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岐晟伸手一摸下巴,卻是嘿嘿一笑!


    長真就是個嘴硬心軟的,咬是咬卻也下不了口,隻留了印子卻並未破皮,厚著臉皮又湊過去,


    “給我瞧瞧,出血了呢!”


    “不要……”


    穆紅鸞嘟嘴伸出一隻穿了繡鞋的腳抵在他胸口,


    “你敢過來,我就揍你……”


    “揍便揍吧!左右也不止這一回了!”


    燕岐晟仗著這馬車空間小,自己又身高腿長便撲身過去,卻被穆紅鸞縮了身子躲過了他雙手,兩條長腿一纏他腰身,腰上一較力便翻身騎在了他腰腹之上。


    燕岐晟在下頭伸手要去捏她下巴,又被穆紅鸞抬手格擋開來,卻是趁著這時機,腰上用力一個翻身便將她又翻了下來,隻他想著自己身子重,她身子單薄怕壓著她,便用手肘撐在兩旁,卻被她逮著機會抬起頭,勾著脖子在他臉上咬了一口,


    “哎呀……”


    燕岐晟氣得大叫一聲,身子往下一壓便低頭也要咬上去,穆紅鸞忙用手推他,卻被他一手撈了兩隻手腕壓在了胸前,他在上頭大口一張,帶著壞笑露出森森白牙便咬了下來,


    “啊……”


    穆紅鸞驚叫一聲縮頭要躲,燕岐晟那會忍心咬她,卻是臨到了臉上,便嘟起唇來重重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得意哈哈大笑之際,被穆紅鸞曲腿撞在小腹之上,疼呼之下翻過身來又被她騎在了上麵……


    兩人這番在馬車上動起手來,時時還有疼呼之聲傳來,隻嚇得那蒲國公府趕車的車夫變了臉,連聲問道,


    “小爺!小爺……夫人!可……可要小的停下車來!”


    裏頭燕岐晟的聲音傳來,


    “不必!盡快回府去!”


    那車夫剛應了一聲,裏頭燕岐晟的聲音又傳來,


    “哎喲……穆紅鸞你屬狗的麽!還咬……”


    “哼!是誰先開口咬的,你才是屬狗的!”


    “我隻咬了你一口,你卻咬了我三口!”


    “有本事,你來咬呀!你來咬呀!”


    “嘿……當小爺不敢麽……你……你看小爺……怎麽收拾你!”


    蒲國公府的馬車廂中一路傳來呼喝打鬥之聲,幸喜得此時夜深臨安街道之上行人極少,兩人這麽一路打回家去,除了自家侍衛與後頭的丫頭婆子倒是無人瞧見。


    待到了家要下車時,燕岐晟還好些,穆紅鸞卻是發散衣亂,釵環掉在車廂之中,正四處尋找。


    這要是不知曉的瞧見了,還當這小兩口在車上做了甚麽呢!


    在前院處穆紅鸞卻是連車也不敢下,讓人一路趕到了九曲灣,這才整了整衣裳,攏好了頭發下車,後頭跟著的丫頭們自是明白怎麽回事兒,都是強忍了笑,伺候她洗漱沐浴去了!


    燕岐晟是早早在菩提院就下了車,這廂帶著一臉的牙印兒下來,身邊跟著的侍衛都是一臉的憋笑,隻楊大強仗著與旁人不同,上來哈哈笑著挑起了大拇指,


    “我們家表妹果然威武,小爺這一臉傷……嘖嘖……明兒怕是出不了門了!”


    燕岐晟卻是不以為意,同他一起哈哈笑,


    “小爺憑甚麽不出門,小爺明兒照舊出門!”


    楊大強嘖嘖稱奇,


    “表妹夫果然真大丈夫也!這都敢出門,小的真是佩服!佩服啊!”


    自家表妹那母老虎也隻這位才受得了!也難為他從小受到大!


    搖頭歎氣一臉同情,燕岐晟伸手一拍他肩頭,斜眼瞧他嗤之以鼻道,


    “嗤……似你這類獨身的粗魯漢子,如何能明白夫妻間的情趣!有本事你找一個人來咬一咬……”


    說罷大搖大擺就那麽頂著一臉牙印進了燕韞淓的書房去。


    不說楊大強在外頭被他戳得心窩子疼。


    燕韞淓端坐那處,正拿了茶盞撇去茶沫,小喝了一口,燕岐晟進來撩袍子坐下,


    “爹,您尋我何事?”


    卻是有些不情不願的,若不是爹叫他,必還要同長真再過上兩招,總得找些場子回來才成啊!


    燕韞淓抬頭借著燈光一瞧兒子,嘴裏那一口茶差點兒噴了出來,好不易漲紅著臉咽了那口茶下去,喘過了氣才問道,


    “長青,我們家的蟲子如今怎得越發的凶悍起來了!”


    以前動手倒還罷了,怎得現下還動口了!


    燕岐晟坐在那處渾不在意道,


    “無事,左右兒子皮厚,讓她咬一咬心裏也舒坦些!”


