該找汪城去玩才對。”


    他聽見我提起汪城的名字,於是馬上就停住了手上的動作,他說:“汪城也在這裏,在哪裏,在哪裏。”


    我說:“他就在房間裏,和你躲貓貓呢,你怎麽不去找他。”


    左連於是就有些思考了起來說:“躲貓貓?躲貓貓好玩,我去找他。”


    但是他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忽然回頭和我說:“你也來玩吧,誰輸了就先砍誰。”


    說完他就往其他的房間跑著去了,我則用力從櫃子裏麵爬出來,然後站起來,我試著將綁著自己的繩子給解下來,可是卻根本動彈不了,我勉強扭頭看了看綁著自己雙手的繩子,然後就有了一些絕望的念頭,因為我手上打的是死結。


    而我知道要是我解不開繩子根本就是逃不掉的,這裏頭似乎是沒有出路的,隻有這樣一個封閉的走廊和房間,每個房間就是可以躲避的地方,現在我能做的就是躲起來,當然首先要拿掉手上的繩子。


    但是讓人意外的是,我還沒有想好怎麽做,忽然就聽見他又跑了回來,他跑到門口的時候大笑起來說:“哈哈,找到你了,你輸了!”


    我覺得臉都要綠了,都說精神病人行為難以預測,他這才離開不到半分鍾就跑了回來,我哪裏有逃離的時間,就算玩也不是這麽玩的。


    他提著看到站在門口,這時候就像一尊死神一樣,我看著他的身形,隻覺得寒意從腳底升騰到了頭頂,我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在身邊徘徊的恐懼,並不是我懼怕死亡,我隻是懼怕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亡。


    57、揭穿


    在我覺得自己就要這樣被幹掉的時候,殷宇忽然把手上的看到往地上一扔說:“我餓了。”


    然後他就“咚咚咚”轉身離開了,我大悲大喜,隻覺得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但是還沒等我動彈一下。他忽然又折返回來撿起了地上的砍刀,我心又懸起來,他說:“你敢跟過來和我搶,我就把你的頭砍下來。”


    其實他不說還好,這麽一說我也覺得餓了,我就問了一句:“你吃什麽?”


    他隨口回答我:“菠蘿!”


    聽見“菠蘿”兩個字的時候,我猛地打了一個冷戰,不知道這是故意安排的局還是一個巧合。我開始覺得隱隱的不安起來,完全是因為“菠蘿”這兩個字,我忽然覺得,這件事恐怕沒有這麽簡單。


    他離開之後我才鬆了一口氣,精神病人思維發散,想一出是一出,這一回我算是見過了,我身邊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把繩子解開,也沒有可以幫忙的人,弄了好一陣卻什麽都不起效。哪知道接著又聽見他“咚咚咚”地走了來,於是一顆心又懸了起來,哪知道他到門口的時候手上已經沒有了大砍刀,而是抱著個什麽東西,乍一看好像是個菠蘿,但是隻要再看一眼就知道這哪裏是什麽菠蘿,而是一顆人頭。


    看見他抱著一顆人頭,我詫異地看著他,他則一臉興奮地看著我,我不明白地看著他,他說:“他說你應該也餓了,讓我送點吃的來給你。”


    我看著他懷裏的人頭,一股子惡心勁兒已經撲騰到了嗓子口,哪裏還有吃的想法,但我還是耐著性子問他:“這是什麽?”


    他說:“很好吃的,這是菠蘿飯。我自己也會做,但是自己做的並不好吃,還是他給我的最好。”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忽然看了看手上的東西,似乎有些不情願,我看了看他手上的人頭。又看看他那不舍的表情,我於是就說:“我不喜歡吃菠蘿飯。就給你吃吧。”


    他忽然雀躍起來,幾乎是手舞足蹈地跳起來,那動作誇張得一看就不是正常人,正在他興奮的時候,我說:“但是你要幫我做一件事。”


    他立刻問:“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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