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新娘》


    (伴)我要回到我的家,我要回到我的家。


    我要回到我的家,我要回到我的家……


    大漠的風沙擋不住流浪的步伐,


    因為日落前要到海市蜃樓。


    那裏有不死鳥的傳說,


    還有我美麗的樓蘭新娘。


    輪回的塵埃阻不斷牽掛的眼眸,


    部族的勇士還在浴血拚搏。


    為了守護自由和尊嚴,


    為了守護公主那神秘麵紗。


    樓蘭樓蘭你消失了嗎?姑娘姑娘你還等著我嗎?


    樓蘭樓蘭你是我的家,我的新娘,我回來啦。


    樓蘭樓蘭你消失了嗎?姑娘姑娘你還等著我嗎?


    樓蘭樓蘭你是我的家,我的新娘,我回來啦。”


    陸路寫完歌詞遞給張子友,然後開始哼唱。


    張子友一遍拿著手機錄製,一遍在紙上迅速錄著曲譜。


    陸路眼看著張子友把曲譜寫在紙上後,說:“去,買幾瓶啤酒來孝敬一下你爸爸我。”


    張子友一遍叫著“好嘞乖兒子”,一邊屁顛屁顛地跑了出去。沒多久買了幾瓶啤酒和辣條,往陸路手裏一塞就往自己房間跑。


    陸路叫著:“兒子別跑,陪你爸爸我喝幾杯先。”


    張子友已經在房間取了吉他往外麵跑:“不了,我先去河邊練歌去了。”


    第二天白天陸路關在房間裏寫寫畫畫了一整天,想快點完成《百裏桃花不如你》主題曲,還是很不滿意。


    一直到傍晚,到了廣場舞時間,才悶悶不樂地出門,騎上電動自行車帶上音響,去到萬大廣場開始今天的工作。


    夕龍舞蹈團收編廣場舞之後,陸路更加忙的不可開交。特別今天,是廣場舞分部的第一天,令陸路想不到的是,報名參加廣場舞培訓的,比報交誼舞的還要多。鴨姐她們幾個已經忙的暈頭轉向了。


    晚上九點左右,一群身著製服的城市管理者衝了過來,把音響往車上抬。


    陸路急眼了,如果音響是自己的倒也就算了,可是這是借的張子友的,他白天還得靠這個吃飯呢。急忙跑上去抱著音響說:“不要,不要。我認罰,我認罰。罰多少錢都可以,這個是借得別人的……”


    一個粗脖子的城市管理者一把拉開陸路:“不要妨礙公務啊。我們隻是暫時扣押,明天上午你來大隊接受處理。”


    “少拿雞毛當令箭了。”陳大爺在粗脖子平頭身後擠了過來,準備上去搶回音響。


    粗脖子被擠了個趔趄,也沒注意胳膊就往後用力一甩。


    “啪嗒!”陳老頭摔到了地下。


    現場群情激憤,另外一個看上去是隊長的中年城市管理者一看情況不好,急忙大聲的叫了起來:“大家不要激動,大家聽我解釋。本來呢大家業餘時間在這裏休閑,我們也不會說什麽。但是我們收到群眾實名舉報,這裏有人進行商業活動,而且還存在著欺騙引誘中老年人錢財的嫌疑,這個性質就完全不同了!請大家多多理解,我們也很難做的。依法執法經常遇到各種阻力和不理解。可是如果我們不管的話,屬於行政不作為不說,那我們的城市我們的家園會亂成什麽樣子?我們難啊……”


    隊長這一番話合情合理合法,人群暫時平靜了下來。


    這時,陸路以及兩個城市管理者隊員走過去扶陳老頭起來。


    本來事情可能就這麽平息了的。可是剛才那個粗脖子看到一個老年人摔到了,估計也是心裏害怕出什麽事,急忙出來辯解:“大家都看到了啊,是這位老伯推我自己摔到的。老伯你快起來,我跟你說現在科技發達,我們都有記錄儀全程記錄的,碰瓷碰不到的……”


    已經被扶著站起來的陳老頭一聽這話,氣得臉色鐵青,指著粗脖子顫抖著嘴唇說:“你說什麽?碰瓷?你說我碰瓷?”


