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鵲開來的車就停在法家班樓下。她帶著車鑰匙進了大偉的房間。大偉在健身房裏正打拳擊,見金子鵲進來,便停下來,脫掉了拳擊手套。


    “大偉,今天天氣不錯,跟我去海邊兜兜風吧。法棟的新車送給了我。”


    “我還要鍛煉。所以,今天沒有時間。”


    “那我等你鍛煉完。晚上我們去吃海鮮。聽說……”


    “晚上我有了其他的約會。而且,這幾天我還要籌備比賽的事情,所以,根本就沒有時間。”


    “約會?是那個油畫大師嗎?老實講,她算什麽油畫大師,畫出來的畫非常普通,賣不出好價錢,畫展也寥寥無幾,你不要和她來往了,她根本沒有什麽前途。改天,我去法棟那裏,讓她把這個油畫老師給換了。”


    “你為什麽要幹預別人的事情。”


    “別人的事情?我是法棟的未婚妻,法家班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看誰不順眼,我就要換掉誰。”


    “你竟然知道自己是法棟的未婚妻,那就要學會自愛自重,我有我的理想,你有你的目標,你是未婚妻,就不要出入我這裏了。”高大偉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然後把拳擊沙袋打到一旁,金子鵲雙手抱住沙袋,不小心跌了一跤,高大偉反應敏捷,兩手抱住了她。金子鵲頭昏眼花的躺在大偉的懷裏,聲音微弱的呻吟著。


    “都是你的錯,打到我的頭了。現在我好暈,快抱我去床上休息。”


    “這裏不方便,我還是帶你去醫務室吧。”


    金子鵲聽著大偉這樣一說,雙手便抱的更緊了。


    “頭好暈,我想去床上休息一下就好了。”


    “金子鵲,你不要無理取鬧。就算是我帶的小學生被沙袋撞了個跟頭都不會這麽誇張。請你離開這裏。”


    “大偉,你怎麽這麽不解風情。我這麽喜歡你,你為什麽就不答應我?”


    高大偉氣的無話可說,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然後說:“我現在送你去醫務室。”說著就抱起金子鵲往健身房外麵走。不料正與彧兒撞了個正麵。彧兒轉身要走,大偉把金子鵲放下,拉住彧兒。


    “彧兒,你怎麽來了?”


    “是啊,我怎麽來了。對了,我是想告訴你,你訂製的衣服已經做好了,你晚上把它們拿回來。就這樣的事情,下次你自己聯係就好。我這樣盲目的衝進來,打擾了兩位。”


    “什麽打擾了?她是被沙袋撞了頭,我這要送她去醫務室。”


    “大偉,你說什麽呢?你為什麽要騙她,我們都被她看見了,你就承認了吧。什麽還撞頭不撞頭的,去什麽醫務室,你不是要抱我去浴室嗎?”


    “你給我出去,金子鵲。看在法棟的份兒上,我才不會和你計較,你看到了嗎?這才是我的女朋友,請你收起你的那份熱情。”


    “看到了,看到了。誰不認識她啊,油畫畫不好,專門來法家班勾搭肌肉男。法家班怎麽會有你這樣的老師?如果想在法家班做事,就乖乖的上課,不上課就回家,來訓練的地方做什麽?”


    大偉聽著火冒三丈,就舉起手來給了金子鵲的臉上一巴掌。金子鵲被氣的開始嚎叫。


    “高大偉,你應該還不知道我金子鵲的厲害,我想要的東西,迄今為止還沒有得不到的。你今天為了這個賤女人打我一巴掌,我讓你們記住,我會十倍奉還。”說完,金子鵲就摔門而去了。


    大偉雙手拉住彧兒,急促的說到:“彧兒,你可不要中了這個女人的計謀,金子鵲是有意分散我們。”


    “大偉,我相信你。”


    彧兒抱住大偉,聲音顫抖的說。


    金子鵲被高大偉打了一巴掌之後,就駕車極速的奔跑在海邊的高速公路上,她咬著牙,發了瘋似的踩著油門。最後,她停在公路的盡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摸著被打紅的臉,自言自語到:“臭畫畫的女人,我要讓你在法家班裏遺臭萬年。”


    大懷今晚在皎潔家逗留了很久,那隻大狗已經恢複了健康。這個時候已經可以跟著大懷在路上跑跳。


    皎潔的房子裏堆滿了精美的油畫。像個小型的油畫加工廠。大懷安靜的坐在她旁邊,靜靜地看她畫著。


    “你的畫展打算什麽時候開始?”


