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菀沒辦法,隻能去做飯,順便想想葉大江這件事該怎麽去辦才好。


    吃早飯的時候,葉老漢和葉大山終於回來了。


    周氏的“病”也好了,看到家裏頭兩個男人回來了,趕緊上前。


    “咋說,咋說?”


    周氏一臉焦急。


    葉老漢的旱煙抽個不停,臉色不太好,“不好說,村長那頭沒辦法,人不歸咱縣衙管。是晉城那頭直接派來的官差。”


    “啊,啥意思啊?”周氏聽不懂。


    葉大山隻好解釋,“娘,這是晉城那邊的人下縣辦差,封了醫館也是上頭那些官差辦的,咱知縣老爺沒參與這個,也沒法管。”


    “也就是說,醫館查封這個事情,直接隸屬於晉城府衙,最終做主的是晉城城主。如果有需要,可能會將犯人直接帶回晉城去。”葉菀補充一句。


    周氏一聽人還得帶到晉城,頓時就六神無主,慌了。


    “帶去晉城,咋能帶去晉城啊,千裏迢迢的,大江哪能吃得了這個苦。”


    “晉城人生地不熟的,大江去了還能回來嗎?”


    “完了完了,我的兒啊,這可咋辦啊!”


    周氏這下真的慌了,跌坐在地上,哭嚎的響亮。


    隔壁鄰裏的聽到聲音,都趕了過來,大概的關心了幾句。


    周氏就憋不出了,衝著一群人嗷出了事情。


    一群人一聽,齊刷刷變了臉色。


    “去晉城啊,那可是重犯才要去的吧?”


    “我聽說隻有秋後問斬的才會帶到晉城去,葉大江這是犯了什麽大罪了?”


    “不知道啊,我就聽說鎮上的醫館被封了,葉大江好像也在裏頭,一並被抓去了。”


    鄰裏散開,一家子再次聚在一起,卻是頭頂烏雲籠罩,麵色愁雲慘淡。


    都是莊稼漢子,臉朝土地背朝天,即便是接觸個村長都覺得是個官兒了。


    如今人在縣裏衙門大牢,都他們來說,難如登天。


    葉菀在這個時候出了個主意,“爺爺,奶奶,不如去告訴小叔吧!”


    “你這死丫頭,河澤要考試,哪能分心!”周氏登時唬了臉。


    葉菀卻一臉無辜,還十分不解,“考試?難道就因為所謂的考試,連家裏的親人都要不顧了嗎?二叔可是小叔的親哥哥,人現在在大牢裏,他不說出力什麽的,起碼也該知道吧?”


    說著轉頭去看葉大山,疑惑不解,“爹,你不是平常跟我說一家親的麽,怎麽這會兒二叔出事了,小叔就可以不管不問了呢?這樣子,二叔要是以後出來了,會不會心冷啊?”


    葉老漢頓時心頭一個咯噔。


    他怎麽就忘了,這事情要是不通知小兒子,二兒子那邊等知道了,可不得心寒。


    這大孫女,這點上倒是轉的快。


    於是點點頭,開口道:“是該通知河澤一聲,也好讓他知道,說不定會有辦法。”


    葉菀立刻笑開了,“就是就是!小叔那是在縣城念書的,認識的人肯定多,我聽小叔說他們同窗的有好些都是富家子弟呢,肯定有門路,就二叔就指望小叔了!”


    葉菀不免覺得可惜,這話要是在周春花在場時說該多好。


    以二嬸那樣的性子,隻要有那麽一點希望就肯定會扒拉著不放的,到時候,就會去纏著葉河澤了!


    周氏想到小兒子平日裏的話,似乎是認識些了不得的人,心裏頓時升起希望來。


    最後,這事情拜托給了葉大山,讓將消息帶到鹿山書院去。


    葉菀想要一同去,並且執拗的很,“爹,讓我去吧,我也想去一去鹿山書院,我保證不亂跑。我之前就跟著於大哥去過,還能給爹指路呢!”


    “爹沒去過書院那邊吧?”


