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行軍!


    這是這三萬秦軍現在唯一的想法。


    三萬秦卒全都是步卒,背著厚重的秦弓弩,順著風在行軍。


    蒙驁已經不知道這幾天攻下了多少城池,不過,愈往裏去,抵抗就愈發微弱,到了這座城池,似乎連抵抗都沒有興趣了。


    “此乃何地啊?”


    蒙驁意識有些模糊,向一旁的副官問道。


    “秉將軍,此乃韓城鞏!”


    副官一臉興奮,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戰功竟然如此好撈。


    “鞏城?前方就是韓都新鄭了?”蒙驁回過了些許神,畢竟這種奔襲的強度,就算是他年輕的時候也未曾有過,更別提現在老了。


    “是的。將軍,不知是直攻韓都新鄭還是轉道直擊魏都大梁?”副官一臉興奮,這兩條路無論選哪一條,都是滅國之功。


    “拿堪輿圖過來,本將看看再做選擇。”剛剛假寐的一會兒,總算讓蒙驁回過了神。


    副官應了一聲,就把堪輿圖拿了過來。


    蒙驁仔細看了一眼,伸手在上麵比劃了幾下,心中推演一番,行兵路線也就有了脈絡。


    自鞏城攻魏,隻需翻山越嶺,便可直搗黃龍,一舉破魏都大梁,且攻破大梁後,就可借道魏國反攻韓都新鄭。


    且韓國多地守衛不在,按他的推算大抵都是回防新鄭,也不排除全部退守陪都鄭城,以韓桓惠王的性子,大抵是做的出來的。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走那一條道路。


    天下大勢變轉迅速,他蒙驁不過隻能根據內心猜測來走這些路途,若是一步出錯,那就滿盤皆輸。


    魏安釐王與韓桓惠王不同,蒙驁並不知道魏國現在的實況。


    王齕他們的令兵大部分也找不到他的蹤跡,總而言之,他隻知道魏已經下了三城罷了。


    副官看到蒙驁有些發愣,也不敢言語,就這麽靜靜的待著,生怕這快到手的軍功沒了他的份。


    蒙驁依舊是在思考,放在堪輿圖上的手不斷移動,似乎是在推演著甚麽。


    風兒攜著血腥味來到了蒙驁麵前,將那快要沉寂在推演之中的蒙驁喚了起來。


    “不打了。”


    副官隻覺得自己是聽錯了,趕忙問道:“將軍,不打了是甚麽意思?!”


    “就是不打了的意思,汝哪裏這麽多話語?”蒙驁瞥了副官一眼,“且傳令下去,駐紮修整。汝之後來吾帳中。”


    說罷,蒙驁就卷了堪輿圖入了帳中。


    副官隻是呆愣了一會兒,便去傳了令,路上思考著到底是哪句話說錯了,讓蒙驁改了主意。


    傳令哪裏需要多少時間?


    不過一會兒功夫,副官就到了蒙驁帳中,此時蒙驁依舊在看著堪輿圖。


    副官正考慮要不要出聲叨擾,還是立在原地等著蒙驁自己抬頭,就聽到蒙驁喚他:


    “桓台,且過來,本將有事交代與汝。”


    副官名叫桓台,秦鹹陽裏麵不太顯赫的桓家人物,不過,能在蒙驁身邊做個副官,多少是有自己的能耐。


    桓台不敢多言,應聲道:“將軍但說無妨,某自然應下。”


    蒙驁笑了一聲,放下了手中堪輿圖,將一封用絲綢為紙寫的書信遞了過去,道:


    “本將思來想去,終是想明白了。今我大秦已經吞並東周,無甚麽餘力再消化魏韓二國,故就起了向韓王借道的心思。”


    桓台聽到此處就明白了,不過就是吃多了,怕撐著,就借著借道的名頭,將攻下的韓城還回去幾個。


    至於為甚麽還要攻魏,恐怕就是想逼迫信陵君退兵吧。


    如此的話,那喚他桓台過來,估摸著也就是當個使臣,跑上這麽一遭罷了。


    “某明白了。將軍且交付於某,某這就起身入韓都,定讓韓王讓道於我大秦。”


