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踏著血水走上府君府,見到府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據幸存的人講,這是府君的屍首。因為府君領兵反抗惹怒了敵將,被五馬分屍。


    花梨怒不可遏,問:“可知領兵者何人?”


    斥候來報:“據旗幟判斷,乃是西營右衛中郎及其屬下五萬兵馬一齊出動。”


    花梨看了一眼身邊的兩個長老,他們都不說話。花梨下令:“召集五萬刀斧手,三萬弓箭手,三萬遁甲兵,本帥親自帶兵,務必要取西營右衛中郎及其屬下所有人頭並將西營擊潰;其餘人準備接應。”


    跟她來的兩個長老準備說什麽,花梨攔住他們,道:“長老,不如此,民心必亂,軍心不安,大漠就更加沒有勝算了。”


    西營,是魄羅王大營中最弱的部分。因為西營靠近有蘇,而有蘇礙於協議是絕不會派兵入境的,加上如此殘忍的行為也絕不會是魄羅王下的令,所以花梨判斷這是西營的將領為了一己之私發動的掠奪。


    這是一個好機會,正好可以探探魄羅王的虛實。


    第三日,深夜。


    魄羅王大軍西營,幾聲慘叫之後喊殺聲隨之而起。


    發出這喊殺身的,是五萬刀斧手和三萬遁甲兵。


    這些大漠的勇士,從三天前就憋著一口氣,現在終於有了釋放的地方,一衝入敵營就像是瘋了一樣,揮刀亂砍。


    敵軍本就毫無戒備,又遭遇如此精悍的敵人,瞬間就潰敗而逃。


    今夜襲營,主要目標是右衛中郎和他手下的五萬兵馬,對於其餘的兵馬,隻要他們逃走就沒有追擊。


    右衛中郎被圍困在大營,五萬兵馬隻剩下不到一萬。


    雙方也暫時停止了交手,花梨策馬出來,問:“三日前血洗城鎮的是你?”


    他雖然沒有見過花梨,但大漠部族的公主也是東明的公主,也是東明的兵馬大元帥,這樣的女人可找不出第二個,所以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跪拜請罪道:“元帥饒命,在下也不過是聽命行事。”


    花梨看著他,冷冷的道:“饒命?你聽過血債血償這四個字嗎?你若是掠奪,我可以既往不咎,可你殺了兩個城鎮三萬餘人,他們可都在等著你償命呢。”


    右衛中郎嚇得發抖,叩首道:“元帥聽稟,上有帥令不敢不從;不論是叛亂還是屠城都是魄羅王的命令,屬下一個小小的中郎將,哪有權利決定這樣的事情。”


    花梨看著他,道:“那你也該知道,軍人一旦穿上了盔甲就準備好去死;魄羅王的帳我會找他算的,但你,也必須給死去的人償命。”


    看著還拿著兵器的大概一萬人,道:“你們是都是勇武的士兵,我也知道你們中有的人隻是單純的執行命令,但是,殺了人就必須要償命。現在,我給你們最後的尊嚴,你們可以自裁。”


    沒有一個人自殺,所有人都把兵器對準了他們。


    跪著的右衛中郎也站了起來,惡狠狠的道:“拚死一戰,未必就衝不出去。兄弟們,殺了花梨,搶奪帥劍。”


    他的話剛剛喊出來,一支利箭就穿過他的脖子。


    緊接著,利箭如雨點般落下。其餘的人也沒能幸免。即便勉強衝到了花梨跟前,也隻是衝過來送死的。


    西大營潰敗,右衛中郎及其屬下兵馬全部戰死,沒有一個人逃脫。


    魄羅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氣的差點沒有喘上氣來。立即領兵前來救援,可是花梨已經撤兵。


    還沒有等他坐下來,大漠的使者來了。


    見到魄羅王,道:“昨夜襲擊,是報邊鎮被屠之仇。”


    懷中摸出一份卷軸遞過去,道:“今日,我帶來了大元帥的旨意,要魄羅王立刻退兵,否則,以叛亂罪論處。”


    魄羅王怒砸卷軸,道:“那就請使者回去告訴大元帥,魄羅王反了。”


    說罷,揮手道:“把他給我扔出去。”


    使者被扔出大帳,彈了身上的灰塵,跨上馬走了。


    魄羅王下令道:“大軍立即啟程,迅速搶占關口。”


    門外傳來斥候的叫聲:“報,報……。”一路喊著重進營帳,奏報道:“稟報我王,白澤山傳來消息,鎮營軍師慕曉語領兵二十萬已出白澤山,朝著大漠而來,有蘇傳來消息,蝮王已從邊境撤兵;東明各路大軍已往魄羅國邊境布防。”


    魄羅王拍案而起,道:“什麽?有蘇大長老有什麽消息?”