    “下個月,我那個畫家朋友已經開始準備。”


    “要一起嗎?”


    “對,一起。和他一起做畫展是我粘了它的光芒。我的這些畫啊,沒有一副敢與他一起展出的。是他看得起我,我才能有這樣的機會。”


    “我倒是想認識一下這個朋友。被你稱為偶像的朋友。”


    “我這個朋友啊,不喜歡和別人見麵。當年在畫展上見到他的作品,我就深深的喜歡上他的作品了。我也是百費周折終於見到他。他不愛說話,一旦坐下來畫,就可以坐上個一天一夜,不思飲食,不思休息。”


    皎潔一臉憧憬的說著,讓大懷竟然無言以對。


    “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比你還著急要見到他了。能交到一個這麽認真執著的人做為朋友,不浮躁,不焦慮,對我這種好動的人是一個好事。”


    大懷離開了皎潔家,再回法家班的路上。穿過他熟悉的地方之後,就在距離十字街不遠的地方,那裏停了幾輛車,車的周圍有幾個男人,大懷把車停在路邊,仔細的觀察著。他發現這些人裏麵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他仔細觀察後才看清,那人群裏麵唯一的女人是金子鵲。


    “這個女人怎麽能配得上善良專情的高大偉呢?別自視甚高,自取其辱了。”說著,大懷就駕車離開了。


    回到房間後,大偉剛剛洗漱完畢,他正在熨燙剛剛拿回來的衣服。


    “你怎麽自己熨燙?”


    “也不能什麽事都交給顏姨做,我們總歸要離開法家班的時候,顏姨不能跟著我們去比賽吧。所以,有機會就要學習一下這些瑣碎的事。”


    “我剛才回來的路上看見了金子鵲,他和一群男人在路邊嘻嘻哈哈。不知道在討論什麽。”


    大偉聽後,放下手裏的衣服,然後說:“她應該正計劃著什麽事情吧。她在外麵認識一些朋友,每次闖了禍,都是法棟出手給他擺平。”


    “你也是孽緣,怎麽會和她糾纏不清。”


    “我是真的搞不懂。今天下午我還因為此事和彧兒爭吵。我還動手給了她一巴掌。”


    “你打了彧兒?”


    “怎麽可能。我打了金子鵲。”


    “這麽說,金子鵲要報複的人是你和彧兒。”


    “應該是。”


    “你和我在一起住,倒是不怕這些三流人物。但是彧兒,你要讓她小心才好。”


    “這幾天我會接送她。金子鵲搞氣氛就讓她搞起來,以前是看在法棟的麵子上我才忍辱負重,現在這段說不清的故事也應該有個了斷了。她無非是要掄棍動武,這樣最好,我也是為接下來的比賽先熱熱身。”大偉雙拳緊握。


    “你比我更能容忍,能把你逼急的事情我想肯定是忍無可忍。你高大偉算是我半個領進門的師父,如今師父要迎戰,我也要與你做好準備迎接。”大懷把一杯牛奶喝下,把被子狠狠的放在桌子上。


    “這個女人詭計多端,我們也要小心行事。”


    天亮的時間越來越晚。冬天已經來臨。現在的風吹起來已經讓人覺得鼻頭涼涼的。


    彧兒坐在大偉的車上,神情緊張。


    “你是說金子鵲要報複我們?”


    “她如果想耍花招,就讓她過來好了。她天性狠毒,我天生好鬥。”


    “可是,我天生軟弱。”


    “你有我。不用擔心。”


    整個上午,彧兒都惴惴不安。她讓大家自行調配顏色,然後就來到健身房來找高大偉。


    “大偉,我們還是和法棟一起來麵對這些事情吧。金子鵲在外麵拉幫結派很多年,我們單槍匹馬,硬碰硬不會有什麽必勝的把握啊。而且現在是個法製社會,我們可以請求幫助。”


    “請求幫助沒有用,金子鵲的個性會得寸進尺。這一次隻有我站出來與她撕破臉,她才善罷甘休。你不用擔心,我會見機行事,她無非是想要我給她一個滿意的結果,我給她。”


    “可是,我還是很擔心。她夥同他人大鬧法家班的次數已經數不清了。每個人都怕她難纏,所以避而遠之。”


    “那就讓我替法家班收拾收拾這個爛攤子。”


