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怎麽會,不吃的好一些,沒力氣考試。”


    葉菀見爹娘都不懂,就給解釋了下,“人的腸胃都是有一個習慣的,咱們每天吃什麽都是差不多,腸胃也就習慣了,一下子無緣無故改變,腸胃就不適應了,一不適應就容易鬧肚子。”


    “是這樣嗎?”張巧兒有些覺得可惜了,“我大清早起來做的。”


    葉菀將紅燒肉和清蒸魚推到爹娘麵前,“你們吃也一樣的,不吃浪費啊,小蕊也一起吃。不過都少吃一點,早上還是清淡點好。”


    至於葉孝禮,葉菀將炒青菜和醬菜推過去,“別說姐姐虐待你啊!”


    葉孝禮巴不得呢,就著醬菜吃飯特別香,心情也跟著放鬆了。


    飯後,時間尚早,葉菀就牽著葉孝禮,準備把人送到縣裏衙門那邊。


    路上,隨意的聊起話來。


    “你們學堂裏幾個人參加縣試啊?”


    葉孝禮搖頭,“不清楚,不過有些在其他私塾已經念過幾年了,應該也會一道參加,先生平時教授的時候,有特別關注幾個人。”


    “這裏頭有你是不是?”葉菀說著就有些驕傲,“我們孝禮很厲害啊,小小年紀就能參加縣試了。”


    葉孝禮被誇的有些臉紅。


    到了縣衙那邊,門還沒打開,不過外頭已經站了不少人了。


    有年紀輕輕的黃口小兒,比葉孝禮也不過大了一些而已,也有白發蒼蒼的垂暮老人,那年紀幾乎可以做葉孝禮的爺爺了,總之,一個縣試,參加的人各個年齡階段的都有。


    老人參加,那頂多就是看一眼。


    不過小孩子參加,尤其是看著像葉孝禮這麽一個小不點兒的,那關注度就高了。


    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不過一會兒,就有人嘀咕議論,說到最後,酸的不行,聲音漸響。


    “真是什麽人都來摻和一腳,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還穿著開襠褲玩泥巴的小兒,竟然也來,不知天高地厚!”


    葉菀看了一圈兒,那些目光,直接就是衝著他們來的。


    而所有參加縣試的人員中,就屬她弟弟葉孝禮年紀最小。


    看到那些人不善或者看熱鬧的眼神,葉菀頓時擔心,怕弟弟考試的時候會受委屈。


    將人牽到一邊,葉菀再三囑咐,“如果在考試的時候遇上麻煩,無論什麽原因,不要害怕,保護自己的前提下,舉手告訴監考官,知道嗎?”


    葉孝禮不懂,也想象不到人心險惡,聽的懵懂的。


    “姐,我就一個人自己考試,我不惹事。”


    葉菀搖頭,歎:這哪是自己不惹事就能沒事的啊,有些人嫉妒或者心思不正,找你點麻煩,那可就有的受了!


    “咱們再檢查檢查,你準備帶進考場的東西全部拿出來,再看一遍。”


    葉孝禮不懂自己大姐為何如此慎重,不過卻是照做了。


    葉菀實在不放心,一直陪著葉孝禮,直到看著人平安的踏進考試的大門。


    外頭等著的人還有許多,葉菀也跟著站了一會兒,最後才看看時辰,轉身離去。


    中午時分,第一場考試結束,考場裏的人陸陸續續走出來。


    神情沮喪者,興高采烈者,雲淡風輕無所謂者,都有之。


    “大姐!”


    葉菀聽到叫喊聲,抬頭一看,正是自己弟弟葉孝禮從裏頭走出來。


    她快步趕過去,拉著人到了一邊,上下打量,確認無事才安心。


    “上午考試還順利嗎?”


    葉孝禮正吃著葉菀準備的飯菜,兩個時辰的聚精會神讓他消耗太大,實在是餓的肚子都快癟了。


    吃得差不多半飽了,才有力氣說話,“姐,沒事的,我覺得我答的挺好。”


    “喲,你這小子還挺得意的嘛,怎麽,這麽有把握?”