    斥候道:“暫時還沒有消息。”


    魄羅王問:“白澤山方向呢?”


    斥候答:“回信說雖然慕曉語帶走了二十萬大軍,但是蘇柔和白澤都在白澤山,此二人坐鎮,即便沒有一兵一卒也絕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魄羅王怒砸桌案,道:“該死,一群該死的狗賊,這是要置我於死地。”


    謀士上前,道:“我王且先冷靜,協議明確說了三族之間雖然交融,大三族的軍隊決不能踏入彼此領土,慕曉語領兵西進,也隻能道大漠邊境,隻要我們不越過邊境,敵人就還是隻有大漠的兵馬。”


    魄羅王道:“說是這麽說,可若是花梨同意了;白澤山的大軍入境誰有能攔住。況且,那個女人一向是不守規矩的。”咬牙切齒,道:“她們師徒都一樣,從來不守規矩的。”


    說起師徒,突然又想起了什麽,問:“有蘇的儲君離歌還在白澤山嗎?”


    謀士道:“已經回到有蘇了。”


    魄羅王怯了一下,問:“什麽時候的事?”


    謀士道:“十天之前。”


    魄羅王皺眉,道:“你傳信給有蘇的大長老,要她密切注意離歌的動向。”


    謀士皺眉,道:“王上的意思是離歌也會出兵協助花梨?”


    魄羅王點頭,道:“不是沒有可能,我說過了,她們師徒一向是不守規矩的,協議雖然在,但是協議上說的是不能擅自入境,三族之間不能互相幹涉;可若是花梨準了,誰知道她們會有什麽樣的理由。”


    謀士知道這是極有可能的,就像魄羅王說的一樣,她們師徒一向不守規矩。


    花梨回答大營,也聽說了白澤山的動向。笑了笑,道:“看來我們的援兵來了。”


    衛隊長現在也是她的謀士,道:“元帥,白澤山的兵馬不能入境,否則,就違反了協議,三族交融的協議如果這時候就違反,協議存在的意義就沒有了。”


    花梨道:“不會入境的,不必入境。你親自去邊關命令邊關的士兵放鬆守備就行,另外將邊關的守軍抽調兩萬回來。”


    衛隊長皺了皺眉,立刻又笑了,見禮道:“屬下立刻就去。”離開大營,匆匆的去了。


    旬月之後,魄羅王得知了邊境的變化,怒道:“真是麻煩了,如今大漠有兵馬五十餘萬,兵力在我之上不說,慕曉語此人更是神鬼莫測,誰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麽,有她協助花梨,這仗實在不好打。”


    謀士道:“可是我很奇怪,慕曉語的大軍到了邊境上突然消失,大漠方向也沒有傳來兵力突增的消息,這二十萬大軍到底去了哪裏。”


    魄羅王道:“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你永遠不知道她會從哪冒出來。連防都沒得防。”


    謀士道:“會不會是根本就沒有入境,她們不過是故弄玄虛,讓我等以為花梨有援兵,從而畏戰。”


    魄羅王低聲沉吟,道:“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若是如此當然好,怕就怕她是虛虛實實,等兩軍交戰之時突然從什麽地方冒出來咬你一口。”


    謀士問:“那是不是分兵戒備?”


    魄羅王沉默稍許,道:“不,花梨年級雖小,卻絕不是好欺負的;她能做兵馬大元帥,自然有她的本事。而且我還有一件事很在意,天下已經亂成一鍋粥,卻還沒有見到東明的支柱鼎王出來,這實在是不合理的。不知道他又在謀劃著什麽。一旦分兵,就無法一擊擊敗花梨,一擊不能勝,我們就被可能陷入被動,那時候,想要回天就真的乏術了。”


    謀士皺眉,道:“此事確實很怪,按理說來大漠的人應該是鼎王的,可是他卻沒有來,花梨不該來的,卻偏偏來了。我多次派人去東明試探,卻沒有一點關於鼎王的消息,就連皇妃也沒有關於鼎王的消息,實在太詭異了。”


    魄羅王道:“這就是他的厲害之處了,似人似鬼,來去無蹤,曾經不知道多少人因為掉以輕心被他輕易擊敗。”


    頓了頓,長歎一聲,又說:“且他還有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本事,不防著點,什麽時候腦袋被砍了都不知道。”


    謀士跟他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跟鼎王征戰的時候謀士也是跟著的,知道鼎王的本事。


    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苦笑無言。


    他們很清楚,如果鼎王真的要取他們的人頭,一定可以讓他們睡著了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因為鼎王是可以跟白澤蘇柔齊肩修為,誰也不知道他的修為從何而來,誰也沒有見過他真正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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