    葉菀的話倒是給葉大山提了個醒,他對鹿山書院還真是兩眼一抹瞎。


    “那成,你跟著爹一道兒去。”


    在縣城城門分開,張巧兒回了糕點鋪子,葉大山帶著女兒去鹿山書院。


    因為沒有馬車,兩個人隻能這麽走著一路前去。


    葉菀趁著這時候就問葉大山,想要多了解一下事情的發生過程。


    葉大山知道的也不詳細,“隻聽你爺奶說,你二叔昨兒一早出的門,不到中午醫館那頭就被封了,事情鬧得挺大,就趕緊派人來通知我們了。”


    葉菀點點頭,又問:“那二叔怎麽就去了呢?之前爹不是說二叔已經下定決心做最後一次了?這去的時間似乎不對啊?”


    葉菀的疑惑也是葉大山的疑惑。


    按照自己弟弟之前說的話,那必定就早該斷幹淨的,就算是要還錢,也不該在那個時辰就湊上去,除非……


    這事情就沒斷!


    葉大山心裏難受,難受的很,弟弟騙了他,說的那些話全都是哄他的。


    虧得他那麽信,還想辦法準備替葉大江還一部分銀子,結果呢?


    葉大山的臉色變來變去,最後忽地白了白,心底又傷又悲。


    “先把你二叔救出來再說。實在沒法子,爹隻能去找你舅舅了……”


    葉大山語氣沉痛,為了親弟弟,隻能豁出去臉麵了。


    葉菀這時候也不說話了,她不能攛掇太過了,物極必反。


    鹿山書院。


    葉大山帶著葉菀到了山門口,一番打聽,卻得了個意外的消息。


    “你說葉河澤?”看山門的人一聽就樂嗬,“那不是昨兒就走了麽!”


    “什麽,走了!去哪兒了?”葉大山頓時急了。


    看山門的人臉色不好,他在書院裏頭有些關係,什麽時候這樣被人瞪著急眼?


    葉菀一看氣氛不對,趕緊上前去調和,又偷偷給看山門的人塞了些小錢。


    笑眯眯的,“大叔,你還記得我不?我以前和我家大哥來你們書院送茶葉的,好幾次呢!”


    看山門人一看葉菀,麵孔是熟悉,再一想,就笑了,“記得記得,你那大哥是個好的。”


    懂得送禮,知道人情世故。


    葉菀見人笑了,就再接再厲,一邊說好話一邊打聽,這才將事情弄清楚。


    回到葉大山身邊,無奈道:“那大叔說,書院裏那幾個要去晉城的學子昨日就出發了,都是結伴而行的,一大早就離開了縣城。”


    “你小叔去晉城了?”


    葉大山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事情怎麽我們都不知道呢?”


    葉菀也是疑惑了,“爹你們不知道嗎?書院裏有五個學子要去晉城的,晉城書院那邊有通知,要他們中旬就啟程過去,不是——”


    葉菀一瞬想到,自己也是通過宋彥昭才知曉的,而且是人家主動說了,她才曉得。


    至於葉河澤……


    想到自己那小叔的尿性,葉菀覺得,他是巴不得不告訴家裏人吧?


    走的悄無聲息的,也是……醉了。


    就沒想過家裏頭的人會著急的嗎?


    就沒想過家裏還有二老會擔憂?


    父女倆在鹿山書院撲了空,葉菀沒什麽表情變化,葉大山卻是異常失落。


    自二弟的打擊之後,小弟又給他一擊,葉大山心情很是複雜,根本不知道原本團結一心的三兄弟,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


    葉菀卻是趁機出去一趟,去找了路平安。


    路平安這會兒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兒,乍一看上去,像是得了什麽重病。


    葉菀和他照麵的一刹那,著實嚇了一跳,“路叔,你這是怎麽了?”


    路平安心裏苦啊,看著同樣中了毒卻麵色紅潤的葉菀,瞧著小姑娘那精神頭,就覺得自己不行。


    他心思重,中毒一時積壓在心裏,吃不好也睡不好,自然就消瘦了。


    關鍵是,這事情還沒法說。


    搖搖頭,路平安岔開話題,“你怎麽過來了?”


    “路叔,我就過來問問,我拜托你的那件事,你到底是怎麽辦的?”