    葉孝禮搖頭,卻道:“不知道啊,不過那些試題李先生都有提到過,有些問題我還背過呢,我覺得不難。”


    葉菀看了一圈兒四周,確認邊上沒有其他人,才放心。


    又叮囑,“這話在姐姐這裏說說就行了,旁人那裏一概不要提及。”


    一個七歲的小孩子說考試不難,這隻怕是要遭受眾怒了,萬一有點什麽糾葛,可就麻煩了。


    葉菀又陪著葉孝禮坐了一會兒,再看著人走進考場。


    這一次,她沒有再離去了,而是要一直等著,知道葉孝禮考完了走出來。


    期間,卻是遇上了個意外之人。


    葉菀等的無聊了,在附近轉悠,也沒有走遠,大抵都是縣衙的範圍。


    然後,就見到了駱仲謙。


    駱仲謙正被人帶著從縣衙裏頭走出來,走的是偏門,若不是葉菀逛到這邊了,還真就看不見了。


    “駱大夫?”葉菀驚訝,喊了聲。


    駱仲謙聽到聲音,抬頭,神色有些複雜。


    邊上陪著的人是縣衙的仵作,見駱仲謙停下腳步,亦是跟著停下。


    “駱大夫,怎麽了?”


    仵作也注意到了不遠處站著的女子,卻又不好多問。


    駱仲謙輕咳一聲,道:“就到這裏吧,我自行離開。”


    “哎,可以可以,這一次麻煩駱大夫了,若是還有什麽事情,恐怕還得勞煩駱大夫再來一趟。”


    駱仲謙點頭,語氣淡淡,“到時候傳話即可。”


    仵作又看了眼葉菀,輕輕搖頭,轉身回了縣衙。


    駱仲謙便朝著葉菀走過去,直到人站在她跟前,午後陽光溫暖,男人高大的身影將葉菀眼前一片籠罩住,暗影處頓時陰涼一片。


    葉菀感覺到駱仲謙的注視,頭頂上方毫不避諱的眼神很熱,讓她頓時很不自在。


    她退開些,抬頭,對上對方審視的探究,皺眉。


    怎麽回事,他為什麽要這麽看著她?


    難道是因為她這些日子沒有去打雜?


    葉菀就解釋,“駱大夫,這幾日家裏有些事情,我弟弟今日有考試,所以有些忙,就……”


    “你無需解釋。”


    駱仲謙打斷話,看向葉菀,審視打量的淩厲變淡,“明日是否得空,帶你姥爺過來,開始塑骨醫治。”


    “哎,這麽快嗎?不是說還要再過些日子?”


    葉菀疑惑,不明白駱仲謙為何突然又提前了。


    駱仲謙不做解釋,隻淡淡看了眼葉菀,轉身離去。


    疏離,冷漠,一下子讓人很不習慣。


    葉菀隻呆了一會兒,就聽到縣衙裏頭的敲鍾聲,縣試考試結束了。


    帶著葉孝禮回家,葉菀的心情隨著弟弟的言語不斷變化起伏著,完全忘記了駱仲謙的忽然異常。


    知道葉孝禮考得不錯,即便隻是孩子自己的猜測,卻也讓一家人分外高興。


    在憂心葉大江的事情時,能有這麽一件還算不錯的喜事,葉大山也咧開嘴笑。


    “你小子不錯!”


    粗糲的手掌落在兒子頭頂,葉大山用自己的方式表達著父愛和歡喜。


    葉孝禮感覺頭頂一片熱乎乎的,等葉大山的手掌離開,還有些留戀。


    不過一會兒,留戀的情緒就被葉蕊帶跑了。


    “姐,你買了烤鵝!”


    葉蕊的驚呼聲太響,就在葉菀耳邊,簡直堪稱魔音。


    葉菀耳膜嗡了下,退開,“葉蕊,你給我安靜點兒!”


    拿手指掏了掏耳朵,葉菀將烤鵝推過去,“去給娘切了,晚上加餐。”


    葉蕊吐吐舌頭高興的捧著烤鵝去廚房。


    翌日,葉菀陪著張海川一起,送張懷中去了塑骨醫治。


    這一次,仍舊是葉菀跟著打下手,負責從旁協助的事情。


    葉菀心裏早有預期,也大概猜到塑骨的過程很是殘忍,也可能充滿難以忍受的血腥。


    可真正的麵臨之後,卻仍舊是強烈的不適應了。


    好不容易忍著到結束,在將小刀遞交給駱仲謙之後,葉菀直接衝著外頭跑出去,趴在花壇邊上嘔吐。


    她早上吃得清淡,可饒是如此,還是全部吐出來了。


    就連黃疸水都嘔出來,整個人精神不振。


    駱仲謙不是何時走到葉菀身後,遞過去一個山楂果子。


    “如果不適應,下次不必參與。”


    葉菀接過果子,嚼了兩下,這才感覺口腔的感覺好一些。


    卻又不明白,“不是你讓我一定要參與的嗎?”


