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氣的發抖直接暈了過去,南宮珺一怒之下想要跟我動手卻被容翹容平攔住,我是不管那個,什麽名聲什麽傳言我也不在乎,一邊下人去給王氏請郎中一邊悠哉遊哉的回房去了。


    孟璃午睡剛醒,我扶他起來梳了頭發換了衣裳,又送他去書房處理書信,然後回房換了衣裳出門,打算去看看翟娉過的如何。


    “能賣的都賣了,邱書生知道世子妃對她的幫扶,整日鼓動她來求世子妃再施舍一些。”田異邊駕車邊道。


    他如今算是我的陪嫁在王府做事,我打算這兩個月就把他和容平的婚事定下,今日沒帶容平卻叫他一道出來也是想問問他的意思。


    “翟娉不肯吧?”我問道。


    田異點了點頭,道:“又挨了打,沒錢請郎中,正躺在床上不能動。”


    “知道了,等下去請濟世堂的小郎中走一趟,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嘛,孩子是無辜的。”


    見田異點頭,我又道:“說到孩子,你喜歡孩子嗎?”


    田異回頭撇了我一眼,道:“世子妃有話就直說吧。”


    “哦,你打算什麽時候娶容平過門兒?”


    “最近的吉日是下個月十九,該備的都備好了,隻等她點頭。”


    “喲,原來你都打算好了,那我不是白操心了?”


    田異笑道:“也不算,世子妃封個厚點的紅包也是一樣的。”


    “封了也不是給你,我可是容平娘家人,你若是敢欺負她我第一個不饒。”


    我放下車簾,容翹靠著我捂嘴直樂,這傻丫頭自己的事兒還沒著落,卻為容平高興,真是心大。


    我戳著她的頭嗔道:“你別光顧著笑,多想想自己。”


    “想什麽啊?奴婢是要伺候世子妃一輩子的!”


    我“哼”了一聲不理她,自打住進王府,這丫頭隻要不當值就偷偷跑回家去見景北,每次有什麽要回侯府的差事第一個搶著做,還當我不知道呢?就嘴硬吧,等著她哭唧唧求我那天。


    馬車晃晃悠悠出了金隅城直奔南郊一處村莊,邱書生沒在家,不用想都知道他是又去賭了。翟娉一個人躺在床上,歪歪斜斜的木床連帷帳都沒有,一間小屋昏昏暗暗,除了家徒四壁我實在想不到別的詞兒了。


    她一見我就淚流不止,等到濟世堂的小郎中來了之後更是激動。


    “夫人......夫人還是要保重自己,切不可再與人爭執,否則就算是白氏先祖還魂也保不住了。”


    我聞言十分擔憂,又留了許多補品銀子給她,勸她回城裏的小院兒去住,畢竟那書生根本不在乎她也不在乎孩子,若是再這樣下去別說保住孩子了,一屍兩命都有可能。


    “如今你身為人母,萬事自然要多為孩子考慮,即便是平安降生,可以後的日子怎麽過?你一個弱女子保護自己都如此困難,再加上個孩子可如何是好?將來他讀書識字考取功名,他爹卻是金隅城有名的賭徒,叫同學同僚如何看他呢?等到談婚論嫁的時候,什麽好人家的姑娘敢嫁?”


    看著翟娉呆呆地神情,我拍了拍她的手語重心長道:“若是個丫頭,隻怕......這賭徒啊一旦犯了癮,還有什麽舍不得呢?你懷著身孕賣藝養家,女兒難道也要這樣嗎?我一個外人也不好多說,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若是有了打算就托人去王府找我,我再替你安排別處。”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她舍不得邱書生不假,今日還能容忍,可等到有了孩子以後就一定會有反擊的那一日,不過是早晚罷了。


    果然不出半月,翟娉的鄰居婆子來了王府,說受她所托求我幫忙,於是我立馬派遠路走一趟,將翟娉接到了另一處院子安置,並吩咐田異著人將邱書生的家當贏了個底朝天,連房子都押了。


    很快,邱書生丟了差事沒了房子又被債主追著,便開始滿城的找翟娉,還鬧到了王府,卻被護衛打了出去,王氏想要把他接進去打聽內情,卻被遠路攔了。


    不過邱書生不是個傻的,他知道我故意護著翟娉,會找濟世堂的郎中為翟娉看診,便蹲在濟世堂門口守著,終於等到王府的馬車接了穩婆載著小郎中火急火燎往城北趕去為翟娉接生。


    城北那座偏僻小院兒混亂的可怕,邱書生的本意是什麽已經不重要了,但翟娉確實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刀割了邱書生的喉嚨,沒等小郎中上前施救就咽了氣。


    她倒也算是敢作敢當,將剛生下的孩子托付給容平就讓遠路帶著她去金兆府自首了,除了殺邱書生外還承認了自己東酈人的身份,一個斬立決無論如何都逃不掉了。朝廷主戰派拿著這案子大做文章,桓王眼看就要壓不住了,若不是代王說江南欠收恐糧草不濟需時間準備周全,隻怕東海已經打起來了。


    行刑那日我抱著孩子去送了她最後一程,她說她知道我是故意接近她的,可卻不知道為什麽,不過現在她也不在乎了,隻求我善待她的孩子,別讓這孩子像她一樣淪落風塵遇人不淑葬送一生。


    “我會將她送去九宮山,將來會從李姓,有我四哥照應不會有人知道她的身世。”


    翟娉點了點頭閉上眼睛,我離開天牢將孩子交給田異送去九宮山,孟璃說要是他才不管這孩子死活,我到底還是心軟。


    “我也不是心軟,隻是這孩子是無辜的,一個嬰兒又沒對不起我。”


    孟璃眨了眨眼,伸手覆上我的肚子,不解道:“怎麽還沒動靜呢?還是我不夠努力?”


    “你努力?你努什麽力了?哪回不是我累個半死?”我打開他的手,一提這事兒就莫名生氣,可他腿不好,我也沒法子要求什麽,隻能認命。


    這股氣兒一直生到晚上,飯都沒吃好,沐浴的時候也沒讓他進來胡鬧,吩咐容翹灑了一桶的玫瑰花瓣泡澡。氤氳的水汽讓我有些暈暈欲睡,卻忽然被一股冷風吹了個激靈清醒過來,扭頭一看隻見氣窗開了個小縫,隱約一張人臉躲在窗外。


    雖然隻露出半張臉,可那猥瑣的長相我認得,孟瑾。


    可還未等我喊出來就聽到一聲慘叫,孟瑾的臉突然消失在窗外,我連忙披上外衣,容平容翹都從屏風後麵跑了進來。她倆手忙腳亂幫我穿戴整齊出門一看,孟瑾口吐鮮血趴在地上,孟璃黑著臉坐在廊下,遠道站在孟瑾身旁仍在用力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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