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哲軒這時候才說:“逃出來的時候傷了腿,你有創傷藥什麽的沒有。”


    我於是這才讓他坐下,自己則去找了醫療箱出來,當他把左腿的褲腿給掀起來的時候,我嚇了一大跳,隻見他的小腿上一道非常深的傷口,經過一些簡單的處理,還在滲著血水,我看了驚道:“你這是怎麽弄的,怎麽傷成這樣?”


    王哲軒自己卻似乎並不覺得疼,和我說:“逃出來的時候被鐵柵欄掛到的,當時也不覺得疼,還是血把褲腿給染濕了才發現,這才反應過來。”來妖華圾。


    我聽他這樣說於是嚴肅地問他:“你真的被綁架了?”


    王哲軒點點頭說:“這條命差點就沒了,幸虧我跑得快,要不然你見到我就應該是在新聞上了,而且還是全身腐爛的那種。”


    我繼續問:“知道是誰做的不?”


    王哲軒點點頭,我驚了下,原本我隻是隨便問問,一般這種綁架都不知道是誰做的,沒想到他竟然知道,我於是繼續追問:“是誰?”


    52、潛伏


    王哲軒忽然也很嚴肅地看著我,但是卻沒說話,我看見他這樣的表情就有些急了催促他說:“你倒是說呀。”


    王哲軒開口說:“其實我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事來的。”


    我問:“什麽事?”


    王哲軒看著我幾乎是一字一句地問:“綁架我的人是不是你找的?”


    我被他的說辭給嚇了一跳,本能地反問:“什麽!”


    王哲軒說:“這件事你是參與在內的是不是?”


    我看著王哲軒,他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在一本正經地開玩笑。我立刻反駁說:“你都在說些什麽,我好端端地綁架你做什麽,還有我哪裏去找這樣的人來做這種事。”


    王哲軒則不依不饒,他問說:“那麽你的答案就是沒有了是不是?”


    我很鄭重地回答他說:“絕對不可能!”


    王哲軒才說:“因為綁架我的人告訴我是你讓他們這樣做的,所以我才來問你。”


    聽見王哲軒這樣說,我就明白他為什麽要用這樣的手段誘使我開門,我於是說:“所以你信了,你不但信了。還用了這樣稀奇古怪的法子來讓我打開門,因為你怕直接喊的話我會不給你開或者對你造成不利是不是?”


    王哲軒點頭沒有說話,但是他想了想還是做了解釋,他說:“錄音機不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我來的時候就看見你門口放著這東西,我也沒有動過它,本來我打算直接開門進來的。你知道我不用等你給我開門,我有這裏的鑰匙,我也是辦公室的人,我能弄到鑰匙。”


    我聽見王哲軒這麽說心上忽然一緊,有些莫名的寒意,問了王哲軒一聲說:“門口本來就有的?”


    王哲軒說:“我有你家裏的鑰匙還費這個功夫做什麽,不過看見你家門口莫名其妙有個錄音機就在一旁看著,我也觀察過周圍,似乎並沒有人,然後發生的事就是你所知道的了。”


    我聽見他這樣說,於是問他:“那你敲過我家的們沒有?”


    王哲軒搖頭說:“沒有。”


    我這就覺得不對勁了,我於是繼續問他:“那你是什麽時候到我家門口的。一直等在外麵的還是剛剛才到?”


    王哲軒說:“我到了有一會兒了,有十來分鍾吧,我想著晚上過來能避開一些人,沒想到就遇上這事了。”


    王哲軒聽到這裏看來也聽出什麽端倪來了,他說完繼續問我:“你怎麽好端端地又跑這裏來住了,怎麽不繼續住你爸媽的房子,相比之下,那邊似乎要更安全一些。”


    我聽見王哲軒這樣說才搖頭,我說:“以前是安全,可是現在不是了。”


    王哲軒問我:“出什麽事了?”


    我看著王哲軒欲言又止。不知道該不該和他說,但是這時候我身邊能信得過的人幾乎沒有,也沒有一個人能幫我拿主意,他還算是比較能值得信任的一個人了,我於是才和他說:“雖然我目前並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我覺得我在那裏並不安全,我完全不知道晚上我去了哪裏,似乎晚上的時候,我被人動過。”


    王哲軒能聽懂我在說什麽,他問我:“你確定?”