    之前,非要她跟著一起,說是做徒弟就該替師父分擔,而且這些大雜的簡單的活兒,就該是她這個徒弟幹的。


    葉菀被毒舌了好幾天,已經麻木習慣了。


    這會兒卻又出爾反爾,告訴她不需要了?


    葉菀頓時就氣笑了,“駱大夫,你這是玩兒我呢?我葉菀確實是不喜歡被逼迫,但是既然已經答應你了,那我就必定會做好自己的分內事。”


    聞聲,駱仲謙隨即冷笑,“就憑你如此不穩的心態?葉菀,你不行。”


    “你——”


    “我不需要打雜的,之前說好的交易你記得就行,醫治好你姥爺,我們交易完成,就此兩清。”


    葉菀神色一怔,“什麽意思?”


    駱仲謙默了瞬,開口,“不過是一句玩笑,沒想到你卻是當真了。”


    葉菀的臉色很不好看。


    自從駱仲謙那兒回到糕點鋪子,那眉頭擰在一起,就沒鬆開過。


    她心裏攛著一股火,不服氣,不願意,不明白。


    憑什麽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憑什麽他一句玩笑而已她就什麽也不是了?


    “說要收徒就收徒,說不要就不要了,我特麽是抹布啊,需要的事情拿過來用,用完了就扔!”


    葉菀氣的直跺腳,懊惱又氣憤,“就沒有這樣的人!”


    原本嘛,葉菀也是不想當什麽徒弟的,可是事情已經敲定了,而且兩個人說好了的,駱仲謙單方麵忽然反悔……


    葉菀心裏頭不樂意了。


    總覺得自己是被耍了一樣。


    關鍵是,她爹娘可是都盼著她學點本事的,認定了他駱仲謙的能耐。


    “不當徒弟了,而且是被趕走的,爹娘會不會認為是我的錯?”


    葉菀糾結苦惱,覺得駱仲謙給她甩了一個麻煩。


    “我麻煩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葉菀這邊猜不透駱仲謙的想法,直接罵了幾句,之後就投入甜品的研究中去了。


    學醫當徒弟畢竟隻是插曲,她目前最主要的任務還是做生意掙錢。


    而駱仲謙這邊呢?


    卻是遇到了困難,與此同時,暴露出來許多的問題。


    葉菀給他的藥水,不多,也就小半壺,可是他基本上都用在醫治自己的失憶之症上。


    還別說,效果很好。


    就在幾天前不久,駱仲謙的記憶中出現了片段。


    那些片段尤為陌生,那些場景那些人物,均是他從未見過。


    駱仲謙不知道自己過去的記憶中到底隱藏著什麽,但是那些人和事,都在明確的告訴他,自己的身份不簡單。


    他一直以為自己可以閑雲野鶴自在逍遙一個人,但是記憶恢複之後,隻怕是背後藏著許多的人和事。


    駱仲謙在猶豫,卻又不甘記憶隻恢複這麽些片段,心情煩躁的同時,對葉菀不免帶上些情緒。


    “若不是葉菀的藥水,我何至於此。”


    駱仲謙站在四合院的院子中,望著頭頂這一片湛藍的天空,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


    醫治張懷中的腿還在繼續,塑骨一旦開始,斷沒有中途結束的可能。


    葉菀打下手的事情還在堅持,不管駱仲謙說什麽,她都堅持完成這件事。


    “我知道你不需要徒弟,哦,不對,是不需要大雜的。”葉菀說著自嘲一聲,“我有自知之明,我這種沒本事的小丫頭,不會礙了駱大夫你的眼,等我姥爺醫治結束,我也就不幹了。”


    駱仲謙張了張,欲言又止。


    最後隻點點頭,“如此甚好。”


    說完,轉身走回自己的屋子。


    葉菀氣的又是一聲暗罵,“簡直就是個混蛋,虧得我給了那麽多蛋糕,喂不熟的白眼狼一樣!”