    隊長急忙上前勸解:“老伯,你別激動,你聽我說……”


    陳老頭深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旁邊扶著的人,拿出了電話。


    “張大局長,您好啊。”


    “哎呀哎呀,老首長,您好你好。我是小張,我是小張。”


    “別別別,張大局長,您多大的官,我這老頭子哪敢當您的老首長啊。”


    “老首長,怎麽了怎麽了?您這樣可真是嚇壞我了啊。有什麽事您直接批評,誌遠我保證馬上改正,馬上改正。”


    “張大局長,我哪敢批評您啊?就是想給您解釋一下,我真沒敢碰您的瓷。”


    “老首長,老首長您聽我說,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我保證……”


    “不用了,我隻是告訴你,希望你能轉告一下你的下屬,我完全承認我是自己摔到的,不會也不敢碰你們這些官老爺的瓷的。”


    張局長呆呆地看了被掛斷的手機一秒鍾,立馬打電話:“我是張誌遠,趕快給我查,今天晚上有哪些行動?還有,最重要的是有哪個行動中有老先生摔到的?要快,快,快!我不掛電話,就在這邊等……什麽?查到了?在萬大廣場,誰帶隊的?立即通知他,立即馬上給我打電話!還有還有,所有的人全部都給我再那裏待著,告訴他們我馬上過來。”


    張局長披上外衣,慌慌張張拿起車鑰匙就往車庫跑。邊跑邊繼續打電話:“秦書記,有件事我覺得還是得先向您匯報。我這邊可能有隊員在執法時與老首長發生了衝突……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我一接到電話就馬上向您匯報……現在我正往現場趕去,據說老首長摔在地下……是是是,是是是……我檢討我認錯……好好好……我接受處理……我正在路上正在路上……什麽?您也要親自過來……在萬大廣場,要不我先過去,先把人送去醫院檢查。”


    張誌新趕到萬大廣場,看到坐在石墩子上的陳老頭,身上沒什麽傷,神態也比較自然後,長籲一口氣。等他剛剛走到陳老頭身邊,還沒開口說話,一輛120救護車一個急刹,衝下幾個醫護人員就去把陳老頭往擔架上抬,領頭的竟然是軍醫院白院長。


    陳老頭不耐煩地推開他們,對白院長說:“誰要你們來的?”


    白院長急忙說:“剛才接到秦團長電話,說您……”


    陳老頭皺皺眉:“他又是怎麽知道的?誰嘴巴這麽長?你讓開,我沒事。”


    張誌新和白院長正準備勸說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的時候,一陣警笛聲到這裏戛然而止。政法高官兼公安局長李新國疾步跑了過來。還沒等眾人完全反應過來,秦書記的車也到了。


    粗脖子完全傻了:完了完了,自己今天到底是得罪的什麽大boss啊?


    陳老頭看到接著走過來的兩人,臉都氣紅了,伸出食指一個一個地指著鼻子:“你們這是幹什麽?!”


    四位官員圍在陳老頭身邊,一個個低著頭不敢說話。


    陳老頭指著救護車和警車繼續說:“你們這算什麽?這叫公器私用!”


    白院長急忙說:“是是是,我們承認錯誤。不過,我們主要還是擔心您老人家……”


    陳老頭吹著胡子:“是哦,今天是我,你們都馬上趕了過來。可是,如果是一個普通完全沒有背景的人呢?說實話,這完全是一件小事,我也沒什麽事,你們這樣搞特殊化非常不對,你們知道你們這種行為在群眾中會造成多大的不良影響嗎?”


    四位官員唯唯諾諾地點著頭。


    陳老頭繼續說:“當年你們轉業的時候,我在大會上怎麽跟你們說的?不管是從軍還是從政,必須牢牢記住三句話:心為民所係,利為民所謀,權為民所用。比如廣場舞,確實存在擾民以及不規範的現象。但是,如果我們從另外一個角度來想,這是不是也說明,我們的工作做得還不夠,對於廣大中老年人民群眾的精神文化需求,缺乏正確的引導和有效渠道的紓解?不能隻看到經濟發展,不能隻看到高樓大廈gdp,精神文明如果不能跟上物質文明的腳步,那就是個瘸子。”


    幾位官員紛紛點頭表示認同,秦書記沉穩地說:“老首長說的對啊,我們不能光注重於那些表麵工作。張局長,你們的工作重點什麽時候轉向對於中老年人廣場舞的管製了?”


    張誌遠不停地擦著汗:“我失職,我失職。明天就組織全局,就相關事項進行討論,對相關涉事人員進行嚴肅處理!”


    陳老頭很不滿意地說:“我說張誌遠,你怎麽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要我說,今天相關的執行人員沒有錯誤!比如,剛才那位帶隊的同誌,群眾工作就做得非常好。真要說錯啊,是你們這些政策製定者出了偏差,要處理,得先處理你這個局長!當然,具體人員的具體操作中有些瑕疵是在所難免的,要盡量都多做群眾工作,尤其要避免以罰代管的現象。”


    張局長忙不迭地點著頭,而那個隊長都感動得就差喊爺爺了:“其實我們真不是故意的,局裏不是規定有實名舉報必須馬上處理嗎?有人實名舉報這裏擾民,占用公共場所進行商業活動。還有,就是處在欺詐老年人錢財。還說,存在違法傳xiao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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