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想知道的事就必須要知道,何況清風話裏話外都帶著李晴害了諼嚐之意,不過,清風不願意說也無妨,李晴也不願為難,就沒再多問,兩人走到即墨府門口時,李晴轉身對清風笑說:“清風,今日你送我回來,還得謝謝你,至於諼嚐的事,你不說也沒什麽,我不會多言,但你放心,我遲早會搞清楚這其中緣由,我也一定會找到他!”


    清風睜圓了眼睛,“三小姐!您……”他頓時好像能明白諼嚐了,這一瞬,李晴的話,觸及著心底,清風有些不知所措,他見過大家小姐無數,從未有如此快言快語之人。


    李晴阻了清風接下來的話,道:“我的事與你無關,回吧!”


    李晴假意轉身,目送清風走後,自己卻是沒老實回府,而是抄了另一條路去了墨王府。李晴本來是打算從清風嘴裏套出些話,結果沒想到清風卻是個煮熟的鴨子,嘴硬得很,李晴隻好另辟蹊徑。


    李晴心道:既然問也問不出來,強人所難可沒意思,老子直接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反正今天宮晞的事已然砸了,墨王不要諼嚐了,我把諼嚐收到身邊,說不定還能知道墨王的計劃,再救出宮晞!


    李晴打了好算盤,宮晞已然沒救出來,可不能又折進去一個,李晴想直接跟著清風找找線索更快,卻是想到自己這三腳貓的功夫,對付幾個地痞流氓還成,但是清風可是訓練出來的身手,李晴多半是避之不及,怎能上趕的跟著,被發現了就不好了。李晴腳力可以,走得很快,恰在墨王府門口見著清風了,正好墨王此時還未回府,守備鬆泛,李晴從常走的地方翻牆頭進入,因為李晴每次跳進來,都能被諼嚐發現,李晴隻好抱著僥幸的心理,希望能順利找到諼嚐。李晴跌落下來,聽腳步是過來一個黑衣人,可不巧的是,李晴興奮地一抬頭,沒瞧見半點兒諼嚐的影子,此人正是清風。


    李晴愕然,立馬比了一個“噓”的手勢,心裏怕極了,希望清風不要聲張,李晴沒敢起來,湊緊了蹲在原地,雙手合十,捧在嘴前,渴求的眼神直勾勾地望著清風。


    清風定睛瞅了一會兒李晴,表情不可言喻,有吃驚有疑惑,而轉身說道:“也罷,三小姐,屬下什麽都沒看見。”


    李晴聽了,不知怎得,心裏極其不爽,想著來都來了,總要有些收獲,頓時站起來道:“看見了也無妨,你還要抓我嗎?你不了解我沒關係,我就把話撂這了,見不到諼嚐,我不會罷休!”


    清風內心掙紮,握緊了佩劍,走了兩步又停住,回身走向李晴,行禮道:“三小姐請跟屬下來!”


    李晴沒反應過來,心道這清風還真是翻臉比翻書快,一會一個樣。可這不是起疑的時候,李晴趕緊跟上清風。


    清風帶李晴來的是一間密室,黑漆漆的,密不透風,在廚房的隔層最深處裏,可見,這就是個關人的地方。李晴由此想到,墨王書房向來神秘,肯定也有密室,說不定裏麵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然正事要緊,清風把李晴帶到,說:“三小姐,屬下在門口守著,主子馬上就回來了,請您快些!”


    “我知道!”李晴大步進了密室,四周漆黑一片,隻有幾根將要熄滅的蠟燭維持著這密室僅有的微弱燈光。


    右側一個小屋子裏,李晴小心推開門,一眼望見諼嚐正是被吊在空中,滿身的傷口,鮮血染紅了白衣,已然看不出衣服本來的顏色,那個黑衣勁裝的風采郎兒,終是看不出了。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兒,鎖住諼嚐的鏈子很結實,李晴不敢去碰諼嚐,生怕碰到哪裏都會弄疼這遍體鱗傷的軀體。李晴站在諼嚐身前,良久不知該如何開口。


    諼嚐也感覺到有人進來了,緩緩地睜開眼睛,艱難地呼吸,李晴輕輕地叫著:“諼嚐,諼嚐!”