    大懷在橄欖球場上正奔跑著傳球。這個時候過來幾個人,他們穿著橄欖球服,將大懷團團圍住,有兩個人左右夾擊,縱身跳起,兩隻腳重重的踢在了大懷的胸口。大懷踉踉蹌蹌的後退了幾步,他覺得對方是有意犯規,但是裁判並沒有吹響暫停的號角,大懷繼續奔跑著,加上幾個隊友的擁護,這才成功脫險。


    大懷以傷為理由被替換了下來。他手抱著一顆橄欖球來到健身房。把球踢到一邊,氣憤地坐下來。


    “什麽事?”大偉走過來問。


    “剛才在球場上我差點被撞到受傷。有兩個人跳起來直踢我的胸口,那個叫皮特的裁判竟然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最後沒有罰對方。”


    “橄欖球隊裏,我們亞洲人本來就不受重視。天生體型較小,狠狠地被他們撞一次肩都會受重傷。但是你算是體型強悍的,他們對你比較熟悉,也是自然對你比較敏感。”大偉在冰箱裏拿出一瓶牛奶,扔給大懷。


    “我看沒那麽簡單。他們分明是有意致我受傷,讓我無緣接下來的比賽。”


    “都是法家班的人嗎?為什麽互相仇視殘殺?”彧兒走過來問到。


    “我覺得這有些微妙之處。法家班裏每一個隊友我都熟悉球技。這兩個人是中途加入的。傳球的技巧非常不熟練,而且他們全麵武裝。在更衣室沒見到他們。”


    “想不到金子鵲要從你先下手。他找人把你弄傷,你也就無緣最近的比賽。關鍵是不能助我一臂之力。我單槍匹馬,她也就讓我折服於她,真是一石二鳥的妙計。”


    “原來如此。我剛剛在球場出來還看見了金子鵲。她在法棟的樓裏走出來,看來,她要全麵出擊了。”


    “既然這樣,我們也要小心行事。最近臨近賽期,我們又不能不去訓練。”


    “不然,我去給她道歉吧。你雖然打了她一巴掌,激起她的怒火,但是這件事情由我而起。她要的隻是我的軟弱可欺,反正我又沒什麽賽事,我就先道歉,讓她息事寧人吧。不然,影響了你們的注意力,就功虧一簣,代價慘重了。”


    “彧兒,你太過天真,金子鵲這個人不達目的不會罷休。你向他道歉,他隻會變本加厲。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斬斷她的欲望。必須要分出勝負。”


    下午大偉要把彧兒送回家。彧兒說:“這幾天事情太多。畫室裏要準備參賽,我爸和我媽也經常吵架,我們又要麵對金子鵲的挑釁,真是熱鬧。”大偉看著彧兒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上了樓,心裏對金子鵲的仇恨愈發強烈。


    回到家裏後,彧兒剛剛準備坐下,在房間裏出來一對中年男女,那個穿著睡衣的男人是彧兒的爸爸。她見到彧兒,被嚇了一跳。


    “彧兒,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本來想去看電影,但是身體不舒服就提前回來了。”


    彧兒說完之後,覺得非常尷尬和氣憤,還沒來得及問,那個中年女人就灰溜溜地開門走掉了。


    “他是誰?”


    “你哪裏不舒服?”


    “我在問你,他是誰?”


    “我和你媽媽沒辦法走到一起了。”


    “可是你們還沒有分手。”


    “這是我剛剛認識的一個朋友。”


    “爸,你怎麽可以這樣?”


    “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是一個律師。是我在律師所認識的。我隻是想問她幾個問題。”


    “隻是問幾個問題?在臥室裏一起穿著短褲走出來?你的慣用律師我也認識,是個年近花甲的男人吧。”


    “那名律師在律師所門口被人毆打入了院。你也知道,這種事情經常發生。而這是個別人剛剛介紹的律師。老實講,彧兒,你也是女人,我受你媽媽的冷漠對待已經很久,這種溫柔體貼的女人我是很喜歡。”


    “溫柔體貼?你們剛剛認識多久。”


    “已經快要一周了。她也有一個女兒。她女兒也是一名藝術生。”


    “我突然覺得我和我媽媽好可憐。你背叛了我們。辜負了我們。”


    “可是,我已經不愛你媽媽了。”


    “你讓覺得很可悲,我覺得很可悲。”彧兒關掉了自己的房間門,大聲的哭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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