    葉菀說了醫館那邊發生的事情,又提到葉大江進了大牢,不由得納悶,“路叔怎麽辦的,就隻是把我爹單單摘出來嗎?”


    路平安一聽這話,頓時笑開,神色揶揄,“怎麽,這還不夠?”


    “不是,路叔,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是想問你二叔葉大江的事情吧?”路平安當即戳破。


    葉菀笑容一僵,尷尬的點點頭,“還望路叔能說個明白。”


    路平安卻是歎了歎,搖頭,“這事情涉及晉城那邊的大家族,算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事,你二叔葉大江,那一日應該是去賭的,算是被牽連的。晉城官差抓人,主要抓的是醫館裏主事的那幾個,至於其他人,不會怎麽著。”


    這是人家家族裏的陰私事兒,又怎麽可能會鬧大呢?


    等主要幾個從事犯罪的嘴巴撬開了,事情有了進展,就得帶人回晉城了。


    至於被封的醫館和其他私賭的人,估計也是交給縣城衙門裏的。


    葉菀聽了這話,就知道葉大江十有八九是不會有性命之憂的。


    不過這個吃點罪受點苦,免不了。


    “怎麽,還想要我救了你二叔去?”路平安猜測著葉菀來意,思量著要這小姑娘相應的付出些什麽。


    豈料,葉菀一口拒絕,“不用,我二叔參與私賭,那就是他該受的,既然最後事情能了,那就等事情完了再說吧。”


    “那可是要在牢裏吃罪的,家裏頭不擔心?”


    葉菀搖頭,“怎麽不擔心,但是我們已經分家了。”


    既然分家了,該管的事情就該有個限度。


    葉大江無緣無故進大牢,或許她還會想方設法救一救,但是她二叔自己先犯了錯,那就該承擔他這一份錯的罪責。


    回到糕點鋪子,張海川偷偷找了葉菀。


    “昨兒回去怎麽回事?”


    葉菀納悶,“我爹娘沒說?”


    張海川一臉懵逼,“要說什麽嗎?”


    她笑了下,搖頭,“沒事,就是我二叔參與私賭,被抓去縣裏大牢了……”


    張海川聽完,嘖嘖兩聲,不免幸災樂禍,“該!”


    他早就看葉大江不順眼了,就那麽個愛鑽營唯利是圖的小人,就該受點折磨。


    “我們家沒什麽路叔,我小叔已經去晉城了,估計最後沒辦法,我爹娘可能還得找舅舅你想辦法。”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張海川有本事呢!


    隻要是一家人,最後肯定會求幫助的。


    張海川倒是覺得無所謂,“這是小事情,撈你二叔出來沒問題,隻要他沒犯法。”


    不,她二叔是犯事了的。


    隻不過人家大家族不屑抓這些蝦兵蟹將,這才讓葉大江逃過一劫。


    “舅舅,我找人打聽了,這事情是這樣的……所以你就別管了,順其自然。”


    張海川皺眉,“小菀,你找誰打聽的?”


    這已經是算私密的事情了,縣城裏又有誰有那麽大能耐,能知道這個?


    葉菀卻不說,反而問起晉城那邊的情況。


    “廖掌櫃找舅舅幹什麽?”


    說到這個,張海川臉色不太好,心情更是不好。


    “怎麽了?”葉菀心裏咯噔一下,預感不妙。


    緊接著就聽到廖友善可能不參與的事情了。


    “廖掌櫃他?”


    “廖家那邊出了點事兒,具體怎麽回事,他也沒說。”


    葉菀也是擔心,“那他還占著三成股呢,我們還用了廖掌櫃這麽多人手。”


    這人情,這往來,該怎麽還啊?


    張海川就說了自己的想法,想將這事情變到暗地裏進行。


    “這占股的事情,就我們四個人知道,隻要咱們自己不說,又有誰曉得?”