    我說:“之前的時候我還隻是覺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雖然覺得有些怪還能勉強應付下去,畢竟這種情形此前也出現過,我以為是自己夢遊的症狀又犯了,可是直到我看見家裏的家具有被挪動過的痕跡。才覺得這件事並不是我想的那麽簡單,但我也沒有可以去的地方,所以就到了這裏。”


    王哲軒耐心地聽我說,思索著這是怎麽一回事,我根本來不及去想這麽多,而且我才搬過來就見到了孟見成,這件事和他沒關係我自己都不信,他那架勢,顯然就是已經等在這裏,就等我進來了。


    於是又聯係到剛剛王哲軒說的話來,這件事恐怕沒沒有這麽簡單,如果錄音機不是王哲軒放在這裏的,那麽我醒來之前聽見的急促敲門聲,以及錄音機裏的嬰兒哭聲,這些名堂是在做什麽,外麵究竟潛伏著什麽人,他們想做什麽?


    王哲軒想了一會兒則忽然問我:“你見過樊隊沒有,他給過你什麽建議沒有?”


    我說:“樊隊建議我藏起來,但我沒有照做,而且時間也並沒有容許我這樣做,我隻覺得有些事好像忽然就發生了,完全沒有任何預料。”


    王哲軒則看著我說:“恐怕這次我們得加快時間了,無論以往你是怎樣一種感覺,但是這一回恐怕是動真格的,何陽,有人想殺你。”


    這句話從王哲軒口中說出來,我被嚇了一跳,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而且接著他就繼續說:“不但是你,還有我包括張子昂,甚至是樊隊。”


    我問:“為什麽?”


    王哲軒卻搖頭,他說:“我說不上來為什麽,隻是我有這樣的感覺,所以何陽你最好聽從樊隊的建議,立刻找一個藏身的地方,否則之後的境況恐怕會很糟。”


    說到這裏的時候,王哲軒開始有些不耐煩起來,我問他說:“你怎麽了?”


    王哲軒說:“這裏不宜久留,恐怕不但是你,就連我也已經入了局了,我們得立刻離開這裏。”


    這時候王哲軒的傷口還沒有完全包紮好,不過這傷口根本是無法完整包紮起來的,需要到醫院進行專業處理,而很顯然王哲軒並沒有去過醫院,我知道他在顧忌什麽,如果去了醫院,他的身份就暴露了,綁架他的人就會找到他。


    之後的時間王哲軒不顧身上的傷口問我:“現在恐怕從小區大搖大擺地出去是不可能了,恐怕還沒有到小區外就已經被製住了。”


    聽見王哲軒這樣說我已經明白現在的處境,我於是說:“我知道一個地方,或許還能離開。”


    我說的地方自然就是801的那個隱藏空間,這個空間目前有多少人知道我不得而知,總之現在如果不能從小區離開,那麽就隻剩下這個地方了,因為張子昂和反震曾經從這裏直接到了外麵,或許這時候我們可以賭一賭。


    王哲軒聽見我這樣說,他說:“或許可以試一試,不過也要抱著最壞的打算。”


    之後我和王哲軒就從房間裏出來,然後從樓道上去到了801進去之後我很快將門關上,直接到了衛生間這邊來,將牆上的鏡子取下來,讓王哲軒先從木門這邊通過,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王哲軒說:“你從這裏走,我留下來。”


    王哲軒忽然改口讓我有些意外,我說:“可是這樣的話你……”


    王哲軒說:“我暫時還不是他們的目標,再說了我手上還有一張王牌可以保命,如果我們倆都從這裏走了,那麽等人找到這裏來這裏就會暴露,所以你走我偽裝現場是最好的做法。”豆何台技。


    我還在猶豫,王哲軒說:“沒有時間了,隻是你要想好你倒底要去哪裏藏身,那個地方是否安全。”


    我一時間根本就沒有主意,腦袋裏完全是一片空白,但我還是點頭說:“你放心吧,我會把自己藏好,你自己也多加小心。”


    說完我就爬進了這個隱藏的空間裏麵,我看了站在外麵的王哲軒最後一眼,雖然那時候腦海裏閃現出一絲的質疑,在想這個是否是一個以王哲軒為餌的局,但是我現在根本來不及去懷疑這些,在最後的關頭我選擇相信他,我就賭一把,賭他是真的要幫我的。


    畢竟,他這次的來意,也是帶了懷疑的。


    53、你想過沒有?


