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卓似聽到了什麽可笑之語,他大笑了一陣,不理會那名掌門的怒罵。


    道:“我十歲那年,與父母途徑魔頂,父母皆死於妖獸爪下,正當我也將被那妖獸一口吞掉時,一對夫婦救了我。後來知道他們是天宵宮的人,那時的天宵宮也剛建不久,魔君也還很年輕。”


    他似沉浸在了回憶中,神色一片哀傷:“可如今都已經不在了。”


    於晨蹙眉,直舉碎魂指著海卓道:“所以你一直都是魔頂的人!成立連天觀也隻是為了複仇!”


    海卓淡淡道:“於掌門說的不錯,所以我即是複仇,複仇又何必與你們商量?也不必行什麽正大光明之策。我今日所為是人人都可能會做的事,不要將這些也扣於修魔者頭上。”


    “巧言令色!”


    胡秉宿又冷聲道一句:“你分明是修習仙術之人,卻行修魔之事!你根本不配修習仙術!”


    海卓麵上似有一絲吃驚,訝然道:“胡掌門竟然能說出如此道義之話來,是海某之前看輕你了,不該不該……”


    胡秉宿被他這般油鹽不進的樣子咽的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隻專心療傷。


    海卓繼續道:“所以修仙如何?修魔又如何呢?都不過是一種獲得能力的方法,為何要被區別對待?這是海某這麽多年以來,唯一不解之處。”


    於晨麵上似覆上一層冰霜:“你這是在給自己開脫嗎?”


    海卓擺擺手,頹然一笑:“於掌門說的哪裏話,我隻是對這事不解,並沒有其他意思。”


    他緩緩展開染上自己血的折扇,目光專注的看著它:“我很清楚,我的目的就是要殺你們給天宵宮報仇,這與我的疑問並不衝突。或許……”


    又木然道:“這個疑問在第一個魔修問世時被思考還有意義,但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你們說的斬邪除魔,不過是要斬草除根。為的就是不出現今天這般為天宵宮複仇的局麵,因為你們也怕。”


    “笑話!”胡秉宿站了起來,他祭出自己的靈器破影,道:“你說你要殺了我們給魔頂報仇!我倒要看看你的能耐!順便也讓你看看我們究竟會不會怕!”


    其它掌門也紛紛站了起來,但皆同胡秉宿一般,隻恢複了一半左右靈力,卻也勇於滅魔。


    海卓對著幾人不懼,反而嗤嗤笑了,道:“我的能耐你當然知道。”


    他往樺凰台下看過去,眼中有一絲癲狂之色:“我說的是他們。”


    隻見樺凰台下,海卓帶來的連天觀弟子皆是魔氣傍身,且修為頗高,都直攻仙門子弟,仙門招架不住的頹勢盡顯。


    左雄站在台階上不住地喊著縱橫宮弟子,讓他們放出機關人。其它機關器物在這種人群密集,難分敵我的情勢裏根本不能用,一不小心就會誤傷自己人。


    他叫苦不迭,眼看著這邊打不過了,也不知那邊是什麽情況,轉頭衝台上幾人喊道:“各位喲!過來幫幫忙吧!別管那個屠仙令了!這邊人都快死光了!”


    幾位掌門見狀皆過去支援,一時間樺凰台上隻留下海卓,於晨,重傷的羅水悠,怒氣衝衝的胡秉宿。


    “我聽海掌門所言,倒是在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從眾人背後發出。


    於晨聞言不悅,轉頭看著緩緩走來的鍾九榆。


    厲聲道:“鍾公子!除魔之事是我們事先商量好的,如今你退居在此是何意?”


    鍾九榆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懶散道:“於掌門,我說的是除惡,沒說除魔。”


    這話引得胡秉宿和於晨皆警惕的看著他,心裏已做了最壞的打算。


    這時一個藍色的身影禦劍而來,她到樺凰台一躍而下,跑到羅水悠身邊。


    羅水悠見來人,顧不得自己重傷,發出欣喜之聲:“敏然?”


    羅敏然急急跑過來跪在羅水悠身邊,看著重傷的師父眼睛一片通紅,哽咽一句:“師父,你這是……”


    羅水悠也紅了眼圈,拉著她的手道:“我無礙!你這些日子到哪裏去了,讓為師好找!”


    羅敏然伸手拭了眼角的淚,道:“那日我們遭到攻擊,我醒來被人救了……,可……可敏荷她們……,她們……”已經泣不成聲再說不下去了。


    她忍了這些日子,一回到師父身邊,所有的堅強似乎都化為了泡影。


    羅水悠也哽咽道:“逝者如斯,你回來就好!”


    於晨看著羅敏然的到來,竟生出一絲心安,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也是擔心的,可也不知該說什麽。


    胡秉宿橫刀直指海卓麵門,“圍獵場中對仙門子弟痛下殺手,可也是你所為!”


    海卓靜靜站著不答話。


    羅敏然這才抬頭看眾人,她禦劍而來之時見一束藍光衝天,已知是九宮仙陣出了岔子。又見樺凰台下魔修肆亂,更覺大事不妙。


    顧不得多看,先找到受傷的師父,這時才有時間看樺凰台上的情形。


    她帶著疑惑的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劃過,在鎖定一人時,突然瞳孔猛的縮小,如同見到了鬼魅一般周身發冷。


    不敢置信此人竟然敢出現在這裏,她心裏不知是恨還是怕,嘴唇竟然發抖不受控製,隻惡狠狠的看著他,抬手直指一人。


    羅水悠見她如此異狀,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那邊是一身白衣,麵色默然的鍾九榆。


    心下已有疑惑,可恨自己如今重傷什麽都做不了。她壓製著情緒,又叫了一句:“敏然?”


    羅敏然這下幾乎是嘶喊出來的:“是他!是他殺了師妹們!”


    於晨聞言似有些不敢相信,他隻猜測鍾九榆似有加入魔修的決心,卻不知這位大陣仙是在圍獵場裏殺害仙門子弟的凶手!


    於晨使勁握了握手中的碎魂,努力穩穩心神,審視著鍾九榆。


    不等他問出,鍾九榆麵無表情道:“她說的不錯,的確是我。”


    於晨再不能忍,提著碎魂直攻鍾九榆麵門。


    鍾九榆拔劍擋下,倆劍相撞,於寅察覺此人實力確實不俗,如今自己靈力受挫,不敢分心。


    劍碰了一下又分開,二人沒有遲疑,繼續過招。


    鍾九榆一個劍花直挑於晨腕間,於晨旋劍而上,與鍾九榆的劍交錯纏繞了幾圈借力繞開,靈力激蕩,二人都想取對方性命。


    於晨低低道一聲:“好劍。”話落又攻了上來,殺意不減。


    鍾九榆微微勾唇,迎麵而上,交手間答一句:“於掌門好眼力,此劍也有名,品階也不比你的碎魂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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