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的寂靜伴著夕陽落在這片土地上。


    這裏剛經過一場廝殺,或者說一場一邊倒的屠殺。


    遍地的橫屍鋪滿了整座城牆,除卻身著黑甲的秦卒,似乎這裏就沒有甚麽旁人了。


    蒙驁站在城牆上,眺望著即將落下的太陽。


    這是來韓第四日,花了四天時間才把成皋(別稱虎牢)拿下,倒是還算速度。


    三萬秦卒不可能像王齕領的一萬人一般,悄然無聲的攻城略地。


    且韓國多少是比東周強上不少,雖常年在秦國威勢下鮮有發展,但畢竟當年也是雄霸一方的存在,多少是不可能讓蒙驁完成一日滅國的壯舉。


    蒙驁才聞著信,王齕一日破東周一十二城,達滅國之功。


    如此看來,此戰事了,大抵王齕就能升大良造,掌秦國軍政,一舉坐到頂峰。


    這是蒙驁爬了許多年都未曾爬到的地位。


    畢竟那個時代無數人才並出,他蒙驁也不過就一場水花,濺不得多大的海浪。


    不過,縱然知道兩國差距,蒙驁卻依舊有些不能釋懷。


    畢竟一萬秦鐵鷹銳士大半在他這,四天拿下成皋,或許放在從前是挺不錯,但有王齕這個珠玉在前,就顯得沒甚麽看頭了。


    “汝說,信陵君聞著信還不回防?”


    蒙驁對著斥候說著,一雙虎眸閃爍。


    “回將軍話,是的。幾個兄弟折在了趙國才打聽出來的。似乎趙國要助信陵君攻秦。”


    斥候一臉疲憊,奔馳數日才趕上隊伍。


    當時這信息五人一並傳出,他是最晚的那位。現在蒙驁還沒聞著信,那就代表那四位估摸著是沒了。


    “知道了,汝且下去歇著吧。”


    蒙驁知道信陵君想打甚麽主意。


    賭國運嗎?那就賭吧。看看是山東六國國運強大,還是我大秦一吞山河。


    “傳將令,拔營,起兵,十日破韓都新鄭!”


    “傳將令……”


    “傳……”


    一城未合眼的秦卒猶如修羅一般爬了起來,對於他們來說,將令既一切,他們在戰場上並不知道甚麽叫做疲倦,他們知道的隻有殺戮,殺戮,和殺戮。


    蒙驁知道這將令基本不可能實現,可是依舊得如此下令行兵。


    據前陣子王齕傳來的信息,他估摸著得從韓借道打魏。


    可是道是這麽好借的?


    不打怕他們,怎麽借的安穩?


    現在將令傳出,除他以外誰都不知真假。期間奔襲行軍道路不變,待韓軍全回防,那時候就是借道攻魏的時候。


    至於成不成?當今韓王韓桓惠王,可不止一次迫於秦威,做出出賣六國的事情了。


    此戰勝,天下歸秦,指日可待!


    寒風依舊是在吹著,可惜現在的呂不韋感覺不到所謂的寒冷,他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是熱的滾燙,如同煮沸的開水一般在沸騰。


    眼前案幾上是一份將令,一份拿絲綢做紙,血做墨寫的將令。


    “今某一日破東周,局勢變換,大勢在我,故令呂左庶長接此將令,即刻起兵入魏。”


    如此他如何不會激動?


    建功立業,盡在今朝!


    此戰若勝,蔡澤必退,他呂不韋必將成為大秦丞相,一舉封侯!


    邊疆的衝突味愈來愈濃,王翦和蒙武二人似乎都能嗅到一股血腥味。


    這股血腥將他們血脈裏麵的野性挑了起來,二人不止一次想出關攻趙,讓他們知道甚麽叫做大秦虎賁。


    可是,他們不行。


    現在秦在別處死戰,他倆自然不可能輕舉妄動。若是搞些小動作,鹹陽也不會怪罪,再大一些,例如他們帶兵出去鬧事,那就是有大麻煩了。


    今日他們心中的躁動算是被壓了下去。


    眼前同樣是一份將令,不同的是這份是麃公送來的,而非王齕。


    “今王齕將軍一日破東周,信陵君意向不明,極有可能反攻秦地。


    請二位將軍循王令,若信陵君攻秦,能戰則戰,不敵可退,允二位將軍退守函穀。”


    信陵君的名號他們還是聽說過的。


    現在與這等名仕對陣,他們確實沒有多大信心。


    更不用說對麵還有個武襄君樂乘,甚至信平君廉頗也極有可能壓秦。


    縱然這二位年輕的將領日後成就多高,現在放在這三位的眼前還是不夠看的。


    “王翦,汝怎麽認為的?”


    蒙武畢竟後麵有蒙驁撐著,也早入朝堂,知道王齕一日破東周的壯舉是甚麽功勞。


    且王翦作為王齕的副官,日後畢竟是當心腹培養。


    如今隻是行軍排布,自然是讓這位少年新星先言,這便算是給了麵子,讓了身份。


    王翦雖然也是有些興奮,但終究還是有些心性,也算是應了蒙武讓的身份,沉聲道:


    “既然是大王的意思,自然是邊打邊退。


    且吾觀信陵君這幾日的動作,大概率會與趙一並攻我大秦。邊疆將領不多,雖多是虎賁,但麵對那邊的三個,恐還是不夠看的。”


    “如此,明白了。那吾現在就下軍令,讓底下人物備戰。”


    蒙武拱了拱手,便下去吩咐眾將士備戰去了。


    王翦依舊看著軍令,似乎是在思考著甚麽,又待了一會兒,便去看了邊疆堪輿圖,思考接下來的走向。


    韓都新鄭也被驚了起來。


    成皋早就往外求援,算算日子,也是該到了韓都。


    王宮在這太陽都要下去的時候依舊熱鬧了起來,韓桓惠王臉色蒼白,本就衰老的他,顯得更加憔悴。


    “不是說攻趙嗎?怎的來攻韓了?!聽聞東周沒了?天子被擄去了鹹陽,可是真的?”


    韓桓惠王語無倫次的問道。


    他經曆過秦昭襄王時期,已經被打的嚇破了膽子。


    就算是秦兩年內換了三個王,他也依舊沒敢多麽囂張,再趙國試探完畢之後,他在一直都是縮著脖子行事。


    當初秦昭襄王時期,他還派了鄭國去幫秦修水利,就算做的如此卑微,依舊是被秦將白起打的見不到北。


    現在韓國精銳不存,秦國兵鋒依舊鋒利,且韓還冒犯了秦國,如此他怎能不怕?


    底下臣子皆寂靜無聲,自打申不害沒了之後,似乎韓國整個朝堂都安靜了不少。


    “天亡孤,天亡孤啊!”


    殿內依舊寂靜無聲,沒人理會這個已經快絕望的諸侯,或許,他們不少已經起了降秦的心思。


    鹹陽已經戒備了起來,不停的侍衛兵馬調動,無數黔首被勒令留在城內,整個鹹陽自麃公離開後,已經封了。


    陳軒已經大的屋子裝不下他了,他現在隻能漂浮在王宮上麵看著嬴政,同時也看著整個鹹陽。


    這時他好像才想起了自己的另一個技能:域。


    且前進吧,且前進吧。一切有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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