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沈良話說完,沈千辭忍無可忍的一個手刀劈了過去,最終世界清淨了。


    到了國師府的時候,看門的小斯牽住了馬,陵易就看到他主子頗為不悅的下了馬車。


    那老頭,沒事去什麽皇宮,喝什麽酒?倒是弄得他沒睡好覺,回來的時候也占據了他一半的馬車,害他連腿都伸不直。下次他可不要管他死活了,打擾他睡覺,就算是他爹也不行。


    “去,把老頭子扛回他屋裏去。”


    沈千辭見陵易看來,伸了個懶腰,一臉睡不醒的模樣,揚起下巴對著馬車示意了下,然後就指使了起來。


    陵易心裏一咯噠,國師大人不會又被公子給敲暈了吧!


    事實證明,果然不出所料,陵易一把拉來簾子就看到他們的國師大人躺在馬車裏麵,四仰八叉的,有些華白的頭發糊在了臉上,形象頗為不雅觀。


    陵易忍住了想要捂臉的衝動,上前做出了個特別蠢的動作,他把手伸到了沈良鼻翼下麵探了探。


    還好還好,還有氣兒。


    “嗤”身後陡然傳來一聲嗤笑,陵易動作一僵,也反應過來這個動作的傻氣。見外麵人正在等著,他隻好將他們仙風道骨的國師大人整理了一下然後架起來扶著下了馬車。


    沈千辭跟在後麵懶懶的打著嗬欠進了府裏。


    *


    再說納蘭澤這裏,從宮裏回來就一直魂不守舍,就拿著納蘭胤賞賜的長命鎖坐在院內,誰也不理。


    容安跟伺候的人站在遠處,沒有靠近,因為殿下吩咐過,他想要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所以他們也隻能遠遠的看著。


    冬季是真的冷,更何況還下了場雪。


    納蘭澤回府後甚至連衣服都沒有換,就坐到了那裏。


    容安看了看時辰,冷風有些肆無忌憚的想要往骨子裏鑽,他打了個顫,看了眼坐著仿佛已經入定的殿下,伸手招了一個小太監過來,然後耳語了一番。


    小太監連連點頭,聽完吩咐後小跑著離開。


    這種天氣,笙歌大半夜的被從床上挖了起來,坐在主座上麵,陰沉著臉看著下麵的小太監,強壓著怒火,“你最好有什麽大事,否則這事兒沒完!”


    小太監也害怕啊,皇子妃那殺意的眼神簡直讓他腿抖的不行,可是想起容總管說的話,他又強壓著懼意說明了來意,“稟告皇子妃,皇子從宴會回來就一直沒回屋休息,在院裏已經快坐了一夜了……”


    “所以他不去睡你們就也不讓我睡了?”


    笙歌此時心情惡劣到了極致,他頭疼的快要炸了。她一直有個毛病,若是一天的睡眠不足,這頭疼的就像是被人拿錐子一下下敲著似的難受。


    小太監一聽這語氣,頓時說話都結巴了,“容,容總管讓奴才來請皇子妃殿下過去看看殿下。”


    都說這皇子妃是個冷豔的美人,可是為什麽沒人告訴他這位殿下生氣起來如此恐怖。


    聽到是容安派來的人,笙歌的戾氣收斂了些,容安這個人她的觀感不錯,想來是真的沒辦法才讓人來找他的。


    笙歌有些煩躁的揉了揉額頭,接過了七時遞過來的披風披上後出了修蘭小築。


    一路踏雪而來,遠遠的就看到一群人站在不遠處的房簷下麵同時看著樹下石桌前坐著的人。


    笙歌看到納蘭澤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樣子,感受著冷風,又想起方才小太監小跑著才跟上她說的情況。


    “皇子妃殿下,主子從宮裏回來後就一直坐在那裏沒動過,連晚膳都沒用。”


    “主子不讓我們這些下人打擾,可是這天太冷,奴才們擔心主子待的久了,凍壞了身子,所以想讓殿下您去勸勸。”