    這態度這語氣,比第一次見麵還要來得惡劣冷淡。


    葉菀就不明白了,自己什麽時候得罪這祖宗了。


    張懷中的塑骨進行了三次,三次都很順利,因為張懷中本身能忍,也不怕劇痛,駱仲謙幾乎是一步到位,將骨頭重新塑正。


    “之後是骨頭重新長好的過程,切忌移動,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便能正常行走。”


    說著又交代一句,“張老爺子切勿動武,塑骨如同新生,在沒有好全之前,受不住力。我不想再給老爺子第二次塑骨。”


    話隻是對張懷中說的,也隻有張懷中自己聽的明白。


    屋子裏就他們兩個,張懷中聽完點頭,表示明白了。


    真的看到自己被重新塑骨,而且有望並且很大的希望可以站起來,對駱仲謙,張懷中感情複雜。


    曾經一度懷疑過對方的身份,但是看到駱仲謙如此盡心盡力的為他醫治,張懷中又不確定了。


    “駱大夫,你……”


    “我知道老爺子擔心什麽。”駱仲謙神色冷漠,“不過沒必要。”


    “怎麽說?”張懷中抬頭看去。


    駱仲謙無奈,“我已經失憶,無論之前是何身份,我一概不知。”


    聽到這話,張懷中反而是放心了。


    他就知道,駱仲謙的身份不簡單。如此說來,倒是可以解釋的通了。


    不管駱仲謙以前是何身份,但是他讓自己重新站起來,那就是恩情。


    “我張懷中恩怨分明,駱大夫的再造之恩,我銘記在心。以後……”


    “醫治好你的腿,我就離開了。”駱仲謙忽然開口。


    張懷中頓了下,默了一會兒,點頭,“也好,也好。”


    張海川帶著張懷中離開,葉菀卻是留了下來。


    當初說好的條件,醫治完張懷中,就完成最後的一半交易。


    葉菀拿出來半壺泉水,遞過去,神色有些難看。


    總覺得,自己從頭到尾都是被套路了一樣,對方所有的目的,也不過是為了這最後的交易罷了。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葉菀這會兒也冷了臉,數清楚有幾小瓶泉水,要了駱仲謙又是兩千兩銀子。


    駱仲謙接過水壺,給了葉菀一瓶藥丸。


    “這是什麽?”


    葉菀接過,打開聞了聞,藥香濃鬱,應該是上等的好藥。


    “給你姥爺的,若是當中有任何疼痛問題,吃一顆。”


    “哦。”


    葉菀自然收下了,數了數,裏頭大概是二十顆的樣子。


    駱仲謙拿到了自己要的東西,看著打開的門,再一次趕人。


    這一次,語氣更是冷。


    葉菀拿著藥瓶手一頓,眸子裏第一次泛出冷意。


    她看向對麵的男人,仔仔細細的打量著,語氣嘲諷不已,“駱仲謙,這便是你的目的了吧?從一開始,從我拿出來這個藥水之後,你就是在打這個主意吧?”


    “如今東西到手了,翻臉不認人了是嗎?”


    “嗬……”


    葉菀心裏頭不舒服,深深的瞧了眼,轉身大步離開。


    第二天,於坤來店鋪裏,帶來了一個消息。


    駱仲謙走了。


    不是又搬家了,而是直接走了,離開了榆縣,走的很是幹脆。


    “也不知道駱哥是怎麽想的,怎麽走的不聲不響的,要不是我今兒一大早過去送東西,我還不知道這個事情。”


    於坤說著又是惆悵,“駱哥這個人吧,就是嘴硬心軟,走的這麽消無聲息的,大概也是怕我們知道了難受。”


    葉菀聽了就冷笑,哼了聲,“他那樣的人,冷血的,哪裏會顧及這些。”


    “那也不是,駱哥還把四合院給我了。”


    於坤拿出四合院的房契,有些無奈,“這怎麽就想著把房子也給賣了?我還不知道,這房子駱哥竟然買下了,如今說不要就不要了……”


    葉菀的心情更是複雜了。


    說不出來為什麽,但是就是憋屈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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