    無論前方風險如何,現在他桓台必須應下。


    這是戰功,功勳六轉以上的戰功,此事成,恍若首入城者。


    且當今韓桓惠王是個膽小怕事之人,且韓國朝堂無人可用,多半是廢物之人。


    再加上大秦兵鋒壓境,他們至今還沒摸透底細,如此無論如何他們也不敢不答應。


    “本將也不多言,隻送汝兩句話語……”


    桓台俯首,代表著聽著蒙驁的教誨。


    “一是此事成,功勳九轉,填桓家一左庶長名號;


    二是,若有人拿晉國與虞、虢二國的事情說事,隻一言語,想秦兵鋒壓入韓都,才肯借道?!”


    桓台有些激動,他雖然知道這功勳九轉的前提是留下多少城池,但這並不妨礙他激動起來。


    應了一聲“諾”就趕忙回去準備,空留蒙驁一人在看著那堪輿圖。


    帳中已經有些昏暗,蒙驁卻依舊沒有點燈,半閉的雙眼一直都在堪輿圖上。


    事成,則韓魏大半歸我大秦!


    信陵君正在長平接待著各國的使臣,當然,這裏的各國並不包括韓魏兩國。


    這倆位自身難保,如何過來商量如何攻秦?


    這裏倒是顯得其樂融融,絲毫沒有當初各國於鹹陽中的試探。


    廉頗看著被奉為上賓的信陵君,感歎道人望之高,恐怕不下各國諸侯。


    這些人物都是信陵君一紙書信引來的,似乎是全然不圖甚麽,隻是憑著魏公子無忌的名號引來的。


    書信上寫的甚麽,廉頗不知,但能把這群人引來的條件恐怕格外的誘人。


    廉頗想不通,現在的信陵君除了十萬魏卒還有甚麽可以允諾他們。


    秦國城池?


    這群見不到肉的餓狼可不會因為這等大餅來助信陵君伐秦的!


    至於甚麽大義,那更不可能。


    大義這種東西,隻要誰拳頭大,大義就在誰那裏,可不是光憑他們嘴上說說。


    “君上,汝可直言,臣等都是受各自大王之命,來助君上的!”


    說話的是燕國使臣,喚作姬存希,當時來他廉頗帳前求和的時候可不是這幅喝高的模樣,那時可是唯唯諾諾,如同牲狗一般。


    其他使臣也是一陣附和,讓廉頗覺得一陣惡心。


    索性也不理會那群演戲的文人,獨自喝起了酒來。


    信陵君笑著看著姬存希,舉杯虛敬了一下,道:“孤感激各位王上給了孤的麵子,遣汝等來隨孤伐暴秦,請飲一杯。”


    說罷就喝盡了杯中酒水。


    底下使臣先是推脫不敢,然後就跟著喝幹了酒水。


    “至於諸國相助,其實也不過是兵卒多少的問題。”


    使臣們聽到這個第二關心的問題,皆是豎起了耳朵,仔細聽。


    “孤還是那句言語。出了多少力,就拿多少東西。若是出兵與孤一般多,函穀以內,皆給汝。


    若是雙倍於孤,孤再奉上五萬兩黃金作為餉銀,汝等認為呢?”


    各國使臣原就是衝著這個來的,雖然直接點出有些不合情理。


    但是都不是甚麽計較人物,都當醉酒失言,笑嗬嗬的就過去了。


    至於出多少兵馬,又拿多少東西,他們也隻是當個笑話。


    現在出的兵馬多有甚麽用?得等打完之後最多,那時候才有用嘛!


    至於打不打的進去函穀?


    開玩笑,秦軍銳卒盡在外麵征戰,現聯軍絕不少於四十萬。區區一個函穀,怎的就攻不下了?


    帳中又熱鬧了起來,各國使臣觥籌交錯,顯得格外親近友好。


    隻有廉頗一人,隻有他一人在考慮如何攻入函穀。


    畢竟,大秦的堪輿圖,他們可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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