    諼嚐不算虛弱,可像是吊著一口氣一樣,聲音很小,道:“三小姐……”


    若不是李晴靠得近,根本聽不見諼嚐的聲音。李晴頓時自責萬分,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把諼嚐害成這樣,而也許就像清風說的,她一句話足以刺痛墨王那個變態,墨王一句話,諼嚐活著已是萬幸。李晴見過不少受重傷的人,模樣可怖的更甚皆有,可李晴眼眶中的淚還是不爭氣的落下來,哭道:“對不起,我當日抓你的時候,給你吃了那麽多藥,要不是我,你好歹也能支撐著吧!”多天的鬧心事,李晴腦袋混亂一片,又說,“不對,是……諼嚐,你告訴我,墨王為何突然大發雷霆,你跟了他那麽久,為什麽,為什麽他要如此對你?”李晴還是問出了那句,“是因為……我嗎?”


    諼嚐撐著力氣,擠出了一個笑容,這好像還是諼嚐為數不多的,或是僅此一次的笑容,他斷斷續續地說:“我做錯了事,與你無關!”諼嚐的頭腦也已然也不清楚了,稱呼已經顧不得了,好似忘卻了身份一般。


    李晴看諼嚐狀態已經撐不了多久,便也不再說些什麽,抹了淚,道:“你放心!”李晴嘴上沒說,心裏想的卻是:我一定會救你出去。


    之後李晴大步原路返回了,清風也很關心,問道:“三小姐看完,可以回去了吧!”


    李晴垂著頭,紅著眼睛,認真地說:“他傷得太重了,我要想辦法帶他走!你可願意幫我?”


    清風支支吾吾道:“屬下偷偷去看過哥哥,他的傷是重,但是沒有傷及根本,隻要三小姐離他遠些,哥哥不會有事的!”


    李晴無意又委屈,“你為什麽總是這樣說,我到底怎麽了?”


    清風道:“屬下送三小姐回去吧!”


    李晴堅決道:“不,你把他搞出來,我要帶他一起走!”


    清風也道:“不可!三小姐,屬下沒有扯謊,哥哥在這絕比跟在小姐身邊安全的多!”


    “你?”


    李晴想駁,卻無從可辯,李晴自認冤枉得很,突然覺得自己沒用至極,做什麽都有心無力,像個笑話一般,李晴整顆心好似裹上了針一般,難受得緊,胸膛上堵著一口氣,就快要窒息了。


    清風道:“屬下送小姐回去?”


    “不用,我自己走!”李晴挺著自己僅剩的驕傲。她扭頭,頭腦很亂,又回身舉起手比劃著,像是有話沒有講完,幾番糾結,還是歎了一口氣,揮揮手走了。


    李晴這下真是無處可去了,隻能回大將軍府了,而李晴剛進府門,將軍的人就圍住了李晴,李晴不知所以,將軍走出,上來就一點臉麵也沒留,大吼道:“把這逆子帶過來!”


    李晴心累無力,任由家丁粗魯地拉拽自己,拖進了屋裏,關門聲重重響起。


    將軍圍著屋子踱步,臉紅脖子粗,氣道:“即墨斕舒!混賬!關上了門是給你臉麵!你自己說說,你都做了些什麽不知廉恥的事!”


    李晴無意爭辯,隨口道:“爹!我又怎麽了?”


    將軍跺腳,大氣:“又怎麽了?你還好意思問?為父好不容易把那個難纏的太子送走,你說帶就帶回來了!今早你!去哪了?”


    “進宮了!”李晴道。


    “進宮了?!你說的倒坦然,你可知你如此行徑,有多不知天高地厚!為父和你講過多少次,嫁給了墨王,咱們一家都無後顧之憂了,可你偏……”


    “偏怎麽了?”李晴還是平和的語氣道,可話間盡是頂撞,李晴疲憊,不願爭吵,也沒有大喊的力氣了,但是該說的絕不能不提,“爹,你把我當什麽?當人了嗎?封建啊!封建也就罷了!偏偏愚蠢,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認識,爹,你比我還可笑!”


    “你說什麽?”將軍以為自己聽岔了,他不敢相信斕舒會如此無力,盛怒,“混賬東西!你說了什麽?”


    將軍揚手,方要打李晴,李晴也懶得躲開,隻是閉上了眼睛,陳媽媽這時敲門進來了,阻攔道:“將軍,這可使不得!”