    笙歌冷笑了一聲,“這天還是不夠冷啊,要是冷的話,他早就自己回屋去了,就該多凍凍,幹脆直接凍死算了。”


    笙歌聽著小太監的話,頭被冷風吹的更是疼的難受,心裏煩躁,口氣自然不會太好。


    小太監聽到這話,連忙低下了頭減弱了自己的存在感。這話他可不敢接,咒皇子去死,這可是誅九族的罪啊。這皇子妃氣急起來竟然那麽的……口不擇言。


    小太監如何想笙歌不知道,她順著容安一行人的眼神看過去看到了那個人穿著單薄,呆呆的坐著時候,一陣怒火沒有來的洶湧。


    笙歌氣勢洶洶的走近,容安早就看到人連忙迎了過來行了個禮,笙歌隨口說著平身,腳步卻絲毫不慢的朝納蘭澤那邊走去,容安連忙把手裏拿著的披風遞了過去。


    “皇子妃,給!”


    容安這一個動作讓笙歌腳下一頓,瞬間冷靜了下來,伸手接過衣袍,極為有禮的說了聲謝謝,然後朝著那邊走過去。


    “你在幹嘛?”


    笙歌走近了,便也看到了他手裏一直把玩著的長命鎖,方才的情緒被壓了下去,狀似無意的開口詢問道。


    納蘭澤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突然被一聲清脆的女聲驚了一下,抬起頭,就看到笙歌披著披風,俏生生的站在他麵前。


    納蘭澤收了手裏的東西,對她的出現有些疑惑,“你怎麽在這兒?”


    “我怎麽不能在這?”


    納蘭澤“……”這話讓他怎麽接?


    笙歌將他的話原話返回,看他被堵住,心裏稍微舒暢了些。


    “夜裏風大,先把披風披上。”笙歌把手從袍子裏麵伸了出來,他的衣袍有些隨意的搭在她手腕上麵。


    “你就為了這個來的?”納蘭澤有些莫名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搭在她手腕上的袍子。


    她這是在關心他?


    “……”納蘭澤想要說的意思再明顯不過,笙歌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臉色有些難看,“若非是某些人大半夜不睡覺跑這院裏坐著,我又怎麽會特地過來。”


    ‘特地’兩個字被笙歌咬牙切齒,納蘭澤也聽出了她的怨氣,又看了眼遠處伸長脖子往這裏看的一行人,納蘭澤也大致猜到了笙歌的身不由己。


    他心裏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最後卻是抬手接過了衣袍自己披上,“謝謝。”


    袍子剛剛被笙歌抱在懷裏,籠罩在她披風之下,也沾了些她身上的暖意,納蘭澤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臉色有些紅。


    “還,還有事麽?”


    “……”這下子輪到笙歌有些莫名其妙了,他這結巴個什麽勁兒,再看他臉色有些紅,也隻當是他是被凍的,聽他這話,笙歌也突然想起來自己為什麽來的了,“你為什麽不回屋休息?”


    “……屋裏悶,就出來透透氣。”


    納蘭澤說謊當真是一把好說,聽他這話,笙歌自然知道他在說謊,誰沒事出來透氣,在冰天雪地裏麵坐了將近一整夜?


    “……”笙歌臉色拉了下來,有些難看。


    納蘭澤既然不想說,她總不能指著說他說謊,要求他和盤托出,合著她這就是白走一趟。


    笙歌一不說話,一時間就靜了下來,冷風吹的呼呼的,“下次找個沒人的地方透氣吧,就算凍死也沒人能打擾到你。”


    笙歌有些氣惱,說的話就重了些。


    平白被人打斷了睡眠,腦瓜子還嗡嗡的就趕過來慰問這人,沒想到最後人家什麽都不願意跟你講。


    她甩袖就要走,沒想到突然被納蘭澤從背後拉住了手腕,男子有些笑意的聲音從上頭傳了過來,帶了些冷香。


    “愛妃這是惱羞成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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