    這舒坦卻是指他自己,經這麽一鬧,他心裏的抑鬱確是少了許多,想想燕守敬臉上那巴掌印,恨不能現下就到了明日,小爺便頂著這一臉牙印在臨安城中走上一遭,更是要讓那燕守敬瞧瞧,這是小爺媳婦咬的!


    也隻小爺能有這一臉的印兒!


    遇上燕守敬給一個巴掌倒是輕的,沒賞你個窩心腳,那都是看在你投胎投得好的緣故!


    燕韞淓見自家兒子得意洋洋,顧盼睥睨的樣兒,不由的伸手扶額轉頭瞧向一旁掛著的小崔氏畫像,


    “環娘!兒子如今成了這般模樣可不是為夫慣的,你若是瞧不過去,自去尋你媳婦兒說理去!”


    隻那掛畫之上小崔氏卻是低眉淡笑,似是並無一絲不滿之意!


    燕韞淓順過氣來,這才想起有正事與兒子商議道,


    “現下二皇子已是出宮開府,也算是了了一樁事兒,後頭那夏後隻怕是要我們兌現前頭承諾了!”


    燕岐晟點頭道,


    “即是早前說好的自是要兌現的……”


    現下看來國庫之中無有銀子,百官又不願掏銀子,這若是宗室再不出頭,這燕家的江山隻怕是要到頭了!


    哼!燕瞻做的好皇帝!


    弄得連年國庫虧空,民不聊生,他自家那私庫倒是滿滿當當,真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他這樣將自家錢袋捂得緊緊的,真要有一日遼兵打到了臨安,我瞧他燕瞻還能自己去守了庫門不成!


    想到這又道,


    “爹,這銀子我們出了大頭,這出使遼國之人隻怕還要我們說了算才是!”


    燕韞淓聽了點頭,


    “我兒所言正是為父所想……這出使之人還需好好甄選一番才是!”


    ……


    燕守敬成親之後,燕韞淓果然信守承諾,率先領頭捐銀,有他出手宗室紛紛響應,夏氏借此向百官施壓,果然百官無奈出手,倒是很快湊齊金銀二百萬兩,又有珠寶玉器,絲綢布匹等物,然則那出使遼國之人朝中果然有了一番波折。


    原本入遼協議之事多是劉通一派派兵部之人出使,隻這一回不同往日,議和金乃是宗室承了大頭,劉通上奏原派兵部給事中曹暉出使,夏後自是無可無不可,便要下旨命那曹暉攜財寶出使,後頭卻不知為何待旨意下來時卻變成了禦史汪傲,劉通見夏後批複的兵部行文卻是又驚又怒,立時入宮求見夏後,問起緣由時夏後應道,


    “兵官行文本宮已是看過,隻如今那一批財帛並未入國庫之中,蒲國公已是明言若是派了曹暉出使,這銀子便由國庫來出,又向本宮提議禦史汪傲,太尉若是有異議,不如本宮請了蒲國公進宮與太尉相商如何?”


    劉通一聽不由驚怒道,


    “皇後,太祖早有明訓,宗室不得幹政,蒲國公這麽插手不怕破了祖宗家法麽?”


    夏後無奈道,


    “本宮也不相瞞太尉,早前此言本宮也同蒲國公講過,不過蒲國公也道即是太祖言明宗室不得幹政,那這銀子自也不應宗室族親來出,太尉若是有法子弄到銀子,本宮便拚著受官家斥責,也要收回成命!太尉……意下如何?”


    “這……”


    劉通聞聽啞口無言,兜來兜去這出銀子的事兒怎得落到了老夫頭上了?


    那這些日子眾人折騰卻是為了甚麽?


    無奈咬牙道,


    “那汪傲性子狂傲,為人不知進退如何堪做大使!”


    夏後又無奈應道,


    “此事蒲國公十分堅持,本宮還是那句話,太尉若是有異議便尋了蒲國公商議便是……”


    左右我不過是個傀儡,要銀子沒銀子,要兵權無兵權,哼!你們要爭權奪利本宮管不著,誰有本事弄銀子誰便派人去,若是沒本事弄銀子便老實安分些為好,左右這灘混水,本宮是不會趟的了!


    汪傲此人為官清廉素有賢名,隻性子太過耿直不阿,並不為同僚上司所喜,故而在朝中可謂是孑然一身,並無黨派。燕韞淓選了此人也是有深意。


    那劉通老兒多年官居太尉,這些年來大寧數次與遼兵交鋒,多是十打九輸,便是好不易打勝一回也是要花銀子買安寧,朝堂之中乃至燕瞻都是得過且過,苟且求安!


    隻年輕氣盛的燕岐盛心中早不屑劉通老兒奴顏婢膝的樣兒,這一回借著出銀子之際卻是對燕韞淓道,


    “怎得也是我們姓燕的出了銀子,為何要讓那劉老兒的人去出這風頭,我們自是要選個可信之人!”


    那劉通老兒便不是個能受人信的!


    你隻見他不過一介布衣起身,短短三十年便是家財萬貫,朝中黨羽無數,連老家一幹族人都帶攜得成了一方旺族,便知他必是手上不幹淨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娶悍婦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江心一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江心一羽並收藏娶悍婦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