    將軍仍在氣頭上,可是陳媽媽是老太太身邊的人,將軍多少得給些麵子,憋著氣,沒放下手,尷尬又無奈,氣得隻好指著李晴罵道:“我正教訓這個逆子呢!陳媽媽來做什麽?可是老夫人那邊有什麽事?”


    陳媽媽道:“是!將軍,老太太叫三小姐過去呢!”


    將軍看見李晴就來氣,又違逆不得老夫人,隻好隨意了,揮袖就奪門而出了。


    李晴就這樣被老太太派人叫走了,李晴歎氣,她可委實沒一點兒心情,但是這可是祖母,李晴又拒絕不得,隻好勉強看一眼老太太請個安再回寒酥院。


    李晴進了門,老太太還是往日那般平和慈祥的神態,李晴卻是怎麽也打不出精神來了,和打了霜的茄子一樣,老太太沒有多說別的,隻是說:“三丫頭啊,祖母這備了我的寶貝兒愛吃的,可要嚐嚐!”


    李晴看著老太太,愣是放聲大哭了出來,“祖母~嗚嗚嗚……”


    老太太見了心疼不已,抱住了李晴,拍著背安慰道:“我的好丫頭!和墨王的婚事若是實在不想,便走吧!不用擔心,有祖母給你善後!”


    李晴心裏軟的不成樣子,隻是含糊不清道:“祖母……”


    這一刻,李晴心裏所有的防線都被擊碎一般,柔軟的什麽都顧不得了。


    老太太溫柔道:“我的好孩子,哭吧!哭出來就不難受了!”


    李晴哭了一會兒,緩過勁來,模樣醜極了,伴著哭腔說:“祖母,您別哄我了,那可是墨王,我算是看出來了,皇宮裏太複雜,我是不能懂了!我們是不是鬥不過了!”


    老太太見李晴哭的可愛,倒是笑道:“傻丫頭,長大了,這般多愁善感了,不愧是要嫁人了!”


    李晴心情煩悶,卻是老太太被這句話逗笑了,又哭又笑的,心裏確實舒服了不少。


    老太太又道:“我的孩子,我家舒兒,是祖母看著長起來的,祖母隻願看著我家姑娘能嫁一值得托付之人!墨王為人陰沉,就算他地位再不凡,也是不妥,祖母看,尚書宮家之子為人不錯,我家舒兒可堪匹配!”


    李晴頓時騷紅了臉,害羞道:“祖母!”


    老太太笑笑,抽屜裏取出了一個精美的小匣子,拿出了裏麵一枚貴重的玉鐲子,給李晴道:“這個你拿好,若是可以,祖母希望你能平凡一點。”


    李晴擦幹了眼淚,問道:“祖母,這是什麽?”


    老太太道:“這是祖母的陪嫁,給你了,舒兒看中了哪位良婿,這是祖母給舒兒的嫁妝!”


    李晴眼紅紅的,故作可憐,撇嘴道:“祖母小氣,我要真是嫁人了,祖母就給一枚鐲子作陪嫁打發了孫女兒了嗎?”


    老太太大笑道:“小財迷,祖母自然不會隻給你備了那麽一枚鐲子,拿不出手的!這隻是一個好寓意,你好好留著!”


    “是!孫女兒記下了!”


    “好,我家舒兒定會覓得良婿,百年好合!”


    聽到老太太這般語重心長,李晴卻忽然變得平淡起來,長歎一聲,“再說吧!”李晴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氣定神閑,仿佛就和什麽事沒有一樣。


    時間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流逝著,眼看婚期將至,即墨將軍不滿李晴,大怒了一陣,把李晴關在屋子裏,舒蘭又盯得緊,根本不留機會給李晴逃跑,李晴被關起來,很重的鎖頭掛在了門上,三餐從窗子裏遞進來,窗外白天黑夜都有人守著,李晴吃喝拉撒睡全在房間裏,是可以憋死個人了,尤其像是李晴這樣的人,然她一向不是古靈精怪的性格,沒那麽多鬼點子可以幫助自己逃出去。


    李晴出不來,別人自然也進不去,墨王是因為婚前避嫌不得去大將軍府,有事相議也是即墨將軍前往墨王府,其他人和李晴也沒什麽,倒是席宵心裏有成算,卻是早被將軍明令禁止了,貴為一國太子,總不能硬闖人家家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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