    這下麵的地方,我並沒有走過,而且下來之後才發現走的太匆忙,我竟然沒有帶任何照明的東西。我又不吸煙,身上也並沒有攜帶火機一類的東西。所以一路下來我基本上都是摸黑下來的。


    眼睛的適應能力在這時候我算是有了充分的體會,因為我很快就適應了這樣漆黑的環境,而且很快我在下麵遇見了人。


    在離這個人有兩米左右的時候,我感覺到前麵有些不大對勁,然後才感覺到有一個人站在前頭,當意識到這點的時候,我有些慌,不過很快就鎮靜了下來。因為我知道這時候我已經沒有退路,真遇見截在這裏的人也是沒有辦法的,所以我問出了聲:“你是誰?”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像是極力壓低了聲音在說話,又像是在掩蓋自己本來的聲音,不過這時候我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深究這樣,他說:“你一個人的話事走不出這裏的。我受人囑托等在這裏,帶你離開。”


    聽見受人囑托這幾個人,我懸著的心算是稍稍安定了一些下來,但我還是不放心,因為馬上腦海裏就浮現出了錢燁龍捉弄我的那一回,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見蛇,我不得不多了一個心眼問他:“這個人是誰?”


    他說:“我不能說,他不想讓你知道。”


    我起先以為這個人是樊振,但是聽他這樣的口氣,那就不是了,因為樊振的話沒有隱瞞的必要,我在腦海裏搜索了一遍。發現還真猜不到這個人是誰,於是最後就放棄,我澤防備地問他:“那我該如何信任你?”


    他說:“這時候你沒有選擇的餘地,隻能選擇信任我,否則你就走不掉了。”


    我沉吟了一兩秒,下定決心說:“那事不宜遲,既然你是來幫我的,就帶我離開這裏。”


    他說:“你跟我來。”


    我之後就跟著他走,我感覺一直在下樓,直到到了平地上之後。就開始平坦,這裏應該是到了地下的隱藏空間裏,不過這裏完全是漆黑一片,我隻是跟著他走,否則自己走在裏麵絕對是要迷失方向的,最後我感覺我們又上樓,似乎又去到了另一個地方,中間在走路的時候他一聲不吭,除了問了我一個問題,他問我:“你打算藏到哪裏?”


    我根本沒有主意,也不知道自己可以藏在哪裏,他見我不回答就已經得到了答案,他說:“這個你要想好,因為我隻能送你離開這裏。之後的路途還要靠你自己。”


    最後我感覺自己走過了一道門,就到了一個空曠的地方,最重要的是有了光亮,我發現我們不知不覺地竟然來到了一處地下停車場,而且並不是我們這個小區的,是旁邊一個商場的,而這道門我看了看,似乎是變電室的門,不知道設計者是怎麽做到的,在建設這裏的時候又是做了什麽手腳。


    最重要的是我看清了這個人是誰,看見他的臉的時候,我很震驚,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陸周。所以我震驚地看著他問說:“怎麽是你?”豆何狀圾。


    他的表情相比我而言就要淡定很多,他說:“從你驚訝的神情裏我就知道你還處於一頭霧水當中,甚至連現在正在發生什麽,或者即便發生都還絲毫不知。”


    我問他:“正在發生什麽?”


    陸周則說:“現在你知不知道都不重要了,我們上車吧。”


    邊走他已經把我帶到了一輛車旁邊,然後他上了車,讓我不要做副駕駛,而是坐到乘客廂裏,並且叮囑我不要正坐,將身子躺在座椅上,以免讓人看見我在裏麵。我都照著做了,陸周把車子啟動,他說:“我隻能送你到郊外,之後就要靠你自己了,這是我能給的最大幫助,畢竟我們誰都不能恣意做任何事,我也有自己的極限。”


    陸周的話裏句句都帶著玄機,我有些不大聽得懂,其實聽不懂是正常的,因為我和陸周隻見本來就缺少溝通,他是什麽人,做什麽事我完全不了解,對他的了解也完全止於他和閆明亮是一夥的,但現在這個印象正在瓦解。


    車子一路到了郊外,並不是我認識的郊外,但是陸周已經到了目的地,而我則才是一個開始。下來之後,陸周沒有說過多的話,就說了一句讓我多加小心,但是我卻喊住了他,本來這時候時間緊急,這些話是可以以後再說的,但我怕以後我再難見他,於是需要當麵問他。


    我問他說:“你和閆明亮,或者我應該這樣問,閆明亮那樣的死法,是不是你做的?”