    “我打算每年年底分紅了還是給廖掌櫃那一份留著,到時候問他的意思,是繼續放店鋪裏還是取出來銀子,隨他。”


    葉菀明白了,廖友善股在,人就在,他們還是將他算作一份子。


    隻是,礙於廖家那邊,這事情要暗搓搓進行了。


    “廖掌櫃答應了?”葉菀問。


    張海川搖頭,“沒呢,隻說是不參與了,之前的人情也一並算了,占股方麵還沒說,不過我瞧著像是也要算了,咱們可不能占這麽個大便宜。”


    葉菀直點頭,這事情確實是該如此。


    做生意嘛,講究禮尚往來的,占便宜貪圖一時小利,不是長久之策。


    ……


    下午,葉菀去接葉蕊和葉孝禮下學。


    順便的,知道了縣試的考試時間。


    “上午下午各一場,每場兩個時辰左右,就在縣裏衙門那邊。”


    葉孝禮將自己從先生那裏聽來的事無巨細告知葉菀,又做保證,肯定沒問題。


    葉菀就笑了,“我知道孝禮你沒問題的,我是在想你中午吃飯的問題。”


    “嗯?”葉孝禮一臉疑惑。


    葉菀就解釋,“你們兩場考試中間休息的時間太短了,縣衙那邊有沒有準備吃的,帶著幹糧過去,我怕你吃不好,影響考試。”


    這時候,葉菀的護崽子情緒就上來了,對葉孝禮的考試各項細節特別的關心。


    等回到家中,和張巧兒一商量,就決定等葉孝禮考試那一天,她親自做了吃的,早些送過去等著。


    “主要是怕孝禮吃不慣,到時候吃壞了肚子,影響考試發揮就不好了。”


    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相反地,在古代趕考的學子中,時常發生。


    縣試這種還好,發生的也算是少數。但是進京趕考參加會試的,那因為身體原因而錯過抱憾終生的,可是每一屆都有。


    這些事情,其實是可以避免的,隻要做好防範措施。


    被葉菀這麽一說,葉大山夫婦倆也跟著緊張起來。


    “那是要的,不能讓你弟弟在這方麵遭罪。”


    張巧兒想跟著一道去,被葉菀勸住了,“娘,你跟著去,我怕孝禮會緊張。”


    父母的期待,對孩子的影響實在太大。


    別看自己弟弟這麽小,但是好勝心特別強,自尊心也是。


    “娘,我陪著去就行了,弟弟那邊你放心吧,保準兒將人好好的帶回來,不會出什麽岔子的。”


    ……


    十二月十八,縣試考試的日子。


    一大早,葉家幾個人就起來了。


    張巧兒在廚房裏做著早飯,為兒子的考試準備著,想讓孩子吃一頓好的。


    等上了桌,難得有葷菜,是紅燒肉,還有一道清蒸魚,其他的小菜也陪著。


    期間,張巧兒不許葉大山和葉蕊兩個動筷子,“這是給孝禮準備的,你們兩個吃這個。”


    說著,兩盤菜推過去,一個炒青菜,一個醬菜。


    葉大山覺得在理,沒動兩個葷菜,就著醬菜呼哧呼哧喝粥。


    葉菀和葉孝禮稍晚一些,等到了廚房,一看桌麵上的菜,挺驚訝的。


    “孝禮,趕緊過來,娘準備了好吃的,快吃些。”


    葉孝禮麵前擺著的白米飯,幹的。


    “喝粥容易去茅廁,娘準備的米飯,幹的,你吃飽些。”


    張巧兒又將紅燒肉和清蒸魚推過去,擺到了兒子麵前。


    其他人也是目光熱切的看著,仿佛這吃下去的不是肉,而是能夠長知識的神藥。


    葉孝禮一時不習慣,受寵若驚之後往後退了推,又把盤子推開,“娘,我沒胃口。”


    “咋了咋了,孝禮你哪裏不舒服,告訴娘!”


    一聽兒子沒胃口,張巧兒就擔心了,很是焦急。


    葉孝禮更不自在了,他就見不得家裏這種隆重的態度,搞的他是去京城趕考一樣。


    可是先生說了,不過是一個縣試,放平常心即可,葉孝禮本就心有壓力,被家中爹娘這麽一重視,家裏倍增。


    葉菀也瞧出些不對,無奈了,“娘,大清早的不適合吃這麽油,這些紅燒肉和魚什麽的,孝禮還是別吃了,免得拉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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