    陸周神情淡定而且是不變地看著我,他問:“你為什麽會覺得是我做的?”


    我說:“你也說了我是覺得,那就是一種直覺,這種直覺是剛剛你的一舉一動流露出來的,我忽然覺得擬於閆明亮並不是一路上的。”


    陸周說:“既然是覺得,那麽就是毫無根據的東西,對於毫無根據的東西就沒有去探究的必要了。”


    我不管他怎麽回答,則繼續問他:“在這最後的時刻,你能不能如實回到我一個問題?”


    陸周看了我一眼,似乎想拒絕,但是他還是問:“什麽問題?”


    我問他:“閆明亮為什麽要那樣死?”


    陸周看著我,卻沒有立即回答,他也不是在思考,更不是在沉吟,而就是在看著我,那種神情是一種要開口之前的平靜,所以在看到他那樣的眼神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能得到答案,所以我竟然有些緊張起來,陸周則輕輕說了一句:“因為那就是他自己想要的結果。”


    我看著陸周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閆明亮為什麽要那樣死?”


    陸周依舊是不慌不忙地用那樣的說辭回到我:“因為那是他自己想要的結果。”


    我冷笑一聲說:“我還以為你會很真誠地回答我,想不到最後還是一句敷衍的話。”


    陸周說:“我已經用最真誠的話語回答了你,如果也要被誤認為敷衍的話,也隻能如此。”


    我說:“不想被人誤會,就應該知無不言,而不是有所隱瞞。”


    陸周看著我頓了一兩秒,他說:“那麽我問你,你想過自己的結果沒有?”


    我看著他,他也冷笑一聲,接著說:“你不必急著回答我,也不用回答我,因為這個答案你自己知道就可以了,我不用知道,也沒必要知道。”


    說完他轉身上了車,然後車子就就消失在了眼前,我澤站在原地,看著車子消失在夜幕裏,人都沒有完全回過神來,我回味著他最後說的那句話,覺得我已經明白了什麽,又覺得似乎什麽都不明白,我最後自嘲地笑了一聲自言自語說:“看來他才是一個明白人啊。”


    我轉身順著路走,起初的時候有些漫無目的的遊蕩感覺,而且在這種夜裏一個人在荒郊野外地行走,總有些寂靜的恐怖,不過走了一二十分鍾之後,我就開始覺得這條路似乎有些熟悉,我似乎覺得自己曾經走過,但是什麽時候走過,怎麽走過,卻又一點也想不起,我於是停下來仔細看了看,發現自己刻意去想反而什麽都想不出來了,就連那種熟悉感也沒有了。


    不過我什麽都不想地走了一段之後發現那種熟悉感就又回來了,我於是一直順著自己的感覺走,很快就發現自己爬上了山林,而且是往那種完全沒路的山林裏走。


    直到最後我在山林裏看見了圍牆和黑漆漆立著的建築,才意識到自己來到了哪裏,這是錢燁龍曾經綁架我的療養院。


    54、藏身之地


    再一次到這裏來,我的心情是完全不一樣的。


    如果說第一次是因為自己被綁架到這裏,是自己不情不願的,那麽這一次完全是我自己找到了這裏,而且在我根本就不知道路的情況下。似乎在我的潛意識,我記得這裏,而且不知不覺之間,就把自己帶到這裏來了。


    重新站在黑漆漆的建築門口,我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我不知道裏麵是否有人,又是否有危險,不過在我看見這個地方的時候。我似乎忽然明白過來自己要藏身於何處,這裏就是絕佳的藏身之所,又或者這裏就是他們想讓我藏身的地方。


    似乎這是早已經安排好的,又似乎隻是隨機發生的,我心裏隱隱有一個念頭開始劃過,樊振讓我藏起來,所要達到的效果。是不是就是最終讓我找到這裏?


    我進去到裏麵,可以知道的是,整個廢棄的療養院裏除了我一個人之外,再沒有任何人,這是我幾乎將整個地方都看了一遍之後的想法,而且我到了地下的樓層去看了一遍,不過這裏是有供電的,雖然看上去已經徹底廢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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